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擺手道:“你不用謙虛,沒有你這枚釘子釘在陳晨身邊影響他,即便有蔣浩然的苦心安排也都不會有這么好的結局,陳晨對重慶政府的感情比白崇喜只多不少。”
陳依涵想起今晚剛回家時陳晨坐在客廳里苦悶、糾結的表情,頓時認同了周公的說法,默默地點頭。
“對了首長,您還沒有告訴我今晚組建第七戰區是否還有變數呢。”陳依涵道。
周公道:“變數也談不上,組建第七戰區已經是大勢所趨,誰也改變不了,而且,蔣浩然同志也做了周密的安排,今晚中安局的特工已經將武漢行營全部嚴密布控了,但凡有人阻撓,或是試圖破壞,中安局會直接抓人。”
“這蔣浩然也真是,您說要是他親自回來一趟,這事一公布,有他在,誰敢多說一個不字?”
“這正是蔣浩然同志的高明之處。”
“高明之處?高明在哪里?”陳依涵狐疑道。
周公笑了笑,點燃了一根香煙,抽了一口,道:“當面壓制遠不如讓他們自己選擇好,浩然同志下達了命令之后,只留下林副官負責對應,借著吉大港會議的由頭,不接任何人的電話、電報,這就是給他們一個自主選擇的機會。但凡有不合作者,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貽誤國家戰略部署,這可是死罪,誰都救不了他。”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但也沒有閑著。
兩人聊戰爭局勢、聊未來發展,聊得最多的還是蔣浩然,聊他神奇的創造力,各種新式武器層出不窮,聊他無可匹敵的戰術戰略眼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收復國土無數,并且將東南亞、中東收入囊中,功蓋三皇五帝,聊他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合縱連橫之術,在短短幾年時間里,將延安、重慶兩股勢同水火的勢力無縫融合,并且收攏各種地方勢力,天下歸一。
最為難得的是,他將英米蘇等國玩弄于股掌之中,讓他們心甘情愿地出錢出物資來建設中國,這才有了今日中國之全速發展。
當夜十二點之后,中安局局長莊富國進來報告,事情圓滿解決,組建第七戰區的部隊從明天開始開赴中蘇邊境。
三人喜不自禁,周公立即給陳依涵布置任務。
因為西南的所有部隊和物資都要從武漢過長江,已經開始修建的第一條長江大橋短期內還無法通車,平漢鐵路的兩條火車輪渡以及擺渡根本不夠用,只能通過增加民運來緩解壓力,調集船只的重任就落在陳依涵的身上。
同時,部隊過江之后,入蘇部隊的后勤保障的重任也要落在陳依涵身上。
她的身份特殊,既有蔣浩然的面子,又有陳晨的因素,同時也是延安的干部,無論是哪種勢力都要避讓三舍,無疑要減輕工作的難度,讓原重慶政府為延安部隊提供后勤保障?
雖說是蔣浩然的鐵令,明面上他們不敢有違背,但暗地里虛與委蛇總是難免的,有了陳依涵這張王牌,誰還敢耍花招?
與此同時,萬象,劉巧手手持電文急匆匆地走進了蔣浩然的辦公室,這個時候蔣浩然也在等著武漢的消息。
“總座,成了,風平浪靜。”劉巧手揮舞著電文興高采烈道,“這是各戰區明天開拔的部隊,都沒有藏私,基本上都是各戰區的精銳部隊。”
蔣浩然接過電文匆匆瀏覽,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算他們識相,白崇喜呢,他就沒有從中做點什么?”
“呵呵,他昨天去了趟重慶,先找李宗刃和四大家族,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李宗刃和四大家族的人連面都不敢跟他見。隨后,他又去了委員長的府邸,也沒有見到委員長本人,是夫人接見的他,夫人告訴他,這事已經與委員長沒有任何干系,讓他去找李宗刃。”
蔣浩然點點頭道:“看來委員長也真的是想通了,而李宗刃和四大家族也都認命了,也好,免得大家撕破臉皮,弄得都不好看,這樣我也能為他們的后半生留一條好的出路。”
“總座,我還聽說了,白崇喜在會議上讓各戰區司令表態,準備聯名給您發一道電文,請您收回成命,至少這第七戰區的總司令也應該是黨國的人來擔任,而不是徐總。但沒有一個人響應,大家都虛與委蛇,你推我我推你一推四五六,連一向號稱在雞蛋上跳舞的閻老西,這一次也坐在會場老僧入定一般,惜字如金。“
“陳晨呢?”
“陳部長就更沒有問題了,一上來就表示贊同您的決定,并且對您的決定予以肯定,也許正是由于有了他的表態,才讓下面的各戰區司令更加認清形勢了,白崇喜急吼吼地將陳部長叫過去,希望能找個幫手的夢想完全破滅。”
蔣浩然表情平靜,點燃一根香煙抽了幾口,幽幽道:“這一步棋算是走完了,下一步就要開始重新整頓部隊,然后,毛公就可以出來主持工作了,我也要輕松許多了。”
“總座…”
劉巧手表情古怪,欲言又止,蔣浩然似乎知道他想說什么,卻也沒有給他機會,揮手將他趕了出去。
抽完香煙,蔣浩然又枯坐了會,才起身關燈準備回房睡覺。
電話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蔣浩然的桌子上有幾部電話,其中一部是接通國內的軍用線路,而且,只能接通武漢行營和各大戰區司令部。
因為線路過長,中間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所以,這部電話其實也只用于緊急事件或是與軍事情報無關緊要的事情之間的聯絡。
現在鈴聲響起的就是這部電話,蔣浩然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拿起了電話,原本以為會是白崇喜打過來的,誰知卻是一個女聲:“喂,是浩然嗎?”
蔣浩然像被電流擊中一般目瞪口呆,直到里面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慌忙不迭地回應,“是我是我,依涵、乖老婆,是我。”
“哼,小壞蛋,都這么長時間不給我寫信?”
“啊…哪有呀,我記得…”蔣浩然說著一只手在桌子上的文件堆里一陣猛翻,結果就發現了前幾天寫給陳依涵的信,猛然拍了一下額頭,慌忙不迭道:“對不起對不起老婆,真的沒發出去,還在我辦公桌上躺著呢。”
“哼,罰你念給我聽。”
“好,我念…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