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楊景行就帶胡以晴兩口子去李迎珍家拜訪。高建東又覺得只帶一件禮物不合適,再去買了不少東西,楊景行阻止不了他的天賦。
齊清諾看得出胡以晴十分幸福:“…像個小女孩,如果換別人,我會覺得做作。”
楊景行說:“如果換成你,我會覺得很幸福。”
齊清諾笑:“不是說靠自己努力嗎?”
楊景行換個說法:“我會很有成就感。”
李迎珍一家人對新婚夫婦很熱情,雖然胡以晴不能接受對自己教學成就的稱贊,高建東卻夸獎老婆就算教學水平不高,但是態度絕對是很好的,楊景行肯定有獲益。楊景行說自己正是因為遇到的都是好老師,所以才有了當老師的理想。
胡以晴兩口子只坐了一個小時左右就離開,新婚夫妻倆都還沒回娘家的。一起送了一下后,李迎珍把楊景行和齊清諾留了下來,很嚴肅地進琴房談話。
都坐下,李迎珍看看齊清諾,再瞧瞧楊景行,說:“昨天馬平偉來找我,要鋼琴系也出面,我說鋼琴系負責人不是我,我個人也不便出面。如果學校要調查,我有一說一。”
楊景行簡直有點高興:“您也挨批評了吧?”
李迎珍笑笑:“他是這樣性格,不怪他…不過學校有幾個老師和我聊天,對你這次的表現基本認可。”
楊景行明白:“總不會當面說您教育學生不當。”
李迎珍又嚴肅:“但是龔曉玲說得對,只要你還在學校,樹大招風,從你身上肯定還會生出這樣那樣的矛盾…這是我以前沒來得及深思的問題。”
齊清諾說:“我們進民族樂團,有意見大的人。”
李迎珍對齊清諾點頭:“還有喻昕婷和安馨,鋼琴系內部肯定也有異議,尤其是桃李和主慶日,還要去歐洲…就算是我做這樣的決定,也要系里和學校通過才行。”
楊景行說:“諾諾她們靠自己努力,我決定不了什么。”
李迎珍嘆氣:“說你是權威吧,還沒幾個人承認…所以龔曉玲說得對,我們兩個專業齊心,不會讓他們拿你做文章。你繼續做你的事,別分心。”
楊景行卻期盼:“做文章了才好,我還得謝謝唐瀟曉,工錢又要漲了。”
李迎珍真生氣了:“你把學校當什么了?把你自己當什么…”
雖然楊景行不愿意老師們為自己操心,但是也打消不了李迎珍對學生負責愛護學生的優秀老師品質。
李迎珍說鋼琴系和作曲系已經在一些非正式場合表了一點態,是不會允許有人往兩個系潑臟水的,尤其是損害優秀學生。想必田杰智也不會愚蠢到處樹敵,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就是咬住馬平偉不放,可能是想找回點面子。
李迎珍覺得校長也是比較賞識楊景行的,而且從學校要求財務部卡主作曲比賽的獎金暫不發放來看,這件事應該不會不了了之。而且校長在學校是比較得人心的,用他自己的話說,業務能力強嘛,大家都有好處。相反田杰智,真是給學校丟人現眼。
下午四點,楊景行腰桿直挺挺地走出老師家,不怕陪齊清諾回學校欣賞晚上的音樂會了。
楊景行和齊清諾手牽手走去北樓,沒什么人來搭話,因為看起來這兩人正快樂幸福著,所以旁人也就是看看而已。
柴麗甜和于菲菲在三零六練習,柴麗甜還向齊清諾申請,晚上能不能為下周三和周六的兩場有三零六合奏的音樂會打廣告,齊清諾建議不要。
音樂會晚上七點半開始,上座率不太好,三分之二不到吧,不少還是學校師生,不過臺上學生和老師們始終認真地獻藝。
三零六中,先是柴麗甜和高翩翩分別獨奏,然后是于菲菲和柴麗甜合奏傳統曲目,編曲也是現成的,表 現都很不錯。
散場的時候,楊景行和齊清諾卻差點被圍住了,起因是有同學問齊清諾:“聽說不準在學校演了,是不是真的?”
齊清諾笑:“可能嗎!為什么?”
同學關心楊景行:“鋼琴協奏曲還會不會演出?”
楊景行說:“不知道,但愿有機會吧。”
王蕊劉思蔓幾人連忙占據團長和顧問周圍的位置,形成保護圈了嘻嘻哈哈。
今天真正的重點是參觀高翩翩今天剛到手的新車,停車場里,深藍色的迷你被一群女生圍住了,弄得外人還以為是什么重大事件。
王蕊贊嘆又惱火,看看別人的車,對自己即將到手的駕駛證都不是多么期待了。
可惜高翩翩不順路,王蕊還是只能搭楊景行的車回家。對接下來的兩場音樂會,王蕊充滿了斗志,唯一遺憾是不能和那個什么詩經同場競技。
一聽說齊清諾的新作已經完成,顧問還吹到天上去了,王蕊更高興激動,說郎才女貌更能好好打擊那什么什么…
王蕊下車后,齊清諾問楊景行:“如果我的反應跟你閨蜜一樣,你會不會勸我?”
楊景行搖頭:“不勸,你輕松得多,不過我會有點失落。”
齊清諾笑。
十月二十二號,又是新的一周開始,楊景行在宏星忙活,吳苑為童伊純量身定做的的編曲略顯龐大,不過錄音部白天要輕松一點,一個星期做完都沒關系,因為晚上才是重點。
齊清諾上午在學校,新作品給賀宏垂過目,賀宏垂也是厲害,看出作品有受到楊景行的影響,知道兩個學生還在兢兢業業,老師就欣慰了。
楊景行說:“我受你影響更大,不然根本沒就是我們。”
齊清諾笑:“你青出于藍,他只說很好,但是一點不激動。”
楊景行建議:“你應該去找龔教授…”
龔曉玲肯定滿足齊清諾了,她看了作品激動得給楊景行打電話吹噓一番,說十分想去民族樂團看三零六排練。
齊清諾也不容易,下午還要去樂團給陸白永過目。不過信心已經有了,老師都說不用修改,至于作品標題,到時候大家一起決定吧。
三點左右,魏郡宇打電話來說據可靠情報,王琦下午在學校鬧了一頓好的,不但勇闖校長辦公室,還到處貼公開信,電教樓這種重點區域簡直是不計成本飛灑。
王琦在不但信中傾訴了自己的滿腔屈辱,還順帶為全校學生吶喊,為什么學校這么不公平,這學校到底是為全體浦音學子而開,還是為了某個人而開…
楊景行沒聽完就說:“我有事,等會再說。”
魏郡宇叫:“還有…”
楊景行立刻打電話給喻昕婷:“在干嘛?”
電話那頭好一會才傳來喻昕婷心虛的聲音:“沒干嘛…”
楊景行問:“聽說王琦在學校發公開信,你知不知道?”
喻昕婷立刻變成了好委屈又焦急的哭腔:“她…她到處瞎貼…趁午休的時候,我們在撕!”
楊景行也差點變哭腔了:“…你別管,讓她貼。”
喻昕婷說:“老師也在撕,好多人都在撕…”
楊景行又哈哈得意了:“奇貨可居啊。你和誰一起?撕了幾張了?”
喻昕婷說:“我們三個一起,才撕到兩張。”
楊景行表揚:“不錯不錯,找個沒人的地方念來我聽聽。”
喻昕婷嚷:“我們才找到這邊,別處肯定還有。”
楊景行說:“別找了,給別人留點…快點,我要聽聽怎么說的。”
喻昕婷說:“我到四零二了念。”
楊景行說:“行,快點快點…”
電話沒掛,就聽喻昕婷和孔晨荷安馨三人邊走邊分配任務,你看這邊我看那邊,都緊張兮兮的,甚至還有點興奮。
北樓里外面似乎沒有,進樓道也沒發現,仔細檢查到四零二,王琦似乎沒把破敗老樓放在眼里。
孔晨荷不甘心,要去別的地方搜刮,楊景行叫喻昕婷阻止,而且敢于對站自己這邊的小姑娘耍威風:“我叫你們別管就都聽話…是我沒料到,只叫你們別亂說話,沒想到還有這一手。”
喻昕婷兩忙安撫:“好多人都在幫忙撕,估計沒有了…我本來在睡午覺,孔晨荷同學給她打電話了她才來叫我…我不知道!”
楊景行都等不及了,很期待:“讀來聽聽。”
喻昕婷似乎醞釀了好一陣:“尊重的各位…尊敬個屁啊!”
楊景行哈哈笑。喻昕婷開嚷了:“你還笑!”
楊景行止住:“不是笑你,你讀吧,前面的算了,就從和我有關的開始。”
幾個女生忙了一陣,平湊出一張完整的,喻昕婷判斷:“這里,前面也有…”
安馨在建議:“就這從里,針對他的。”
喻昕婷又開始了:“眾所周知,某人入校開始就獨占北樓一間大教室…根本不是!”
楊景行笑:“你就讀,不用鳴不平。”
喻昕婷似乎要努力:“在教室琴房如此緊張的浦音,不知是誰給了他如此特權,獨占一間大教室僅作存放個人財產倉庫之用…”
某人的罪狀很多,喻昕婷讀得也很氣憤,孔晨荷也在一旁罵罵咧咧。
獨占大教室之后,是某人隨意曠課,還可免于處罰,這是多少人在一起藐視校規。然后是某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空前絕后匪夷所思地以一個學生身份堂而皇之進入大師班授課。
喻昕婷讀得很不順暢:“…更令人震驚的是,此人敢于用錢和關系鋪路,公然違反編鐘獎作曲大賽章程,拿已經公演過的作品參加決賽,并且獲獎…明明是參加了才公演的!”
楊景行問:“就這些,沒其他的了?”
喻昕婷繼續讀,不過都是說的比賽的事,反正是某人自己十分拙劣地舞弊了后還賊喊捉賊。
公開信的最后發出了沉重悲痛地吶喊,難道有錢有關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難道一所歷史如此悠久的學校就要舍棄公正了嗎…
楊景行再次確認:“沒別的了?”
喻昕婷說:“前面還有一點,說有人制造謠言,不知道是不是針對你的。”
楊景行似乎放心了:“管他的。你們聽好,現在就回去,該上課的上課,該練琴的練琴…”
喻昕婷義憤:“全是血口噴人…”
楊景行可狡猾了:“讓她噴,我就是要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博取同情,所以你們千萬別幫忙,懂了吧?不幫忙就是大幫忙。”
喻昕婷似乎有點懂:“反正好多人都幫忙撕這破東西…”
孔晨荷大聲:“惹眾怒了,絕對的,罵這賤人的多的是!”
楊景行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公道自在人心了,同學們還是很明白事理的,她要是不貼這封顛倒黑白的東西,可能好多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喻昕婷明白了:“現在都看清楚她這個人不好了。”
楊景行表揚:“對對對…”
喻昕婷還真相信,聲音輕松了一點:“你怎么知道的?”
楊景行說:“魏郡宇給我打電話了,他太夸張,你們實事求是一些。”
喻昕婷哦:“那我們不撕了?”
楊景行說:“豈止不撕,手里幾張也貼回去…算了,太明顯了。”
喻昕婷居然嘿:“好多人都 有。”
楊景行高興:“那就好,我還要錄音,先不說了。”
賀宏垂就沒那么好糊弄了,怒斥:“你在干什么!?我打了五十次都不通!
賀宏垂了解得更清晰,今天中午王琦先是到處亂貼擾亂學校且毀謗他人的東西,被老師制止后就鬧起來了,鬧到校長辦公室,校長不在她就守株待兔,最后是被田杰智請走的,當時圍觀的人不少,場面一度非常有戲劇性。
賀宏垂物證在手,給楊景行傳真了一份,老師氣憤之余也更加看清了破壞分子的嘴臉,更堅定了斗爭打到的決心。
賀宏垂之后是齊清諾,這姑娘雖然在民族樂團,但是學校耳目眾多,可是她并不怎么生氣,而是好奇:“怎么沒拿喻昕婷和安馨做文章?”
楊景行慶幸:“人家和校長混的,哪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齊清諾想象:“如果有,假如她說你也用錢和關系鋪路,安排有不可告人關系的女生怎么怎么樣,你會怎么辦?”
楊景行笑:“我要先跟諾諾解釋是污蔑。”
齊清諾笑:“不用…雖然知道有人性丑惡,親眼見了,感觸更深…我已經化憤怒為驚奇了。”
楊景行叫:“這么大威力,早知道我叫她早點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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