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狐媚兒的身上,期間不會有任何人眨一下眼睛。
若是說活著是生靈最根本的欲望,那么繁殖便是推動一切前進的動力。沒有這種欲望,那么就無法繼續活著。
既然如此,再高深的修行者,也擺脫不了這種欲望,這可是根植到了骨子中的東西,任何東西都無法將其遮蓋。一顆道心永固?只是用來欺騙牙牙學語的小孩的。
兩層薄紗,一雙露出了來的玉足,就已經足夠讓這里的所有人陷入到欲望之中,這輩子都無法再掙扎出來。
就算有人知道這是幻術、魅術,看到的不過是紅粉骷髏,此時也無力抗拒內心深處的欲望。不過現在人們的目光還無法轉移,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只顧得上將目光留在狐媚兒的身上。
狐媚兒走到了桌前,透著薄薄的黑紗看著戲子,然后目光流轉,落在了王石的側臉上,芊芊玉手向著王石的手伸去。
就好像是一條鮮紅的小蛇,順著手臂緩緩向前延伸,最終到了手掌上,輕輕握住了那只小杯子,好像就此咬住了一顆鮮紅的果實。
王石的目光微動,落在那只芊芊玉手上,好似看到了一條色彩艷麗的蛇銜著誘人的果子在向著他討好,那種樣子,當真是憐愛至極,讓人不得不伸手去接。
手臂上冰冰涼的絲滑未曾消散,溫柔的感覺足夠讓任何人閉上眼睛去回味。
左眼之中忽而浮現出了盤龍紋,別天影發動,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里的一切景象還是如同先前一般。
“不是幻術?是真實的感覺?”王石的心中微驚,卻也隨即平復了下來,畢竟他經歷過的生死太多太多。
狐媚兒向前探了一小步,身子微傾,身上的紗便撫在了王石的身上,就好像是女子手的撫動,更有著溫暖的體溫撲來,讓人瞬間就浸在了其中。狐媚兒柔聲說道:“大人,不肯給杯水喝嗎?”
眾人早已經被這一幕景象給刺得心都在滴血,欲望讓他們憤怒、暴躁,渾身的血都在急速流動著。
任何生物的欲望,都不可能跟其他人分享,更何況是競爭最為激烈的人類。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外是人的最大仇恨。
從見到狐媚兒的那一刻起,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定這就是他們的今生想要的,并且只能由他們一個人享用,其他人多看一眼都要剜去雙眼!他們希望除了自己跟狐媚兒,這個世上的人都被剜去了雙眼!
然而還沒有人爆發,他們都在盯著那里,實在挪不開目光。哪怕是去殺死一個情敵,錯過了一瞬間,都是不值得的。若是能夠跟狐媚兒生活在一起,怕是天天都要睜著眼睛,不肯錯過剎那。
戲子的眼睛微瞇,隨即舒展開來,露著慣有的微笑,將自己的杯子放下,說道:“你可以喝這一杯。”
狐媚兒卻沒有松手,目光依舊在王石的臉上,俏皮且倔強地說道:“我就要喝這一杯!”
此時所有的嫵媚一掃而空,驟然變成了一個小家碧玉似的可人,有些任性跟刁蠻,卻可愛的讓人動上憐愛之心。
王石左眼中的別天影消失,他抬頭看著狐媚兒,忽而一笑,松開了手。
狐媚兒捏住了杯子,沒有立刻喝,而是看著王石的眼睛。
看了很長一會,狐媚兒露出了傾國傾城的笑容,拿過了水杯,用另一只手摘掉了面紗,說道:“小女子謝過大人了。”
黑紗落下,傾國傾城的面容終于得以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眸中含水,眉間藏柳,耳隱玉露,頰上生月,紅唇花開,媚骨天成,勾人心魄,若山呼海嘯,千里風雪,萬馬奔騰。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屏住了呼吸,欣賞著這絕世的面容,內心的欲望已經膨脹到了極點,怕是要撐炸這具身軀。
戲子看了王石一眼,對著狐媚兒說道:“小女子,這杯水里可是有毒的。”
狐媚兒面露驚色,雙眉一蹙,若青黛聳起,轉而落下,成了無盡的幽怨,低聲說道:“小女子既然中了毒,唯大人命是從便是。大人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莫敢不從。”
王石看了戲子一眼,大笑了起來,說道:“哪有什么毒?他不過是唬你的,只怕是中了你的毒了,無可救藥了。”
狐媚兒眉間幽怨一散,如冰雪消融、春風吹起,說道:“大人可真會開玩笑,剛才可算是嚇了小女子一跳。”
然而四周的人卻已經無法忍住了,當即跳了出來。
“什么黑心的東西,竟然敢對小娘子如此下如何狠手?竟然敢下毒?我倒要剜出你的心肝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滾!小娘子也是你能叫的?你這樣的狗雜種,怎么能配得上看這位美人一眼?”
“放你娘的屁!美人?這他娘的就是天仙!也唯有老子才能配得上!”
“誰敢動這天仙一根毫毛,老子今天立刻剁了他!”
剎那的時間,整個樓的人都擠到了一起,將角落的那張桌子圍的水泄不通,一邊飽含殺機地盯著王石跟戲子還有其他人,一邊又舍不得從狐媚兒的臉上移動絲毫。
四周聞到了香氣的人,也都立刻向著奔來,于是這里徹底被堵死。就算桌子一邊的墻都被人拆了,站滿了人。
當然,也有人聞到香氣,面色當即嚇得慘敗,直接拿出了刀向著自己的兩腿之間扎了一刀,隨即破開了窗戶,向著相反的方向逃離出去,那樣子比整個城池的人追殺都要惶恐。
人們之所以都沒有動手,是因為目光都在狐媚兒的身上,再者,他們怕只要一動就傷到狐媚兒的半點。面對這樣的絕色尤物,眾人都已然忘記了該如何去思考,也就無從做出正確的事情。
狐媚兒瞪大了眼睛,好似是一汪秋水,向著聚集四周的人瞧了瞧,臉上露出小鹿般的驚恐,眉頭輕皺,身子一縮,好想被雨水淋濕的雛鳥,當即撲在了王石的身上,嬌聲說道:“大人,奴家好怕。”
遮面的黑紗早已經摘去,這一撲,肩上的白紗也滑落了一半,露出了如玉如雪的肩膀跟半個脊背。
這不啻為一記猛藥,當即讓眾人的血到了沸點!
此時,再也顧不上任何的事情,所有人的靈壓在剎那的時間爆發,卻都刻意地保護著狐媚兒。
整棟樓都成為了飛灰,連帶著四周的數棟樓,這里就只剩下了一片空地跟圍得水泄不通的人。
早已經擠到了一起的人,全部爆發出靈壓,期間弱一些的人當場被擠壓至死,變成了一灘血泥,讓暗紅的地面變成了鮮紅。
然而死了不少的人,還是沒有讓這里變得寬敞分毫。
哼哧的喘息聲在這里連成了一片,眾人的眼睛赤紅,直勾勾地盯著狐媚兒,欲望到達了頂點。
“天仙兒,跟我走吧!”
“你算個什么泥腿子?!天仙子,還是跟著本公子一起浪跡天涯!”
“一群渣滓,也不照照鏡子,憑你們那點修為,有資格看上這位天仙一眼嗎?甭廢話,誰能站到最后,這位仙子就是誰的!”
“那今天就殺個血流成河!”
人們的靈壓陡然增長,節節攀升,相互擠壓,再度有人被當場碾壓成血泥,卻依舊沒有空出足夠的地方。外面的人,可是在不斷地擠進來。
狐媚兒臥在王石的膝上,抬起頭,可憐楚楚地望著王石,半嗔怒半哀求地說道:“大人,他們竟當我是一件物件兒,誰贏了便是誰的,我幾時變成他們的了?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奴家!我的心,就在這里,誰也拿不走。更何況,我中了大人的毒,只能聽大人的了。”
戲子看向王石,詭譎地一笑,隨即變成了冷漠,向著四周的人看去,冷聲說道:“寧兄弟,咱倆可是同時遇上這位姑娘的,到時候這位姑娘的意中人到底是誰,可說不定,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王石低頭看了狐媚兒一眼,便隨即強忍住了再看的欲望,伸手扶住了那層白紗,將其挽在狐媚兒的肩膀上,手不由得停了一下,那絲滑的觸感讓人不得不停下。
狐媚兒面色忽而羞紅起來,一雙媚眼看著王石。
王石頓了頓,向著四周的人看了看,揚聲說道:“王兄弟,現在可不是我們兩個鬧別扭的時候,要爭,也要只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爭。當下的事情,你應該明白了吧!”
“當然明白!”
“那好!”
四周人的眼中早已經充滿了怒火,尤其是當王石的手撫過狐媚兒肩膀的時候。那樣事情,光是想想都足夠讓人醉生夢死的了,但是看到別人在做,卻是五雷轟頂的感覺。
“先殺了這兩個雜碎,竟然敢侮辱天仙!”
“別傷了天仙!”
“不殺他,難解我心頭只恨!”
“殺了他!”
王石眉鋒一橫,身上的殺氣席卷。他雙手抱起了狐媚兒,向著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