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好像被嚇著了,距離女朋友還有好幾步就站住了不敢再往前走,臉上凝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里的興奮精銳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神采的遲鈍甚至呆滯。
王卉急切而謹慎地偷看功臣的表情,好像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嘲笑的語氣溫柔了好些:“不認識了?”
楊景行簡直慚愧:“差點認不出來了…修劉海了?”
何沛媛不回答,只是用眼神也向男朋友投遞不滿,繼續保持著那點防守姿勢和神態。
蕭舒云似乎也剛瞧見,搶到楊景行前面去上下打量姑娘,快速回頭對親人們感嘆:“這叫老天爺賞飯!”視線落到楊景行身上就變得惡狠狠了:“偏偏你命好!”還伸出手指來戳點。
蕭舒夏嘿嘿樂著跟兒子站在同一陣線,還想進一步刺激姐姐:“出來媛媛,出來,多美呀!”
連奶奶也偏著頭邊看新鮮邊樂呵:“好看,好看。”
何沛媛并不動步,只是把門輕輕放開了。
蕭舒云像后臺人員一般推了一把不會自動敞開的房門又快速閃開,再搶時間當起觀眾對現了全身的姑娘拍手:“好一個千嬌百媚如花美眷…一脈嬌羞上粉腮呀,哈哈。”
楊云都承認:“真人比電視好看。”
王卉更沒個輕重:“我都心動了。”
還是兩位大老板穩重,王老板只是對何沛媛點點頭呵呵笑后就去廚房接老婆的班了,楊程義把行李挪進客廳后催:“準備吃飯,媛媛衣服換了,不方便。”
何沛媛跟長輩點點頭后朝客廳磨蹭了半步,實在是被圍困了。
楊景行走到女朋友跟前仔細觀察服裝,順便著看姑娘眼睛,然后回頭:“謝謝媽,謝謝姨媽,你們太有眼光了。”
蕭舒云白眼不屑:“不謝,你自己有眼光。”
蕭舒夏很有誠意地跟姐姐商量:“是該讓杜師傅看看,沒虧待他手藝。”
楊景行立刻反對:“憑什么呀,不行。”
何沛媛終于看男朋友的眼睛,那眼神明顯是責怪男朋友對長輩不敬,盡管長輩們自己哈哈哈。
楊景行問:“衣服放哪了?”
何沛媛似乎想不起來,蕭舒夏告訴兒子:“外套在你房里,在你房里換的衣服,媛媛去換回來吃飯。”
“走。”楊景行還拉女朋友的衣袖,又想起來:“拍張照。”
王卉很樂意幫忙,幾乎是把表弟的手機搶過去。奶奶也有審美:“行行把外套脫了,穿襯衣好看。”
蕭舒云更講究:“褲腰扎好,左邊歪了,衣袖稍微挽一圈…”
楊景行還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王卉可等不及了:“密碼多少!?”
楊景行小氣:“給我…”
蕭舒夏安排:“媛媛你們到鋼琴邊照,好看些,扇子呢?扇子拿上。”
何沛媛回頭找扇子,
王卉拿到解鎖的手機后還是問一下:“能看吧?”
一群攝影師,先讓何沛媛坐楊景行站,發現閨門旦的美表現不夠全面,還是讓楊景行坐何沛媛站吧,然后是造型構圖細節。何沛媛雖然不是多主動積極但也充分配合,只是總有點放不開,畢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拍了兩張照片后,傳聞中為國爭光的功臣立刻被從何沛媛身邊趕開了,親人們爭相跟這眼見為實活生生的美合影。何沛媛好像也找到點狀態,笑容燦爛了,還會在姿態上照顧粉絲的身高。
王老板到門口來問:“湯可以盛了吧?”
蕭舒云好不耐煩:“盛呀,還要問!”
王老板有骨氣,不動了。
楊程義也來看熱鬧,他可孝順:“媽你跟媛媛拍一個?”
奶奶笑瞇瞇了:“好,好…我用自己的電話行不行?”
老人的電話嚴重落后于時代,好在楊云還能熟練使用,奶奶對成果也很滿意,看看照片再看看何沛媛:“九純沒這么好看的姑娘。”
楊景行更不怕得罪人:“浦海都沒有。”
何沛媛老不高興了。
還是快點開飯吧,親人是餓了,這就都去廚房餐廳忙活,沒人幫忙拿行李了,讓楊景行提著背著上樓去。何沛媛也幫不上男朋友,她這一身行頭,自己上樓梯似乎都得小心費勁。
楊景行重新表態:“我開始覺得傳統文化不應該推廣,好東西得獨享。”
何沛媛小白眼,還楊了一下扇子似乎要 楊景行看似誠意:“謝謝老婆給我這么美麗一個大驚喜。”
何沛媛有些噘嘴皺鼻,聲音雖小但也明顯怨憤:“非要我穿…”
楊景行賠笑:“唉,我媽她們只考慮我的感受,只想讓我高興,回頭我說她們去。”
“你敢!”何沛媛兇惡看穿:“想告我狀?”
楊景行嘿嘿想起來:“跟你媽說沒?”
何沛媛點點頭:“剛打電話了…叫你別送我了,剛回來。”
楊景行氣憤了:“什么思維?剛回來更要多溫存!”
何沛媛更氣:“溫你個頭…你還要喝酒,王卉爸爸帶了好多!”
楊景行眼睛放光:“你也喝點。”
何沛媛連連搖頭:“想我挨罵!?”
楊景行求情:“一點點嘛…”
進房間何沛媛立刻開始脫衣服,催:“快點洗…”
“讓我好好看看。”楊景行不著急:“剛才不好意思。”
何沛媛扯一下衣襟,一臉不賴煩:“快點,有什么好看?”
楊景行偏要慢點,上下左右地端詳贊嘆,越來越想不通:“為什么就這么好看呢?”
何沛媛節約時間地點撥:“這個收腰的,傳統的一般不收腰。”
楊景行不認同:“跟收腰沒關系…”
何沛媛又八卦起來:“你媽說師傅都沒做過一米七的,只有角兒才要求做得這么細,三套兩萬多…”
楊景行等不及了:“還有兩套呢?”
在旁邊衣櫥里,還是用箱子裝著的,何沛媛又是多種抱怨:“…你媽非要放這里要我來換。哎呀你別看,都在等,快點!”
楊景行就快點,起身一把抱住了女朋友凝視,親吻。
何沛媛也沒掙扎,還迎合了一下,但求快點走完程序吧。
畢竟那么多至親在等,楊景行還是見好就收的,沒動真格的松了嘴。
何沛媛怎么戀戰了,挺身仰頭追擊無賴,而且追到了。可楊景行剛開始迎戰姑娘好像又后悔了,她一埋頭把臉藏在無賴胸前,小拳頭在對方后背敲了兩下后把手臂收得更緊。
兩人都嘗試用手臂力量讓對方屈服,狠箍對方。何沛媛表示自己還能出聲:“你想我沒?”蚊子哼一般,明顯呼吸不暢沒了肺活量。
楊景行畢竟人高馬大,依然有底氣:“好想好想。”
“我也好想你。”何沛媛哼得好聽,手上依然不甘示弱。
楊景行滿腦子:“你東西放哪了?”
“不告訴你。”何沛媛明顯氣憤了,一仰頭,還沒對準就開始啃。
只有半分鐘兩個人就氣喘吁吁了,何沛媛似乎都站不穩了,不得不求饒:“不能,不行…快點下去。”
楊景行還講條件:“那告訴我放哪了?”
何沛媛又嘻嘻:“昨天拿回家了…萬一被你媽發現就慘了,今天就好危險,洗臉的都藏在這邊的,還好你媽沒看。乖,是你的不會跑,快洗。”
楊景行得下好大個決心,還得女朋友協助:“再親我一個。”
何沛媛很不信任無賴了:“就一下啊?”
協商好了就趕快行動起來,何沛媛還不準男朋友看自己換衣服呢,里面明明穿得嚴嚴實實的。
楊景行簡單洗漱完畢后姑娘還在收拾戲服,他就開始收拾行李,箱子包包都打開了往外取東西。
何沛媛責怪:“等會再弄,著什么急…”
楊景行犯難:“我看看夠不夠分,這么多人。”
何沛媛頓時嚴肅了,認真觀察情況:“這什么?”
楊景行帶回來的東西不多,給母親的手鐲父親的領帶,三零六的音箱,趙一一的玩具。討好何媽媽的禮物是兩條絲巾,給何偉東的則是幾盒深海魚油之類的東西。
幾乎沒什么變通余地,但何沛媛還是正經開動腦經:“絲巾給大姨,魚油給奶奶,我想想…音箱楊云有用嗎?寢室里。”
楊景行搖頭:“你媽怎么辦?不行。”
“我媽,不好。”何沛媛幾乎教訓:“我媽不是用愛馬仕的人,廠里面誰不知道誰…”
楊景行據理力爭:“戴出去誰知道什么是不是,好看就行,我挑了那么久。”
何沛媛氣鼓鼓:“那你還買…分一條總行吧?”
楊景行還是搖頭:“先委屈一下我媽,回頭再給 她補。”
何沛媛連連搖頭:“肯定會失望,她今天那么開心,準備那么多好吃的…而且我覺得你媽有點愛面子。”
楊景行嘿:“也是…”
“對了!”何沛媛猛跳起身鉆進衣帽間,還招呼無賴趕緊一起商量。這姑娘居然想趁火打劫把自己還未正式接收的那些包包之類給處理了,楊景行當然更不同意。
這種事還是得女人,何沛媛又帶著楊景行貓手貓腳鉆進雜物間,四零二收到的這么多禮物禮品里總能挑出幾樣來過了眼前這關吧。
何沛媛對這一屋子東西比楊景行自己還清楚,她很快挑出一堆備選禮品來,可問題是王卉一家人對這屋子里的收藏也是過眼了好多遍的,還是得結合那邊衣帽間里的藏品綜合考量。
迫在眉睫了,何沛媛連一絲渺茫希望也不放過:“真的沒給我帶嗎?”
楊景行橫眉冷對:“別打這個主意,不可能。”
“老公…”何沛媛簡直嬌嗲了:“想讓大家都開心嘛,我知道你對我有心就夠了,東西不重要。”
楊景行的說法是:“我的心意就寄托在東西里的。”
何沛媛衷心勸告:“王卉對你那么好,她買衣服的錢都讓你去玩卡丁車…”
楊景行氣得跳起來了:“這種糗事都講出來了還讓我送禮物給她!?”
何沛媛咯咯樂,但是認真:“而且她爸爸比李迪雅爸爸好,堅持要去接你,叫我一起去…”
楊景行就會鉆牛角尖:“為什么不去?”
何沛媛急得跺腳:“快點,幾分鐘了?就當是我和你一起送給她們的好嗎,但是不能這么說…”
楊景行哼:“你還沒接受就要我送別人,太欺負人吧…”
何沛媛慌不擇路:“我接受,我接受。”
楊景行講清楚:“全部接受?”
何沛媛狠下心點頭:“好,就全部。”
楊景行還猶豫呢:“…那行吧,你就挑一樣兩樣出來幫我過這關吧。謝謝老婆!”
何沛媛好像覺得有點不妥,但也來不及細想了:“快點,換衣服這么久!”
楊景行悠哉樂哉:“看看我老婆有些什么。”
何沛媛也鬧不清楚,跟在無賴身后看他打開了衣帽間里的一個帶鎖柜門。鑰匙就放在下面抽屜里的,但是何沛媛從來沒動過沒問過。
柜子里分上中下三層,也沒見什么真金白銀珠寶首飾,上層是幾個大點的袋子盒子,中層是一些小的盒子袋子,底層是一個不小的保險箱。
楊景行從上面開始拿:“接著。”
何沛媛好不耐煩的:“什么呀?”
楊景行看一下:“這個,這是一個月紀念禮物。”
何沛媛簡直驚詫:“什么一個月?我怎么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楊景行現在不怕:“我全坦白…這個是,這個坦白過了,去內蒙那次在平京買的。”
何沛媛連一個月紀念還沒搞明白呢:“什么呀?!你問都不問我!”
楊景行繼續:“這個是上次去平京帶的,坦白從寬。。”
何沛媛要炸毛了:“你少來,你騙人!”
楊景行繼續取貨:“這個是吻媛媛一百天紀念,拿好。”
何沛媛已經抱不下啊,跺腳抗議:“不是的,不是的,你瞎編的!”
楊景行繼續拿:“包包,包包啊包包,你終于物歸原主找到家了,不用再顛沛流離無依無靠了,而且你的主人是大美女媛媛哦。”
何沛媛笑得比哭難看:“就這一個是真的。”
楊景行再取柜子中層的:“這個是媛媛演出第二交響曲紀念…放地上呀。”
何沛媛好委屈地盯著無賴:“…你就是騙我!”
楊景行簡直惱火:“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還騙你什么?”
何沛媛觀察衣帽間,視線仔細檢查柜子,揭露:“你就這么騙女孩的…你先準備好這些東西,來一個騙一個。”她自己就被騙得淚花閃閃的。
楊景行好笑:“來一對我騙一雙呢…自己看。”對著顧念打開了演出紀念禮品的盒子。
何沛媛的視線似乎不敢離開無賴的眼睛,保持警惕抽空短暫看盒子。盒子里是一對黑珍珠鉑金耳釘,內蓋上別了一張卡片就是楊景行的證明,上面是他手寫的:謝謝媛媛讓今天的音樂會有了更特別的意義。2010年十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