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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七章 嘴上說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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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八千秒,數著過的話能急死人,但要忙起來就不知不覺了,楊景行跟徐安的電話溝通就近一個小時。

  徐安做音樂算是國內最財大氣粗的,樂手幾乎清一色的國際知名選手,價錢是國內頂尖的兩三倍甚至更多。跟外國樂手合作對楊景行來說不是很大挑戰,他跟徐安的分歧是到底在哪兒錄音。給安馨當制作人的時候,楊景行也算見識了資本主義的先進發達,尤其是錄音師這些軟件方面,不得不承認人家產業鏈里練出來的比國內師父帶出來的更專業一些。

  楊景行說抽不出時間到只是小方面,更主要的是像徐安這種規模配置去做專輯算是國內樂團盛事,真是幾年遇不上一回,所以能不能把主場就設在平京,給國內同行們一個見識學習的機會。

  徐安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要把那些尖子樂手和錄音師都請到國內來,成本至少會翻倍。

  楊景行就說能參與制作對自己來說也是學習的機會,所以是早就打定主意不要制作人酬勞…

  開什么玩笑,徐安會少你這百八十萬毛毛雨嗎?

  楊景行也是猴急,這就透漏了真實意圖。年晴,徐安當然能記起,不喜歡搞噱頭演唱會連嘉賓也很少請的他還是爽快答應了,到時候可以讓多少年的鐵桿歌迷在新專輯中露一手。

  下午五點三十八分,何沛媛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開口依然不耐煩:“在哪?”

  楊景行說:“我在…快到圖書館了。”

  “圖書館…”何沛媛還反應了一下,當然是要冒火:“你干什么?”

  “找你呀。”楊景行理所當然。

  “昨天怎么說的?”何沛媛簡直痛心:“說話算不算?”

  “昨天怎么說?”楊景行明顯覺得自己占理:“叫我等你電話,我就等,可你看看幾點了?要我等到什么時候去?”

  “幾點!”何沛媛肯定炸毛了:“你說幾點?五點半!”

  楊景行也不精確:“六點只差一刻,你表不準。”

  何沛媛可能在穩住陣腳:“…好,就算六點差一刻,那么我問你,你從哪里出發?”

  楊景行說:“公司呀。”

  “你在飛嗎!?”何沛媛乘火箭回到上風:“五點半下班,你下樓上車,晚高峰你十分鐘就到圖書館了?你行啊!”

  “我未雨綢繆,知道你會遲到,我就早退幾分鐘…”楊景行不敢囂張了:“都有錯,互相抵消了。”

  “行,抵消。”何沛媛很沉重:“那就取消吧,拜拜。”

  楊景行著急了:“你別偷換概念,抵消和取消是兩回事。”

  何沛媛是不是痛心了,不說話。

  楊景行堅持不住三秒:“好,你沒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當面道歉,你在哪?”

  何沛媛是不是迷茫了:“不知道…”似乎還有點憂傷。

  楊景行求情:“說嘛,我等不及要道歉…媛媛…”

  “我到你公司了。”何沛媛繼續低落:“我回家了,再見,我們沒緣分。”

  “你得了吧。”楊景行嚷嚷:“打死我也不信你會去找我,太陽從西邊出來。”

  何沛媛好像哼了一聲:“還南邊呢…這有家桂林米粉!”

  楊景行嗯:“桂林米粉左邊是什么?”

  何沛媛認真嗯:“…便利店。”

  “記憶力不錯呀。”楊景行表揚,再問:“那便利店右邊呢?”

  “不想看了。”何沛媛不耐煩:“我走了!”

  楊景行哈哈大笑:“右邊是桂林米粉呀。”

  “好笑吧?”何沛媛明顯咬牙切齒:“笑,笑個夠!”

  楊景行不敢笑了:“快告訴我你在哪,不然拖延的時間你要補給我。”

  “補你個頭。”何沛媛很沒好氣:“…我在交大北門等你!”

  楊景行只能承認:“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已經到交大了。”

  “你行啊…”

  楊景行遠遠就看見路邊的媛媛了,這姑娘穿著黑色的小腳褲和一雙米色的半跟淺口鞋,上身搭配的是大紅色中長外套,外套的腰帶在腰側扎系得挺講究。

  近了些后,何沛媛也看見車了,還朝這邊挺朋友地揮手了一下。可隨著距離縮短,這姑娘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當車子停在自己跟前時,何沛媛根本一臉氣鼓鼓了,估計猶豫了三秒,她才伸手拉車門。

  低下頭顱察言觀色的楊景行話剛出口:“再等會,還沒到六點…”

  何沛媛稍停頓了一下,果斷一屁股坐進車里,很是趕時間:“五點開始六點結束!”臉上又有點開心了。

  楊景行開車,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表情,甚至狗膽抱怨上了:“這么漂亮也不讓我早點看到,以后不是周末不準這么好看…除非讓我接上班。”

  何沛媛懶得搭理。

  楊景行又滿懷期待:“去哪?”

  何沛媛充耳不聞。

  楊景行換個方針:“中午你們逛得怎么樣?”

  何沛媛深呼吸長嘆氣:“選擇困難癥,痛苦!你蕊蕊,一無所獲。”

  楊景行倒理解:“婚房,當然精挑慢選…逛累沒?”

  “累了。”何沛媛很配合:“想回家休息。”

  “也好。”楊景行更配合:“我們先回家休息,或者叫外賣。”

  何沛媛果斷舉起小拳頭到自己腮邊面對敵人,一臉的不容侵犯。

  楊景行很為難:“那到底去哪兒?”

  何沛媛不太在意地問:“你喜不喜歡吃小龍蝦?”

  “沒吃過。”楊景行嘿:“不過看起來就好吃,趙程迪他們經常叫宵夜,一大盆一大盆。我很想嘗一嘗,不好意思。”

  何沛媛嚴重譏笑:“…服了你了,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去吃啊?”

  楊景行可憐吶:“我一個人吃什么吃,沒意思。”

  何沛媛好像信以為真了,看看司機:“那我們去吃小龍蝦,別的也有,烤生蠔扇貝,不過是電烤,健康一些。”

  楊景行連連點頭稱好:“…口水流了。”

  何沛媛說是柴麗甜最先發現的店面,她強烈推薦之后三零六基本上都去驗證了,評價都很不錯。何沛媛也去過兩次了,大概是她唯一愿意英勇對抗的辣味。不過那家店生意火爆,排隊挺夸張,好像也不接受預定什么的,何沛媛有打算:“…我們上次去前面等了十桌,估計不到一個小時。看情況,那邊吃的很多,西餐也有,不行就換一家。”

  楊景行有追求:“必須等,多久也要等…不過等的時間不算。”

  何沛媛皺眉苦惱:“三句話不離本行…你昨天什么時候回的?”

  楊景行說:“兩三點。”

  何沛媛又皺眉:“熬夜也不是好習慣,人是有生物鐘的,什么時間該干什么,你跟他對著干,他也會跟你對著干…”

  楊景行有緣由的:“你先嚇我一跳,然后又說什么吃醋了,我這七上八下的怎么睡得著?”

  “少假惺惺。”何沛媛審視司機:“…是讓我勾起回憶了吧?哦,對了,照片忘記了,晚上再發給你。”

  楊景行不能老是被動挨打:“你說吃醋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么樣。”何沛媛很鎮靜:“如果有女生跟你說她喜歡你,騙完你之后又去跟別人好,你看到了也會不舒服吧?”

  “首先,我沒騙你。”楊景行頑抗:“首先,我也沒跟別人好。”

  “就是…”何沛媛是不是也學會耍無賴了,很感興趣:“你會不會半夜把你跟她們的照片找出來,邊看邊哭?”

  楊景行欲哭了,只能搖頭嘆氣。

  何沛媛好像是真心的:“你有沒有那張?在五鑫通宵,你穿的好像是灰色襯衣,真的很甜蜜,你們倆。”

  楊景行搖頭:“我沒有。”

  何沛媛大方:“回家了發給你。”

  楊景行點頭:“行,我眼見為實。”

  何沛媛也點頭:“好!”

  楊景行看看姑娘:“吃醋沒?這下真憑實據了。”

  何沛媛風輕云淡地搖頭:“跟我沒關系。”

  “你也知道沒關系。”楊景行有個北學系的青梅竹馬:“刑事犯罪還有個什么追訴期呢…”

  何沛媛警惕:“什么追訴期?”

  不管楊景行怎么解釋講道理,何沛媛始終還是認為這法律也太狗屁不通了,完全沒道理。在何沛媛看來,凡事犯過事的,不光要服刑,還要學古法在臉上刻字:“你臉上就刻…念念不忘罪!”

  楊景行好像認罪了:“應該判多少年?”

  “你那么多!”何沛媛好像要用重典:“…無妻徒刑,一輩子大光棍。”想著就開心,都笑了。

  楊景行問:“你是原告?”

  何沛媛要眨巴眼睛,想明白了:你想得美…又沒對我犯罪。”

  楊景行心驚膽戰:“難道要公訴?”

  “不行?”何沛媛滿臉正義感:“…你自己想,如果不是因為你對陶萌念念不忘,你和老齊會那樣嗎?”

  楊景行嘆氣:“不是一個原因,不說這個好不好?”

  何沛媛認真嚴肅表情,好一會想通了:“…是你先,憑什么想讓我吃醋!”

  這一路又是吵吵鬧鬧的,友好時間不多,融洽就更是難得。還好地方也不是多遠,到了后找地方停車,兩人難得開始合作。何沛媛比較熟悉地形,也沒藏著掖著,指揮了司機半天才找到一個寶地,真沒心思再練習倒車了。

  兩人肩并肩步行沒幾步,何沛媛又來了:“跟老齊來過沒?”

  楊景行爭取坦白從寬:“來過…你再這樣我要耍流氓了。”

  “你敢!”何沛媛好像變卦了:“朋友不能問這個話題嗎?”

  楊景行是給臉不要臉:“我沒把你當朋友…我覺得不公平,你還沒答應我,卻用我跟別人在戀愛中的情形來否決我。就好比你以前有過一個很恩愛的男朋友,他對你很好,然后你現在就覺得我不如他…我怎么能跟他比?我根本沒機會,手腳都被捆住的。”

  何沛媛點頭:“我當然不能跟別人比。”

  楊景行苦嘆哀求:“媛媛,你理解我的意思沒?”

  何沛媛不說話,埋頭走路。

  楊景行一把抓住何沛媛的肩膀,控制住,看著姑娘驚慌的眼睛說:“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理直氣壯一點,讓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吃醋…你再試試。”有點威脅意味。

  何沛媛顯然被抓住軟肋了,這是公眾場所呀,她是個要臉面的姑娘啊,那眼神根本就硬氣不起來,眨巴兩下后依然有些驚魂未定:“不說了,行了吧…”

  楊景行失望地松手:“就是不給我機會。”

  “我沒吃醋。”何沛媛不敢嚷嚷,但語氣是堅定的。

  楊景行點頭:“去吃龍蝦。”

  平價商場的地下層,好像都是吃的,何沛媛帶著楊景行走,這姑娘風風火火的,邊走邊介紹一下,好像暫時忘記仇恨了。

  滿滿滿滿一長過道的人,大多是年輕人,都無所事事的樣子,何沛媛一看就泄氣:“完了,完了…”

  這生意豈止是火爆,簡直變態,都是等著吃小龍蝦的,排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楊景行還歡喜了:“好,慢慢等。”

  何沛媛憂愁:“換一家吧。”

  楊景行相信群眾的眼光,一定要試一試。何沛媛倒也支持了,然后熟練地去找店家拿號,拿號排隊留電話,等會電話通知,因為預計至少得一個半小時。

  楊景行需求強烈:“怎么也得三小時吧?這么短。”

  何沛媛大白眼了。

  一個半小時也安排不出什么活動,就去樓上逛一逛吧。這女生一走進商場,精氣神就不一樣了,何沛媛雙臂甩了兩下:“讀書的時候覺得這里都好貴…你看不上。”

  楊景行回憶:“高一下學期,我想騙點錢回家過個瀟灑的暑假,就跟我媽說要買衣服鞋子,那時候以為在浦海見點世面了,要名牌,開口就四千塊。我媽不想我寒磣,就給了。回去畢竟要交差,我就滿浦海找假貨。商場根本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不敢進來。”

  何沛媛可算逮住了:“就說你!你經常稀奇古怪搭配,衣服大牌,褲子連板型都沒有…是不是都騙你媽的錢了!?”

  楊景行驚慌:“什么時候?那是老黃歷了。”

  何沛媛鐵證如山的表情:“有一次,那時候還不熟…”

  原來三零六還背后議論顧問,不過那時候也還不是顧問。何沛媛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出賣伙伴了,就又想改變話題:“…你原來陪陶萌逛街嗎?”

  楊景行看著姑娘。

  何沛媛是溫和商量的表情:“…我有權利了解你的過去吧?”

  楊景行就點頭樂了:“當然…”

  何沛媛懶得等對方回憶,搖頭:“算了,不想說就不說了。”

  楊景行倒是不心虛:“以后再說,第一次陪你逛街我們干點正事,女裝幾樓?”

  何沛媛嘴上說不想,但還是被楊景行拖上樓了,真是琳瑯滿目的青春時裝呀,換季好時節。可能是本能吧,何沛媛也沒過多扭捏,看了幾眼后就進入狀態了。

  楊景行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這牌子我喜歡,陪劉苗夏雪買過好幾次,最適合好身材了。”

  可何沛媛好像不太相信楊景行的眼光,打量著他推薦的褲子,小聲:“感覺像老齊穿的。”

  楊景行氣得跳腳:“開什么玩笑,你別血口噴人…她穿得進去嗎?”

  何沛媛抓住:“你慘了…”

  到也不是楊景行慧眼獨具,何沛媛的身材確實不挑衣服,穿上就沒有難看的。楊景行比姑娘自己還積極,趕快找衣服搭配,選到心儀的他簡直幸福起來。

  可等結賬的時候,只能在旁邊看著何沛媛自己刷卡,楊景行又失落了:“什么時候能刷的我卡呀?我真是自找不痛快…”

  收營員莫名其妙的。

  何沛媛電話響起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她很歡喜:“肯定到我們了…喂,好的,我們馬上來…謝謝…對,兩個人…”

  楊景行氣:“不守信用,哪有一個半小時?”

  “好多人不能等就走了,經常的。”何沛媛解釋著給起小白眼:“再晚就關門了!你不餓?”

  楊景行才意識到:“我忘記了。”

  “假惺惺…”

  時間不長,但是何沛媛已經收獲三件衣服兩條褲子,還有一頂帽子一根腰帶是楊景行死皮賴臉跟導購或者店長討來的,幾乎動用色相。何沛媛雖然聲明不喜歡戴帽子,但是某種程度上肯定了楊景行的還價水平,所以也沒太鄙夷他的行為。

  何沛媛好提議:“把東西放車里去吧。”

  楊景行抱住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兩個袋子:“不行,我的,我的權利!”

  何沛媛十分憂慮地看無賴一眼,然后視線瞥向另一邊的上方,長長嘆氣,可能是在為音樂界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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