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哼,就算你是新晉的王侯又怎么樣?我許家禁足自家的侄女,與他人何干。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弄出什么花樣來。”
許鶴年心中也激出了一股怒火。
“來人,給我備齊香案,出門迎接!”
許鶴年領了一大群丫寰、仆人,帶了一大群侍衛,浩浩蕩蕩,氣勢洶洶的朝著大門而去。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許家緊閉的大門轟然敞開,許鶴年陰沉著臉,帶著一群許家的護衛從大門踏了出去。
大門外,一輛青驄馬車停在那里,就在馬車旁邊,許鶴年一眼就看到一名穿著紅衣大袍的少年,背對著許家大門,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輕風徐來,少年衣袍獵獵,隨風舞動,自有一種不羈的瀟灑和風流。
“許大人,初次見面,久仰了!”
聽到身后的動靜,王沖一臉微笑,抖了抖袖袍,陡的轉過身來。十七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將相之家的出身,也使得王沖具備了一般世家子弟所不具備的高遠氣質,再加上繼承至父母、家族的白皙、俊逸的臉龐,以及在殘酷、激烈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沉穩厚重…
現在的王沖,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深深令人折服的恬靜淡遠,卻又不失風流、瀟灑的氣質。
人中龍鳳!
這是任何一個人見到王沖剎那,心中不由自主會浮起的念頭。
“相由心生,心有境轉”,經歷了西南大戰洗禮的王沖,一舉一動流露出來的氣質都令人心折不已,和最初的紈绔浪蕩完全是兩個樣子!
就連氣勢洶洶,挾勢而來的許綺琴的大伯許鶴年也不由愣了一下。
王沖的樣子比他想像的,要俊逸風流的多。
“哼,王公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很快,許鶴年就回過神來,冷哼了一聲,盯著門外的王沖,一臉的不善,完全沒有讓開大門,讓他進去的意思。
王沖只是淡然一笑,也不著急。
“原來這就是許綺琴的大伯許鶴年。”
王沖上下打量著大門口出現的中年人,雖然和許綺琴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也知道許家有哪些人,不過許家府上的那些人,王沖還一個都沒見過。
“為人剛毅,但缺乏一些決斷和魄力,齊王應該就是從他身上下手,改變了許家的態度,同時將許綺琴困在了府里。”
王沖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瞬息間閃過許多的念頭。
他剛剛返回京城就得到消息,許綺琴被自己的大伯和父親困在了府里,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她甚至連自己的房門都不準踏出去。
雖然心中想要幫助許綺琴,也想讓她盡快的掙脫家族的束縛,但是王沖并沒有輕舉妄動,一直等到封賞大典之后,王沖才趕到了許家。
“許大人言重了,許家是京師大唐的名門望族,在后勤之術上又有特別的造詣,王沖早就想拜訪,只是今日才得空而已。”
王沖揖手深深一禮。
“另外,在下和許小姐早早有約,但不知道為什么許小姐一直都沒有赴會,而且也沒有任何的回復,在下心中關切,所以特地來登門拜訪。”
“呵,有這種事?我怎么不知道?”
許鶴年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王沖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有約,只不過是借口而已。
許綺琴關在府中一個多月,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跟別說是消息了。
“…而且綺琴現在身體抱恙,正在閉門謝客,休養之中。王公子如果是想來看她的話,我勸公子還是打道回府,等到綺琴的身體好了,公子再來拜訪不遲。”
許鶴年說完,立即擺出一副謝客的神態。大門已經打開了,人他也見過了,就算是有心人也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王沖年紀輕輕,就敢學別人到他府上興師問罪,那真是班門弄斧,太小瞧他許家了。
“許大人,我侄兒親自登門拜訪,許大人這是準備將他拒之門外,連口茶水都不給嗎?”
突然之間,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入耳中,王沖身后,那架一直停在街邊的青驄馬車,車門打開,一道沉穩厚重的身影走了出來,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股朝堂重臣的氣勢。
“王大人!”
看到那道身影,許鶴年臉色劇變,他只看到了門外的王沖,根本沒有料到王沖居然將他大伯也帶過來了,而且王亙一直就坐在馬車里。
他和王沖之間的對話,王亙全部都聽的一清二楚。
“許大人,既然我侄兒和令侄女有約,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許大人應該不會橫插一腳,強行替令侄女拒絕吧?”
王亙盯著許鶴年,神色很不友善,如果仔細查看,還會發現他的眉宇中,隱隱燃燒著一團怒火。
王沖現在是整個王氏一族中,天賦最高,能力最強,同時也最有希望繼承老爺子的影響力的人。
在他手中,王氏一族很有可能達到一個更高的高度。
更不要說這一次,圣皇封侯、封邑、更兼賜字…,充分顯示了天子對王沖的器重,整個京師里,不知道多少王公權貴,世家大族,對王家高看一眼,和王家建立聯系。
僅僅是王沖進城到現在,王家已經不知收到多少世家想要聯姻的請求,其中不乏和許家一樣,甚至影響力更大的家族。
這些家族通通想要把族中最優秀的女子嫁給王沖,不過王沖一個都沒有答應,王亙也沒有輕易點頭。
以王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尋常女子哪里能配的上他。只是沒想到,王沖親自登門拜訪,想要見許家的那位許綺琴,居然會被許綺琴的大伯許鶴年擋在門外,拒之千里。
這讓王亙心中極其不快。
“這…王大人誤會了,鶴年怎么敢。”
許鶴年躬身一禮,額頭上冷汗都要出來了,許家的勢力主要集中在戶部和吏部,都是一些沒有什么實權的職位,和王亙這種朝中實權重臣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許鶴年敢把王沖拒之門外,但卻不敢把王亙也拒之門外。
王沖是個小輩,把他拒之門外也沒什么,但是王亙和自己輩分相同,如果把他也拒之門外,那就不是和王家斬斷關系,而是把王家往死里得罪。
這絕不是什么明智之舉,畢竟,王家的勢力雖然比不過齊王,但也不是什么尋常世家可以輕易得罪的。
“…只不過鄙侄女確實是抱恙府中。”
開弓沒有回頭箭,許鶴年既然已經說了許綺琴抱病閨中,之前又把王家給得罪了,這個時候不管怎么樣也只能咬著牙,順著這句話說下去。
不過許鶴年話還沒有說完,頓時就被一陣大笑聲打斷了。
“哈哈哈,許鶴年,你藏得可真夠深啊!西南之戰,你侄女立下這么大的功勞,你居然也吭都不吭一聲。”
“公不能廢私,公不能廢私啊…,許鶴年你自己謙虛不要緊,可不要推掉你侄女的功勞啊!”
“西南之戰這么大的事,許家小姑娘日夜操勞,也難怪累倒。”
“既然抱恙,那就更加應該去看一看。”
大地微微顫動,一輛輛樸素卻莊重的青銅馬車從街道的另一端駛來。馬車門打開,就在許鶴年錯愕、驚異的目光中,一名名朝廷的御史大夫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許鶴年,你這叫知情不報,等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了,——你們許家立下這么大的功勞怎么可以隱瞞不報呢?”
一名左手斷了一截小指的御史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許鶴年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是朝中的斷指御史張肖。
雖然少了一根手指,但滿朝上下,從來沒有人敢輕視他。當年,圣皇想要御駕親征,滿朝文武勸阻不住,結果張肖斷指明志,準備血灑金鑾,撞死大殿,才阻止了圣皇的念頭。
因為這件事情,所有人都對張肖肅然起敬,說起斷指御史,無人不識豎起大拇指,都知道他是剛正不阿之輩。
“功勞?”
許鶴年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幾名朝廷御史,滿眼的迷茫,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功勞?許家有什么功勞?為什么他不知到?而且這些御史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哈哈哈,還裝,許鶴年你這就過了,若不是王沖王公子告訴我們,你侄女立下這么大的功勞你還準備瞞到什么時候?”
另一名腰上系著紅穗美玉的御史走上前來,搖頭失笑。在他的手中,還握著一卷金色的卷文。
“不過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朝廷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許家小姐立下這么大的功勞,朝廷不可能不封賞的。許鶴年,準備接受封賞吧。”
許鶴年怔了怔,撇頭瞧了一眼旁邊含笑不語的王沖,心中隱隱明白了什么,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他一直以為王沖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是沒想到王沖還替許家掙來了一份功名。在王家和齊王之間,許鶴年一直在試圖疏遠王家,親近齊王,同時表明許家的態度。
但是此時此刻,當著這么多朝廷御史的面,恐怕齊王再大度,也是不可能相信許家的了。
“后生可畏啊!”
許鶴年閉了閉眼睛,心中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現在不管他愿意還是不愿意,許家和王家之間的關系都注定在很多人的眼中變得親近無比,就連許鶴年都無法改變。
而且偏偏王沖送的這份功勞,許家還沒有辦法拒絕。
“各位大人,請進吧。”
許鶴年長長的嘆息一聲,側身站到了一邊,讓出了身后通往許家府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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