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其他兩人,應該是孤兒院的老師,忽然開口打破了這曖昧旖旎的氣氛,道:“張先生,小琪這里沒事兒了,我們去看看別的孩子。”
師哥一愣,多少有些尷尬,道:“好,你們過去吧,我去把醫藥費交了。”
“我去給小琪寫病歷。”洪霞也連忙開口,并第一個轉身出去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都走了,其中一人臨走前還在小琪耳邊交代了幾句,隨后就剩下高君和隔壁床剛蘇醒的小丫頭了,這叫她媽什么事兒啊?
小丫頭剛蘇醒還有些迷糊,人都走了讓她有些害怕,抬眼看到了高君微笑的臉,特別是他那含笑的眼睛仿佛帶著魔力,讓小女孩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小女孩眼神里還有些害怕。
這小丫頭很漂亮,就像瓷娃娃一般,粉嫩可愛,一雙大眼睛充滿了靈性,惹人喜愛。
只可惜她身世悲苦,注定得不到應有的疼愛。
一大一小兩人對視著,高君想到了洪霞和師哥,迷妹與偶像的感覺,他微微一笑,本就萍水相逢,只是性格相近比較談得來,至于其他,何必較真呢。
隨后他又想到了夢中那只山林間在清泉邊跳來跳去的白色小虎,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這才是吾所欲也。
高君翻身跳下床,這似真似幻的美夢讓他精神大好,微笑的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害怕的說:“傻子哥哥…”
“啊?”高君一愣,想起自己剛才裝傻充愣,估計旁人當真了,和小女孩交代了。
高君苦笑,道:“哥哥不是傻子,只是受傷撞到了頭,而你剛才也撞了頭,你應該不想變傻吧?”
“不想,不想。”小女孩飛快的搖頭,道:“小琪要聰明。”
高君笑道:“那好,那哥哥教你背一首詩,鍛煉一下你的腦子,只要你能背下來,就永遠不會變傻,待會那個霞姐姐醫生來,你就背給她聽,證明你很聰明,不用打針,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女孩連連點頭,不會變傻,還不用打針吃藥,再好不過了。
高君看著可愛的小丫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沒多久,洪霞和帥氣師哥一起有說有笑的回來了,說著當年校園的趣事,勾起了洪霞許多美好的回憶,當然也有不少遺憾。
進門之后,洪霞發現高君不見了,只有小琪一個人躺在床上,孤零零的望著天花板,這讓她頓時心里一酸,這畫面讓人心塞。
而身旁的師哥正說道高興處,仍然口沫橫飛的說著:“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和麻醉系那場籃球賽,你在旁邊給我們加油助威…”
只是這原本勾起洪霞無限回憶的話,在此時此刻,卻讓她覺得有些討厭,師哥也有些聒噪,他既然那么喜歡孩子,想要帶給這些孤兒快樂,此時不是更應該關注小琪嗎?
洪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朝小琪走過去,剛才她太害羞,自己第一個走了,只是沒想到大家竟然都走了,留下這么一個剛受傷蘇醒的小丫頭,雖然時間不長,可對她來說將是多么的孤單寂寞甚至是恐懼呀。
“小琪,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里呀?”洪霞快步走過來,拉著小丫頭的說,關切又生氣的問。
帥氣師哥的話被打斷了,他眼珠一轉,也立刻問道:“是啊小琪,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太不像話了!”
洪霞冷冷一笑,這小琪是孤兒,雖然生活在孤兒院,但那也緊緊算是有片瓦遮身,勉強糊口,照樣得不到家庭的關愛,和健康童年應有的快樂。
小琪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很懂事,她坐起身,道:“沒事兒的霞姐姐,剛才傻子哥哥一直和我在一起,還給我變魔術了,可好玩了,你看。”
小琪張開小手,掌心有一枚一元硬幣,小丫頭興奮的說:“這是傻子哥哥從我耳朵里拿出來的。”
洪霞一愣,下意識轉頭看了看隔壁空蕩蕩的床,莫名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帥師哥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立刻說道:“小霞不要相信這些,這都是騙…”
說到這,他的生意忽然戛然而止,因為洪霞正在等他,剛才還笑意盈盈的眼睛此時一片冰冷,甚至帶著威脅。
洪霞的性子清冷又有些孤傲,對事情有著自己獨特的看法和處事風格,在她看來,這帥師哥迫不及待的想要拆穿高君的小把戲,自然是為了讓自己對高君不屑一顧,這明顯是在爭風吃醋。
可他卻忽略了,如果拆穿高君的把戲,小琪將會多么的失望,難得獲得的短暫快樂會被他一句話就破壞掉。
此時的洪霞忽然覺得,這個師哥有點討厭了。
不過她沒有任何表露,而是對小琪說:“小琪你乖,既然行了,那姐姐一會給你打一針,防止你的傷口感染,讓小琪盡快康復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琪不要打針,小琪很聰明,不會變傻,我現在就背詩給你聽。”小琪說道。
洪霞一愣,連忙問道:“背什么詩呀?”
小琪認真的說:“剛才傻子哥哥說了,只要我能背出他教給我的詩,就證明我很聰明,不需要打針。”
洪霞微微一笑,這混蛋人雖然不在了,居然還留下了傳說:“那小琪先背給姐姐聽吧。”
小丫頭頓時坐直了身體,而且小手背后,如同上課發言一般,認認真真的背誦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小丫頭說完這番話,洪霞和帥師哥都愣住了。
這些話都是出自《增廣賢文》名言警句,尤其是這第一句,更是廣為流傳。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說的就是人們嫌貧愛富,趨炎附勢,使得親情都被金錢所玷污,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后面的話也都很容易理解,尤其是說給有心人聽。
高君留下的話猶如警鐘在洪霞心中響起,她瞥了一眼帥師哥,心中暗道:“雖然是交通意外,但這師哥還是來的有些突然,而且,剛才表現實在太過殷勤了,以前在學校我只是個豬小妹,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卻公然在人前夸我溫柔美麗,這…難道和那劉老頭留下的那四億遺產有關?”
這是個特殊的時期,成千上萬的蟑螂比四億更讓她震撼,也更加小心。
前面的話她都明白,只是最后一句,命里有時終需要,命里無時莫強求,這是什么意思?是想讓自己順其自然,有了就坦然接受嗎?然后帶著四億嫁給他,給他買花園洋房和名車座駕,找高麗妾,東瀛姬?
這混蛋好像沒付醫藥費就跑了!
“我擦,老大你死哪去了,我整整給你打了一天電話,始終沒人接聽。”發小二青在電話那頭郁悶的說著。
高君微微一笑,暗道:“今天老子入殺局,我再帶個手機,不是主動讓敵人定位追蹤嘛!”
所以,高君把手機開著,就放在學院的宿舍里,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手機鈴聲,而且這超強待機都快沒電了,三百多個未接電話,他們是有多無聊啊!?
“同學聚會?吃飽了撐的?”高君沒好氣的說,打了一天電話就為了無聊的同學聚會。
二青無奈的說:“大哥,賞個臉吧。這次聚會聽說是一位老同學發起的,如今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估計是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就。”
“那他媽就更不去了,我可沒興趣看別人裝逼,有空還不如看看東瀛大片,看看真的…”高君說道。
“郁悶的是,我也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是誰,但同學們都是由張彥兵召集的。”二青說道:“這張彥兵也是個人物,二十多歲就進入市委做了秘書,而且之前他曾經在城建部門工作,對我有過一些關照,所以這一次他負責聯絡,我一定要給個面子,而且他說,無論如何讓我找你一起出席。”
“找我?”高君有些吃驚:“他知道我在本市?”
“是我告訴他的。”二青有些尷尬的說:“之前跟他吃飯,不知怎么就提起了你,我就說了之前咱們喝酒的事兒。”
現在是非常時期,高君遇事兒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他突然回來家鄉是執行任務的,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可現在,這張彥兵強烈要求自己出席,恐怕不只是為了湊人數那么簡單,更何況這個張彥兵背后還有真正的組織者,某個大人物。
轉眼間畢業已經八年了,這八年時光,足夠將日本鬼子打回老家,一個人通過打拼事業有成也很正常。
所以這個大人物可能是當年與自己有過節的同學,現在功成名就想報復。
有也可能是自己幫過的某個同學,現在想要趁機報恩。
也有可能是當年暗戀自己的女同學,如今女大十八變,想趁機向自己表白,彌補當年沒有嫁給自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