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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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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正午,陽光直射在窗臺上,屋里顯得十分明亮,病床上那個早已被他熟悉的身體,安靜地躺在那里,一支細細的管子,連接著頭頂上的注射_液,透明的溶液一滴滴地從管子里落下來,扎進了雪白肌膚下,青色的靜脈血管中。

  劉禹帶上門,腳步輕輕地走到床前,端詳著妻子恬淡的睡容,看上去,和離開前的區別不大,只是眼臉處有些發腫,他忍不住坐下來,握住妻子的另一只手,感受著這具身體所經歷的一切,曾經的痛苦與無助、失落和悲傷,都讓他有如身受,因為。

  這是他近三十年人生的第一個孩子,擁有的時候不覺得什么,而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有多么痛心,在她最兇險的時候,自己沒有陪在身邊,那種自責、痛心再加上對妻子的憐惜,使得蘇微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悲傷不已的臉。

  “哥,你來了。”

  一如既往的溫柔,讓劉禹的眼淚一下子就沖破了眼眶,他不得不一低頭將它們使勁摁回去,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笑容。

  “我......來晚了,陳述那個大嘴巴,一見到我就說,你出了事,我讓她訂最早的一班,誰知道要八點多,結果就飛了四個鐘頭,到這里還碰上堵車,公司那個司機技術真不怎么樣,左繞右繞地給我急得啊,我看比你之前那個差遠了,好不容易到醫院了,他們還要查身份證......”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又想要說什么,蘇微輕輕地揚起嘴角,結束了他的窘迫:“哥,我沒事。”

  “對不起,媳婦兒。”

  劉禹一把抱住她,將自己的情緒痛快地宣泄出來,蘇微的表情一滯,她從來沒有見過,丈夫的情緒如此外露,那種未經壓抑的泣聲就在耳邊,讓她的眼圈不由得紅了。

  “你都知道了?”

  “嗯,都是我不好,沒能及時發現他們的陰謀,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一旦有了消息,哪怕他們逃到國外,我也會讓那些王八蛋生不如死。”

  劉禹說得咬牙切齒,他是真的怒了,這股火從美國就開始被點著,之所以一直壓著,就是怕連累自己的親人,可現在,親人已經受到威脅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真的挺危險的啊,要不是李師傅,可能我們......”那些驚險的場面,蘇微至今想想都還有些后怕,可說到李師傅,她的心中一動:“李師傅是不是有什么不測?”

  李師傅?是公司聘請的那個司機么,這一路上過來,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外頭的保安里面,似乎也沒有,劉禹下意識地搖搖頭。

  而他的這個動作,看在蘇微的眼中,就成了某種噩耗的意思,人終于還是沒有搶救過來么?想到他的舍命相救,家中可能還不知道消息,原本不過是有感而發的傷感,一下子變成了啜泣。

  “他不該是這種結果,要不是我的不小心,他也不會......”

  蘇微咬著唇,淚水連連,那付柔弱的模樣,讓劉禹更是心疼不已,趕緊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指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沒關系,我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一心把身體養好,有你哥我在呢,老天一定會再給我們一個健康的寶寶。”

  蘇微被他說得一愣,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一般地摸了摸肚子。

  “誰說我們的孩子沒了?”

  夫妻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們,眼睛都是紅紅的,劉禹傻傻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瓶吊水,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確,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人告訴他,妻子倒底怎么了,又為什么住進了醫院。

  “我媽找我都快找瘋了,陳述一見面就說你出了事,可她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一到醫院,就看到你住在婦產科病房,老媽剛才一付恨不得掐死我的樣子,我還以為......”

  劉禹頓了一下,奇怪地問道:“如果沒事,你哭什么?”

  “我問你李師傅怎么了,你搖頭,我以為他不行了嘛。”蘇微同樣不解。

  “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當然搖頭了。”

  劉禹一臉的無辜,配合他臉上的淚痕,要多怪有我怪,讓蘇微“撲嗤”一下樂了,而她的樣子,也讓劉禹反應過來,原來擺了一個烏龍,不由得羞惱交加,一低頭,將那雙誘人的紅唇含在了嘴里。

  蘇微連微弱的反抗都沒有,只是用單著的那只手,環住他的后背,任他在那里盡情地予取予求,過了好一會兒,劉禹才放開她,這一來,不只是眼睛,就連整個面頰都紅通通地,說不出地可愛。

  只可惜,這是在醫院,只可惜,她還打著吊針,劉禹將她上半身稍稍扶起來,靠在床頭,拿起枕頭幫她墊著腰。

  “倒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你會住進這里,還要打吊針?”

  蘇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向他慢慢講述那天發生的事,種種驚險之處,聽得劉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握著她的那只手,盡是汗。

  “......后來,警察來了,用直升機把李師傅運來了這里,又發現我的下面在流血,當時爸媽他們都嚇壞了,連我自己也以為,孩子可能沒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媽才會那么著急吧。”

  蘇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到了醫院后一檢查,醫生告訴我,這是因為緊張引起的宮內出血,在分娩期間,并不算罕見,不過如果不注意就有可能變成習慣性流產,那樣的話,可能永遠都要不上孩子,于是,才會在這里住下來,今天這一瓶,應該是營養液吧,還有一些保胎藥,媽一會去叫護士拿過來,醫生說過了,只要好好養上一星期,就會沒事的。”

  聽她說完,劉禹只感到一陣慶幸,這個結果,離著出事其實已經相去不遠了,一想到剛才自己的那種心情,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再來上那么一次。

  “既然醫生這么說,咱就好好養,這個星期,我就在這里陪你了,哪也不去。”

  “那怎么行,公司還有一攤子事呢,你回來了,總得去管管,我真沒事了。”蘇微雖然嘴里這么說,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挨了過去,有什么比丈夫的懷抱更溫暖呢?

  “那就白天去呆一會兒,下了班來醫院。”

  蘇微說得是正理,公司里還有那么多員工,他無法做到棄之不顧,再說了,事情已經出了,不做一點事情,心里怎么過得去?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在醫院里面做。

  抱著妻子嬌柔的身體,劉禹的眼睛冒出了寒光,他不能每一次都指望有人搭救,每一次都心懷僥幸,而在這個世界上,他所擁有的東西,同樣可以換成硬實力。

  從美國西海岸到非洲西海岸,“潘地亞”號散裝貨輪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這是一艘注冊地為巴拿馬的一萬二千噸級中型貨輪,船主是一家英國公司,不過從船長到船員,卻都是利比里亞人。

  “奧馬,你一定是郭先生,我在紐約的時候,聽劉先生提起過你。”

  胖子是接到電話后,從基地驅車兩百公里趕來的,此刻的他,身穿一套黃綠相間的熱帶迷彩,原本還有幾分白晢的皮膚,已經接近了紅棕色,就連身材都比兩個月前苗條了不少,腰間系著一條武裝帶,一把大號左輪_手槍,就這么別在上頭,很像是電影里的某個獨裁政府的軍閥。

  “你好奧馬。”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回答,顯然這兩個月,除了曬黑皮膚,還有一些別的方面,也在提高。

  胖子同他握了一下手,這個穿著體面的黑人,他不光沒有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而對方不僅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還指出了劉禹的關系,這才引起了他的興趣。

  對于紐約發生的事,奧馬點到即止,就連他自己的身份都諱莫如深,兩人打過招呼之后,他朝著身后打出一個響指,幾個黑人士兵抬著一個一人多長的木頭箱子,看樣子就是從船上下來的。

  “咚。”

  箱子被他們就這么一扔,砸到了腳下的泥土里,胖子疑惑地看了看,這種長度,說是槍支不太像,火箭筒也差了那么一點,難道是炮?

  “郭,劉先生,讓我告訴你,這是他從紐約給你送來的禮物。”一句不怎么標準的漢語,從黑人的嘴里嘣了出來。

  奧馬說完一呶嘴,那幾個黑人士兵立刻上前,用軍用匕首撬了幾下,將上面的蓋板撬了起來。

  “好了,禮物應該讓它的主人親手來拆,才更有意思。”

  就在他們打算直接掀開的時候,被奧馬開口給制止了,而這句話,卻是對著胖子說的。

  劉禹從紐約送來的禮物,讓胖子產生一份期待感,聽到對方的示意,他毫不猶豫上前,伸手拉住已經撬開的蓋板,猛地一用力,只聽“啪”地一聲,木制的蓋板就被他掀到了一邊。

  看到里面的東西,胖子有著一剎那的失神,因為這個長條形的箱子里,裝的并不是什么槍支彈藥,而是一個人!

  一個身材窈窕、原本面目應該很不錯的女人。

  之所以會說是原本,在于這個被縛住了手腳,嘴里塞上破布的女人,臉上露出的是無比的驚恐,以致于那張臉都扭曲得變了形,盡管如此,胖子還是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吳思曼,那個害得他本人家破,害得蘇微失去母親,讓他在夢里都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此刻就在他的腳下。

  胖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用力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扔在了泥地上,這才看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衣服,而是裹著一塊不知道用做什么的幔布。

  女人的身體被他這么一摔,在泥地上滾了幾下,露出一段手臂來,原本應該是藕節般的雪臂,上面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還有一道道的割口,胖子將她翻過來,一把扯掉嘴里的破布。

  “良......子?”

  女人的嘴里發出一種沙啞的叫喚,與他印象里那個騷_媚的聲音已經天淵之別。

  沒等胖子想好要說什么,女人突然直愣愣地盯著他,張開嘴,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松開了手。

  “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要好過,幫幫我。”

  女人撲到了他的腳下,扯著嗓子嚎叫著,胖子的面色發冷,心里更是說不出的厭惡,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揭示了她兩個月以來的遭遇,卻沒有引起他的任何同情,作惡的人,本就應該受到更大的惡報,這才是千古至理。

  幫她?胖子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十分陌生:“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女人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殺了我,求你,一槍殺了我,求你了。”

  胖子被她的話驚到了,他抬起頭,看了看那些從船上下來的黑人,每個人的目光都在女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淫邪,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什么?好的,我知道了。”胖子看了一眼腳下的女人:“謝謝你送來的禮物,我很喜歡。”

  放下電話,他拔出腰間的手槍,緩緩地拉開擊錘,對準女人的頭部,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下地獄去吧。”

  既然想要利用自己的同情心,那就成全她好了,胖子平生第一次殺人,并沒有太多心理上的不適,倒是站在一旁的奧馬,有些遺憾地笑了笑。

  “我的使命結束了,接下來,該干些什么?要知道兩個月都在海上飄著,不能算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是嗎?那我想我們首先應該開個派對,然后談一談合作的細節,奧馬先生。”

  胖子將手槍插回槍套,摟著黑人的肩膀走向他的車子,沒有人再往地上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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