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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零一章 混亂陰陽有怪疾

熊貓書庫    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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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轍玄蘇本想用《喪亂帖》來釣李秘,沒想到李秘裝傻充愣,竟是混了過去,聽說這邊到底有識貨之人,景轍玄蘇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李秘早就想好了,若是項穆老哥哥在的話,便是把這景轍玄蘇大和尚給殺了,《喪亂帖》也是必須奪回來的。

  可如今項穆老哥哥不在,李秘也只好請來了司馬徽。

  這位可是群英會天機社的長老,上知天文能揭瓦,下知地理能搬磚,文的武的,粗的細的都要得,找他老人家那是一準兒沒錯的!

  司馬徽見得這《喪亂帖》之后也果真是雙眸發光,摸著下巴,砸吧著嘴道:“這果真是唐摹本!”

  所謂唐摹本,就是唐朝時候臨摹的,這版本是唐響拓本,共八行六十二字,奇宕瀟灑,是王羲之所創造的最新體勢的傳世之作。

  “這應該是過海大師帶到扶桑之國的真跡了…”司馬徽難免感慨,過海大師便是鑒真,可見他對這段來歷還是非常清楚的。

  景轍玄蘇聽得此言,知道遇到行家了,也是一臉興奮:“正是!這正是鑒真大和尚帶過來的真跡!”

  司馬徽雖然有些不舍,但到底還是放下了那書帖,朝景轍玄蘇道:“這么貴重的東西,你要送給這個只會舞刀弄槍的蠻牛?”

  好嘛,人家大和尚還沒開口,司馬徽倒是先定了個調門兒,景轍玄蘇難道說自己不打算送,只是拿過來給你們看看,饞一饞你們的眼?

  景轍玄蘇到底是個老狐貍,此時朝李秘道:“這東西確實是要送給李秘閣下的,只是有件事,想請閣下幫忙,這是私人的干活,與出使無關,所以…還請閣下施以援手!”

  李秘早知道這老和尚是個厲害人物,平白無故送出這國寶一般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是大發善心。

  “這字帖雖然珍貴,可到了我手里到底是暴餮天物,司馬先生如此識貨,我看這個忙還是讓司馬先生來幫,東西也一并送給司馬先生當酬謝好了…”

  司馬徽還未開口,景轍玄蘇卻已經搖頭道:“不不不,這個忙別人幫不了,只有李秘閣下才能做到…”

  “只有我才能做到?”

  景轍玄蘇這么一說,便是李秘也都有些猜不透,眸光示意,景轍玄蘇才壓低了聲音道。

  “或許閣下有所不知,土御門神道的安倍玄海,與老僧頗有淵源,他打小得了怪病,才…才落得如今這個模樣…”

  “安倍玄海?”李秘聽得這名字,便想起了那白色狩衣,紫色指貫,黑色尖頭帽的陰陽師。

  安倍玄海乍看像個女子,近看才知是男兒之身,與張黃庭的境遇頗有相似之處,想來不會是同樣的問題吧?

  “正是…玄海這孩子從小體弱,惡靈纏身,已遭反噬,身體會越來越弱,昨日見得李秘閣下起死回生,想必醫術必然了得,若閣下能夠治好玄海,這字帖便送給閣下了!”

  若是換了別人,李秘肯定要謙虛一番,畢竟只是連半吊子的赤腳醫生都算不上,又豈會懂得醫治這些個疑難雜癥。

  然而對方是景轍玄蘇,病人又是不可一世的安倍玄海,酬勞又是流失海外,而且還是流到了日本的《喪亂帖》,今次便是撒謊,也要先把字帖拿到手再說了!

  “也不瞞大和尚,李某雖不敢說妙手回春,但行醫多年,或許真能幫上一些忙,只是還需要詳細探查過,沒見著之前,也是不敢保證些甚么…”

  見得李秘沒有拒絕,景轍玄蘇也是臉色大喜,滿口答應道:“無妨的,我相信李秘閣下一定能夠藥到病除的!”

  李秘也擺了擺手,算是謙遜一番,正要開口,卻感受到司馬徽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李秘扭頭,便聽得司馬徽在自己耳邊道:“鑒真大和尚還有一部《鑒上人秘方》,是一部醫書…”

  雖然是悄悄話,但這悄悄話也太大聲了,好像生怕景轍玄蘇聽不見一般。

  景轍玄蘇也是哭笑不得,朝李秘道:“只要閣下能夠治好玄海這孩子,《鑒上人秘方》的抄本,老僧也一并交給閣下便是了!”

  這景轍玄蘇乃是臨濟宗中峰派的大和尚,而鑒真到了日本之后,曾經統領日本佛界,說是行走的佛祖都不算過分,這里頭的淵源或許李秘不知,但景轍玄蘇乃是小西行長的首席謀士,小西行長敢把他比作姚廣孝,足見這大和尚是多么受重視,連《喪亂帖》都搞得到,《鑒上人秘方》也就不是甚么難事了。

  司馬徽聽得如此答復,這才呵呵一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醫者父母心,李大人還是去看看這位玄海大師吧…”

  司馬徽如此一說,李秘心里也是想笑,坐地起價的是您老人家,裝神弄鬼去看病,到底還是需要我李秘來做啊!

  不過李秘面兒上自然不可能有甚么表示,當即點了點頭,讓甄宓把索長生給找了過來,幾個人便跟著景轍玄蘇,來到了安倍玄海這邊來。

  一路上李秘也非常注意觀察,那些個日本倭奴軍兵也著實過得可憐,一個個在冰天雪地里頭打擺子,不少人甚至直接被凍死,軍營里也不斷抬出僵硬的死人。

  不過還算好,這安倍玄海到底是土御門神道的直系傳人,“日本姜子牙”安倍晴明的血脈后人,待遇也是不錯,住在一處暖閣之中,倒也是舒服。

  此時才剛剛走進房里,李秘便發現里頭竟然有不下十人在待命伺候,這派頭只怕連立花宗茂等人都未能享受!

  見得李秘和索長生等人走進來,安倍玄海也有些倉促,雖然他穿著很嚴實且整齊,但卻第一時間背過身去,從后面可以看出他頭發凌亂,身子劇烈顫抖,也是一副要死要死的樣子。

  “玄海,我把李秘閣下請了過來,讓他幫你看看吧。”

  安倍玄海顯然并不是很歡迎李秘等人,一來估摸著是發病了,二來可以明顯看出他對李秘的厭惡。

  雖然沒有交過手,但安倍玄海宣布放棄之后,李秘便將本多忠勝和猿飛佐助立花宗茂三人給救了起來,這根本就是裸的打他的臉了!

  所以安倍玄海沒有好臉色,李秘也早已料到,此時見得景轍玄蘇開導安倍玄海,李秘也有些皺眉,朝景轍玄蘇道。

  “既然玄海大神官不愿被人打擾,我等回去繼續睡覺便是了。”

  景轍玄蘇聞得此言,也是趕忙將李秘攔下,走到了安倍玄海的身邊,低聲勸說了一陣,安倍玄海這才輕嘆一聲,轉過了身子來。

  李秘等人一看,也著實嚇了一跳!

  此人穿著白色狩衣和尖頂烏帽,身形也與安倍玄海一般無二,甚至于束帶上的玉佩也都沒逃過善于觀察的李秘的眼睛。

  然而此時的他卻是滿臉胡須,皮膚粗糙,眉毛已經被剃去,臉上全是痘子,嘴唇也厚了,根本就是兩個人!

  “你們來了又有何用…”

  安倍玄海一開口,李秘等人更是驚詫,因為他連聲線都變得又粗又沉,著實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李秘曾聽說黃鱔是一個奇特的物種,因為它們在生長的過程當中,性別是會轉變的,雌性黃鱔產卵之后,就會變成雄性!

  雖然張黃庭的身體狀況也在緩慢改變,可那是經過李秘動了手術的!

  而且整個過程很是漫長,身體特征的變化其實并不大,最主要還是心理層面的變化。

  可這個安倍玄海卻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倍玄海早先給人的印象是偏向于女性的唯美,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致,輪廓也柔和,如今卻變成了個大胡子摳腳大漢!

  李秘對他了解不多,并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或許他本就是個地道的漢子,只是平日里裝扮偏向于女性化罷了。

  然而皮膚質量等諸多方面,甚至于是聲線等等,這些可都不是輕易能夠改變!

  胡子的生長雖然受到激素調節,有些人太過憂愁,一夜之間就胡子拉碴也是有的,可昨日里還是個白面無須的娘娘腔,才過了一夜就變成了絡腮大胡子,這就有點難以解釋了!

  而且李秘走進了才發現,他的毛孔竟然不斷滲出黑色的汗液來!

  漫說李秘不是醫者,便是真正的醫者,也沒見過這么古怪的狀況啊!

  李秘本就只是胡鬧一番,橫豎也是為了打發時間,若是能夠從中攪局,自然也是最好的,此時見得這種狀況,反倒有些頭疼起來。

  他朝索長生看了一眼,索長生也不啰嗦,走到了安倍玄海的身邊來,伸出手去,安倍玄海起初還有些抗拒,可見得索長生的眸光之后,終究還是順從了。

  索長生從他脖頸處抹了一些黑色汗液下來,而后放在嘴里嘗了一下,眉頭難免皺了起來。

  “確實是汗液無疑…”

  索長生又從蠱袋里取出一些甘草,遞給了安倍玄海,可后者卻連連退縮,不敢伸手來接。

  一旁的司馬徽仿佛看出了甚么來,朝景轍玄蘇道:“大和尚,這安倍玄海乃是土御門神道的陰陽師,為何房中卻沒有任何法器?”

  司馬徽這么一提醒,李秘也是注意到,整個房間幾乎都被清理過一遍,除了生活必需的簡單擺設,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景轍玄蘇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朝李秘道:“也正因此,老僧才請動諸位,否則又何必把《喪亂帖》都送出去?”

  司馬徽聽得此言,也是陷入了短暫沉思,而后把索長生拉到一旁,兩人嘀咕了一陣,這才朝李秘道:“此人有大古怪,這事兒不好辦,這《喪亂帖》咱們不要了?”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他雖然不是項穆這樣的收藏狂人,但喪亂帖這種國寶級的珍品,又豈能繼續留在日本,再者說了,眼下他們雖然待遇不差,但到底是人質一般樣子,即便不要這《喪亂帖》,只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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