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殺!”
雖然被父親緊緊地摟在懷里,但是郝壯壯還是萬分恐懼地看著柳飛,不停地重復個這個字。
盡管他口齒不清,語音模糊,可是一直這么重復,就是耳背的人恐怕也可以確定是這個字。
而很顯然,這個字并不是針對柳飛的。
郝幸福也察覺到兒子的異樣,不過在松開他以后,他卻是用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傻兒子,你不是奧特曼,他也不是大怪物,他可是你的恩人!”
說完,他看向柳飛道:“柳神醫,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兒子就喜歡看奧特曼,他不是有多動癥嘛,一給他放奧特曼,他就會立即安靜了下來。”
柳飛沉聲道:“我記得你說他是兩年前突然說話吱吱呀呀的,當時發生了什么,你方便透露一下嗎?”
郝幸福道:“這有什么不能透露的。我清晰地記得那段時間我在外出差,然后回來后就是這樣了,據我老婆說是他又發燒了,然后說話就變得吱吱呀呀的了,當時醫生也幫他檢查了聲帶,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聽他這么說,柳飛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得了這種病的人是沉默寡言,但是只要不是生下來就失聲,還是可以說話的。
當然,這個也分病情的嚴重程度,如果非常嚴重的話,大概就是郝壯壯現在這個樣子,說話吱吱呀呀的,根本就聽不清。
稍微輕點的,其實還是可以說清楚的。
綜合來看,郝壯壯在說話這方面并不是太嚴重,兩年前的那次發燒估計也不能把他變成這個樣子,柳飛隱隱覺得這里面應該有隱情。
想了想,他繼續道:“那次之后,他是不是變得特別恐懼,更加膽小了?”
郝幸福怔了一下,慌忙道:“對對對,自從那次以后,他的膽子就變得特別特別小,而且整天疑神疑鬼的,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
柳飛再問道:“在那之前,他會像現在這樣不停地說‘殺’嗎?”
郝幸福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剛才之所以向柳飛那樣解釋,也是受到奧特曼不停地打怪獸的影響,認為里面打打殺殺的對兒子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柳飛托著下巴走了幾步道:“他在那次發燒之前喜歡看奧特曼嗎?”
郝幸福道:“喜歡,但是看得不算頻繁,從那以后,他才顯得特別入迷,整天都嚷嚷著要看。不知道你為何這么問?”
柳飛干咳一聲道:“我個人判斷,這更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而不是發燒。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判斷。”
郝幸福雙眼睜大,緩了好一會兒,就在他想說些什么的時候,趙娟突然推開門嚷嚷道:“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好啊?”
說來也奇怪,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下來的郝壯壯看到她后,突然躲到柳飛的身后,然后不停地朝著她道:“殺!殺!殺!”
柳飛愕然,郝幸福則是直接質問道:“老婆,你實話告訴我,兩年前壯壯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趙娟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隨后連忙道:“什么刺激?不是發燒嗎?當年你在外出差,是我和保姆及幾個保鏢一起火急火燎地送他去醫院的,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郝幸福沉默。
趙娟轉而看向柳飛,突然破口大罵道:“王八蛋,你是不是和我老公說了什么了?你可不要挑破離間,我可是壯壯的媽,他就是再怎么樣,那也是我的兒子,我怎么可能會對他做什么呢?”
說到這,她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
郝幸福連忙道:“老婆,你別這樣,我們誰也沒有說你做了什么啊,而且我們倆從小青梅竹馬,我還能不了解你嗎?我們只是想徹底搞清楚兩年前的狀況,盡快讓壯壯重新說話。”
“說話…說話…”趙娟嘀咕了兩聲,突然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沖到壯壯的面前道:“我的兒子好像又說話了,沒變成啞巴,沒變成啞巴!”
郝壯壯見她哭得肝腸寸斷的,也不說“殺”了,而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幫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趙娟見狀,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直接把他攬入懷中。
郝幸福則是異常激動地道:“他變得懂事了…”
柳飛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持續治療,他的病情停止了進一步的惡化,而且似乎也很想,很愿意說話了,這個苗頭是不錯,但是還得慢慢來。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繼續治療。”
郝幸福千恩萬謝后,正準備帶著郝壯壯離開,郝壯壯卻是拉著柳飛的手,死活不愿意松手,而且嘴里不停地嘀咕道:“奧特曼…殺…他…”
柳飛皺了一下眉頭道:“他是誰?”
趙娟似乎意識到什么,臉色大變,硬生生地掰開郝壯壯的手,然后道:“這孩子真是看奧特曼看得走火入魔了,他肯定是妖怪。”
她話音剛落,郝壯壯卻是突然發了瘋似地搖頭。
趙娟也不再任他胡鬧,強行帶著他離開了。
柳飛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郝幸福,然后深有意味地小聲道:“最近多抽出點時間,好好地照顧壯壯,免得出現不好的癥狀。”
“不好的癥狀?”
郝幸福看了他一眼,意識到他這是話里有話,連忙道:“你不會是懷疑我老婆吧?”
柳飛道:“不不不,我只是這么一說,現在他的病情好不容易出現了可喜的變化,這不是怕發生什么意外,讓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功虧一簣嘛!放心,我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看得出來,你們夫妻很恩愛,我怎么可能會離間你們?而且天底下哪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啊。”
郝幸福已經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道:“我想我明白了,多謝提醒!”
柳飛回到別墅把心中所想告訴了劉香月和劉靜月兩姐妹,兩人皆是大驚。
劉香月道:“不是吧?這里面水這么深?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兩年前有人要害壯壯。可是他都那個樣子了,誰還會去害他呢?”
劉靜月言簡意賅地道:“未必是害!”
柳飛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他是受到了某種強刺激才不會說話,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不敢說話的。”
劉香月托著香腮想了想,突然打了一個響指道:“飛哥,我怎么感覺是郝壯壯看到你會武功后,把你和電視里的奧特曼聯系在了一起,認為你可以幫他的?”
劉靜月道:“這個應該很有可能!像他這種心智的孩子,最喜歡最簡單的對比,奧特曼很厲害,柳飛也很厲害,他很容易把兩者聯系在一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事背后絕對不簡單。”
柳飛點了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這畢竟是他們郝家的家務事,我和他們的關系現在又極其敏感,實在不方便插手。算了,暫時先不想了,做飯吃去!”
劉香月立即笑嘻嘻地道:“看來今天我和我姐又要大飽口福了。”
柳飛看了她一眼道:“老規矩,說吧,你都想吃些什么?”
劉香月連忙說了三四個,然后磨著讓劉靜月說,劉靜月實在是受不了她,說了兩個,柳飛當即去做。
張羅好晚飯,三個人圍著桌子吃了起來,可是剛吃到一半,一個保鏢突然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道:“三位老板,大事不好了,郝天和宋楚恒帶著二三十個保鏢氣勢洶洶地沖來了,我們根本就攔不住!”
柳飛猛然站起身,不過隨后又坐下道:“別攔了,讓他們進來吧!”
“這…他們看著像是要殺人啊,要不報警?”
劉香月瞪了他一眼道:“飛哥讓你們放他們進來,那你們就照做,哪那么多廢話!”
“是是是!”
保鏢稍微遲疑了一下,趕緊跑了出去。
柳飛則是給劉靜月夾了一道菜道:“女神,猜猜看,他們這是怎么了?”
劉靜月剜了他一眼道:“搞不好是你被倒打一耙了!”
柳飛抿了一口紅酒道:“我也覺得極有這個可能。這事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話音剛落,頭發梳得流油,長得頗為帥氣的郝天和宋楚恒帶著二十多個保鏢紛紛涌進大廳,和劉家保鏢形成對峙。
劉香月十分霸氣地將手一擺道:“你們都閃到外面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眾保鏢萬分震驚地相互看了看,咬了咬牙,只得退到大廳外。
怒不可遏的郝天立即將手一擺道:“好膽量啊,立即把他們給我圍起來!”
飯桌被圍了幾層后,柳飛一邊晃著酒杯一邊道:“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風把兩位大少爺給吹來了?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幾杯?”
郝天緊攥拳頭,向前沖了兩步,不過想到柳飛的身手后,他又稍微向后退了退道:“你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把殺人兇手給我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殺人兇手?壯壯出事了?”
柳飛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特么來得也太快了吧?細思恐極啊…
一聽這話,郝天立即指著他道:“裝!還裝!分明就是你派人撞死得我們家的保姆。”
柳飛皺了一下眉頭道:“你家保姆被撞死了?郝少爺,咱能不能先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啊,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你在說什么。”
“還裝!所有人聽著,跟我上,削了這孫子!”
眾保鏢正要動手,柳飛猛拍了一下桌子,忽然站起身,鷹眼圓睜道:“我看誰敢!”
“我敢!”
一保鏢咆哮一聲,一拳砸向柳飛的后腦勺,柳飛連身也沒轉,直接將腿后踢,他便哀嚎一聲,飛出了三四米。
眾人見狀,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兇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