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路有些滑,您慢點走。”
聽到兒媳婦的提醒,劉父“嗯”了一聲,背著手走在娘倆的后頭,雨不大,本是鵝卵石鋪的小道,也不怎么滑腳,不過蘇微的話,倒是讓他感到自己好像又老了幾歲似的。
這是燕山腳下的一個普通公墓區,因為時間還早,同他們一樣來墳的市民不算多,看著滿目的墓碑,他想起了遠在晉陵鄉下的祖墳,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祭掃的,可是和老伴一合計,還是決定留下來陪著孤身一人的兒媳婦,再說了,親家的墓地他一次都沒來過,這不太好。
劉家在當地算是一個大族,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們這一支的人丁從大清國那一陣很單薄,能生出兩個兒子都算是多的了,劉父自己沒有一個兄弟姐妹,這在建國初期,號召人們多生多育的政策下,是極不尋常的。由于他早早地招工進了城,同那些血脈并不算親密的鄉親們,來往也不多了,除了祭掃祖墳,連逢年過節都很少會回去。
等到了蘇母的墓前,他才覺得留下來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為同別人的相,這位親家母的四周干凈得像她常穿的那身工作服,劉父從跟在身后李師傅手接過幾個大袋子,慢吞吞地放到地,準備將里頭的香燭、元寶等東西拿出來,李師傅剛想去幫他,被蘇微給制止了。
“李師傅,如果你們家也要掃墓的話,不用留在這里等我們了,一會兒完事了,我們自己會回去。”
李師傅本打算留下來,可是腦突然間轉過一個念頭,那輛神秘的豐田越野車究竟想要干什么?留在這里,還不如去查探一下,于是他點點頭,順著原路又退了回去。
墓區的停車場在不遠處的臺階下,走下石階的時候,李師傅一眼看到了那輛捷達,停在自已車子的斜后方,車門車窗都緊閉著,里頭的人應該還沒有下來,他毫不停留地從捷達身邊走過去,繼續尋找自己的目標。
因為時間還早,偌大的停車場車子并不太多,李師傅很輕易地發現了停在一個角落里的原裝進口鬼子車,他摸出一根煙點,慢悠悠地朝著那個方向移動,像是不經意地來到車窗前,靠在面,用手肘敲了敲,他連臨時說辭都想好了,扮作工作人員收停車費,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一連敲了幾下,車里都毫無動靜。
壞了,李師傅沒有猶豫,從包里掏出鑰匙,用里頭一根像是鐵釬一樣的東西,在車門鎖孔捅了幾下,一下子把門給打開了。
果然,車里面空無一人,這是一輛五座的越野車,由于空間寬敞,可能不只坐五個人,按最低的人數來算,也完全可以裝進去一支標準的戰術小組,一名指揮兼控、一名遠程、一名通訊兼保障、兩名突擊手,他飛快地關了車門,拿出手機想要打給蘇微,可最終卻沒有這么做,事情還不明朗,如果真是沖她們來,此刻下山更危險。
他一邊快步走向自己的那輛車,一邊在腦子里思考著,對方是有備而來,首先要解決的是應該是捷達車里的跟蹤者,假設一切真像自己預料的那樣,他們此刻應該還在進行著布置,至少狙擊手要想位,需要花點時間。
走到自己的車前,借著后視鏡,他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李師傅打開車門,從車前玻璃下的抽屜里摸出一根細細的棍狀物,將它籠進了衣袖,借著車身的掩護,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墓區的地形,要想從高處能清晰地看到墓地,最好的位置應該是哪里?循著這個思路,他一下子想到了對策,快步走出停車場,卻沒有向墓區走去,而是直接坐到了坡下的一排供人休息的長椅。
“這家伙又想干什么?”
捷達車里,雷大朋舉著望遠鏡有些不解地說道,李師傅方才的一番做作,全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連撬開豐田車的車門,都毫不掩飾,而正是這種反常,讓他們二人殊為不解,看樣子,又不像是在偷車,再說了那輛鬼子車雖然是進口的,可起他老板的坐駕來,不知道要差多少,哪有人會做這么蠢的事。
既然不是,那這種行為有些意思了,當對方仿佛示威一般地坐在長椅時,他把望遠鏡放到肖遙的手里,解開安全帶,準備推門下去。
“你干什么?”肖遙一把拉住他。
“去墓地里轉轉,目標又不是他,在這里坐著能看出花來?”雷大朋掙開了他的手,下車之前回頭說了一句:“你在這里盯著,隨時準備支援我。”
支援什么?雷大朋并沒有說清,肖遙也沒有當一回事,跟了目標幾個月,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像這種出來玩的公開活動,能出什么問題?肖遙目送自己的搭襠下車,延著碎石小道向山坡走去,他拿起望遠鏡對準了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