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諾和楊景行對一個瓶子兩個杯子爭來奪去的,年晴則不參與這種婆婆媽媽,慢慢品味自己的餃子,視線左右移。
齊清諾似乎只對酒有興趣,提醒楊景行:“哎,你沒資格管我吧。”
楊景行厚臉皮:“我要給你爸交代。餃子好吃,別涼了。”
齊清諾很泄氣,往沙發上靠了一下后再吃餃子,然后同年晴干杯,不理楊景行了。看兩個女生喝光了后,楊景行再象征性地給她們斟一點。他自己是真的餓了,餃子香腸就威士忌,喝得很開心。
吃完東西,七百五十毫升的酒瓶空了一多半,齊清諾和年晴估計每人喝了二三兩,雖然表情都還淡定,但是臉色變化不小,眼神也略微受影響。
年晴懶洋洋地把碗和盤子收拾一下,決定:“明天再洗…你們什么計劃?”
楊景行問齊清諾:“回家?”
齊清諾拿著還剩一小口酒的杯子舒適地半躺著:“不急。”
年晴去了會洗手間,刷牙洗臉了后出來說:“不管你們了,我先睡了。只有一張床了,沙發,你們看著辦。”
齊清諾說:“聊會啊!”
年晴說:“你們聊,我睡很死。”
楊景行站起來:“走吧…謝謝了。”
年晴看楊景行:“你不會我覺得我沒歡迎你吧?”
楊景行搖頭:“都該休息了…快點。”
齊清諾掙扎起來,去門口穿鞋子。
兩個杯子楊景行給齊清諾帶回去,酒瓶他保管。車子開出小區,上了空曠的大路,但是開得不快。
齊清諾看楊景行:“我們認識差不多半年了吧?”
楊景行說:“我認識你早得多。”
齊清諾問:“你當時坐哪里的?我怎么沒看見?”
楊景行說:“估計看見了,但是不記得。回酒吧還是家?”
齊清諾說:“家…一男一女要是認識這么長時間還沒一點曖昧,以后也沒機會了。”
楊景行好關心地問:“冷嗎?要不要開空調?”
齊清諾笑:“這也能算?不行!”
楊景行再說:“你今晚好漂亮。”
齊清諾看楊景行,還是搖頭:“看來你很沒感覺,看我的…”她醞釀一下,然后用一種特別溫柔的語調問:“你女朋友好嗎?”
楊景行輕笑,然后也配合地溫柔:“好…你呢,有喜歡的人嗎?”
齊清諾無聲哈哈兩下,然后再演戲,猶豫而低沉:“不知道,你希望我有嗎?”
楊景行說:“有喜歡的就在一起吧。”
齊清諾說:“舍不得…我要愛。”
楊景行嘿嘿笑:“還是你厲害。”
齊清諾像是肉麻得受不了地抱緊自己的手臂:“我也堅持不住了…說說你初戀的故事?”
楊景行說:“你才說堅持不住了。”
齊清諾說:“那下次…這邊可以繞過去,近點。”
楊景行說:“我不信,大路好走。”
齊清諾笑:“你送就行。”按CD,播放之前的音樂。
好一會沒說話,楊景行問:“你在考驗毅力?”
齊清諾笑:“不能輸給你。”
楊景行問:“明天早上你要不要多睡會?”
齊清諾說:“這個也不行…哈哈,不用,準時到。”
楊景行說:“明天王蕊有空沒?”
齊清諾說:“我問問…”
車子在樓下停下后,齊清諾看楊景行問:“我沒醉吧?”
楊景行說:“有點。”
齊清諾說:“真沒有。走了,明天見。”
女生節早上,教 授和學生還是在四零二集合。楊景行早就到了,兩位老師八點半左右前后腳進教室,齊清諾稍微晚了幾分鐘。
估計上午就能收尾了,所以抓緊時間趕快開始。老師畢竟只能指導,實際工作只能讓楊景行和齊清諾去做。
從八點半到十二點半,四個小時中幾乎沒休息,總譜終于翻到最后一頁了。賀宏垂和龔曉玲似乎比楊景行和齊清諾更興奮,要齊清諾盡快召集人馬開始練習。齊清諾說明天上午就開始。
賀宏垂問之前接過電話的楊景行:“還要去見朋友?”
楊景行點頭,很不尊重老師:“我先走,已經遲到了。”
齊清諾祝福:“好胃口。”
楊景行一路開得挺快,可到吃飯的地方也快一點了。陶萌等了半個小時,一臉的不高興,但是嘴上沒責怪:“都完成了?”
楊景行說:“差不多了,明天保證不遲到。”
陶萌把打發時間的播放器收起來,笑一下:“恭喜你。菜我點好了,有糖醋排骨。”
楊景行高興:“謝謝,也祝你女生節快樂。”
陶萌嘻嘻得高興一些:“你也知道…聽誰說的?”
楊景行說:“這還用聽說。”
吃飯的時候,陶萌就關心楊景行準備怎么感謝齊清諾和老師。楊景行說好好努力就是最大的感謝了,不用俗套。陶萌同意,再問:“每次有要寫新曲子都會和齊清諾商量嗎?”
楊景行說:“當然不會,這次是給三零六的。”
陶萌再問:“那這次是不是你目前最好的作品?”
楊景行說:“可能。”
陶萌有點不滿:“風雨同路呢?”
楊景行說:“叫我自己看的話,估計沒可能寫出比風雨同路更好的了,所以我不考慮它,只和其他的比,才能超越自己。”
陶萌小不滿:“我要聽了自己判斷。還有,要是我選上了音樂劇賞析,你要幫我。”
楊景行說:“鑒賞,你比我厲害呀。”
陶萌說:“不光鑒賞,還有表演,我問了,學期末要排節目的。”
下午回到學校后,楊景行就一頭扎進了四零二。教室人越來越多,除了齊清諾,還有王蕊,劉思蔓和柴麗甜等著他。幾個女生都帶了樂器,已經在各自熟悉譜子,亂糟糟一團。
王蕊對楊景行總是那么熱情,劉思蔓似乎好久不見又不太認識了。齊清諾炫耀自己中午又去寵幸柴麗甜了,在她床上躺了一會午覺。
楊景行的總譜中剩余的紅綠線已經不是很多,只是在幾個稍微難處理完美的地方咨詢一下王蕊和劉思蔓的看法,然后實驗。
也算運氣楊景行了,古今中外再大的作曲家也不會有一個樂團伺候著讓他作曲的。現在楊景行就能讓劉思蔓拉個什么樣的分解和弦,叫王蕊搞一段什么樣的輪指…
喻昕婷下午有課,等她四點多鐘氣喘吁吁趕來的時候,王蕊她們都已經鳴金收兵,在旁邊看著楊景行和齊清諾對合成器做最后的校對。
似乎看楊景行和齊清諾商量著做事是一種享受,喻昕婷也加入了柴麗甜她們的行列,保持安靜。
只有王蕊偶爾牢騷:“你們別這么默契好不好?”但是沒人理她。
工作并不復雜,因為齊清諾很自覺地和楊景行很有默契地把合成器的戲份降到很低,有時候甚至有大段的空白。從頭到尾大約三十分鐘的樂曲中,合成器大部分時候扮演的是鋼琴伴奏的角色,但是并不是說它是配角,反而是主旋律和節奏的總指揮。
總譜一頁一頁的翻下來,齊清諾和楊景行低聲細語,其他人看著,就跟倒計時似的…最后幾頁,為了給觀眾保持韻味,是純民樂樂器加些鼓點,沒合成器什么事,
所以很快就翻完了。
看楊景行在末頁下面寫上“完”,女生們都欣喜歡快起來。齊清諾又寵幸了柴麗甜,喻昕婷動作快躲過了。
王蕊挑釁:“你不跟他來一個?”
齊清諾反擊:“你幫我轉交。”
王蕊更大膽:“來呀!”
楊景行很是郁悶:“你們也就嘴巴厲害。”
柴麗甜更關心啥時候開始訓練,問齊清諾:“蔡菲旋明天能來嗎?”三零六中最忙的似乎就是蔡菲旋了。
齊清諾也為難:“不知道,她不來我頂,還有他。”
先不急,楊景行還得修改分譜。他這記憶力,根本不用對照總譜,打開分譜后飛快地按,二胡一的分譜幾分鐘就搞定了。
修改完了分譜已經是快六點,還得送去給賀宏垂和龔曉玲過目。大家一起過去,因為等會要一起吃飯。
去辦公室的只有楊景行和齊清諾,賀宏垂現在只來得及挑選幾處他記憶深刻的地方看看,都表示滿意,惟獨不足的地方是:“你們自己做個封面,扉頁也要有,我再找人打印…名字還沒有!”
楊景行安排齊清諾:“你想一個。”
齊清諾推脫:“你想一個。”
賀宏垂急不可耐:“先簡單一點,寫個編號…現在能不能做好?”
楊景行和齊清諾兩臺電腦分頭行動,齊清諾做封面,楊景行做扉頁。扉頁很簡單,從上到下短短的許多行字。作曲:四零二。編曲:四零二,三零六。指導老師:賀宏垂,龔曉玲。完成于零七年女生節,贈與三零六。
齊清諾的封面更簡單,也是一大片空白上只有一個標題加一個作者名:OP2NO1,四零二。因為這是楊景行第二個學期的第一首作品。也不怕會被人罵不要臉。
賀宏垂監工,也不指望兩個作曲系的學生能有啥美術天賦,將就著說行,拷貝過去后表示晚上回家還要看看。
一起離開的時候,賀宏垂再次說起了為三零六正名的事。楊景行的四零二無所謂,事實上就他一個人,無拘無束,也不需要別人的承認了。而三零六不一樣,這是個集體,而且都是一群渴望得到認同的很努力的女生。齊清諾很有凝聚力沒錯,但是她也不能保證十個都能隨叫隨到地去認真練習楊景行這首看上去挺夸張的新作品。
而對楊景行的新作,賀宏垂和龔曉玲都給予了很高期望…就算說得難聽一點,當是政績也要好好做啊!所以賀宏垂希望能給三零六一個學校的名分,刺激積極性的同時也好加強管理。
被學校承認的團體可是好處多多,表演機會超多,各種費用還都是學校負責。學校的交響樂團和合唱團還經常能出國交流演出,或者有一些商業演奏演唱,還有外快掙。浦音有自己的經紀公司,這方面其實做得挺不錯。
當然了,要把一個成立沒兩年的學生團體變成學校團體,那也不是作曲系主任說辦就能辦的,得有許多步驟要走。不過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八十周年校慶,楊景行的新作品…
齊清諾沒馬上表態歡喜,而是說要和成員們商量一下。
下樓后,賀宏垂見到其他幾個等著的女生。學生們問好,老師就叫大家打起精神來,賀主任說:“這次你們面對的是機遇,更是挑戰,要做好心理準備,嚴格要求自己!”看來他對三零六也有那么點偏見。
也是,所謂的OP2NO1已經不是以前,甚至那種松散自由的作品了,別看有那么多的新穎手法,但是這首大作品的結構是相當嚴謹的,需要非常認真地去演繹。想當初,旋律之王的天鵝湖首演就因為樂隊的水準不佳而反響平平。就算是為政績考慮,賀宏垂也要努力一把。
八十周年校慶上,那么多的教授名師,看誰更風光呢!?
告別了賀宏垂,楊景行跟一群女生去吃飯。食堂沒啥吃的了,楊景行決定請客,去吃川菜。王蕊說齊清諾塊頭大,要她坐前面,另外四個女生擠后面。
吃飯的時候,大家共同舉杯,以茶代酒,祝愿這次的大計劃能旗開得勝。劉思蔓提起是不是應該正式收納喻昕婷入團了:“怪叔叔再加一段鋼琴嘛。”說得多簡單似的。
齊清諾說:“你多慮了,怪叔叔還要專門給她寫奏鳴曲!”
喻昕婷不好意思:“還沒寫。”
王蕊諷刺楊景行:“你還是對自己人好一些。”
齊清諾附和:“就是。”
王蕊又對準齊清諾:“你也是他的人,忘記了!?”
柴麗甜偶爾性地參與:“四零二一大一小兩個美女?”
楊景行笑:“誰是大美女?”
喻昕婷嘿嘿:“她是。”
齊清諾好笑:“你的意思是要當小美女?”
喻昕婷后悔:“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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