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看什么呢?非禮勿視可懂?”孫思邈如枯枝般的手在李弘面前晃 ,招魂似的道。
“呃呃呃,她是誰?怎么會跟您一起?叫什么名字?年方幾何?可曾婚配?家住哪里?父母是誰?”李弘回過神后,竹筒倒豆子似的,問的孫思邈想揍他。
“你還是先給藍田百姓解釋下,這不是朝廷要私吞藍田百姓的牧場,而是要用那些來救他們的命吧。”孫思邈看著李弘那變成狼一樣的眼神,已經把人家女子看的臉都紅了,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自覺的李弘。
“我要那些牛干什么?
糖我也不缺這點兒牛 啊。”李弘被那女子徹底迷住了。
不同于白純的不食人間煙火,不同于夜月的仙子降臨人間,也不同于安河那精靈般的靈動,有著同樣的姿色,但是上卻多了一股幾人不曾有的云淡風輕的知孫思邈跟李弘從四年前認識后,就覺得這個太子 下不同于常人,總是給他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當初宗楚客還笑稱兩人能夠成為忘年交。
雖然孫思邈跟李弘都沒有在意,但現在孫思邈卻是心思已經在李弘上打轉了,這個太子下被那女子迷的有些五迷三道,看樣子已經把他來這里的事 都給忘了。
枯枝一樣的手突然間揪住了李弘的耳朵,使勁一拽,這才把登徒子的腦袋轉的扭向他,稀疏花白的胡子抖動著,恨恨道:“你要是不給藍田百姓一個解釋,他們還會人心惶惶,以為你要讓他們自生自滅呢,你為什么要解釋!”
“哎呀…您這是跟誰學的這一手,別掐了,我知道了,給百姓一個解釋。”李弘扭頭看著孫思邈,又沖旁邊的揚武擺了擺手。
揚武第一時間看著李弘的耳朵被掐住,就想動手拉開,但想來孫神醫應該不會傷害 下,所以步子緩慢了一些,現在看到李弘揮手,揚武那突然間暴漲的氣勢才緩緩的落了下去。
孫思邈沒好氣的松開手,見李弘還望著那女子,于是聲道:“人家心淡泊,一直以來就喜歡救死扶傷,這兩年經常跟著老道在山里采藥,或者是跟著老道治病救人,你可是太子 下,注意點兒形象,別把人家嚇著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我不就是了。對了,那這么來,這是您的關門弟子了?”李弘琢磨了下問道。
“差不多吧,在醫術上確實有著很高的天賦,老道收徒無數,但能夠有她這般天賦的可是少之又少啊。”
“跟您比呢?”李弘兩眼放光,探究的問道。
“比什么比,老道要是這么輕易就被比下去,豈不是白活了一百多歲。”孫思邈不滿的了一句,這才繼續往前面走去。
李弘跟在 后,還不等他問話,孫思邈又一次對那個逃出來的百姓問了幾個問題。
無非就是替李弘問了下,有多少人逃了出來,百姓們的一些其他 問完后,孫思邈告訴百姓,讓他跟著一同再回藍田,費了好半天的勁,孫思邈跟袁天罡才勸的那百姓相信,這不是朝廷打算讓他們自生自滅。
加上老道兒的仙風道骨,以及袁天罡沉穩內斂的氣勢,總算是愿意跟他一同回藍田了。
而清晨從藍田逃出來的,本來是四個人,但因為被現了,那三個人為了掩護他,所以就被帶了回去,只有他一個人跑了出來。
李弘不用想都知道,其余三個人,恐怕是他的家人吧。
孫思邈像是成心讓李弘著急一樣,幾人終于準備開始返回藍田縣了,這才讓那個女子跟李弘認識。
“什么?你叫裴婉瑩?裴行儉是你父親,還是裴居道是你父親?”李弘嚇了一跳,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自己未來的太子妃長這么漂亮啊!這下好了,心里再也不用惦記…。
不對,好像是楊思儉的閨女才是太子妃啊。只是歷史上被賀蘭敏之玷污后,才選的眼前這個可人兒裴婉瑩。
該怎么辦?楊思儉把他閨女寶貝的跟個古董似的,當初出征西域前,自己就曾想見見,但沒料到楊思儉防自己跟防賊似的,根本不讓自己進他家門,更別提見人家閨女了。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楊思儉的閨女長成什么樣兒?萬一沒有眼前的裴婉瑩漂亮怎么辦?難道真要當自己的太子妃嗎?那眼前的仙子怎么辦?好白菜就得讓豬拱嗎!
李弘呆呆的想著心事兒,卻不知裴婉瑩聽到的驚訝叫聲,心里對他是更加沒有好印象了。
剛才一直盯著看就罷了,如今聽了自己的行禮道名,竟然直呼自己父親的名諱,看樣子還 儒雅帥氣的一個公子,怎么這么不知禮數。
裴婉瑩美麗的眼睛仿佛會話,不由自主的又瞪了一眼李弘,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后,聲如黃鶯問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孫思邈看著太子下呆呆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這個女弟子剛才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怒,此時此刻他只能是苦笑著搖頭了,看來太子 下與婉瑩沒有什么緣分啊。
這第一印象就沒有給人婉瑩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以后還怎么相處?就算是自己給他們提供機會,恐怕婉瑩礙于 面,也不過是敷衍了事吧。
但這事兒也不能怪太子下不是,他直呼裴行儉的名字,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兒,難道堂堂的太子 下還不能直呼一個臣子的名字?而且如果婉瑩要是真成了太子妃,裴行儉再見了自己的閨女,也得先行禮才是。
孫思邈也有些無奈了,苦笑著再次搖了搖頭,對著袁天罡揮揮手,帶著那個藍田百姓開始往城門口走去。
“在下李白,木子李,白色的白,字太白。”李弘恬不知恥的自我介紹道。
然后與裴婉瑩并肩同行,想起剛才孫思邈的,你可是太子 下,別把人家下著了,于是一代詩仙的名字就從他嘴里提前問世了。
至于三十年后那一個真李白怎么辦?李弘現在顧不上了,還是先把裴婉瑩追到手再吧,大不了讓詩仙改名就是了。
裴婉瑩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知曉了,然后便不再話,只是專心的跟在孫思邈 后走路。
李弘一直沒有現裴婉瑩的神 的不滿,繼續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旁邊的美女。
淡藍色的窄袖衫裙,烏黑明亮的秀挽成了一個簡單的單螺髻,一根用了很久的木簪子,隨意的插在髻中,潔白如玉的臉頰,長長的睫毛,那有如天鵝般的雪白脖頸,整個人看起來很恬靜,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股悠然隨心的感覺。
看著裴婉瑩 上背著的藥婁,李弘自告奮勇加自來熟的道:“婉瑩妹子,我幫你背著吧。”
孫思邈跟袁天罡腳下一踉蹌,這太子 下也太自來熟了吧。
裴婉瑩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只能是無奈的在心里嘆口氣,良好的修養以及在書香門第的家世中熏陶出來的素養,讓她就算是不想搭理旁邊的人,也只能是在心里長嘆一口氣。
然后才扭過頭,看著李弘期冀的目光,美麗的臉頰上擠出一絲微笑,淡淡道:“不用了,謝謝。”
至于李弘喊她婉瑩妹子,裴婉瑩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或者是不讓他喊,因為她還沒有遇見過這種自來熟的人。
而且喊了家父的名諱后,明明看見自己瞪了他一眼,但怎么就能表現的跟沒事人兒一樣,好像喊人家父親的名諱,很正常似的。
裴婉瑩一只手緊了緊 后的藥婁,也是善意的提醒李弘,真的不用你幫忙。
李弘呵呵笑了笑,絲毫沒有一點兒尷尬的意思,剛才對著他的那一抹微笑,雖然有些勉強,但出現在臉上的時候,還是讓他感覺到一陣的心曠神怡。
“那個婉瑩妹子你芳齡幾何?可曾…。”某人打算直接點兒,先問明白了。
但話還沒有完,眼疾手快的袁天罡突然間一轉 ,看著李弘道:“公子,貧道突然間想起有件事兒請教您。”
李弘瞪了他一眼,哪能不明白,這是袁天罡在給裴婉瑩解圍。
袁天罡看著面色不善的李弘歉意的笑了笑,雖然是太子下,但是當年在山上養傷時,還是 隨和的一個人,對自己跟淳風都還是很和善。
所以袁天罡在接到孫思邈的示意后,急忙編造著理由打斷李弘繼續問裴婉瑩一些,一個女孩兒家無法啟齒的問題。
袁天罡放慢了腳步,正好擋住李弘緊跟裴婉瑩的步伐,裴婉瑩冰雪聰明,自然是明白這是給自己解圍。
對著袁天罡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謝意,然后加快腳步,緊跟著孫思邈在前面走。
“你成心是不是?我找太子妃怎么了?有錯嗎?你知道你這是什么罪嗎?你這是對大唐的不負責任!”李弘哼哼的道。
但心里也很郁悶,時間場合都不對,荒郊野外的,偶遇心意的女子,好像怎么打招呼、
都顯得有些不那么合適。
最為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感覺很丟臉的,那就是自己剛才的表現太二百五了,看見自己好不容易喜歡的女子,表現的太浮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