大荒域,一座死火山的山口。
趙山陵抓著聶天,呼嘯而出,落向灰褐色山頂。
將聶天丟下,趙山陵深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享受,嘆道:“離去四年,今日終于安然歸來。”
看得出來,他雖然一心想要離開,可對隕星之地這片故土,還是有點感情的。
夜幕如水,繁星點點,大荒域這片死火山區,寂靜無聲。
聶天站定,舉目遠眺,眼中所見沒一個活物,只有一座座早已停止噴涌,地火之火燃盡的死寂山巒。
“咦!”
他眉頭一挑,突然敏銳地感應到,扎根在他星辰漩渦的九星花,滋生出一股玄妙吸力。
吸力的產生,令漫天清冷的星光,為之匯聚。
九星花那一個個花骨朵,像是舒展開來,沐浴在星光之中,生機愈盎然。
他凝神感應,立即現那朵九星花,悄悄牽引著星辰之光,融入花蕾之中。
“這…”
他眼睛微微一亮,便向趙山陵道明異常,說道:“九星花最初融入時,并無奇異,當時也在大荒域,九星花也沒有吸納牽引星辰之力。可這趟歸來,九星花竟然在悄悄地,主動聚攏星辰之力為己用。”
趙山陵沉思半響,回應道:“九星花剛融入時,應該處于極度虛弱狀態。那時的九星花,就像是一個重傷后的煉氣士,許多奇妙不可動用。它借助于你的丹田靈海,漸漸恢復了生長,才令本來的面目復蘇,展現出它的玄奧出來。”
“既然,它已經能通過諸天星辰之力,自給自足,你再試試看,看重新凝聚星辰之力,它是否還會攫取。”
“好!”
聶天立即取出星辰石,以碎星訣的運行方式,去提煉星辰之力。
他眼睛又是一亮。
他驚奇地現,在他動用碎星訣,去提煉星辰之力時,吸納星辰之力的度,又有了明顯增強。
不僅如此,他利用碎星訣凝聚力量時,夜幕中鑲嵌的點點繁星,也猶如被牽動,匯入更多的星辰之力,融入他的星辰漩渦。
一滴滴星液,在那星辰漩渦的底部,慢慢積蓄。
果真如趙山陵所言,他這趟凝煉出來的星液,并未被九星花霸道的汲取。
虛空亂流地,虛靈子的“域”中,都是獨立于星河之外的奇特天地,沒辦法借用漫天星辰修煉。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九星花在沒有別的途徑時,只能被迫從他星辰漩渦內,抽離星液,化為催生自身生長的養分。
一離開那種異地,回歸到正常世界,恢復過來的九星花,就有了別的途徑來持續生長。
新的途徑,就是浩瀚星河內,無數閃亮的星辰。
眼看著一滴滴靈液,通過星辰石,還有夜幕中的星辰,迅匯聚著,聶天嘴角漸漸溢滿笑容。
困擾他許久的難題,沒料到在回歸的霎那,就迎刃而解了。
九星花的存在,目前展現出來的好處,就是令他能大幅度加快吸收星辰石,和浩瀚星河深處星辰的力量。
這種增幅,能夠讓他的修煉度,加快好幾倍。
以后,他能依仗著那株九星花,在星辰之力的凝煉上,領先于其它幾種屬性的靈力。
“單單是這一點奇妙,就已經足夠驚人了。”聶天神采飛揚,喃喃低語,“難怪就連碎星古殿的強者,降臨到隕星之地后,都四處搜尋九星花。一株九星花,對修煉碎星訣的那些強者來說,當真是如虎添翼,能大幅度提升修煉的度和效率。”
趙山陵留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待到看到他一臉笑容時,就說道:“怎么樣?我沒說錯吧,九星花這種異物,是不是漸漸顯現出奧妙出來?”
聶天忙不迭點頭,心情大好。
“行了,后面有的是時間讓你修煉。”趙山陵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急躁,然后說道:“我精準計算過,從我們踏入虛空亂流地,至今已過去四年。這四年,不知道隕星之地有沒有什么巨變,我們還是先弄清楚為妙。”
這般說著,趙山陵隨手撕裂一條空間縫隙,就扯著聶天進入。
不久,兩人就在器宗那座巍峨火山的山腳下顯現出來,器宗的宗門,就坐落在那座巨大火山。
火山腳下,有一棟棟石樓,是器宗安排給來訪客人的。
隕星之地很多大宗,不少強大的煉氣士,想要和器宗交易,都會被安排在山腳下的石樓,和器宗仔細商討。
外來者,除非和器宗關系極為緊密,如甄蕙蘭這般人物,才會被請回宗門。
趙山陵站在赤紅大地,遠遠看向那些石樓,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奇怪了,那兒竟然沒有器宗的子弟,反而是由雷山的人把持。”他瞇著眼,眸中寒光一閃,“難道在我們離開以后,雷山攻陷了器宗?也不可能啊,雷山的雷震宇,也就和我那師兄境界相當,憑什么拿下器宗?”
聶天也頗為費解,“雷山的實力,不太可能單獨攻陷器宗吧?”
“莫急,有人歸來,我擒來詢問一下便知。”趙山陵明顯不太高興。
聶天也知道,趙山陵因為出自器宗,對器宗還是有歸屬感的。
他將他師傅的墓碑,設立在他那處山谷,在面對石碑時,滿含愧疚,這說明他對他師傅,對器宗,是非常有感情的。
他逼迫祁白鹿服軟,原話是要祁白鹿跪著認錯,讓祁白鹿讓出宗主之位。
可他最后并沒有實施。
六條空間縫隙,他也是和甄蕙蘭密談一番后,花費大力,將其封禁起來。
種種跡象表明,趙山陵雖然被器宗認定為叛徒罪人,可他內心深處,或許依然以器宗子弟自居。
如今器宗宗門腳下,不是器宗之地把持,反而被雷山接管,他必然動怒了。
“咻!”
趙山陵一把抓著聶天,呼嘯而去,到了一處山谷處,抬手將一位修煉雷霆秘術的雷山子弟擒住,冷喝道:“為何是你們雷山的人,在器宗出沒?”
那人剛剛從荒城返回,正要去器宗,突被擒住,還趾高氣揚地吆喝。
“趙,趙山陵!聶天!”
吆喝了幾聲,他終于看出擒住他的人是誰,微微變色。
趙山陵和聶天兩人,都曾經在雷山那座巨大廣場現身,很多雷山的子弟,都見過兩人。
兩人將眾多異族的儲物戒一掃而空,在所有人怒斥咆哮下,輕易脫身,這讓雷山子弟印象深刻無比。
可那人,明明認出了趙山陵和聶天,態度還極為強硬,喝道:“趕緊放開我!今時今日的隕星之地,已經不是你們能為所欲為的地方了。我們雷山,才是現今隕星之地的最強宗門!”
“識相的話,就乖乖放下我,和我一同去見我雷山長輩,把你們當年奪取的所有財物歸還!”
趙山陵氣急反笑,對聶天說道:“區區一個中天境的小輩,竟然也敢向我耀武揚威了,真不知道雷山拿來的底氣。”
“咻!”
一束暗含空間秘術的靈魂意識,突從他眼角飛出,直達那人靈魂識海。
此地并非虛靈子的“域”,趙山陵的靈力和魂力皆可隨心所欲動用,面對一個中天境的雷山小輩,他連嚴刑逼供都不需要,直接剝離他靈魂深處的記憶,去獲取那人所知的一切秘辛。
趙山陵的靈魂意識,在那人靈魂識海內穿梭著,將一個個記憶光團捕捉。
一段段那人的記憶,被趙山陵通過這種秘法,迅剝離出來。
隨著訊息的回饋,趙山陵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半響后,那人靈魂識海潰散,趙山陵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所有訊息。
“聶天,他倒不是胡說八道,隕星之地目前還真是雷山一家獨大。”趙山陵看向那座本該屬于器宗的巨大火山,道:“我們消失的這幾年,隕星之地,有了天翻地覆的巨變,有垣天星域的宗門,竟橫渡星河,降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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