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吵吵鬧鬧或者絮絮叨叨也會假裝卿卿我我地到了北大,等在路邊的夏雪上后座,她就穿得保暖一些,可楊景行還是要回頭仔細看看:“我還以為只有二流大學的女生才會打扮得那么漂亮…哎喲哎喲,饒命。”
夏雪咯咯樂著催擰著司機耳朵的劉苗:“快點,真餓了。”
劉苗放過一個,拿著手機質問另一個:“從實招來,怎么回事!?”
夏雪好鎮定的:“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會叫我愛人,我也只這么叫一個人。”
劉苗好感動了:“別開車,我要去抱抱…”
楊景行也就真的等劉苗下去上了后座才開車,看著后面兩個女生就只差親吻的肉麻勁,他還是挺眼紅的:“你們多久沒見面了?”
劉苗又酸楚:“一個多零四天,生日到現在。”
夏雪點頭嗯。
楊景行氣:“那也沒我久,怎么我見面就挨罵…”
快點吃飯,不講究,逛街才是重點,劉苗教訓愛人很有道理,怎么能讓四零二的初戀寒酸出現在演唱會上呢?還有請問四零二,你還知道平安夜對當代大學生意味著什么嗎?還能體會到學生的純真和快樂嗎?我們幫你!
楊景行現在有點不得了,幾千塊的衣服他還認為便宜,這一點倒是能勝過北大學子。
劉苗又跟夏雪講道理,很多包二奶養小三的男人,雖然很壞很沒道德,但是有一點,這種男人中的大部分其實是把更多的錢給老婆保管或者是花在老婆身上:“…原配就是原配,初戀就是初戀,什么都比不了。”
楊景行又教訓:“你以后就做這種新聞?”
劉苗呵呵冷笑:“讓我來告訴你怎么從最庸俗的事件上看到背后的社會問題…”
新聞系學生主要引申了經濟、文化幾個方面,法學系的也湊熱鬧,婚姻法未來幾年時間必定會就行修改或者頒布新的司法解釋,因為學校有老師教授已經開始這方面的工作,一條小小的法規也要做非常多的工作,不是拍腦袋那么簡單…
楊景行受教了,高興了,這衣服買得值,繼續繼續。劉苗果斷瞧不起搞音樂的,自己這才顯出冰山一角呢…
楊景行繼續被上課,原來新聞和法律的關系其實這么緊密啊,看來兩個姑娘當初選專業不是那么隨隨便便的。
楊景行也不是特別傻,想到了:“哦,苗苗主外,雪雪主內,對不對?”
劉苗欣慰:“嗯,開點竅了。”
比起這兩樣,音樂算個屁啊,楊景行深深感到自卑,也深深敬佩兩個姑娘,也對她們的未來充滿希望。
夏雪呵呵笑:“然而現實是…”
劉苗默契接話:“我報道小三,你幫人打離婚官司…這不是現實,已經算理想了!”
不過剛上大二的女生還不至于被現實苦惱,好像夠逛街買衣服就能讓她們開心了。楊景行也算又一次感受體會了大學生的快樂,雖然錢花了不少。
九點過,商場都關門了,外面好冷好冷,但是兩個姑娘并不抱怨而是炫耀,知道未名湖什么時候結冰的嗎,夏雪生日的時候就第一次結冰了,應該就是這幾天冰場就會開放了。在九純的時候,楊景行能在水中逞英雄,如果到了冰場上,肯定是另一番形式。
劉苗當仁不讓:“我捉手。”
夏雪被趕鴨子上架的:“我按腳。”
夜空中,兩個姑娘呼出的白氣充滿愉悅。
十點差點,車子停在民族大學門外,夏雪和楊景行都下車,送劉苗回寢室。幾分鐘的路程,楊景行答應明天有時間就打電話,等會當然是送夏雪到寢室。
在寢室樓外站定,劉苗像是最后一個要求了:“抱抱。”
楊景行拉夏雪:“來,我當看不見。”
劉苗跺腳也是朝楊景行的:“快點!”東西都扔了,再朝夏雪擠眉弄眼:“幫你開個好頭。”
楊景行撿東西,遞回去:“別鬧。”
夏雪北大讀壞了,嘻嘻著是督促劉苗呢:“看你的了。”
劉苗保持張臂姿勢眉目挑釁楊景行,也不顧這時候回寢室的同學有點多。
楊景行把東西遞到劉苗胸前,乘機間隔大包小包地用一只手攬一下劉苗的肩膀,就算完成任務了:“快上去享受暖氣。”
劉苗接了東西,又半扔半放到地上,存心吸引別人注意力呢。
楊景行又撿起來,遞過去乞求:“拿好,留點面子。”
劉苗也要找回面子,大聲呵斥:“到了打電話!明天按時!不然收拾你!”
楊景行連連點頭。
劉苗又面朝夏雪甜蜜多姿起來:“別讓他打電話!”
夏雪笑:“你快消失!”
劉苗氣鼓鼓,一步三回頭。
倆人往外走,沒了愛人在旁邊打氣助威,夏雪好像又回到高中狀態了:“你幫人開演唱會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很沒意思?”
楊景行搖頭:“也不會,可能跟法律差不多,同樣條文適用的每個案例其實都不一樣…”
這倆人在一起安靜得多,不過夏雪要傾訴的東西并不像語氣那么平和,雖然才大二,但這姑娘已經開始了解學習法律和將來做一個法律人的種種,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
夏雪都明確不愿意了,楊景行還是說:“我跟你爸媽想法一樣,當公務員很好啊。不過我更支持你自己的決定,也相信你能做到。”
雖然是廢話,夏雪好像也愿意聽:“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
楊景行說:“盡量不懷疑什么,要么是要么否…只有女人才能讓人費那么多心思。”
夏雪呵呵:“世界第一難題…”
到夏雪寢室樓下,已經十點半過,站住之后,姑娘看著楊景行一呵呵,有點狡猾調皮。
楊景行也呵呵:“來…”東西都沒放下。
被楊景行握了一下雙肩,夏雪也是完成程序的感覺:“我上去了,注意安全。”
楊景行繼續廢話:“早點休息。”
童伊純還是挺不錯的,只是在前臺給楊景行留了話,讓他回酒店就打電話,而且是兩個多小時以前留的。
一個常年難得和老公見面的女人要和楊景行半夜見面,不過還好地點是排練室,楊景行就趕著去了,到了后彈著琴陪著童伊純唱了幾首歌,穩定了一下主角的情緒。
然后還要談談心,童伊純其實也不容易,童真淑現在也忙自己的事幫不了她,此外也再沒什么親人能給她力量。聽說安卓要當爸爸了,童伊純是開心又羨慕。而說到別人羨慕的所謂贊助,童伊純反而覺得丟人,簡直是施舍,卻沒辦法拒絕。
看著童伊純簡直要落淚,楊景行也想不出咋安慰:“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
音樂總監即興改編了童伊純自己的成名作,改得很過分,節奏情緒完全都變了,不過童伊純好像挺驚喜。
二十歲的楊景行還給人家講起大道理來:“我是覺得,事情有多面性,看你從什么方向用什么眼光去看,我不知道出生在你這種家庭是什么感覺,但我覺得不應該成為你的束縛…”
是啊,童伊純簡直頓悟,楊景行不也把態度擺得很端正,在工作上從來沒有什么天才包袱。
聊到凌晨過,童伊純又很不好意思了,嘗試握一下手表示感謝,反而尷尬。
楊總監很周到:“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太晚了。”
童伊純猶豫:“我開車了…”
楊景行就放心了:“那走吧,你要好好休息…”然后還多管閑事問起別人老公還要多久回國,生孩子嘛也不急,都還年輕。
星期二一大早,楊景行就到北展劇場坐鎮指揮,雖然是個室內千人演唱會,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盡管之前那么仔細地演練過了,現場還是有不少問題。因為突然的設備故障,常一鳴師徒倆是焦頭爛額。
平京這邊找的童聲合音也還要抓緊培訓,這任務就交給早到的李英了。李英邊工作還惦記著在年前去一趟貴州,盡量讓那些可憐的娃娃在過年的時候多一些溫暖。
下午兩點多,楊景行還在跟聶少英上躥下跳呢,邵芳潔打來電話:“怪叔,我們下飛機了,接我們了,正去酒店。”
楊景行說:“你們先休息,晚飯自理,早點吃,七點集合過來。”
這些邵芳潔都知道,就是只會一聲。
弄到五點多,楊景行是沒時間去跟夏雪劉苗碰面了,只得跟大家一起吃個盒飯了休息一下,等開工吧。
最后一次彩排了,又要對平京的媒體開放,大家還是挺積極的,很早就聚齊了。楊景行再度主持開個簡短的會議,強調一下各個事項,然后才有時間單獨歡迎一下兩個女生。
邵芳潔證實那個馬姐是挺照顧自己跟何沛媛的,專門安排了車輛,不過她們并沒用,下午兩個人就在外面隨便吃了點。不過平京真冷啊,原來零下四度就這么恐怖了。
楊景行害怕:“千萬別感冒,我怎么跟特警交差…你別笑,你也是。”
何沛媛反感:“我不用你交差。”
楊景行一怔,好像把什么賤話咽了回去:“去準備下…”
主角總是最后出現,不過精神飽滿,大家也就放心了,紛紛拿出干勁。
團隊也沒虧了童伊純的小心翼翼勞民傷財,如果明天的演出能保持今天彩排的效果,就基本是完美的。
十點過,隊伍解散,只需要少數人善后,其他人都早回酒店好好休息吧。楊景行也不怕什么閑言碎語,讓同學稍等自己幾分鐘,一起回去,緩解團隊車輛壓力。
也就等十幾分鐘吧,何沛媛就埋怨上了:“等你等你,不等你早到了,早睡了。”
楊景行問:“下午沒吃好吧?干脆,我們去吃點再回去,算我賠禮。”
何沛媛看邵芳潔:“看你。”
邵芳潔會給自己找借口:“我中午下午都半飽…”
兩個女生上后座,樂器倒是上了副駕駛,出發。平京嘛,一個烤鴨一個涮肉,楊景行帶兩個女生去吃又烤又涮的羊肉,大冷天的正是時候,說是營業到十二點呢。
楊景行先打電話給劉苗賠禮道歉,不過好在明天白天有點時間:“…你愿意請假,雪雪呢…行,只要你們愿意放下學習,我倍感榮幸…都依你們…嗯…我和同事吃點東西就回去了…別瞎說…是美女,你們還認識的,三零六的美女…行行行,又是我的錯…邵芳潔,何沛媛,記得吧…對,是的…看吧,美女不光我喜歡,你們也…人家幫我忙我不能不懂禮貌吧…有男朋友,都有男朋友…比我強多了…行了行了,不說了…好…我打我打…晚安!”
楊景行還要打電話,后座保持安靜。
電話接通,楊景行說:“雪雪,苗苗叫你明天上午請假,你別聽她的,學習重要…義氣重要還是學習重要…好好好,為了你們的愛情…那你們早點休息…”
妥當了,楊景行嘿:“提醒我了,小潔,耽誤你和嚴警官過圣誕了。”
邵芳潔陪笑:“節假日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楊景行感嘆上了,感謝人民警察啊。
安靜了一會后,何沛媛想起來:“誰都有男朋友了?”
楊景行嘿嘿:“我省得她們為你擔心。”
何沛媛不像開玩笑的:“用不著你操心。”然后才想起來:“擔心什么?”立刻就明白了:“你無聊不無聊?”有點嚴厲。
楊景行感嘆:“劉苗學新聞,夏雪學法律,一個比一個有正義感,我是夾著尾巴做人。”
邵芳潔呵呵,何沛媛沒有。
楊景行想起來:“都報平安了吧?”
邵芳潔嗯,何沛媛則嚴謹:“還沒平安。”
楊景行建議:“讓家里早點休息啊,我們回去估計十二點一點了。”
好像是猶豫了一下,何沛媛才拿出電話:“媽…哎…彩排完了…過會就回酒店了…你早點睡…”
何沛媛打完電話后,車里一時間沒什么話題,邵芳潔是不是受男朋友熏陶了:“這是什么車?”
楊景行說:“別人借我的…就是那個林姐,平京是她主場。”
邵芳潔似乎知道一樣:“哦,林姐…”又湊到中間看導航:“我們在哪?”
何沛媛安撫:“放心,有特警在他不敢賣你。”
楊景行試問:“我敢賣,誰出得起價啊?”
兩個女生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