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是不是有強迫癥,懷里摟著姑娘,姑娘也算抱著他,他還要問:“我抱的是不是我女朋友?”
何沛媛的腦袋在楊景行的肩膀上往外偏了一些,不光不看無賴,連自己聲音也細微到不想給無賴聽:“就不是…”
楊景行笑:“這是什么?考試之抱?”
何沛媛大約考慮了一下:“我緊張,隨便找個什么抱一下。”
楊景行一驚,手上用力:“快好好抱用力抱,等會進去了千萬不能再緊張。”
何沛媛右手敲無賴的后腰一下…
為了幫姑娘緩解緊張還是想激勵,楊景行帶著何沛媛到停車場去轉悠了,不小的停車場有各種車輛,但是何沛媛經常是一眼望過去就搖頭把一整排都給否決了。
倆人手牽手跟逛市場一樣,楊景行又建議姑娘看一輛紅色奔馳,看起來比齊清諾的那輛要時尚漂亮點,而且還便宜些。何沛媛不怎么看,因為超越算了,而且也不適合她爸,她爸中意的是什么君威天籟那種,在家有念叨過幾次。
楊景行的意思是:“你幫我看看我女朋友喜歡什么樣的,管你爸干什么,讓他自己買去。”
何沛媛看向牽著自己的男人,略有點同情地告知:“你沒女朋友。”
“早晚會有。”楊景行樂觀:“我先買來,到時候再送給她。”
何沛媛甩動自己被牽著的手臂,臉上表情是個負責任的代理人:“她不要。”
楊景行好笑:“你怎么知道她不要?”
何沛媛盯著對手認真思考:“…就是不要。”
楊景行調整戰略:“嚴肅點…你說,你有沒有成為我女朋友的可能性?有還是沒有,不要說高低。”
何沛媛偏不簡單回答:“有一丁丁點點。”局面還是比較樂觀的,開心。
楊景行點頭:“好,我自己馬上開好車了,我不能讓我女朋友開輛這種這種吧。我楊景行四零二也算個名人,不能讓背后人戳我脊梁骨吧?”
戳才好呢,何沛媛聽著就笑得開心:“那我,不是我,你女朋友,她自己沒錢,憑什么開好車?別人不說她嗎?不戳她脊梁骨?”
楊景行氣:“是我的脊梁骨重要還是你的脊梁骨重要?”
何沛媛沒比無賴矮多少,不用太仰臉的,氣勢還占上風:“你說呢!?”
楊景行斟酌:“…那好,這次我讓你,下次你要讓我。”
可別小看了何沛媛,雖然一臉的春風明媚,卻依然沒放松警惕:“…沒下次。”
楊景行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下午就去看車…”
兩人吵吵了幾句之后還是正經地談論了一下這件事,何沛媛一直以來的計劃就是等自己考了駕照之后就陪父親去買一輛他中意的車,她自己根本就無所謂,了不起再買一輛十來萬的,代步而已。家里的下一步幾乎是買房子,何沛媛估計父母倆的年收入加起來有個二十萬,因為都是閑職而這兩年廠里的效益也不好,所以要攢夠百八十萬的也不容易,何沛媛還是想出點力。連房子都沒有,開一輛幾十萬的面子車算怎么回事呢?
理由是很多的,再比如王蕊邵芳潔,經濟條件比自己好得多也沒開啥好車,何沛媛還擔心:“…她們肯定知道是你給我買的。”
楊景行問:“怎么了?我的錢臟嗎?”
何沛媛白眼:“不臟就可以隨便要?而且我媽也多半不會同意,就算我答應你了。”
楊景行苦嘆:“怎么都跟我過不去!?”
何沛媛開心了:“知道了吧?快點知難而退吧。”
楊景行好笑:“你覺得我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嗎,我偏要。”
何沛媛問:“我媽你也不在乎?”
楊景行不敢:“找機會讓你媽通融一下,這不是面子問題,是安全…”
何沛媛也愿意聽楊景行講一下汽車知識,也勉強認同多花幾萬塊多買一個安全配置那怕只要用上一次就是劃算的,那么請問有沒有又便宜又安全又不招搖的車呢?照著這個思路,兩個人繼續逛停車場。結果何沛媛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代步工具,至少樣子還是挺重要的。
十點過,王蕊給何沛媛打電話來了,看樣子是表示關心和鼓勵,似乎還在傳授經驗。何沛媛不準楊景行重新牽起自己的手,認真講電話:“…你們祈禱吧,過了一定請…不過你們請我…我五點起床呀大姐,明天吧…還行,旋子過來比我還近一點吧,這個教練真的挺好的…沒,對所有人都一樣…蕊蕊肯定有經驗,你們問她…你不是美女呀…我三歲小孩不認識路呀…”
姑娘都不看自己一眼,楊景行耐不住寂寞了:“韓國車就別買,別走蕊蕊的老路。”
何沛媛完全不受影響:“…沒什么…別理他…沒有…考完了給你們打電話,錢準備好…拜。”
和顏悅色地掛過了電話之后,視線再定在楊景行的眼睛里了,何沛媛的神色就變了:“誰讓你說話了?”
楊景行無所適從:“我連話都不能說了?”
“就不能。”何沛媛小氣出境界了:“…想說用自己手機,自己打電話。”
楊景行跟何沛媛拼了…
這兩人手上剛恢復交流沒多久,何沛媛的電話又響起來,她聽得出鈴聲:“我媽…”也不勉強掙扎了,一只手也是能完成接聽動作了。
楊景行用空閑的那只手把自己嘴巴捂住了。
何沛媛的臉色就好很多:“媽…到了,早到了…沒事,閑逛…知道了,說好多遍了…楊景行…”
楊景行又忍不住了:“阿姨好。”
何沛媛皺眉斜視無賴:“…沒走遠,就在這…當然吃了…嗯,一會就過去…好…掛了。”
楊景行還在忐忑:“你媽沒理我?”
何沛媛嚴重表情,似乎手上都在用力捏楊景行,正告:“你跟我媽要嚴肅點…聽到你說話了。”
“問好…”楊景行憋屈,又擔心:“我以前在你媽面前沒犯什么錯吧。”
“我怎么知道。”何沛媛好像沒留意,看看楊景行,又警惕起來:“你怎么老是假惺惺想討好我爸媽?”
“你不覺得只是談戀愛的一部分嗎?”楊景行簡直期待:“而且是重要的組成部分。說句俗的,沒你爸媽哪來你。親情友情愛情,互相參與了才完整才健康。”
何沛媛似乎同意一丁點:“那也不用這么著急。”
楊景行的理由是:“雖然我昨天才吻到你,但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也不是第一天喜歡你,不算急。”
何沛媛認真地看楊景行好一會,終于想到了:“當然不是第一天,因為你還沒喜歡我。”話語真是對不起她的表情。
時間過得好快,何沛媛要準備進考場了。看看那些考試完走出考場的人,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何沛媛再回憶一遍詳細流程,還讓楊景行這個投機取巧的人幫忙把關,楊景行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轉向燈。”
何沛媛跳一下算是自責:“對對對,轉向燈轉向燈…”
要暫時分別了,這次分別可能會長達兩個小時之久,何沛媛把自己的包包拜托給楊景行:“你看會書吧。”
楊景行挎起包包了就抱姑娘:“加油。”
何沛媛這時候也沒心情反抗了,嗯一聲。
好現象呀,楊景行又在姑娘額頭親一下:“不準緊張,緊張要留給我。”
何沛媛就不高興了,白眼:“走了!”
楊景行肉麻:“女朋友拜拜。”
何沛媛明顯被惡心到了,逃跑。
楊景行找地方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后就回去考場外等著,如果何沛媛的運氣足夠好,估計就該上車考試了。
運氣最好的是何沛媛的同學,那個估計不到二十的男學員十一點半過就出來了,明顯是一切順利,楊景行就去搭話:“兄弟,你考怎么樣?”
“過了。”小年輕頭發微微一甩:“一把過。”
楊景行贊嘆:“行呀…我女朋友還要多久,你幫忙看了下沒?”
“跟我不同車,我進去的時候她前面還想還有四五個人,也快!”小年輕挺熱情:“你干什么的?”
閑著也是閑著,楊景行還在這人扯了半天,差點就破壞了何沛媛在駕校的孤傲形象。
十二點一刻,讓楊景行望穿秋水的姑娘從考場里出來了,步子拖拉眼神低沉嘴巴微噘,對迎上去的無賴也不待見的樣子,不說話。
楊景行問:“沒過?”
何沛媛搖搖頭,嘴巴更嘟了。
楊景行感觸:“不用讓我開心,約會哪兒都可以約,不一定要來這。知道你過了,我承受得住。”
“鬼才讓你開心!”何沛媛面目刻意猙獰:“…聽誰說的?”左右打探,也沒人呀。
楊景行好笑:“還想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何沛媛氣憤了,看樣子很不得用王八拳招呼無賴。
楊景行摟住姑娘:“承不承認我喜歡你?”
何沛媛看了楊景行的眼睛一會,然后堅貞地一扭頭朝外面:“不承認,我沒裝好,不然你肯定看不出來。”
楊景行又問:“那要不要考過之吻?”
何沛媛壓抑不住嘴角的上揚幅度:“…不要!”
楊景行還聽話了,只是牽起何沛媛的手:“跟家里說沒?”
何沛媛的手機都還沒開機,不過匯報喜訊的心情還是挺迫切的,先打給母親,感覺一家人都挺為這事開心的。
回到車里,何沛媛還要打給王蕊,先叮囑無賴:“別說話!”
楊景行點頭答應。
不過三零六那邊好像也沒在意顧問,著急的是何沛媛啥時候履行諾言請客吃飯。
打完電話,何沛媛再跟楊景行分享一下驚心動魄的考試經過,真是差一點點就功敗垂成,簡直是重新體會了當初靠浦音的緊張心情,真有可能是年紀越大心臟就越脆弱了。
楊景行也聽得津津有味:“有體會有體會,我就是這樣,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屢敗屢戰越戰越勇,成功的喜悅一定會來到的。”
“真的出了好多汗。”何沛媛還在擦手,然后看楊景行:“不要臉…”
抒發完了考試心情,何沛媛才想起來問司機:“去哪兒?”
楊景行說:“送你回單位,我下午有重要事情。”
何沛媛看看楊景行,哦一聲:“…什么事?”
楊景行皺眉:“幾個月前的事了,有點棘手…”
何沛媛謹慎的樣子:“…陪你同行?”
楊景行搖頭:“不是,回頭再跟你說。”
何沛媛點頭。
楊景行另找話題:“我覺得科目三應該比科目二還簡單吧…”
何沛媛想的是:“你先去忙事情吧,我自己打車。”
楊景行搖頭:“我正好要回家拿東西。”
何沛媛再觀察楊景行:“到底什么事?”
楊景行說:“就是公司那些事,你別問了。”
何沛媛要求:“你說。”
楊景行又說:“也沒什么事,你別問了。”
“說呀!”何沛媛有點急眼了。
楊景行嗯:“…讓我想一想。”
何沛媛給了無賴充足的時間,還是沒得到說法,這姑娘就湊近點去審視司機,并試探:“…你騙我對不對?”
楊景行高興壞了:“我就說吧,媛媛也喜歡我,一下就看出來我是騙她。”
喜歡呢,何沛媛喜歡得給了楊景行的右胳膊扎實一拳,幾乎是用全力的樣子,打完了后表情還是仇恨的:“…你嚇死我了!”
楊景行齜牙咧嘴:“你別想抵賴,明明已經識破我了,就是喜歡我。”
何沛媛依然是仇恨,增添了點委屈:“我喜歡你個大頭鬼…你故意的,故意賣這多破綻,傻子也看得出來。”
楊景行沒臉沒皮:“媛媛都能看出來我是故意賣破綻,厲害呀。”
何沛媛強烈搖頭:“我看不見你…你說,再說你喜歡我。敢不敢?”
楊景行有啥不敢:“我喜歡媛媛。”
何沛媛立刻斷定:“你騙我!”
楊景行看何沛媛:“…明知道我喜歡你,還想騙我?”
“我沒有。”何沛媛呼吁:“我說的是真話!”
這兩人也是無聊到了一定程度,還搞起悖論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