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前行,董麗不時低語,告訴他大荒域那些火山的奧妙。
途中,聶天遇到了三座死火山。
那三座巨大的死火山,原本也屬于器宗,只是經過多年的消耗,三座火山底下的火焰之力,都被器宗的煉氣士采集用來煉器,如今早已耗盡。
一日后。
聶天到了另外一座矮山,他剛剛到達山腳,就感覺到了炎龍鎧的蠢蠢欲動。
他旋即知道,那座看著并不高的矮山,內部還蘊藏著熾烈炎能。
他突然停住。
以心神感知,他注意到他之前吞食靈獸肉,從體內散逸出來的血肉精氣,有一部分悄悄逸入手上的儲物手環。
這種感覺,已持續許久…
從他由那神秘異地返回,藏匿于儲物手環的炎龍鎧,都在悄悄吸納著他體內的血肉精氣。
他體內心臟處,盤踞著的那一道青色血氣,對此似乎一無所覺。
這段時間,他每次以靈獸肉轉化出來的血肉精氣,都有四分之一悄悄流向了炎龍鎧。
他知道,炎龍鎧為了煉化冥魂珠內的殘魂和鬼物,耗費了太多力量,如干涸的井,急劇需要力量來補充。
可出奇地是,炎龍鎧并沒有從他體內,抽離靈海內的火焰之力。
反而對他的血肉精氣,有著貪婪的渴求,即便處于儲物手環,炎龍鎧還是在一點點吸納著他的血肉精氣。
他猜測出,他體內那點火焰靈力,對炎龍鎧而言…可能只是杯水車薪。
炎龍鎧所需要的澎湃炎能,恐怕是天文數字,以他目前的境界和修為,是絕對沒辦法彌補炎龍鎧的損耗的。
他猶記得,炎龍鎧真正瘋狂吸納炎能,聚攏滔滔炎能,只發生過兩次。
一次在聶家開采的那座礦山,將所有火云石內的炎力,短時間吸納一空。
另外一次,在靈寶閣的赤炎山脈,從那座噴涌的火焰之心,從地炎獸的口中,奪取了一股澎湃炎力。
之所以要來大荒域,找尋火山,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持有的那些火焰屬性的靈材,恐怕也遠遠不足以令炎龍鎧恢復原形的炎力。
此刻,到了那座火山處,他分明再次感受到了炎龍鎧的強烈渴望。
“這座山…”
他打量著那座不高不矮的,僅有千米左右的山峰,看到山腰處布滿洞口,時有人影出沒。
“別亂來!這座屬于器宗!”董麗急忙阻止,“這山峰下方,還有地火巖漿可用!它沒有噴涌火焰,是因為被器宗以秘法鎮壓導引,將下方滾滾的巖漿和地炎,注入了那一間間供器宗人使用的煉器室。”
董麗指向極遠處,“那些冒著濃煙,時而有火光閃現的,才是器宗沒有開采的,你能嘗試放出炎龍鎧的火山。”
聶天以心神壓制炎龍鎧的貪欲,眺望著極遠處,道:“好遠。”
“沒辦法,誰讓我們沒有飛行靈器可用。”董麗也無奈,“你我境界在此,只能徒步行進,自然緩慢。你看那些器宗的家伙…”
話到這兒,她指向從荒城飛出的,一輛赤紅色的輦車。
“那輛赤紅色的輦車,名叫虹電,乃是器宗煉制的飛行靈器,一輛價值五百萬靈石。如果我們能持有虹電,只需要半日,就能趕到未被器宗設為私有的火山區,找一座讓炎龍鎧偷偷吸納炎能。”
董麗一提起飛行靈器,聶天就暗自嘆息,如果能夠從千絕域的那座山峰內,將碎星古殿遺留下來的那飛行靈器帶出來,他和董麗之行會輕松太多太多。
若有那個飛行靈器,他在暗冥域前往邪冥遺跡的速度,可以提高十幾倍。
從那湖泊處,去百戰域設立的空間傳送陣,頂多只需要一兩日的時間,而不是如先前那般,用了近一個月時間,才和董麗趕回。
“咦!”
他看著那輛從他和董麗頭頂呼嘯而過的“虹電”,突然驚呼一聲,眼神有些奇怪。
他在那“虹電”上方,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武嶺。
在天門的碎星古殿內,他曾經在后天境的區域,和大荒域的武嶺有過一戰。
武嶺在天門展現出來的實力,身上精美的靈甲,還有那柄奇異魔刀,都讓他印象深刻。
他當年能勝過武嶺,是因為他能夠在碎星古殿內,以濃郁靈氣凝結靈氣球,自身也擁有眾多奇異。
就在剛剛,那一身黑衣的武嶺,臉色冷峻地,分明屹立在“虹電”前端。
“虹電”上還有幾個身著器宗服飾的男女,似乎都以武嶺為首,在刻意討好著武嶺,可那武嶺卻一言不發。
“怎么了?”董麗奇道。
“看到一個熟人。”聶天輕輕皺眉。
“熟人?”董麗訝然,“剛剛過去的好像是器宗人,因離的較遠,我并沒有看清楚。那人是誰?”
“武嶺,天門試煉時,我和他有過一戰。”聶天答道。
“武嶺!”董麗微微變色。
“你也知道他?”聶天驚奇道。
“當然知道。”董麗點頭,“那家伙是器宗的異類,他母親乃是器宗一名通靈級別的大煉器師,父親的來頭…還要大。武嶺因天生屬性并非火焰,所以沒有繼承她母親的煉器造詣,他本人也無心成為煉器師。”
“他所走的路,和他父親一樣,追求至強的力量。”
“據我所知,那年天門試煉開始前,他本就可以從后天境的后期,跨入到中天境。他是為了參加天門試煉,強行壓制著境界,以后天境的身份,想要奪取一枚碎星印記。可惜呀,他碰到了你這個家伙,最終鎩羽而回。”
“可他從天門返回不久,境界就連連突破,就在這幾年時間,居然也一舉邁入了先天,堪稱奇跡。”
“而且,我聽說這武嶺,似乎又要再次進階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虹電”,董麗難得露出了頹喪感,“武嶺在器宗身份特殊,此人修煉天賦驚人至極。器宗也不惜一切栽培他,依我看要不了太久,他就能再次突破,踏入先天境中期。”
“三年多,后天境,到先天境。”聶天臉色深沉。
董麗陡然反應過來,深深看向他,說道:“當然了,比起武嶺,你更加是個怪物了!你修煉屬性駁雜,卻屢遭奇遇,也在三年多的時間,從后天境到了先天境。那武嶺要是知道你,如今也在先天境,恐怕比你還要吃驚呢。”
“這家伙…”聶天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希望在大荒域,不會再遇到此人。”
“也對,你相當于從他的手中,將碎星印記奪取了。武嶺此人,可沒有我哥那般豁達,他才不會摒棄前嫌對你。”董麗點頭。
“天門內,我動用我師父給予的護身靈符,幾乎耗盡全力,才勝過他。他當時為了活著出去,自斷左手。那只手,被我給轟碎了。”聶天道。
“原來如此。”董麗駭然,“難怪現在武嶺的左手,都戴著一副手套,也不知道藏著什么。”
“手套?”聶天一愣。
先前武嶺和“虹電”迅速飛過,他只看到武嶺的臉,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左手。
“嗯,武嶺從天門回歸不久,左手就帶著一副黑色手套,似乎從來沒有褪下過。”董麗想了一下,對聶天說道:“肢體續接,對器宗來說,也并非絕對不可能。說不定,等你再見武嶺時,他左手又多出了一只新手。”
“當然,那只新手,可能是他的,也可能是來自于其它東西。”
“或許,那只手,可能比他原來的手,還要厲害的多。”
“武嶺在器宗身份特殊,我們盡量不要和他碰面,不然肯定會滋生很大麻煩。”
聶天面容凝重,點頭道:“我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