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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九章 各走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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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們爭搶著移步休息室,楊景行瞧見了上面的單杠:“旋子,做幾個?”

  蔡菲旋的斜方肌三角肌頓時鼓起來了,把小半截小香蕉放沿子上后直接衣服擦手,然后在伙伴們的驚慌譏笑中站好位置輕輕跳起,她正握抓杠后雙小腿還稍微后彎搭在一起,然后就是一聲悶哼,很穩重地把自己拉上去了。

  一片仰視中,蔡菲旋的第三聲悶哼已經顯得有點痛苦,不過動作還是快要完成了。伙伴們開始齊聲加油贊嘆,并且鼓勵爭取今天破個紀錄。

  第三次把自己標準放下后,蔡菲旋稍作停頓后又小喊了一聲,然后用讓人聽得有點尷尬的憋勁音再嘗試一次,倒是拉起一些。

  三零六全體鼓勁,堅持住,拼了,吃口奶!郭菱甚至吶喊:“拉不上怪叔親一個!”

  本來就開始打顫的蔡菲旋聞聲而掉,差點一屁股蹲地上,驚魂未定直不起身直喘氣。

  小樓上一片叫囂嬌笑,松手那么果斷嗎?

  何沛媛至少是微笑也沒說什么,楊景行就壯膽子擼袖子:“我幫旋子補上…承得起我嗎?。”

  蔡菲旋已經緩過勁來:“沒試過,說明書是一百公斤,不過這墻不太穩,換地方應該行。”

  杠子卡得也不高,楊景行踮腳就能摸到,試著加重量上去,感覺是穩當的,他就把自己掛上去了。

  郭菱似乎看出顧問有點底氣,趕緊加碼:“男人補五個才算!”

  楊景行吊著講話:“我再送旋子五個,讓你親菱子一大口。”

  蔡菲旋抱拳:“謝怪叔,沒齒難忘!”

  從第三個開始,三零六就是集體計數了,何沛媛沒喊但也笑嘻嘻。很快就數到九,氣氛還沒吵起來呢,齊清諾安了什么心思:“在送我五個。”

  “我也要親!”王蕊這就抱住郭菱。

  青年女演奏家們氣勢恢宏地數到二十,看顧問好像開始吃力了,或者不忍再對伙郭菱落井下石,沒人再加。

  郭菱還是慘,在圍觀嗤笑中先是被蔡菲旋捏得臉都變形了只能由著健身猛女狠嘬一口,然后齊清諾又擺好姿勢要菱妃自己把嘴湊上去并且得“吧”一聲。

  士可殺不可辱,郭菱誓死不主動就被一群瘋女人追抓得滿屋亂躥。蔡菲旋很認真義氣,摁住了人還叫王蕊快上。

  王蕊大度饒她一回吧,主要是不想沾前面的口水。

  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蔡菲旋氣得指著人:“在學校的時候跟有癮一樣一天不親幾個過不去…”

  王蕊也跳著腳喊冤那可都是為了增加團隊凝聚力而犧牲自己的肉體,而且是接納顧問之前。

  “往事不要再提,誰沒當過色狼。”齊清諾還正經了:“快歡迎一下楊主任,誰來?”

  這下熱鬧了,按排序高翩翩之后輪到郭菱當主持,她本來要準備的是下一場去戲劇學院的進校園,今天真是撞大運可以。不過這么好的機會肯定有人眼紅就找郭菱換,讓場面顯得都很想親自歡迎顧問而爭得面紅耳赤。哎,菱子之后就是標桿呀,豈不是要去戲劇學院踢館?至少會讓人家覺得來者不善的!

  郭菱振臂一揮大義凜然:“標桿,我跟你換!”

  全體喝彩同意,有情有請。何沛媛吹眉毛瞪眼地看似真要發揮,齊清諾卻小氣作梗:“別給標桿發揮機會,菱子來個簡單點的。”

  “我發揮個頭。”何沛媛昨天的自我要求完全落空,當然怪男人:“滾出去。”

  “我來我來。”郭菱干脆獨吞,馬上醞釀:“親愛的朋友們同事們,在這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燦爛夏日,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著名作曲家楊景行蒞臨三零六樂團。”

  掌聲其實是獻給主持人的,但何沛媛絕不會動一下手。

  “大家知道…”郭菱這語調神情的變換真是有些模樣了:“楊景行是我們的好朋友、好搭檔、好顧問…”

  王蕊墊起腳幫腔:“好徒弟。”

  郭菱燦爛點頭,集中注意力繼續即興:“對,也是三零六的好師弟,更是我們的好作曲,是我們音樂學習道路上的良師益友,是我們是我們藝術夢想舞臺上的守護天使,是我們工作生活歷練中的真誠信賴,是我們…”好像發現問題而暫停。

  之前的朋友搭檔什么的還勉強忍了,但這時候年晴已經被酸得脖子都縮了起來,好幾個女生被尷尬得抬不起臉,齊清諾更是嫌棄得好后悔:“你還不如標桿。”

  伙伴們哇哈哈,何沛媛都高興了。

  郭菱氣得臉都漲紅,對老大一甩頭:“你來!”

  楊景行連忙:“菱子繼續,別生氣。”

  “抓重點。”齊清諾已經清嗓子了:“楊景行,他尤其是三零六的好家屬。在他前后兩次擔任家屬的過程中,常常請我們吃喝玩樂,每每不忘噓寒問暖…”

  青年女演奏們驚慌失措、喜出望外、瞠目結舌、啞然失笑、忍俊不禁、無地自容。只有何沛媛,幾乎又風輕云淡了。

  “現在還會帶東西上門了。”齊清諾一咧嘴一亮大眼睛又沒領導氣質了:“可見他還在追求進步,還在高要求自己…”

  “受不了了!”郭菱奪門而逃。

  齊清諾連忙:“祝楊主任以后繼續發揚多多益善…”

  “蒼天啊…”柴麗甜都喪失理智了:“玉皇大帝!”

  劉思蔓捶胸頓足,年晴歇斯底里,于菲菲滿臉的努樂只能揉捏邵芳潔渾身以發泄。不過縱觀全場,稱得上尷尬的可能就只有楊景行的視線了,游移了一陣后最終還是落到了現任女朋友眼里,虧他還能干嘿一聲:“真不如你來。”

  何沛媛回以冷笑。

  “回來。”齊清諾自己也大笑得略顯尷尬:“還沒到重點…我們想呼吁的是,也請楊主任繼續嚴格要求三零六,如果有什么新作品新文章新曲子新歌,別忘了給我們一個學習的機會。”

  楊景行不打自招:“就一個畢業作業。”

  “更要說!”王蕊嚴厲:“更要學習。”

  年晴嘩眾取寵:“別人大學男生你一個有夫之婦…”

  劉副團長連忙整頓紀律:“你們別把大學男生嚇跑了。”

  楊景行站起來:“我兩個月之后再來。”

  說起這個,王蕊又問一遍:“時間還沒定?幾號?”

  楊景行搖頭:“還沒通知。”

  郭菱在門口探著腦袋警告:“我們現在好紅的,怕檔期沖突。”

  于菲菲有辦法:“七月一號好到十號都不安排。”

  劉思蔓還是先問清楚:“要不要我們去?”

  楊景行連連點頭。

  劉副團長就神氣起來:“那就先幫我們把畢業作品賞析幾遍,理清吃透,不然回母校師弟師妹問起我們都講不出一二三,那多不好意思。”

  是呀是呀,郭菱真是先見之明:“我拿譜子。”

  “就那么回事一目了然的東西。”楊景行指指水果袋子:“別整我,下次再多帶點。”

  柴麗甜嘻:“如果不可兼得,我們毅然決然選擇藝術!”

  齊清諾正被手中的小芒果搞得有點狼狽:“不吃了!”怒砸垃圾桶。

  郭菱動作快:“哇哇來了!”

  三零六其實沒什么學習態度,《哇哇》的譜子就打贏了兩份,紙張還被揉得像小學生的學期末課本還有撕破的,空白處涂寫得個亂七八糟。

  楊景行都無處下手長長嘆氣:“說什么?”

  女生們靠過來,可凳子周圍不好站。學生們把樣子做足,請老師坐長沙發中間,學習好的可以左右挨著,劉思蔓和柴麗甜沒怎么謙讓,郭菱和于菲菲再分別擠著跟她們親熱。邵芳潔高翩翩王蕊搬凳子到老師前面,蔡菲旋齊清諾年晴站到沙發后面去掌控另一份譜子。至于何沛媛,由著她邊緣化吧。郭菱吐詞飛快加全套動作:“上課起立老師好同學們好坐下。”趁機壓劉思蔓身上了。

  劉思蔓用喘不過氣的沙啞嗓子提要求:“不是你的作品,怎么去看?”獲得伙伴全面支持。

  包圍圈太緊密,楊景行被壓得抬不起頭也不敢伸腿,左手當譜架右手翻了兩頁:“其實就兩點,一個是穩定結構帶領的色彩變化,一個是持續色彩下的結構變化,其他概念和手法都是變化延伸出來的,整個曲子都是圍繞這兩點做文章。”

  王蕊第一個唱反調:“你干脆說都是個五線譜。”

  劉思蔓安撫:“別急,先聽。”

  高翩翩急:“我昨天就說,這里,可以把這個七和弦理解成筆頭,色彩都是跟著筆頭出來的,和弦之后的變化可以看成運筆的力度和速度,角度…”

  楊景行好像茅塞頓開:“有意思,我覺得很貼切。”

  “受賦彩的啟發。”高翩翩仰慕:“龔教授的命名太貼切太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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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賦彩的叫法我也覺得最好了。”柴麗甜有點皺眉地看作曲家:“不過如果全篇都用繪畫去形象理解可能會有誤區。第一段就是,主要是怎么看待七和弦之下,應該還說之后,它帶領的這些色彩變化…”

  高翩翩覺得問題不大:“筆過之后墨還會在紙上繼續潤染。”

  柴麗甜搖頭:“我的意思是后面的色彩是其實也可以看成是整體移動中的起的變化,老大跟我觀點一樣。”

  楊景行為難了:“都可以吧,沒這么講究。”

  郭菱哈哈哈:“你們爭呀!”

  于菲菲就不高興:“能不能照顧一下我們沒學和聲的從基礎講起。”

  邵芳潔支持:“菲菲問。”

  蔡菲旋從后面搖柴麗甜的肩膀哈:“你們昨天全白講了。”

  “都記得!”于菲菲連忙表,但是:“兼聽則明。”

  王蕊點頭:“就是,曲子都不聽怎么明!?”

  伙伴們拍手頓足叫好,蕊蕊說得太對了,蕊蕊真是直指要害,蕊蕊實在深明大義,在三零六要說王蕊是第二愛音樂就沒人敢稱第一包括標桿。于菲菲還馬上安排,就去上次聽《就是我們》鋼琴改編的洋房餐館,還是集資請顧問。

  楊景行如實稟報:“我中午要去丁老家說好了,鍵盤行不行?”

  用電子鍵盤糊弄人還不如不聽呢,女生們集思廣益,干脆去主團吧,顯得楊主任親民,免得萬一走漏了風聲還被說是故意躲著他們。不過去那邊就不能閉門,難免有前輩要湊個熱鬧,那是不是讓顧問帶大伙再預習一下。

王蕊比較細心,留意到了不愿意表態的何沛媛:“標桿  可以不去,反正你也聽夠了。”

  大家斟酌,郭菱表態快:“不去不好吧?”

  王蕊咦嘿嘿著瞪眼威脅:“阿怪走不走?”

  楊景行點頭:“走,追求進步,嚴格要求,爭取五好家屬。”

  郭菱啊哈哈得要靠住齊清諾才不會倒,柴麗甜就仰慕何沛媛真是訓導有方。不過不急,多數人還想再就曲式結構學習一下。于菲菲又擔心拿著滿是涂鴉的譜子過去會不會被笑話,伙伴們討論認為問心無愧。

  曲子結構并不特別復雜,女生們昨天就大多弄得比較有眉目了,今天再有作曲家親自劃線整理聲部和關系,大伙不僅紛紛點頭還能在理解的基礎上評價討論形成統一意見。甜甜說得很好,這個“賦”的確有賦予、賦格、歌賦三層意思,“賦彩”其實是賦和彩。劉思蔓坦誠她承認第二交響曲是巨著無疑,但是《哇哇》更能讓她感受到當初那個楊景行。那么這么兩個“哇”各有幾層含義呢?

  作曲家的解答讓人大失所望,沒含義,就是自吹的贊嘆。

  《哇哇》真正的世界首演,走!吃獨食的當然不算!

  從小樓下來,三零六又全體文雅了,楊景行也穩重,一群人簡直安安靜靜朝主樓去。何沛媛怎么又邊緣化了,齊清諾親切靠近招呼:“好姐妹干嘛呀?”

  年晴恨鐵不成鋼地督促:“你們倆摟著走啊!”

  被這么一諷刺,標桿和老大的脾氣都上來了,馬上鼻孔朝天各走半邊,伙伴們則很熟練地分工去陪笑轉移注意力。

  這十二個年輕人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形式走進主樓,那邊傳達室里的門衛都行注目禮。樓內大廳紀律不錯,只有人事部和宣傳部各一位辦事員站在貴賓室外面在聊工作的樣子。一男一女級別都不高資格也不老,看見小樓的同事們也就簡單點個頭露個笑。

  主團一共兩臺三角琴,一架在一樓大排練廳一架在二樓聲樂排練室,主管藝術的齊副團長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所以自己先去看看。劉思蔓好副手,她也到樓上瞧瞧。其實聽聲音,絲竹錦瑟都是來自那些小辦公室的。

  不能這么干站著等,楊景行找話說:“我有點緊張呢。”

  一片的白眼。

  那邊兩位辦事員過來了,人事的女同事直接問全體:“開會嗎?”

  “沒有。”王蕊顯得好溫良:“借鋼琴用一下,不知道有沒有空。”

  兩位辦事員都不知道,要幫忙去看看,她們去了呀,宣傳部的同事就大半對著何沛媛關心是排練新節目嗎?

  何沛媛也笑得嫻靜:“不是,討論一下。”

  最近沒啥義務,宣傳部同事能跟三零六聊的就是前些日子怎么配合浦海之春搞音樂會的宣傳,舞臺真是越來越好了。當著主團,三零六可不能對六七成的上座率叫慘,就呵呵嗯嗯麻煩了。

  齊清諾出來了老遠一招手,還是敢發出副團長的音量的:“過來。”

  王蕊回:“等瞎子。”

  劉思蔓在樓梯上答:“來了,上面也空。”

  還是去排練廳吧,并不是沒人,只是幾位阮演奏員不多緊張他們的聲部的總結,還很歡迎楊主任。首席一握手,其他的都要表示,五男三女八個呢,楊景行不好意思停,對面也拉不下臉中斷。楊景行點頭哈腰陳老師谷老師地問候,老師們也找著話楊主任長楊顧問短,三零六可又暗樂涌動了。

  一排手握下來,楊景行都累得咧嘴了:“我盡快,不耽誤太久。”

  主任作曲家顧問講些外行話,中阮演奏員呵呵得焦心:“沒關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首席就問副團長:“需要我們先出去嗎?”

  “不用。”齊清諾還開玩笑:“不用吧?”

  楊景行慶幸:“機會難得正好請各位老師指導。”

  首席雖然好笑但得講清楚:“我是說如果需要創作空間,這個事我們很能理解。”

  女生們都搖頭,楊景行則直接去墻邊蒙塵的鋼琴前把凳子拉出來。前輩們好心邀起來要把琴推出來,楊景行表現很客氣,就這樣不麻煩了,干脆賴著坐下了,推起鍵盤蓋,褲子上擦手。

  兩沓譜子,三零六內部就夠緊張的,其他人看什么呢,這就是沒考慮到了。雖然齊清諾沒意向,何沛媛也不準備看,但掌握譜子的劉思蔓和王蕊還是因為看出來主團同事的興趣而為難。

  柴麗甜嘿嘿嘿,從褲兜里掏出錄音筆:“顧問,可以嗎?”

  于菲菲控制不住怒火:“你早有準備!?”

  柴麗甜拼命搖頭:“巧合!”

  “我也錄!”郭菱大踏步,用手機。

  阮演奏家對女生們把幾個譜架豎在鋼琴周圍放了一個錄音筆和六部手機的方法大加贊善,這種經驗說明大家平時是多么用心。前輩們也一樣,所以拿了劉思蔓的分享的稿子后也沒說要還,全聲部擠著腦袋看。

  年晴有示意王蕊也大方點,但王蕊猶豫了一下后以鬼臉回復,做小動作的還不止她倆。

  在于菲菲終于決定還是手持錄像更方便并宣布可以開始后,那邊又進來人了,三個大提琴演奏家,后面還跟著個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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