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楊景行到學校給安馨上課。是昨天早上終于收到利茲那邊的回信,不光光是通知安馨拿到了去利茲的入場卷,還把學生肯定鼓勵了一番,顯得組委會很認真地研究安馨的報名資料了,而且居然沒疑問楊景行d大調鋼琴奏鳴曲是什么鬼東西。
雖然入場卷是十拿九穩的事,但還是應該喜慶一下,楊景行也恭喜學生,不過更重要的是鞭策,只剩下十個月時間了。
安馨也是覺得光陰似箭:“…不算不覺得,昕婷都過去大半年了。你答應她去小劇場演出沒?”
楊景行完全不知道:“什么小劇場?”
安馨回憶了一下:“我也是聽小荷說了才問她的,有個劇場邀請她獨奏,不過不是專場,錢好像也不多,說是幾百美元,劇場就在藝術中心那條街上的…昨天下午聽孔晨荷說的。”
楊景行很驚喜:“喲,出息了呀,幾百塊也不少啊…別人主動找到她的?”
安馨認真點頭:“嗯,是…我是覺得沒必要,也不差那點錢,降身價。”
楊景行笑:“她自己怎么想?”
安馨呵:“舉棋不定…不過她也不是想要錢,主要覺得能鍛煉自己。”
楊景行點頭:“做這個決定就是鍛煉…去不去都不要緊,不存在什么降身價,也還沒身價。”
“主要是…”安馨還是憂慮的,然后自知之明:“不過我也不知道那邊的氛圍,聽說好多大明星也在小劇場演出。”
楊景行笑:“有機會可以去體驗一下…”
所以要認真上課努力練習,然后去食堂吃午飯。孔晨荷等在琴房摟下的,顯然是摸準楊景行的時間安排了,但是不確定:“吃不吃飯?”
楊景行真不要臉:“你請客啊?”
孔晨荷嘿,挺勉強:“也行…有個事跟你說,你說沒?”目光在安馨和楊景行之間切換。
安馨不知道:“什么?”
孔晨荷不管了,自己跟楊景行說:“昕婷自己覺得是小事,不想打擾你,不過我覺得應該慎重…”很嚴肅認真的表情。
楊景行點頭:“演出啊?安馨說了,這個讓她自己決定。”
孔晨荷的眼神簡直是質疑楊景行,擔憂的還是女生思維:“那如果去了,到時候跟英國那邊怎么談?”這國際操心口氣,簡直能把不知道的人嚇一跳。
楊景行說:“一碼歸一碼,互不影響。”
孔晨荷聽出來了:“那你支持?”那表情,她自己也是支持的,但是又不放心:“關鍵是那個劇場怎么樣,我一點資料都沒查到,只有兩三百個座位那種,從來沒聽有什么音樂家演出過。不過距離不遠,兩三百米,上次注意,太多了…”
聽孔晨荷各種確定不確定地絮絮叨叨一大堆后,楊景行說:“我晚上給她打電話問一下。”
這下孔晨荷滿意了:“好,她一般六點半就起床了…”
不操心后,孔晨荷又往好處想,這也是她上次去紐約的深刻感受,真的是各種演出場所太多了,工作機會當然多,難怪都去追逐美國夢呢。雖然說藝術中心是不得了,但是這次喻昕婷也還遠算不上名聲大噪,沒想到這么快居然就有人找上門了。相比之下,安馨當初比賽拿了第一,也有幾篇報道,但是好像沒有接到什么邀請之類。
安馨自己證實:“沒有…根本不能比。”
楊景行好高覺悟:“等在利茲拿獎了,再幫寧海宣傳一下,造福后來人…”其實那個比賽也還算公正正規。
吃飯的時候安馨想起來,三零六這會估計也快下飛機了,到自己的家鄉了,好在安華的大學也是很歡迎高雅藝術的,會對三零六盛情款待,這使得安馨父母的熱情都沒用不上了:“…我爸想請她們吃飯,我估計多半沒時間,就說算了。”安馨說著像是笑父親的迂腐。
楊景行吃醋了:“三零六這么大面子?別讓她們以為自己不得了,現在都不把我這顧問當回事了。”
安馨和孔晨荷呵呵…
吃完飯,楊景行又趕去宏星,還是掙錢比花錢重要,開始緊鑼密鼓地聯系作詞作曲,給安卓準備新專輯了。事實上誰不想當有點追求呢,一聽說安卓要搞藝術,作者們的反應是普遍開心,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雖然酬勞只有甘凱呈的幾分之一,區區二十萬,但楊景行這副制作人現在說話也終于管點用了,作者們挺愿意聽他說一些基調和要求之類,溝通都比較積極,還愿意把楊景行當個咨詢甚至請教對象。
下午六點,楊景行到花錢的地方。峨洋這段時間簡直是整棟樓里最勤快的公司,天天加班頓頓盒飯。王建賢和王成川都想請假到這邊來忙了,這辦聚會可比面對屏幕寫千篇一律的代碼有意思多了,而且成果多么令人期待,比如那些文辭美麗動人的女性用戶,愛聽的都是些柔美抒情的歌曲。
今天的例會推遲了七點一刻,因為楊景行要在七點給喻昕婷打電話,打通了,他問:“起床沒?”
喻昕婷嗯一聲。
楊景行說:“事情我聽小荷和安馨說了,也跟教授說了一下,教授的意思是看你自己,久一點,只要上臺,任何場合都要精心準備認真演奏。”
喻昕婷哦一下。
楊景行多事:“怎么跟你談的?”
喻昕婷說:“發的郵件,然后打的電話,我可以彈兩三首曲子,半個小時,不過要在一個星期之內決定,兩周之內上臺。”
楊景行嗯:“出場費呢?”
喻昕婷不確定:“他們也沒說,通常是兩百到五百美元…不過我可以提高一點。”
楊景行說:“嘗試一下也好,但是太多就沒必要,賺錢不是目的。”
喻昕婷嗯:“…有個人給我發國內的郵箱發的中文信,說他是綠卡,做這個的,問我有沒有要不要經紀人。”
楊景行說:“不要,別理…對了,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北美校友會,有的話我就給你個聯系方式。”
喻昕婷想了一下說:“現在沒時間。”
楊景行嗯:“也好,不急社交…甜甜她們去安華,知道吧?”
喻昕婷嗯。
楊景行哈哈:“比你先吃上正宗肉夾饃了,你不知道還要等到什么時候…行了,不說了,有什么事記得多和家里商量,多問教授。”
喻昕婷嗯,拜拜。
晚上十一點多,楊景行終于重溫往日時光,齊清諾給他打電話了,而且通話對象是三零六全體。女生們很是鬧騰,紛紛贊嘆西北漢子可比浦海的那些熱情多了,簡直粗獷。今天晚上兩千多人到現場,水泄不通。本來計劃是七點到九點,硬生生不停返場到九點半過,然后又因為場地原因被圍堵,場面甚至一度比較嚇人,害得好幾個女生都緊張了,雖然現在都變成虛榮了。
不過也有清醒的聲音,雖然高翩翩也是用比較調侃的語氣說的:“不知道是高雅藝術進校園還是美女進校園。”
楊景行說:“不沖突,沒必要回避,你們自己別強調就行。”
對,女生們說起臺上演奏的時候,觀眾們表現出來的素質還是挺不錯的,個別人的不得體也無傷大雅。《就是我們》時的安靜和《千年等一會》的大合唱,只是不同的音樂欣賞形式,都應該包容接受。
然后電話變成總結會了,劉思蔓告訴楊景行:“顧問,你和老大的想法一樣,其實我們現在也還在探索的路上,不能有包袱。。”
楊景行說:“對,要多思考多總結,大家一起來。”
有些話只能王蕊出面:“阿怪你好惡心,誰跟你大家。”
楊景行辯解:“我是說你們,不是說我。”
王蕊又:“好哇阿怪,你什么意思?”
柴麗甜說正經的:“其實我特別想做個問卷,到底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曲子是哪一首。”
齊清諾欣慰:“好甜甜,親一個。”
楊景行叫喚:“你們敢,我告訴曾理。”
可是一陣嬌笑奸笑大笑還是從電話里傳來,于菲菲都開始叫怪叔叔救命了,然后齊清諾又說明非禮菲菲的不是自己…
楊景行卻說:“行,你們慶祝完了也早點休息,不早了,回來了再聊。”
結束語還是齊清諾:“行,拜。”
星期四星期五兩天,聚會的事雖然準備得越來越完善,但峨洋上下也是越來越忙,趙程迪的電話根本不夠用,龐惜又專門找了一部手機當熱線。
星期五晚上,楊景行還去跟就住在輝煌附近酒店的幾位歌手見了面,并且提前帶幾位去酒吧看了看環境,介紹給成路認識。輝煌的外墻上的如歌網“”新聲報道”大海報已經掛了兩天,看上去如歌網和幾位歌手都多不得了一樣,明天還要百人簽名呢。
和普通用戶不一樣,對幾位創作型歌手而言,楊景行不是什么超級版主,他更多是個音樂人制作人,而且還是比較受尊重的那種。剛開始的時候,兩位歌手還像是到唱片公司面試的樣子,有點急于表現。反而是退隱江湖的齊達維只是得到些后輩的口頭恭維,沒人跟他真心實意聊音樂。
齊達維并不介意現在的小年輕太現實,還請客了,并且告訴楊景行齊清諾也是下午才到家,這兩天辛苦了,正休息呢。
歌手們也要好好休息,成路和付飛蓉都提前下班了,為明天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