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嶺看了一會，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發現并沒有“牧寒”的絲毫印象，旋即作罷。
之后兩天，聶天安分地，和那些器宗小輩待在一起，始終以火屬性靈石修煉著。
通過兩日的觀察和聆聽，他知道那條空間縫隙，暫時還不夠穩定。
不穩定的空間縫隙，強行通過時，會出現意外，有極大可能性，中途被強烈的空間動蕩，給牽扯到狂暴的域外亂流。
根據器宗得來的消息，在那六條空間縫隙顯現時，踏入其中者，大部分人都牽引到別處，生死不知。
那六條空間縫隙，隨著時間的流失，正在逐漸變得穩定。
精通空間秘術的甄蕙蘭，時常放出一縷靈魂念頭，暗自觀測著那條空間縫隙，告訴眾人，再過十來天，就不會有意外發生。
眾人于是耐心等候。
其間，裴琦琦日夜都看著那條空間縫隙，以她獨特的方法，去感悟奇妙。
初始時，聶天也沒有急于去收集那些靈獸血肉，日常都在修煉。
他也沒有和器宗小輩交流的意思。
器宗的朱瀚，原先還想和裴琦琦拉攏關系，一次次碰壁后，他也只能無奈放棄。
又一天過去了，實在忍不住的聶天，在眾人修煉時，悄然起身，到了那一具具靈獸尸體旁，將那些被拋棄的靈獸肉，給納入儲物戒。
他的舉動，自然吸引到白瑜、朱斂等器宗強者的注意，但那些人看了一眼，都沒有說什么。
十幾具靈獸的尸體，經過多日的暴曬，真正還有價值的，只有幾具四級和五級的靈獸。
他將尸體弄入儲物戒，就重返裴琦琦身旁，沒有當著眾人的面，以生命汲取，將靈獸肉內的血肉精氣給抽離。
“牧寒大哥。”器宗的黃媛，甜甜一笑，好奇問道：“你收集那些變異靈獸的血肉做什么？”
早準備好措辭的聶天，隨口回應，“我家里圈養著幾頭靈獸，我也不確定，那幾頭靈獸，能不能吞食這些變異靈獸的血肉。我收集一點，等以后回家了，拿給它們，看看它們會不會吃。”
“應該不會。”黃媛不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很認真地回答：“我聽說裂空域的那些靈獸，因為被污穢了，不但我們不能吞食，其它域界的靈獸，也是不能食用的。”
聶天微微一笑，“我家里養的幾頭靈獸特殊，或許可能呢，試試才知道。”
“牧大哥，你從何處而來？”黃媛奇道。
“離天域。”聶天回應。
“離天域呀…”黃媛蹙眉，“我唯一沒有去過的域界，就是離天域了。聽說那邊沒有強大的宗門，也沒有一位靈境強者坐鎮。好幾個域界，都在打離天域的主意呢，坤羅域、黑澤域和暗冥域，好像都想離天域的念頭。”
“哈哈。”朱瀚插話，臉上滿是不屑，“我還當你來自哪個厲害的域界呢，原來是離天域。離天域那種地方，嘖嘖…”他搖了搖頭，看向聶天的眼神，充滿了輕視。
一看他講話了，聶天就停止了和黃媛的交談，默不作聲地取出一塊火晶石，閉目修煉。
白晝褪去，夜幕降臨。
當夜，正在苦修中的聶天，突然驚醒。
“咻！”
一道身影，陡然顯現出來，就停在密林上空的那條空間縫隙處。
在那條空間縫隙處，甄蕙蘭、白瑜和朱斂，都在安靜修煉著。
那人的到來，自然引起了三人注意。
聶天和身旁的那些小輩，都順勢看去，表情肅然。
忽然到來的一人，身穿暗冥域幽靈府的衣衫，瘦瘦高高，眼眶深陷，一雙眼瞳幽暗深邃。
“甄大家…”
他降臨后，望著空間縫隙底下的甄蕙蘭，又看了一眼白瑜，似乎也頗為意外。
“姚壽！”甄蕙蘭皺眉。
玄境后期的姚壽，苦澀一笑，說道：“沒想到器宗這邊，竟然有你在。”
他是幽靈府的一名長老，也是這趟進入那異地的領頭者，他突然過來，原本是存著要將器宗那條空間縫隙占為己用的想法的。
只是，他往年曾經拜托過甄蕙蘭，為他的子嗣煉制過靈器，算是欠甄蕙蘭人情。
甄蕙蘭的存在，讓他有點猶豫，一時間愣住了。
除了甄蕙蘭，旁邊的白瑜，也讓他頗為頭痛。
白瑜乃是武瑯邪的妻子，武瑯邪并非是器宗的之人，以前獨來獨往，戰力非凡，被公認為，有朝一日有機會問鼎隕星之地巔峰的強者。
因趙山陵的顯現，器宗有了疲弱之勢，他并不怕和器宗撕破臉。
可武瑯邪此人，即便在器宗覆滅了，應該也能安然無恙，境界若跨入靈境后期，恐怕會是隕星之地最令人頭痛的角色。
他今日要是毫無顧忌出手，傷了白瑜，那就給幽靈府埋下隱患了。
“我們打個商量吧。”姚壽沉吟數秒，道：“甄大家，這條被你們器宗掌握的空間縫隙，讓我們幽靈府也通行吧？我們幽靈府的人，愿意和你們攜手一道，共同維護這條空間縫隙，不讓其它宗門染指，你看如何？”
“除了你，幽靈府還有誰來？”甄蕙蘭道。
“實不相瞞，還有兩個玄境后期的同門。”姚壽倒是直接，“若非甄大家在此，還有白長老在，這條空間縫隙，我們幽靈府是會出手強奪的。”
同樣出自器宗的朱斂，冷哼一聲，喝道：“姚壽！你是沒有將我放在眼里了？”
姚壽干笑一聲，直言不諱，“朱兄不要生氣，我是實話實說。如果趙山陵沒有在大荒域現身，沒有成功而退，我幽靈府自然是不敢得罪你們器宗的。畢竟，以后幽靈府興許還需要借助器宗，幫我們煉制靈器。”
“可今時不同往日，器宗…說不定哪天就易主了。”
“這種情況下，我幽靈府是不怕開罪你們器宗的，不是甄大家和白長老坐鎮此地，我會現在就開始驅趕你們器宗人，根本不會提議共有這條空間縫隙。”
他一番話說完，朱斂面色青紅皂白，怒火中燒。
聶天身旁，那些器宗的小輩，也都義憤填膺，憤怒地看著他。
“姚壽，不是還有一條空間縫隙屬于無主之物么？”甄蕙蘭倒是冷靜，“為何放著一條無主的空間縫隙不搶奪，偏偏瞄向我們這條？”
姚壽嘆了一口氣，“最后那條空間縫隙，坤羅域的雷山、天衍宗，千絕域的陰宗、陽宗，還有炎神殿，都在進行廝殺爭奪。搶奪那條空間縫隙的風險，比直接奪取你們的，太太多了。”
“即便是我們幽靈府，也沒有把握，能從聯合后的雷山、天衍宗手中，將其據為己有。”
“與其和那些家伙搶食，不如…”
他不好意思地訕訕干笑，后面的那番話，沒有明說。
可他話里的意思，誰都清楚，在他來看，器宗和雷山、天衍宗，陰宗、陽宗、炎神殿相比，威脅要小得多。
朱斂和那些器宗的凡境者，眼中都燃燒著怒火，強忍著沒有發作。
“白師妹，你怎么看？”甄蕙蘭低聲道。
白瑜勸說了朱斂兩句，讓他不要動怒，然后才說：“姚壽雖然話不中聽，但卻沒有遮遮掩掩。照我來看，沒有幽靈府來，也會有炎神殿過來。要是這趟來的是炎神殿，恐怕都不會說這么多了。”
“白長老果真是明事理的人。”姚壽贊道。
“那就這樣吧。”甄蕙蘭點了點頭，對姚壽說道：“你去召喚幽靈府的人吧，這條空間縫隙，我們兩方共同進入。”
姚壽微笑，“有我們兩方在，這條空間縫隙，應該不會再被人惦記。”
話罷，他便傳訊。
不多時，就有十幾個幽靈府的煉氣士，從昏暗的密林內，如幽魂一般，逐個閃現于此。
姚壽在他們出現時，立即過去解釋，勸說那些幽靈府的煉氣士。
另外兩個幽靈府的玄境強者，對他的安排，對幽靈府和器宗的聯手，似乎還有點不滿意，不過最終是給了姚壽面子，算是勉強同意了下來。
器宗眾人，看著那兩個玄境強者，勉為其難點頭答應，都是臉色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