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景行這邊看起來輕松愉快的時候,冉姐又上臺了,她看著吧臺這邊,明顯不懷好意神情像是醞釀著什么歪主意。
不過楊景行很快就不用警惕了,因為冉姐把矛頭對準了大老板,歌頌老幫和老板娘的恩愛和睦:“…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借這個機會,我提議大衛哥為我們可愛可敬的老板娘獻唱一首,大家說怎么樣?!”
酒吧全體人員高呼叫好,異常團結。
要不說服務業難做呢,還在忙活的齊達維根本不敢反抗,沒怎么扭捏就陪著笑臉就從吧臺里出來了,詹華雨似笑非笑也沒阻止。
還得是物以稀為貴,看得看成就看名氣,齊達維僅僅是離開吧臺一甩馬尾辮的動作就制造出了楊景行這種小屁孩完全達不到的轟動效應。那些姑娘和女人明顯更欣賞成熟男人的魅力,尖叫啊。
看齊清諾和年晴都那么起勁,袁皓楠的笑臉也熱烈一些。跟隨著楊景行的虛偽,康有成也為成熟男人喝彩。
齊達維穩步上臺,握住話筒隨隨便便一站,也是氣場逼人,雖然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神色:“…呃,其實我不是個浪漫的人…不過還是唱一首吧。”
有女客人抗議,要老板多說兩句嘗試浪漫一點。齊達維似乎嘗試了一下,卻沒憋出來,把詹華雨逗樂了。不過齊達維拿起吉他后,大家都不嚷嚷了。
簡單的前奏,齊達維滄桑的歌喉:“想把我唱給你聽,趁現在年少如花…”
大家屏氣欣賞呢,齊達維卻停了,慚愧到:“不年少了。”
大家笑,楊景行不知深淺地喊:“依然美貌如花。”卻不敢看吧臺,不過齊清諾很快提醒:“瞪你了。”
袁皓楠不怕,扭頭瞧瞧詹華雨了呵呵笑楊景行。
齊達維又重新開始:“想把我唱給你聽,你依然美貌如花,花兒盡情地開吧,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椏…”
大家觀察著詹華雨的微笑,也都只稍微笑了一下就盡快集中精力欣賞大衛唱情歌。
歲月沉淀這東西還真玄乎,齊達維簡簡單單一首歌簡直唱得輝煌酒吧里的少女少婦們心馳神往,袁皓楠的視線都不朝楊景行瞟了。
一曲結束,喝彩掌聲嘆為觀止,十分輝煌。
齊達維卻沒受影響,說的還是:“大家玩得開心,喝得盡興。”
冉姐接過話筒,也還興奮著:“姜還是老的辣…”
有客人趁熱打鐵提議讓老板娘也來一首,冉姐卻不敢接話,繼續說她的:“…今天輝煌酒吧充滿了幸福的味道,雖然還有我和盼盼這種沒""陪伴的…聽我說,聽我說,我的意思是,大家同情一下我們,今天那就讓我們多休息一下,好不好?這里還有這么多會唱歌又幸福的人…”
冉姐的視線簡直是明示,于是客人們看看楊景行那邊,又大多同意了冉姐的說法。
冉姐卻狡猾,視線開始搜尋客人:“誰先來…不用客氣…糖糖?”
被冉姐點名的客人連連擺手退縮。
可輝煌酒吧沒讓人失望,很快有人主動站了出來。
在大家的鼓勵歡迎中,一個臉熟的三十多歲的端莊女人落落大方去了臺上,接過冉姐遞上的話筒,醞釀一小會:“…謝謝…之前都是專業歌者,現在開始業余組,我就拋磚引玉吧。”
大家支持。
女人還沒說完:“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四零二幫我鋼琴伴奏呢?”年齡沒影響笑顏如花。
不少人幫楊景行接榮幸,連冉姐的鋼琴搭檔蔣成也連連附和。
楊景行急忙過去,被動和女人握手問好。
女人跟楊景行說明:“我唱一首日語歌,星,可以嗎?我在日企工作,翻譯…”
楊景行連連點頭:“我知道這個牌子的車。”
女人笑笑:“谷村新司…”
楊景行不開玩笑地點頭:“沒問題。”
也是一首經典老歌了,楊景行坐到鋼琴前,接到歌手準備妥當的示意了就開始,琴鍵下流淌出的旋律說明她對原作很熟。
唱歌的客人確實有拋磚引玉的底氣,唱得很不錯,尊重原作而且表現出了味道。盡管歌手不太會配合即興伴奏,但楊景行對得起對方的榮幸,亦步亦趨沒有閃失。
也不知道酒吧里的人有多少能聽懂日語,盡管伴奏的人都對歌詞是云里霧里,但是看樣子大部分客人都很能欣賞。
一曲結束,可能因為同是客人或者業余組的階級情分,大家給歌者的掌聲很熱烈。酒吧老板就更支持,詹華雨都明顯喜歡的表情。冉姐成路可能是為了偷懶,全力表現,好慫恿下一個業余上來。
歌者享受了一下喝彩,也對聽眾致謝,然后再跟楊景行握手,表達合作越快。
冉姐拿話筒公開表揚剛剛唱得太好了,她都有壓力了,然后又繼續號召下一個踢館的勇氣。
冉姐簡直有點急切:“…來吧,今天要的就是開心,這也是今天的主題,樂隊早就準備好了,為了回饋我們的可親可愛的貴賓門…”
冉姐說了兩分鐘,臺下的客人們互相鬧得兇,卻還沒肯站出來的。
冉姐沒辦法,拿出了殺手锏,指指旁邊的楊景行:“看,我們的四零二還等在這里,我告訴你們,這種機會,出了輝煌的大門絕對不會再有。不是我吹牛,不信你們可以找專業的朋友來聽,四零二的鋼琴水平…”
楊景行喊得比麥克風大聲:“千萬不要,牛皮破了。”
大家的笑聲中,冉姐的搭檔蔣成站了起來,去幫冉姐說話:“雖然我不是每天在這邊,但是來輝煌也四五年多了,真的,在這認識的人也不少了,還有幾個客人的孩子在我班上學琴,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四零二絕對是大師級的水準,而且是頂級大師…”
楊景行已經不反抗了,就深深垂著腦袋不看人。
蔣成卻嚴肅:“真的,這種機會,很難得。”
冉姐補充:“有朝一日,你們可以給別人說,四零二給你伴奏過,沒人會信!你信不信?”
許多客人明顯還沒那么強的想象力,笑聲中似乎有自嘲或者嘲諷的味道。
冉姐正著急呢,那邊的袁皓楠高舉起右手臂,不大不小地喊了聲:“我來。”
冉姐如獲至寶:“歡迎歡迎,大家歡迎美女…有人記得嗎,經常來,每次都唱得非常好…”
掌聲鼓勵中,袁皓楠快步上臺,看起來不是很放松,似乎要急著完成一個任務。
袁皓楠也不和楊景行商量,直接宣布:“還是唱一首四零二自己的,原來唱過一次…”
感覺什么話沒說完,袁皓楠卻直接示意楊景行:“開始吧。”
相比袁皓楠上一次在輝煌唱這首,她今天的演繹有明顯的進步,從周圍的各種神情可以明顯感覺出來。
不過袁皓楠自己的肢體語言沒上次有風格了,原來的她本來點舞臺感,今天就只是靜靜地握著話筒唱,眼睛也盯著話筒,差點成了斗雞眼。因為歌曲本身也沒強烈節奏感,袁皓楠邊唱邊跺腳的習慣也變成了偶爾提提腳后跟。
不過這首歌確實不適合今天的主題,所以聽袁皓楠唱完之后,大家只能偏肅穆地鼓掌叫好,開不起什么玩笑了。
袁皓楠也不和楊景行握手,甚至對熱烈的掌聲都不說謝謝就下臺去了,讓冉姐只能去接力:“唱得真好,特別好聽…大家說是不是?”
等冉姐又要開始拉志愿者,楊景行連忙過去打斷:“…別推銷我了,不然真沒人愿唱了,我把舞臺還給成路和成哥,伴奏他們專業…不過,萬一有看得起我的,我隨時恭候。”
立刻有人出言安慰,說不是瞧不起楊景行…
楊景行回去座位,一桌人或深或淺笑臉相迎,年晴尤其熱情:“大師。”
袁皓楠則有點郁悶:“沒唱好。”
楊景行點頭:“唱很好。”
袁皓楠堅持后悔:“該你自己唱。”
齊清諾幫男朋友解釋:“他喜歡聽美女唱。”
楊景行幾乎對女朋友豎大拇指,沖袁皓楠炫耀:“她最有發言權。”
年晴冷笑幾聲,對象是平淡的齊清諾。
王蕊則溫柔提醒:“怪叔別這么惡心。”似乎不好意思面對外人。
袁皓楠不在意這些,似乎沉心藝術,邀王蕊:“你們也唱歌啊。”
臺上冉姐費了不少口舌后,終于又有年輕男客人愿意一展歌喉了,但是沒有要楊景行伴奏的意愿,而是由成路配合著唱了一首流行歌曲。雖然比第一首日語歌的唱功還有較大差距呀,但是大家的掌聲喝彩并沒打很多折扣。
或許這才是真正有誠意的拋磚引玉,接下去,就不冷場了,男女老少的客人們一個個上去傾情獻唱,沒什么驚喜甚至還有唱得不太動聽的,但是整體氣氛熱烈。
不過楊景行這桌就相對安靜一些,都顯得更尊重舞臺,有人在唱就不無話找話,除了王蕊。
臺上又唱了五六首歌后,王蕊都開始打聽袁皓楠的祖籍了,終于一個和齊達維差不多大年紀但是發福一些的男人拿了話筒后展現出了同情心:“這個,我想麻煩一下我們的楊景行先生…”
楊景行像是望穿秋水了,立刻起立聽候差遣。
男人繼續說:“不過對不起大家,我不會唱很溫柔的歌,我想唱一首,不知道可不可以?”
沒什么人反對,但是有幾個很支持,于是楊景行就過去。
男人還跟楊景行握手:“麻煩了,獻丑。”
楊景行說:“看您就是會唱歌的人。”
男人很誠懇地搖頭:“真是不行,真是不行…”
開始吧,鋼琴響起,男人還跟著找找節拍,搖頭晃腦挺有韻味。
可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一個穿著體面舉止禮貌的男人,一開口根本你是五音不全,完全不著調。
實在是太離譜了,輝煌酒吧這些有品位的耳朵立刻讓他們的主人皺眉甚至驚恐了。但是也有人喝彩的,而且是男人的朋友,那怕明顯是喝倒彩,但是很開心的樣子。
唱歌的男人自己也笑,搖頭自嘲又歉意地垂頭,但是嘴上不泄氣,看得出他對這首歌滾瓜爛熟。
等到男人唱到精彩處,開始各種發力各種深情,卻讓歌聲更離譜,于是酒吧里大部分人都明目張膽笑起來。楊景行也笑,不過沒太夸張,而且伴奏依然認真。
歡樂漫長的五分鐘過去,男人終于在一個用情至深的表情中閉上了嘴巴,楊景行也鏗鏘地結尾。
楊景行帶頭鼓掌,大家跟上。
體面的男人明顯有自知之明,連連手勢阻止大家,可別人反倒更起勁了。男人簡直有點羞愧了,在話筒里大聲解釋:“我知道我唱得不好,權當博君一笑…圓個夢可以吧,圓個夢!”
掌聲就很快消停了,有了一些安慰和激勵的話語。
楊景行起身去再和男人握手,笑得真誠,然后搶占了話筒,先準備好歉意的表情看著男人,說:“大哥,對不起,我沒跟上你。”
許多人還是有同情心的,沒哄堂大笑,導致王蕊的哈哈挺刺耳。
楊景行繼續說:“不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大哥剛剛唱的不是一首經典老歌,是一首大家都沒聽過的歌,感覺會不會不一樣?”
不管有沒有人想象,楊景行還是停頓了一下,再繼續:“這樣會不會覺得大哥唱得很有味道?為什么?因為大哥唱得很用心很投入…我覺得唱歌用心是最重要的,今晚目前為止,大哥是第一名。”
楊景行也不容易,于是在冉姐他們的帶領下,大家鼓掌一下表示支持。
體面男人簡直有點感激楊景行,再握手謝謝。
楊景行再回座位,迎接他的笑容就燦爛一些,那怕王蕊過分了一些:“怪叔就是怪叔,什么場面都撐得住。”
年晴心有余悸:“差點心臟病。”
袁皓楠認真一些:“說得有道理。”
等楊景行坐下,齊清諾偏頭小聲笑說:“別讓李教授知道,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楊景行也笑,引得王蕊抗議:“哎呀哎呀,我們走了…說什么嘛?”
齊清諾不顧及團員情緒,去慫恿康有成了:“這下敢唱了吧?”
袁皓楠也鼓勵:“是呀,不管你唱得怎么樣,她都會覺得最動聽。”
康有成還是嘿嘿搖頭,年晴也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