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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急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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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由于地勢的原因,漳州這邊的情形并沒有多少變化,肆虐的暴雨籠罩著大地,絲毫看不出會有減弱的趨勢,這等天氣,莫說行路就算是在雨地里站上一站,也無人受得了。..om言情  不過,就在漳州城外的官道上,盡管路面已經泥濘一片,依舊有一隊人流在陸續出城,這只隊伍很長,前面的人已經在雨霧里失去了蹤影,后路還在城中準備列隊。

  “招撫,雨太大了,不如再等等,某聽說海面已經放晴,最遲后日,必定會有好天氣。”

  城樓上,趙介如看著下面大軍的狼狽模樣憂心忡忡地說道。

  姜才沒有懷疑他的誠意,因為下面的隊伍里還有在本地征發的三千民夫,他們將趕著自家或是官府配發的大車走在最后面,為大軍運送輜重糧秣,這些人都是他趙介如的子民。

  “姜某何嘗不知,可是休要說幾日,就是幾個時辰某也等不起了,戰情如火啊,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趕到安平橋。”

  看在這些天對方鼎力配合的份上,姜才給他留了一分面子,沒有說出心中真正所想的話“這的還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抽瘋干出通風報信的蠢事,老子至于要這么做嗎?”

  話是這么說,雨天行軍畢竟乃作戰大忌,別的且不說,這行軍速度就沒法上得去。路面太難走了,一腳踩上去便是一個淺坑,馱著人的戰馬就更無須說了,稍有不慎就會撅了腿,可正如他所說的,軍情已經急如火,再等下去,誰也不知道還會有什么變故。

  昨日里勉強同海面上的船隊接通了消息,他們將不會等待,如果自己這邊沒有動作,讓陸上的敵人察覺到,把一場偷襲戰打成了強攻,那之前所作的一切就失去意義了。

  因此,他不但要盡早出發,而且還要力爭在船隊之前發動攻擊,將守軍的目光吸引過來,才能為水軍創造出最有利的條件,畢竟,敵船的數目太多了,哪怕有三分之一的船開動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后果,這個后果,他姜才是擔不起的。

  臨行前,所有人不但@dg@d@小@說,.♀.@o

  飽餐了一頓,每個人還分到了一小份烈酒,直到這時,他們才被告知自己將會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從瓊州帶來的將士倒也罷了,大多都是經歷過戰事的,反應較為平淡,可是那些本地的民夫,一聽要去對付隔壁的泉州,表現出來的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興奮!

  誰不知道城里到處都是富商,像這種程度的叛亂,沒有誰能獨善其身,到時候,將會有數不清的財富等著被分配,為此哪怕是豁出小命,那也是值的,至于敵人?再怎么強也不會強過身邊這些人吧,大宋要是有這么多強軍,那還得了!

  結果到了開拔的時候,姜才意外地發現,隊伍的士氣并不比想像中的低落,連帶著行軍速度都好像快了一些,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好了,趙太守,今日之惠,他日捷報中必會一一奏明,時辰不早,姜某也要動身了,你我就此別過吧。”

  見前軍陸續出了城,姜才接過親兵遞過來的蓑衣系上,對著趙介如拱拱手說道,腳下卻絲毫未停地疾步下了樓。

  “招撫,萬事小心,趙某在此恭祝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趙介如的反應慢了一步,等到姜才牽過馬這才在城樓上深深施了一禮,對于他的過失,人家一沒要挾二沒責罵,還答應在奏書上幫著隱瞞,這份情,他得領。

  泉州城外的碼頭上,蒲氏帶著隨從堪堪趕到,被他放在這里掌事的那個親信卻不在,抓來幾個手下一問,說是多半在附近的一處倉庫中賭錢,當即就陰沉了臉。

  “啊!”

  這里是蒲氏名下最大的一間倉庫,原本是為了堆放西洋貨物的,可如今里面卻空空如也,只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呦五喝六,蒲氏越看越是窩火,直接從敞開的大門縱馬而入,胯下的大食駿馬翻開四蹄,重重地沖開人群,掀翻了當中那張臨時搭起的賭臺,一時間人喊馬嘶,各種賭具、財物撒落一地。

  “你留下,其余的滾出去!”

  蒲氏高踞馬上,指著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親信吼了一句,眾人紛紛抱頭鼠竄,從裝束上,一看就是附近的船工。

  “你倒是閑得很,忘了當初吩咐你做什么?”

  “稟......稟阿郎,小的怎敢忘記,可碼頭上.......碼頭上無事啊。”

  親信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一邊回憶一邊結結巴巴地答道,此刻外面還下著雨,他不明白郎君這是整的哪一出?

  “碼頭上無事,哼,那碼頭外呢?”

  “碼......碼頭外?”

  碼頭外,親信有些懵了,那不就是大海嗎?那里會發生什么事,順著大門看了一眼,突然就醒悟過來。

  “阿郎放心,那些船都好著呢,也就是這些天落雨,平日里天天都有看顧的,一保出不了事。”

  思路一順,口齒也伶俐了許多,親信料定蒲氏是不放心才來看看的,可這樣的天氣,誰又能做什么?他覺得郎君這反應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某問的不是那些船,而是外海。”

  “外......外海,那里有什么?”

  蒲氏的思路讓親信再次脫了線,若不是泉州灣的天然地形,哪里泊得下這許多船,外面不用說也知道是個什么情形,人家躲都躲不過,還能跑來鬧事?

  “不去看看,誰知道有什么,去找人,乘海鶻子四下里轉轉,若是探得消息,某有重賞。”

  “阿......阿郎,這個天氣,沒人愿意出海啊。”

  親信被蒲氏的話驚呆了,出去就是個死,再重的賞也沒用啊,他上哪找人去。

  “沒人?那就你親自去,出去放話,蒲某人花錢買命,有應承的,某保他家人一世富貴,如何?有沒人去。”

  見自家郎君發了狠話,面色變得猙獰,親信不敢再說什么,這碼頭上的情形他很清楚,不要命的混人不是沒有,如果蒲氏的話真能對現,沒準會有人接這活,當下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發泄了一通,蒲氏這才覺得好過了些,親信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他的心神不寧,不探個究竟,始終不放心,夏景說得沒錯,門外那些船是他的命,沒有了命就什么也沒有了,為此,他會不惜一切。

  “什么?封門。”

  突如其來的消息是從城內傳過來的,張青云立刻警覺起來,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訊號,之前雖然禁軍進了城,可城門一直暢通無阻,并沒有禁止出入,如今這么搞難道是要露反跡了?

  因為風暴的關系,他這里同前后方的聯系都近乎中斷,姜才所部一時無法接通,這個變化顯然很重要,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遣個人跑上一趟。

  此行他一共只帶了二十余人,監視城內、碼頭及港灣各處已經用盡,身邊除去這名手下也基本上無人可用,張青云有些猶豫了,畢竟這里才是他的職責所在。

  “掌柜的,碼頭那邊傳來消息,蒲家遣人放話,要買命出海。”

  “什么!”

  沒等他想出辦法,一個新消息就接踵而至,這是再也清楚不過的訊號,蒲氏一定有所察覺了,不管消息是如何泄漏的,都不能再猶豫了,張青云當下就有了決斷。

  “備馬,某要親自走一趟漳州,此處就交與你了,切記不可放松。”

  “啊!不行啊掌柜的,太遠了,不如讓小的去吧。”

  手下一聽就急了,從這里到漳州,還要穿過一個同安縣,外面又下著雨,張青云的身體稱不上有多強壯,自己怎么敢放心讓他去,萬一出了事,如何向東家交待。

  “他們未必認得你,還是某走一趟,才能確保無誤,無妨的,這d子路,跑不死。”

  張青云故作輕松地拍拍他的手,很明顯事情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一d疏漏都不能有,他不想冒險,只有自己去才能放心。

  拗不過掌柜的堅持,手下找來雨具為其披掛上,張青云在他的幫助下搖搖晃晃地爬上了馬背,看得手下揪心不已,可前者卻堅決拒絕了他的伴隨,這里也要留人,否則就會群龍無首,亂了根本。

  好在外面的雨勢逐漸在減弱,手下將其送上官道,直到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中,從這一刻開始,戰事就將展開,那么多天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張青云的心里隱隱有些亢奮,手上不自覺得加著鞭,座下的馬兒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情低吼一聲,在空無一人的官道上越跑越快,翻飛的四蹄帶起無數泥漿,朝著漳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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