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日暮西山,清風送爽,群山巍峨,林木蔥蔥,在這大熱天里,此時此刻絕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如果再有一絕色佳人主動相邀,那絕對能回味個三天三夜…
柳飛也確實被約了。
約他的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佳人,雖然到底是不是“絕色”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單就她這身姿和氣質就足以秒殺世間無數女子。
可是柳飛卻是很頭疼,很無奈,而且這注定是痛苦的“回味”。
原因很簡單。
別人被約,都是談情說愛,或者干點男女之間應該干的事。
他被約,是被約架啊!
要是被梁靜妍這樣可以一起滾草地的女人約架,柳飛肯定欣然接受。
然而,這特么是一個稍微動動手就能把他給虐成渣渣的女人!
說好聽點,這叫打架;說難點聽,這不就是給她免費當出氣筒嗎?
無情調!
沒意思!
還要被虐!
這樣的“約”誰想接受?
不過現在已經明顯由不得他了,他只得硬著頭皮和她一起來到深山之中的一片頗為空曠的地帶,然后微微一笑道:“你看此時的海鳴山多美,完全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咱們干嘛要打架呢,一起坐下來欣賞欣賞美景豈不更好?”
女子緩緩轉身看向他道:“這句千古絕句被你如此瞎用,王勃要是知道了,非得從墓里鉆出來,找你拼命不好。”
見她上當了,柳飛心里樂開了花。
咱談不了情,說不了愛,那論論詩,調調侃,附庸風雅也好過打架萬倍啊。
所以他趁機道:“說出來也不怕丟人,我高中都沒畢業,文化水平有限,就是一個大老粗。如果你能夠解釋一下這句詩為什么是瞎用的話,我自然感激!可是我覺得此時此刻用這句詩一點毛病都沒有啊…”
女子以手扶額道:“知道孤鶩是什么嗎?”
柳飛像個小學生似的搖了搖頭。
這賣萌裝蠢多簡單啊,總比和她這樣的逆天高手切磋傷了自尊強。
女子甚是無語地道:“孤單的野鴨!那么請問柳大總裁,你這海鳴山哪來的野鴨?”
“明明就有啊。”
“睜眼說瞎話。”
“嘎嘎嘎!”
“咯咯咯…”
女子笑了,她本來也是順勢給柳飛挖了一個小坑,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個聲震世界的人就這么沒羞沒臊地跳了,而且模仿得真像。
柳飛見她笑得花枝招展,嫵媚動人,尤其是在微風的吹拂下,她面前遮著的面紗還一飄一飄的,真是心猿意馬。
古人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咱嘻嘻哈哈哄冤家,有何不可?
女子笑了好一會兒,又輕輕地咳嗽了幾聲道:“堂堂柳大總裁學鴨叫,這要是被你的那些員工知道了…”
柳飛很是淡然地道:“無所謂啦,你堂堂玄妙閣的人還能把偷說成拿呢,我這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你!”
女子指了指他,也沒有和他一般見識,而是饒有興致地道:“這句詩說的是雨后之景,深秋之景,海鳴山應該有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吧?而且現在正值夏天,所以你自己說是不是瞎用?”
柳飛厚著臉皮道:“詩嘛,最重意境,反正詩中描繪之景和此時此刻海鳴山之美景有神似之處不就行了。”
女子哭笑不得地道:“男人和女人乍看之下還神似呢,你能把男人當成女人了?”
柳飛道:“把男人當成女人不敢說,但是我肯定能把女人當成男人啊,只要你愿意,咱們現在就可以拜把子,然后出入成雙,同睡一床,談天說地等等,這些統統都不是問題。”
“猥瑣!”
女子瞪了他一眼,猛然向后“飄”了五六米,將手一伸道:“恭喜你,讓我心中怒火更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今天你就是讓我回答十萬個為什么,回答完以后,還得打!”
柳飛苦笑一聲道:“有意思嗎?”
女子一字一頓地道:“看到你這么一個囂張的人痛苦,很有意思。”
“你穿成這樣,也不怕出汗以后衣貼肉,免費給我送福利。”
“前提是你得能讓我出汗。”
“我的戰斗力和持久力可不是蓋的。”
“那你就盡管前來一試。”
兩人你說一句,我對一句,乍聽之下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很快女子便反應了過來,這…這小子竟然又在暗中調戲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今天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恐怕還真以為我是閑得無聊,找他閑侃解悶來了。
至于柳飛,見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了,那就打唄!
他這人可是很具有“亮劍精神”的,既然決定打了,她就是再強大,再無敵,他也會拼盡全力,即使倒下,也要成為一座山,一道嶺!
這邊,雙方已經蓄勢待打,海鳴山脈最高峰三分之二高度處,拿著特制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的男子,小聲對趴在身旁的兩個手下道:“看樣子他們這是要切磋了,這正是我們近距離觀察柳飛的身手,尋找破綻的絕好時機,咱們在這藏匿了那么長時間,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
他們三是早上四五點的時候摸進海鳴山,來到這個地方的,之前幾天,他們雖然也偷偷潛入了海鳴山,但是都是為了查探清楚海鳴山中攝像頭的具體方位,自己開辟路線,避開這些攝像頭。
今天這算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整個柳家村。
而且他們選的這個地方也是很講究。
首先,這座山是海鳴山脈的最高峰,站在這座山三分之二以上的高度,就可以把整個柳家村給俯瞰眼底。
山頂有攝像頭,而這里沒有,且有個凹槽,又非常陡峭,村民很少來,選在這里肯定比選在山頂更明智。
其次,這一片林木比較稀疏,但是雜草較多,能夠讓他們輕松藏匿的同時,還不會遮擋視線,絕對是個絕佳的天然觀察處。
現在,他們能夠從柳飛和女子從蘭花大棚出來,便用攝像頭追蹤到他們倆將要進行切磋的較為開闊的地帶,也是得益于他們選了這個觀察點。
一手下也是一邊用特制望遠鏡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一邊道:“老大,那個白衣女子越看越仙,就像是他們華夏人觀念中的仙女一樣,而且她的氣質好強大啊,她應該是個絕頂高手吧?”
男子不以為然地道:“女人的身手再高,終究還是比不過男人的,我現在真有點擔心他們倆待會兒打著打著突然調情起來。”
一手下色瞇瞇地道:“那…好像也不錯。”
“不錯你個鬼啊,她連個臉都沒有露,就把你給迷成這樣了?你看你這德性,別忘了我們是干什么的!只要我們把這一票干成了,今后還不是想怎么揮霍就怎么揮霍?”
“是是是,您說得是,打起來,他們倆一定要打起來,最好惱羞成怒,互相殘殺,這樣咱們也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這美夢做得…
男子真想賞他幾巴掌!
他們倆要是敵人,早八百年就打了,還會磨蹭到現在?
“嗖!”
“看招!”
柳飛也沒有任何留力的意思,上來就調集體內的五行之氣,像是一陣狂風一樣竄到了女子面前,雙拳一起轟向她。
此時的女子白衣飄飄,神情漠然,雙手甚至是負在身后的。
她嘴角微勾,輕松一躲,柳飛的雙拳直接轟在了一顆碗口粗的樹上。
“啪啦!”
“噗通!”
聲音在一脆一重之間,那顆樹便“炸裂”著倒在了地上。
女子挑了挑眉道:“你這是殺人還是切磋?”
柳飛看了看微微發紅的雙拳,沉聲道:“沒有切磋的實力,自然是要抱著殺人的決心,如此才可一搏。”
“說得好,再來,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的修為有沒有長進!”
說完,女子猛然一閃,來到了柳飛的身后。
“嗷!”
柳飛大吼一聲,猛然轉身,手腳如雷似電,再次向女子狂轟而去,那氣勢猶如江河滔滔,那勁道,猶如九龍拉山!
“這!”
“這…”
最高峰上,男子和兩個手下看到這打斗場面,全都是驚得不能言語。
他們第一次見識到,原來人可以這么打斗。
一拳碎木,一腳劈石,招招威力駭人。
這不和東方神話體系中的那些仙人差不多嗎?
當然,這些強烈的感觸都來自柳飛,因為白衣女子壓根就沒有出手呢。
她的身手已經達到了何等登峰造極的程度,他們真的無法想象。
“沒…沒事,他是很厲害,但是終究是個人!”
“就…就是,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那個女人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出手呢。”
兩個手下見男子臉色鐵青,毫無血色,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安慰了一句。
男子掃了他們一眼,毫不留情地道:“看個打斗你們怎么這么多廢話?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而且我是誰?死在我手下的孤魂野鬼還少嗎?”
一手下連忙道:“沒錯,您可是百變魔王,越拽的人在您面前死得越慘!”
另外一個手下附和道:“他們都是赤手空拳在打,咱們可是有各種威力驚人的武器,他們就是再能打,那也不夠咱們的武器秒的,您說是不是?”
男子冷哼一聲道:“你們知道就好。我警告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安安靜靜地觀察就行了,誰要是再特么說廢話或者有損軍心的話,我立即要了他的命!”
兩人手下相互看了一眼,慌忙應和,不過聲音都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