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惠對著高君微笑,這笑容里帶著一種解脫式的輕松,就像看遍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笑容溫暖純真。
高君輕輕握著苗惠的手,如果有什么事兒能讓兩個人的感情瞬間達到頂點,那只有經歷生死。
就像男人總說,我們是生死之交,過命的交情一樣。
當一個女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你的平安時,你怎么不對她奉上無盡的感激與愛。
只是這一切都可能是短暫的,兩人下一秒就可能會同時死去,高君握著苗惠的手,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再受欺負了,即便是閻王爺也不行。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享受著人生最后的溫馨,內心很平靜,有星辰大海,并且有人陪伴,讓死亡都顯得不那么可怕了。
只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高君雖然全身無力,傷口酥麻,但卻沒有其他反應,反而有些無聊,差點睡著。
苗惠也沒什么事兒,看著滿天的繁星,滿臉的憧憬,宛如情竇初開的少女。
就在這時,火警,警察和救護車三種警笛聲響起,交織在一起,讓人瞬間精神緊繃。
高君翻身坐起,動作很利索,雖然身體還有些發軟,但那只是疲勞的感覺,好像沒有中毒的跡象。
苗惠也跟著坐了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卻帶著少女一般的純真,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高君拉起她,燈塔的光束掃過,清潔溜溜的高君就像在照妖鏡下現原形的妖怪,還掛著一條尾巴在微微晃動。
苗惠這才想起了害羞,連忙低下頭,還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
高君活動了一下身體,只有疲累帶來了無力感和挨打造成的酸疼,絕對沒有其他感覺,他非常清楚蛇毒的特性,常見的有兩種,也就是血液循環毒素和神經毒素,前者會讓人大量出血,劇痛,最后休克致死,后者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最后呼吸麻痹而死亡。
另外還有少見的混合毒素,最后會導致窒息和心動力衰竭。
至于海蛇就更特殊了,毒性都比陸地毒蛇跟猛烈,屬于細胞毒素,海蛇咬人不是很疼,而且毒素有潛伏性,三十分鐘到三小時之后才會發作,本身就容易讓人麻痹大意,但仍然會出現全身酸痛,肌肉無力等癥狀,所以剛才高君才會感到絕望。
但不管怎么說,任何蛇毒,在受傷后第一時間能夠將毒素吸出來,都是最好的急救方式,是科學的保命手段。
所以高君看著苗惠,仍然覺得心頭滾燙,是什么樣的情感支撐著她,愿意付出生命來拯救自己呀?
萬幸苗惠看起來也沒有多少中毒跡象,但海蛇毒是有潛伏期了,還是不能大意。
不遠處,消防戰士們已經沖進來滅火了,身前,苗惠很是窘迫。
高君抬眼看了看,這是海邊,不遠處就有更衣室,沒有衣服,卻有浴巾,高君總算裹住了身體,也讓苗惠松了口氣。
“苗姐,我們先離開這吧。”高君說道。
苗惠點點頭,瞬間又變成了以往那個沒有主意,凡是都習慣被動的女人。
高君拉著她的手,要從另外一側翻墻出去,可是苗惠很為難:“這,我爬不上去。”
“沒關系,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上來。”高君說道,立刻展開身形,助跑一步,腳在墻壁上一踩一蹬,身體驟然拔高,雙手抓住了墻頭,一邁腿…
苗惠正聚精會神的抬頭看著他,這一邁腿,浴巾下面被看的清清楚楚,苗惠瞬間羞紅了臉。
剛才生死關頭真的沒在乎這些,現在冷靜下來再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心理作用,她感覺自己咽喉的位置不是很舒服。
一個守活寡十年,又是三十如狼的年紀,閨女也長大了,從事的職業又機具特殊性,所以她的生活是單調,枯燥,孤單,寂寞的,就在她的閨房中,還藏著那自我藉慰的小道具。
遇到高君,再加上閨女傻呵呵的保媒拉纖,讓她既動心又自卑,本來她不敢奢望的事情,在今天一定會出現某種重大轉機。
高君翻上墻頭朝她伸出手,道:“苗姐,跳起來抓住我的手。”
苗惠猛然回過神,看著高君趴在墻頭的模樣,感覺現在倆人的狀態,就好像一對不被世俗所接納的情況,飽受非議之后,兩人毅然決定要私奔似得。
苗惠微微一笑,伸著小手用力起跳,被高君緊緊的握住,輕松的就把她提了上來,坐在墻頭上,雖然外面是一片漆黑,但苗惠心中卻無比激動,好像墻的另一邊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她也將迎來全新的生活。
高君攔腰抱著苗惠,縱身一躍,輕松的跳了下去,走出很遠,苗惠也沒有要從他懷里出來的意思,高君微微一笑,直接抱著她回到了吉普車內。
車里有高君之前換下來警服,可是他又不想清潔溜溜,不穿內衣褲的情況下,就穿別人的衣服,在車里翻來找去,最后在后備箱找到了一套張嬌的衣服,除了她常穿的運動服之外,還有一套運動背心和短褲,高君咬咬牙,把自己塞進了那超級緊身的短褲中,褲襠里就像塞了一只棍子,非常的明顯。
但這總算能放心穿警服了,并且穿戴整齊之后,直接朝海洋樂園的正門走去。
苗惠緊緊跟在他身后,今天的經歷所帶來的恐懼感這時才浮上心頭,想想那些人丑陋又淫邪的嘴臉,想起自己前夫那惡心的模樣,還有自己被綁在海盜船上的樣子,她甚至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被海盜抓住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
所以她現在寸步不離的跟著高君,好像以后也要將自己托付給他似得。
高君重新回到現場,門口已經被封閉了,消防員還在滅火,救護人員也做好了準備,警察們也在忙碌著,其中還有一些海洋樂園的工作人員,正急得打轉。
高君穿著警服自然可以暢通無阻,即便蛇毒可能在體內蔓延,他仍然要確定會不會有敵人還活著,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把任務完成。
很快,一名現場指揮官的對講機中傳來聲音:“火勢已經得到控制,沒有蔓延,初步判斷是某種化學物質爆炸造成的,現場有刺鼻的氣味,并且發現了多具殘缺的尸體,應該是在爆炸中身亡的,請確定現場曾經存放過什么樣的化學物品,我們還進行針對性的處理。”
那指揮官點點頭,立刻轉身問海洋館的工作人員道:“你們管內有易燃易爆的化學物品嗎?”
工作人員是個中年男人,是海洋館的經理,面對詢問他搖頭道:“沒有,我們絕對嚴格遵守消防規定,沒有任何易燃易爆品。”
就在這時,指揮官的對講機又響了:“報告,我們在海上發現了依據男人的尸體,另外還有很多海蛇的尸體,海灘上有彈殼…”
指揮官看向經理,經理更是將頭搖得飛快,表示一無所知,只是說:“蛇?不可能啊,在我們場館的范圍內,海水浴場在一百米外都設立了防護網,絕不會有蛇的…天吶,不會是我們展館的黃腹海蛇吧,那是我們高價進口用來展覽的。”
高君一愣,剛才情況緊急,他哪有功夫去變比蛇的種類呀,現在想想,確實有一些蛇腹部是黃色的,但這種黃腹海蛇只生活在熱帶海域,可這里已經入冬了。
指揮官沒空搭理這個一問三不知的經理,現在就算有易燃易爆的化學品他也不會承認的。
高君立刻上前問道:“黃腹海蛇有劇毒,你們引進想要做什么?”
經理頓時大呼冤枉:“我們引進當然是放在水族館里展覽了,而且引進之后,就怕有意外發生,所以專業的獸醫已經剔除了毒腺,這些蛇都是無毒的。”
噗通…
身后的苗惠直接癱軟在地,正所謂,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雖然都是死,卻截然不同,慷慨赴死,憑借的是一腔熱情,一股熱血或者澎湃的信念,多少有些一時沖動的意味。
但從容就義就不同了,在那之前你會冷靜的思考,會去回憶甜蜜的過去,會去暢想美好的未來,會幻想死亡時的痛苦,恐懼死后的未知,所以死亡就會變得很艱難。
剛才苗惠就經歷了這兩種感覺,為了挽救高君,她可以慷慨赴死,但兩人脫離了險境,冷靜下來之后,知道蛇毒可能在體內蔓延,生命隨時會走到盡頭的時候,心里也是害怕得不行。
現在聽經理說,那些海蛇原來只是水族館展覽用的,早就去掉了毒腺,苗惠頓時有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高君也長長的松了口氣,總算明白為什么沒有中毒的癥狀了,早知如此,剛才應該好好體會一下那個美妙的過程了。
相比于被蛇咬,還是人咬得更舒服,這專利還是留給許仙吧,不得不佩服許官人,不怕被蛇人,而且還能滿足蛇最少八小時,最高甚至二十幾個消失的交,配要求,真乃吾輩之楷模也。
聽說現在也有瘋狂的,與蛇之間的瘋狂體驗,去掉毒腺,拔掉蛇牙,然后以丁喂蛇,被一口吞入。
體驗結果是,蛇外冷內熱,不會咀嚼只會吞咽,所以,傳說那是飛一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