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商談,那就需要對等,對方用王德生做翻譯,二青順勢讓高君做起了代言人。
二青這家伙演的還挺像,好像一點面子都不肯跌的江湖大佬模樣。
高君走出來,道:“既然雙方都彼此認可,彼此信任,而且我們已經先付了錢,就請你們交貨吧。”
對方領頭人一擺頭,身后隨從將那行李袋交給了王德生,王德生也很謹慎的向前走了幾步,將行李袋放在了雙方陣營的中間位置。
高君立刻快步上前打開行李袋,里面碼放著滿滿一袋子晶體顆粒,拎在手中最少在十五公斤左右。
他快步轉身回來,二青又是一擺頭,身后一個在監獄收的小弟上前,打開袋子取少量嘗了嘗,隨后對二青說:“沒問題,是真貨。”
這句話說完,二青等人全都有些緊張,十五公斤毒品,按照我朝律法,他們全都夠死刑了。
既然貨到手了,也沒必要和對方這樣大眼瞪小眼了,二青一擺手就要帶人離開。
這時卻聽王德生說:“二哥請稍等一下,東家說,這樣見面確實有些不禮貌,但這也是處于安全的考慮,還希望你理解。
另外東家想知道,拿到貨以后,你下一步準備怎么做?”
二青等人停下了腳步,聽到這話,感覺自己就像供應商,而毒販就是生產廠家,進了貨之后,對方還要詳細詢問一下你的宣傳、推廣、銷售以及售后等諸多計劃。
高君迅速貼近二青,做附耳傾聽狀,好像二青交代了什么,自己只是傳話一般,半轉過身,冷冷的說:“你們等著看就知道了。”
說完,二青邁步先行,其余人緊隨其后,就這樣結束了這次不是很愉快的見面。
高君也料到了事情不會這么容易,干的都是玩命的勾當,特別是大人物,一旦失手可能影響到所有人,畢竟面對嚴刑峻法,很難有人寧死不招的。
他們的謹小慎微都在高君的預料之中,之前就和張嬌說過,她想通過一次交易就撈到大魚,完全是異想天開,可是她不信邪,現在好了,自己喂魚去了。
高君之所以急著走,就是因為張嬌可能快凍僵了。
看著二青等人駕車離開,王德生三人并沒有急著走,那領頭人哪里是華語說的不好啊,完全就是國家級播音員的水準,字正腔圓,標準的普通話:“那女警?”
王德生連忙說道:“死定了!手銬是我親手鎖的,我親眼看著她上車,并被系上了安全帶,車門也是被鎖住的,下水之前的一瞬間,她還在奮力的踢踹擋風玻璃,最后徹底沉入水中了。”
“這就好,這女警身份不簡單,能力也是不俗,從上次洗浴中心我們故意報警坑二青的計劃中,竟然意識到了有黑警,而且在那王副局長的配合下,立刻就隔離了當天帶隊的警察,而且從他口中得到線索,現在矛頭更是直指緝毒隊長,聽說已經掌握了關鍵證據,所以這個女人必須除掉,這樣呢一舉兩得是最好的結果。”那人點點頭,道:“沒想到二青手下還有這樣殺伐果斷的人物,以前還真沒留意過。”
王德生說道:“二青是個重情義的人,這次參與毒品生意,以往的手下一個也沒用,這些人都是剛剛招攬的亡命徒。”
“哼,這也恰恰說明了他轉行轉得太突然了。”東家說道:“所以你要繼續給我盯緊他們,看看這批貨他們要怎么出售,怎么定價,一旦有不妥之處,立刻斬斷。”
“是。”王德生恭恭敬敬的說。
東家沒有再說話,而是朝張嬌沉沒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就和隨從一起走入大海,海中的汽艇重新點亮了燈光,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了風雪彌漫的大海上。
在王德生也開車離開之后,水面忽然傳來嘩啦一聲響,披頭散發的張嬌宛如水鬼一般躍出水面,大口的喘息著,這么半天她始終躲在一艘船下,只讓嘴唇貼著船幫露出水面呼吸換氣。
但與呼吸同樣危險的是冰冷的海水,天寒地凍的,雖然沒有結冰,但也在零度左右,也足夠要人性命了…
幸好張嬌的體魄異于常人,并且在水下小范圍內不停的游動,這才沒有被凍僵。
此時她如機器人一般,一步一個腳印,關節僵硬的走上岸,更要命的挑戰來了,那就是風雪,。
在水下好歹沒有風雪,可一上岸,頓時寒風襲來,宛如鋼刀一般割肉刮骨,更可怕的是,她全身的衣服都是濕的,一陣風吹過很快就會結冰。
張嬌顯然也知道其中的風險,她哆哆嗦嗦的一邊朝外面走,一邊脫衣服,手腕上還掛著斷成兩只的手銬,此時仿佛有千斤重,身上浸透了水的棉衣也如同沉重的鎧甲一般。
當張嬌垂死掙扎一般走到大路邊的時候,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內衣褲了,雖然也應該脫掉,但她實在做不到啊。
就這樣站在路邊,雪白的皮膚更閃亮了,那是因為凝絕了一層冰霜,嘴唇發紫,精神恍惚,全身如篩糠般抖動著。
此時風大雪大天又黑,又是圣誕節之夜,這鬼地方根本就不會有車經過,她畏縮在路燈地下,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只有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投射在馬路上,希望有路過的人能發現她。
沒多久,即將睡過去的張嬌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束光將她半果的身體照亮了,只是燈泡的光,卻讓她感覺如陽光一般溫暖。
一輛出租車由遠及近快速開了過來,張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似乎要沖出去碰瓷一樣。
出租車停在了路邊,張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打開車門,鉆進了后車廂,車內開著暖風,整個車廂內都暖融融的,讓幾乎凍僵的張嬌頓時有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她重重的打了兩個噴嚏,蜷縮在后座上,眼皮沉重,很想就此睡過去。
車子遲遲沒有開動,她能感覺到前面的司機在看她,張嬌哆哆嗦嗦的開口,這時候還不耍橫呢:“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啊?”
前面的司機微微一笑,道:“我是在看你一會從哪掏出錢來給我!”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套內衣褲,還真沒地方裝錢,正想說出自己警察的身份,忽然發覺這司機的聲音很耳熟。
她努力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原來是高君!!
張嬌頓時心頭一暖,知道自己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獲救了。
這心頭的一股暖流瞬間彌漫到了全身,心里有底了,精神有支柱了,身體的感覺都是小事兒。
高君開著出租車,一口氣將張嬌帶回學校,因為圣誕節的關系,偌大的校園空蕩蕩的,高君甚至覺得,張嬌都不需要裹著自己的外套。
抱著張嬌回到自己的宿舍,直接將她塞進被窩,張嬌那聲起死回生的,聽得高君全身一麻。
張嬌裹在被子里,牙關打顫,高君坐在床邊,等了一會,將她的小腳丫從被子里拽出來,先放入自己懷中取暖,那一瞬間仿佛冰塊貼在了身上,讓高君都打了個冷顫。
等她的腳丫稍稍熱乎了一點之后,立刻捧在手中,開始飛快的摩擦,腳掌,腳背,上上下下反復快速的摩擦,感覺都要冒煙起火了。
“你…”
張嬌只覺得腳心又麻又癢,陣陣暖流從腳底涌入全身,也重新給她冰封的身體注入了活力,這時候還知道害羞了。
高君哼道:“什么你你我我的,現在是搓腳,一會還要搓腿,等你血流量恢復正常后,還要幫你搓澡呢。”
“我…”張嬌不知道說什么好。
高君卻說:“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沒錢,放心,搓澡免費,大保健才收錢呢,不過說實話,你現在這狀態,做一次大保健,對恢復真的很有幫助。
因為熱脹冷縮的關系,你不能直接烤火或者進入熱水中,突然承受巨大的溫差,輕則皮膚破潰,形成凍瘡,重則會爆血管的。
而且人暖先暖腳,等我再搓搓效果會更好。”
張嬌果斷的選擇了閉嘴,這還有什么說的,人家把科學的,合理的,齷蹉的,銀當的都說了。
高君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搓完了腳,立刻開始搓腿,人的雙腳雙腿是最容易受寒的,張嬌的小腿就在抽筋痙攣,在摩擦生熱之后才有所好轉。
“流氓,你搓哪呢?”閉著眼睛享受異性按摩的張嬌忽然大罵道。
高君從被子里抽出手,道:“叫喚什么,我這是在救你,那是所在的位置,最怕著涼受寒,會影響生育的,不盡快搓熱怎么行?”
張嬌紅著臉,咬著牙,忍了。
可沒多久,她不得不再次開口,說話有些氣喘,聲音中帶著些許般的調調:“那這次呢?”
高君仍然一副專業搓澡師傅的嘴臉說道:“受凍會導致血液流動減慢,而心臟就是血泵,這樣戳一戳,能夠加快心跳和血液循環…剛才搓的位置好像有些偏,這里應該才是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