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醞釀好了情緒:“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康有成說…”
年晴突然吼:“走!”從情緒看,已經越來越看不慣楊景行。
楊景行夾起尾巴退:“門反鎖好…我去幫你拿套衣服?”
齊清諾搖頭。
楊景行到家后給齊清諾發了挺長一條短信,收到的回復就一個嗯,楊景行就也給閨蜜打電話。
王蕊嬌嬌的:“阿怪,還記得我啊…”
楊景行說:“年晴今天和康有成吵架了,明天見面你別拿這事開涮。”
王蕊好久沒反應過來:“…啊…怎么吵架了?”
楊景行說:“兩口子的事,我也不清楚,看得出來吵得比較兇。”
王蕊想不通:“好好的,今天吵什么假。”
楊景行問:“吃月餅沒?能看見點月亮呢。”
王蕊岔不開思路:“哦…你們在安慰她?”
楊景行說:“諾諾陪,我回家了。”
王蕊遺憾:“不是,你們也沒過好節?”
楊景行說:“過好了,借你吉言,我表現還行。”
王蕊高興不起來:“那就好…那我見晴兒了,怎么說呀?”
楊景行說:“不用隱藏你知道。”
“啊…”王蕊吃驚,“有多嚴重?”
楊景行說:“提到分手了…但是你不用勸她。”
王蕊很難適應:“是不是,有第三者了?”
楊景行說:“不知道,我們也不用知道,幫不上忙…這種事,當朋友的,關心就行了。”
王蕊哦:“你告訴我,她會不會怪你?”
楊景行說:“在他心目中,你估計僅次于諾諾。”
王蕊好像傷感了:“可別真的分手…你給何沛媛打電話沒?”
楊景行說:“不用,就你大嘴巴。”
王蕊氣氛了:“我怎么大嘴巴了,我要是大嘴巴…”
楊景行說真是原因:“就你是閨蜜嘛”
王蕊又嘻嘻,好像也不為年晴難過…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齊清諾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還沒睡?”
楊景行說:“準備了…”
齊清諾節約時間:“她去洗澡了。你說的事是真的?”
楊景行嗯。
齊清諾問:“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挺平靜的語氣。
楊景行還開玩笑:“怕影響我個人形象。”
齊清諾又問:“怎么又說了?”
楊景行說:“我不希望你為他們難過。”
安靜了一下,齊清諾再開口:“已經說了,具體點吧。”
楊景行說:“具體…她把衣服脫了,我記得穿的是t恤,后來我要她脫胸衣的時候,她媽就回來了,悄悄進門的,她的房門不能反鎖…”
齊清諾問:“只脫上衣?”似乎已經喪失信任。
楊景行說:“那時候接吻都不熟練,最大的好奇還停留在胸部上。”
齊清諾假設:“如果她媽不回去呢…這個問題不用回答。”
楊景行說:“如果不回,估計我摸的第一對胸部就不是你的了。”
有安靜了片刻,齊清諾問:“前任呢?”
楊景行說:“沒得手。”
齊清諾不光關心尺度:“你家里怎么處理的?”
楊景行說:“我聽說,公安局抓了她爸爸,要告敲詐勒索,后來又放了…就這樣。”
又一陣等待,齊清諾問:“你能面對嗎?”
楊景行猶豫一下了說:“我沒那么高尚,她也沒那么脆弱。”
齊清諾問:“我應該怎么樣?”
楊景行說:“我就希望我們之間,不要積累不愉快和矛盾。”
齊清諾說:“我同意…你就都招了吧。”
楊景行說:“好像也沒什么重大事件了。”
齊清諾說:“已經夠我吃一壺…年晴想分手,他們太過分…”
聽齊清諾的描述,年晴今天去男朋友家一開始本來挺和諧的,導火線線是康有成的母親擔心年晴一個月四五千塊錢的工資不太夠用,原話好像是“我們把他養這么大不容易,老了病了總不能不管我們”。
年晴說的是“我自己的開支不用他一分錢”,康母說的是“一家人了還有你的我的?那說得清楚啊?”
慢慢就演變成康母一系列苦口婆心的道理,大概比如“我們可沒說過要你家里買房子的話?我和他爸爸當初結婚的時候,一家四口十幾個平方,照樣過日子對吧?我可沒怪過他爺爺奶奶不給買房子車子…”
年晴基本沒頂嘴,但是也很難做到笑臉相印,所以就是沉默或者冷漠。康有成只象征性勸阻了母親兩次,大概被母親欲升級斗爭的氣勢嚇住了。
康母是有原則立場的“我們真的不圖你家一分錢,就算你父母不買房子也是正常的,你們自己去奮斗。人要實在,不能虛榮,沒車開不丟人,借別人的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大本事,那沒意義…”
“年晴就說她爸媽一直想給她買車,她不要是因為康有成自尊心強,想自己買車。”齊清諾很想不通:“不知道這么一句話又刺痛哪根神經了,她媽就說別說的好聽,說年晴家是想能刮點就刮點…”
楊景行問:“康有成沒說什么?”
齊清諾也不太確定:“好像是吼了他媽一句,他媽就哭就鬧,指著年晴的鼻子說康有成不愁找不到對象,他們家不受窩囊氣…我真覺得康有成能成長成現在這樣太不容易了,是什么父母?康有成從年晴身上得到的正面影響更多!”
楊景行說:“康有成也可憐。”
齊清諾冷笑:“他媽就罵,對著康有成罵呢,說如果不是他考上一所好大學,現在又有了一份好工作,現在誰理他…我真想不通,在那種企業里的最底層,累死累活一個月那么點,以后很可能管不了孩子管不了家,還成資本了。我們以后會比他差!?”齊清諾也市儈起來。
楊景行說:“角度不一樣。”
齊清諾感嘆:“年晴已經夠能忍了,她說的也是實話,康有成在平京這幾年,花年晴的錢不比他家給的少,面試的衣服就一萬多,提前一年就買好了,還有手機,手提電腦…就跟著年晴,我買雜牌貨都成習慣了。”
楊景行分析:“所以年晴最傷心的是康有成的態度。”
齊清諾嗯:“我懷疑他媽有點神經不正常,居然罵年晴不要臉,看起來是罵康有成,當年晴傻呀,不要臉的到底是誰…年晴氣走的時候,康有成他都沒追!”
楊景行說:“應該是想追的,估計是被他媽拖住了。”
齊清諾對社會絕望:“誰對誰錯?那種時候了,有心的話誰拖得住…”
楊景行說:“可能他以為年晴會體諒他。”
齊清諾怒:“這種事誰能體諒!?”
楊景行說:“年晴其實已經體諒一部分了,之前的態度看得出來。”
齊清諾更怒:“所以,他們一家人什么時候體諒年晴一丁點了…虧他爸爸,還說年晴自私不為別人考慮,我當時真想罵娘!”
楊景行問:“年晴的決心有多大?”
齊清諾又傷感了:“我估計明天更大…我不知道該不該支持她。”
楊景行說:“讓她自己好好考慮吧,你陪著就行了,可以勸她慎重考慮,多給彼此一點時間。”
齊清諾問:“你不覺得康有成的態度太過分嗎?”
楊景行說:“起碼他帶著父親過來了…”
“好像洗完了…”齊清諾掛了電話。
星期三早上七點不到,楊景行就給詹華雨打電話了:“阿姨,我來給諾諾拿套換洗衣服…”
詹華雨盡快開家門,未洗漱但是穿著整齊了,擔心:“…你這個樣子對諾諾,年晴不更難過?”
楊景行說:“不會,康有成對她好著呢,我還差得遠。她們昨晚肯定沒睡好,開車我不放心。”
詹華雨嘆口氣:“所以我非常警惕諾諾早戀…你等我拿衣服。”進了齊清諾房里又大聲問:“今天上班?穿這么整齊。”
楊景行說:“不是,去學校錄一段視頻,老師的結婚禮物,她老公準備的祝福視頻。”
詹華雨說:“聽諾諾說了…這姑娘,衣服亂放亂堆…裙子還是褲子…”
出來把袋子給楊景行,詹華雨說:“你們都勸勸年晴,自己沒做錯事就不要難過,以她的條件不愁嫁人,我給她介紹!”
楊景行嘆氣:“我們說什么都沒用,也就諾諾能陪陪她。”
詹華雨想起來:“帶兩盒牛奶過去…”也順便給楊景行拿了一盒。
買了早點到年晴家,七點半差一點,楊景行打齊清諾的電話,很快被掛斷,然后開門的是年晴,她看都懶得看楊景行一眼:“還睡著的。”臉色很難看。
楊景行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年晴懶得回答。
楊景行又說:“叫諾諾起床吧,吃早餐。”
年晴斜視楊景行:“她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
楊景行不明白:“誰?”
年晴又懶得啰嗦了,進房去沒好氣:“起來!”
“啊…”齊清諾只迷糊兩秒就清醒了:“你想好了?”
年晴也懶得理,楊景行之好再外面呼喚:“諾諾…”
齊清諾一下就光腳跳出來了,看來昨晚沒脫衣服,這姑娘頭發蓬亂眼睛浮腫,新鮮美。
楊景行后宮參政:“讓晴兒今天休息吧。”
齊清諾也不是很清醒:“幾點了?”
齊清諾去洗漱,再去年晴的房里換衣服,兩人都換了衣服,一起出來吃早餐,年晴沒要人勸一口才吃一口,但也下咽得不容易。
齊清諾說:“我給劉思蔓打電話…”
年晴和閨蜜心有靈犀:“不用,我去上班。”
齊清諾說:“陪你去買手機。”
年晴搖頭。
齊清諾堅持自己開車上班,讓楊景行白跑了一趟。
楊景行在學校接受李迎珍批評教育的時候接到齊清諾電話,李迎珍就不耐煩地打發了他。
對于女朋友的疑惑,楊景行說:“…你不是說過康有成對她多好嗎,我就學學,順便讓她回想一下。”
齊清諾不是很懂女人心思:“不知道有用沒…”
年晴是個人物,一到單位就宣布自己單身了,輕描淡寫一句“男人都是王八蛋”,還表示以后就和王蕊等人是階級姐妹了,至于齊清諾劉思蔓這一黨,都是藐視對象。
幾乎沒人敢輕信年晴的話,倒是最具懷疑精神的王蕊像是早想好了各種臺詞,然后其他人就紛紛沉默了。
楊景行承認:“昨天晚上想的事太多了,忘記告訴你跟她說了。”
齊清諾羨慕:“閨蜜果真不一樣。”
楊景行問:“這個嚴重嗎?”
齊清諾說:“我已經背起了一座大山。”語氣不像開玩笑的。
楊景行完全會錯意:“既然是石頭我就放心了。”
齊清諾沉默了一下:“下班了我們一起陪年晴吧…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不知道怎么了,我除了…也想你。”
楊景行吃驚:“啊,可是,我真說不出什么來了,重說一次還有效果嗎?”
齊清諾沉默。
楊景行又認錯:“對不起,不該開玩笑。”
齊清諾說:“可能是害怕失去吧。”
楊景行說:“就算是可能,我也高興。”
齊清諾呵一聲:“年晴太勇敢,我們都害怕…”她確實很在意年晴,以至于楊景行都好難安撫。
午飯的時候,楊景行在食堂遇上喻昕婷幾人,楊景行說:“等我,有事跟你說。”
喻昕婷點點頭,端著著盤子等著,孔晨荷幾人識趣地先去了。
站了一會,喻昕婷問:“你下午不去?”
楊景行說:“去,你穿漂亮點,錄像…不用了,現在就夠好看。”
楊景行說一下緣由,喻昕婷積極又忐忑:“啊,我沒怎么練過婚禮進行曲…陸鴻羽她們這幾天好像看了一下。”
楊景行說:“不用錄曲子,喊個口號就行。”
喻昕婷嘻:“什么口號?”
楊景行說:“等會再商量。”
喻昕婷點點頭,問:“就這個事?”
楊長舌婦搖頭,把年晴的事說了。
喻昕婷吃驚,更多的是落寞,不過讓楊景行放心:“反正也不怎么見面了…以前也不會說…你們肯定能安慰好她。”
楊景行說:“什么安慰都沒用。”
喻昕婷似乎更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