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么昏暗、閉塞的空間里,面對這么多攻擊欲強烈的蟒蛇,要說不怕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柳飛現在根本就顧不得這些,只要它們還沒有攻來,那他就必須要先把韓穎給救醒。
所以在深呼了一口氣后,他又硬著頭皮在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中給韓穎做起了人工呼吸。
很快,韓穎嗆了幾口水醒來,她無比內疚地道:“飛哥,對不起,我又拖你的后腿了,在上面也是,上次對付孫川時也是,我真是沒用!”
柳飛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這明明是我把你給帶進了我的世界里,如果你沒遇到我,肯定不會接二連三地遇到這樣的危險,你沒抱怨,反而說拖累我,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韓穎哭笑不得地道:“飛哥,你可真會安慰人,明明就是我沒用!”
柳飛道:“和這些身手好且心狠手辣的人打交道,生出無力感是比較正常的,你不要自責,出去后我再好好教你練武就是。現在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相信只要韓穎的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她很快就會察覺到。
果不其然,當她站直身體踩著水,感受到腳下涌動的暗流時,她異常震驚地輕呼了一聲,主動貼到了柳飛的懷里,磕磕巴巴地道:“全…全是?”
柳飛道:“嗯。”
韓穎很是害怕地道:“我有點怕蛇,現在一下子涌來這么多,而且都聚集在下面,我們該怎么辦?”
柳飛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摸光滑無比的井壁,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必須得正視,現在他們倆其實已經陷入到理論上的進退維谷的“絕境”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
首先,他們上不去!
這圓井的直徑達到六米,井壁全都由石頭堆砌而成,而且表面打磨得異常光滑,他們根本就沒有往上爬的落腳點。
而且從他們倆剛才下墜的情況來看,這口井非常深,保守估計,他們這里距離地表都有幾十米,除非有人能夠打開機關,扔下繩索,不然他們基本上沒有往上逃生的希望。
其次,他們也下不去。
其實剛落水的時候柳飛就留意到井里的水并不是腐水,再考慮到細柳河的水系十分發達,也就存在井底通著“暗河”的可能。
一旦是暗河,那么他們肯定可以沿著暗河逃生。
只不過現在群蟒已經在他們下方不到六七米的地方,把整個向下的通道全都給堵死了。根據水流涌動的情況,保守估計下方至少有十條蟒蛇,這是什么個概念?
要是在水域寬廣的地方,以柳飛的身手,他也許可以和它們周旋一番,但是在這樣閉塞的空間內,還要帶著怕蛇的韓穎,這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說真的,他有些犯怵。而這情況顯然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從剛才他擊退了兩條大蟒,立即有更多的蟒蛇匯聚到這里可以看出,它們是“一伙”的,數量非常多。
他即使能夠火力全開擊退他們,也勢必會消耗巨大,到時候萬一有更多的蟒蛇襲來,那他和韓穎勢必要成為它們的美餐了。
當然,他們還存在著第三種選擇。那就是不上也不下,就在這里等待村民打開機關,救他們上去。
可是這幾乎和等死沒有什么分別。
一方面,經過剛才的連番折騰,他們倆的體能消耗已經非常大了,而機關那么隱蔽,村民們一時半會能發現嗎?
另外一方面,群蟒暫時沒有發動攻擊,并不意味著它們待會不會發動攻擊。而一旦它們發動攻擊,那無疑就是致命的。
所以說,他們現在的境遇真的非常危險。
韓穎可能也察覺到了,她死死地抱著柳飛的腰,全身都有些發抖。
柳飛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容易讓人絕望的,但是他們絕對不能絕望,所以盡管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變化,但是他還是用手撫了撫她的娃娃臉道:“還記得我們倆被困在孫家別墅的那個石洞里的情形嗎?當時看那形勢我們也是必死無疑了,但是我們最終還不是成功逃生了?所以這世上壓根就沒有絕境,有的只有人內心的恐懼!”
韓穎抿了抿嘴,像是小雞叨米般點了點頭道:“嗯,有你在,我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跟我一起閉著眼往下沖吧!”
說完這話,柳飛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哆嗦了一下,不過她還是輕聲道:“我都聽你的!”
柳飛握了握她那細嫩柔滑的玉手,實在擔心待會在和群蟒的打斗中,她會被沖散,遂解開皮帶,將兩人的兩條胳膊拴在一起,然后直接和她十指相扣。
這要是在平時,兩人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恐怕都會不好意思,但是在這個關頭,哪里還會去想這些。
“趕緊吸幾口氣,我們走!”
柳飛交給了她兩根銀針,自己也拿了幾根,然后吸了幾口氣,猛然帶著她潛入水中。
這雖然是看似最兇險的一個選擇,但是最起碼還有希望,所以柳飛愿意拼命一搏。
然而…
當兩人接近群蟒的時候,他們顯然低估了它們的數量以及它們的攻擊力了,它們就像是經過特殊訓練似的,三四個一組,不停地朝著他們倆輪番發動攻擊。
柳飛和韓穎拳砸針刺,血戰了好一會兒,感覺周身的水流都是黏糊糊的了,依然沒能闖過去。
無奈,他們只得先露出水面調整。
韓穎渾身有些發抖地道:“這…這是蟒蛇嗎?它們的攻擊力好強!”
柳飛知道她這是還沒有客服怕蛇的心理,遂握了握她的手道:“你要明白,蟒蛇就是再厲害,它也是動物,有人奸詐?有人狡猾?有人冷血?你已經抓過那么多歹徒了,有些還那么喪心病狂,你都不怕他們,何必怕這些畜生?”
韓穎咬了咬牙道:“你說得對,還是我的心理在作祟,不怕,我不怕!”
“那咱們繼續!”
柳飛可是深諳作戰之道的,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他們不能趁現在體能還能跟得上展開猛攻的話,一旦泄氣,那真是要絕望了。
所以,他又帶著韓穎展開了兩輪攻擊,但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不僅沒有沖開群蟒的圍堵,似乎還不斷有蟒蛇前來馳援…
當兩人再次冒出水面的時候,韓穎已經像是沒有骨頭的人一樣,十分無力地軟趴在他的懷里。
柳飛也是消耗極大,而且現在全身上下的腥臭味讓他覺得很惡心。
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會兒粗氣,用手抹了幾把臉,十分納悶地道:“這可真是奇怪,這些蟒蛇圍而不攻是何用意?難道是想活生生地把我們給堵死在這里?”
韓穎眉頭緊鎖道:“我也搞不懂。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如果它們要是在這個時候攻上來的話,我肯定要被它們給吃了!”
柳飛道:“你這么漂亮,它們哪舍得吃你啊,要吃也是吃我!”
“噗!”
韓穎實在沒想到他又開玩笑了,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一開玩笑,她就感覺這個師父太二太吊兒郎當了,讓人哭笑不得。
柳飛見她不再那么神經緊繃了,帶著她游到井壁旁,然后面對著面站著道:“我的體力比你的充沛,雖然前三次都失敗了,但是我們總不能在這踩水等死啊,所以我抱著你,你休息一下吧。下次咱們再豁出命地沖一次,我相信一定能成功的。”
韓穎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但是扭了扭身體后,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柳飛知道她不好意思,也顧不得那么多,直接抱住她的柳腰,將她往上一送,韓穎驚呼一聲,連忙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卻是耷拉著,柳飛瞬間無語了,這不是折騰他嗎?
他二話不說,先后拿起她的兩條腿,讓它們盤在他的腰間,如此,他才感覺沒那么費勁。
不過,面對如此羞恥度爆表的姿勢和如此親密的接觸,韓穎已經羞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柳飛感覺到她胸口的急速跳躍,強忍著小腹處的邪火,沉聲道:“你…不要緊張,穩住呼吸,然后趕緊閉目養神,我們在這呆得越久也就越危險。”
韓穎抿了抿嘴,突然將頭一側,像個小孩子一樣枕著他的肩膀休息了起來。
柳飛不斷地踩著水,同時也在調整著自己的氣息,過了一小會,當他察覺到韓穎竟然在往下滑時,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托住了她那豐翹圓潤的臀部,這么一拖,韓穎驚呼一聲,連忙抬頭,柳飛趕緊縮手,她差點掉進懷里,柳飛只得再次拖住,然后將她往上一送。
當想到之前幫她驅毒的時候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而且抓盜墓賊之前,他們倆更是陰差陽錯地大被同眠,所以柳飛也是完全豁出去了,索性就這么用手托著。
這倒不是他要故意占她的便宜,而是這樣可以減少她的受力,讓她更好地休息。
韓穎也明白他的好意,所以并沒有多說什么,但是這無疑讓她更加羞澀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羞嗒嗒地道:“我…我感覺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再博一把吧!”
柳飛點了點頭,正準備放她下來,誰曾想她卻主動湊頭堵住了他的嘴,柳飛雙眼圓睜,有些失神,當察覺到她的香舌似乎在叩擊他的牙關時,可能是受到剛才那種氣氛的影響,也有可能是知道再不成功意味著什么,他反過來主動擒住她的香舌,至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兩人吻了好一會兒,柳飛緩緩地放她下水,然后再次用皮帶綁住兩人的胳膊,和她十指相扣,第四次潛入水中。
和前三次相比,經過調整后的韓穎戰斗欲明顯更強烈,她拼了命地橫砸直刺,跟個女瘋子一樣。
柳飛則是完全殺紅了眼,不管迎來的是血盆大口還是肥胖的軀體,他一律銀針、鐵拳輪番伺候,奮力搏殺。
兩人和群蟒大戰了一會兒后,眼看著就要無功而返,柳飛忽然察覺到右前方蟒蛇的攻擊力遠遠不如其他方向的,當即抓住機會,帶著韓穎集中火力一路直沖,在沖散了三四條后,他突然感覺面前沒有阻擋了,而且水的溫度明顯比剛才所經之處要高,他高興得差點嗆到水,立即帶著韓穎拼了命地往前游。
游了幾十米,他感覺水的溫度又升了一些,以為到達出口處了,趕緊冒出水面,這才發現他們倆竟然處在一個大水潭中,周圍似乎有淺灘和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