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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失控

熊貓書庫    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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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草野地空屋街道,大量的腳印馬蹄印都昭示著這里曾經有人來過,說曾經是因為,現在已經空無一人,到處都是一片死寂,除了偶爾竄出覓食的野貓。

  眼前的這一切讓張弘范連發作的心情都沒有了,他甚至說不清自己是憤怒還是恐懼!是的,只有這個詞才能詮釋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否則無法解釋為什么一支上百人的騎隊會無緣無故地消失掉,離著重兵駐扎的廣濟縣城不過區區十幾里。

  他的心里在滴血,事情已經過去十余天了,他一直以為耽擱這么久的日子是因為他們被護送到了鄂州,直到那邊來信相詢,為什么被釋放的其他人都到了,唯獨不見解家父子?這才感覺到可能出事了。

  這怎么可能!那支騎軍雖然只有百人,可卻是他張弘范的直屬親軍,每一個都忠心耿耿不惜性命,宋人要做到一個不留地全殲,出動萬人大軍都未必能成,怎么就會連個報信都沒有回來呢?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是的,在他心里,要說誰會這么做只有可能是宋人,什么原因他不清楚,從挑的這個地方來說,不歸宋人管,元人又沒有力量,可見也是精心謀劃的。這一切做得太干凈了,讓人無從猜想,就像是張弘范的頭腦中突然一個機靈,就像是江州那幾起案子一樣。

  “擴大十里,一寸一寸地給老子找,某就不信了,會沒有一絲痕跡留下!”

  他高據手上抬手下令,身后的三千人馬立刻分頭行事,按照劃分的區域展開搜索,一時間人聲馬嘶,讓方才還荒蕪一片的土地多了些人氣。

  當然是不可能毫無痕跡的,李十一他們已經盡量做到小心謹慎,將死人死馬兵器箭矢通過帶來的大車全都運走,可是時間有限,任是誰也無法做到一點都不剩下,于是過了沒多久,一個又一個的發現就報到了張弘范這里來。

  “稟萬戶,鎮外一處茶棚發現打斗的痕跡,地上有大量的血漬,據老卒推斷,應當就在十日之前。”

  “鎮中也有發現。”

  “四周有車轍印,所運之物頗重。”

  線索一條一條被匯總過來,張弘范站在那處茶棚里,處是眼的竹壁,這毫無疑問是箭矢造成的,這里應該就是他們出事的地方,對方人手要更多一些,他們被壓制在了一片小小的區域里,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

  時間過去太久了,地上的泥土呈現出一種禇褐色,長于戰陣的人都知道,這是由于鮮血浸入地下所形成的,到處都是蚊蠅亂飛,空氣中似乎仍然彌漫著一股腥氣,張弘范卻渾然不覺,他在心里試圖還原當時的畫面,更想找出是哪個天殺的下的手。

  突然他的眼光被地上的一個事物所吸引,顧不得骯臟的感覺,張弘范走過去將它撿起來,黑乎乎的,然而從缺口這是人所咬的。他伸手擦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事物本來的顏色,那是一塊餅子,正是軍中最常見的干糧,事情很明顯了,事發的時候,他的人正在進食,所以沒有多少防備,而敵人則先攻擊了他們的坐騎,讓他們不得不固守待援。

  “可是九叔?”

  張弘范的思索被一個叫聲打斷了,從鎮中的方向幾騎被他的手下帶過來,當先的一個年青人是他認識的,可是見到此人,張弘范有些羞愧的感覺,因為他姓解,是失蹤的解氏父子的親人。

  “九叔,我父兄他們”

  解呈貴的臉上有著十分焦急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期望,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對親人的關懷,張弘范有些躲閃他的視線,聞言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郎,莫心急,還不曾發現他們的尸首。”

  這種話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現在張弘范也只能這么說了,他帶著解呈貴為他解釋方才的發現,對方做得這么干凈,不一定就會要了他們的命,沒準是擄去了遠方,或許某一天就會收到收錢贖人的消息呢?

  “萬戶,弟兄們在草叢中找到的,你”

  手下遞來的東西是一支弩箭,深深地扎進了泥土里,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沒有被對方帶走,方圓二十里居然就只找到這么一只,真不知道是敵人做得太好,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然而張弘范一拿到手里,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只弩箭就是他軍中所用的那種,同宋人的有所區別,上面的金作標志也證實了這一點,這有什么用?不但于事無補,還顯得更為撲塑迷離,要是真的找到一只宋人所用的,好歹還能當個借口,張弘范這一刻只想罵娘。

  “此物不是我軍所有么?”

  解呈貴驚訝地說道,將他不愿意說出口的那個事實揭露了出來,張弘范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大家都知道的事沒必要否認,而要怎么去解釋卻讓他有些苦惱。

  “二郎,此物確是我軍所用,不過若是宋人所為,他們當然大可偽裝成我軍,以此迷惑人心,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事情既然出了,九叔應承你,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沒有大包大攬地說自己一定能救出解氏父子,現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萬一話說得太滿,到時候交不出人會造成麻煩,畢竟是自己的人在護送,出了事他有一定的責任。

  解呈貴顯得很失望,讓張弘范起了些惻隱之心,解家人丁不旺,與他同輩的解汝楫只有兩個兒子,當然他還可以再生,前提是如果還活著,眼下解家大房就只有眼前這么一根獨苗了,說不定今后就是解氏的族長,張弘范不介意同他更親近一些。

  “二郎,你可知嚴家同你們有什么過節么?”

  “嚴家,哪個嚴家?”解呈貴不明所以,這倒不是裝的,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江州發生的事。

  “東平嚴家。”

  根據目前的線索,張弘范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斷,嚴家也消失了一個人,線索同解家有些關系,而現在解家一下子不見了兩個,誰知道會不會是兩家之間產生了什么對立,這一刻他倒是希望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那樣就會少了許多責任。

  解呈貴在腦海里回憶著九叔所說的這家人,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張弘范的思維被帶跑了題是他所愿意,可是他無法進一步幫他證實。因為家中還有個老爺子在,這樣的謊言太容易被戳破了,解呈貴思慮良久還是搖了搖頭,張弘范并沒有氣餒,也許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他不知道也很正常,事情有些失控了,很可能最后要上交到朝廷,已經不是他這個萬戶能做得了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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