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漂泊流浪漢,婀娜嬌嫩好姑娘。
都是同樣的偏旁,而且漢子對姑娘,可是比伶仃僧更合適。
齊芯月一見之下,頓時面如火燒,有種詩畫傳情的感覺,沒想到這不學無術的家伙也有點才情。
剛才她確實是看到了高君才想起這么一句,誰想到高君以好姑娘來回應,真是恰如其分。
董明威坐在齊芯月的另一側,是之前別的老師特意讓出來的位置,誰都知道他對齊芯月有意思。
突然見到齊芯月臉紅如火,神態嬌羞,他立刻順著齊芯月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高君寫的字,瞬間妒火中燒。
但還不得不承認,這高君果然是撩妹高手,發功與無形啊!
這一聯不但對仗工整,而且還拍了齊芯月的馬屁。
他眼珠一轉,對院長阿姨說道:“院長,咱這位高老師,聽說是羅主任親自委任之人,海外學成歸來,自然懷有大才,是不是請他也露上一手?”
哎呀,這文縐縐的吊書帶,把高君的牙都酸倒了。
齊芯月一愣,知道董明威有心讓高君出丑,從言談舉止中明顯能看出,高君絕非知識分子,更對這古言古文毫無興趣,他那飛揚跳脫的性子,讓他吟詩作對等于要他的命。
不過,再看看桌上正在消失的‘婀娜多姿好姑娘’,估計也難不倒他。
八年未見,早已不再是當年那鋒芒畢露的少年郎了,雖然那熟悉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但早已多了幾分沉穩與從容。
只見高君笑了笑,道:“那我就獻丑了,我的上聯是,愿感慈悲忍惡意——還請院長賜教。”
眾人一愣,先是沒想到高君也能出口成章,雖然有些面前,但卻與齊芯月的對子相同,都是相同的偏旁部首,而且這其中含義大家都清楚、
以慈悲忍惡意,心懷惡意者是誰,不言而喻。
董明威輕哼一聲沒有說話,而院長阿姨也被這以有所指的上聯難住了,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有對上。
關鍵時刻董明威開口道:“院長不用費神了,他這商量完全是憑偏旁部首胡亂湊起來的,既不工整,又不合轍押韻,若是那詩詞大會上有人出這樣的題,反而會讓人笑話。”
這家伙是要撕破臉了,暗的不行來明的,大家本來就是陪院長玩鬧而已,他還當真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倆在較勁,也不變多說什么,院長阿姨也是人老成精,心里清楚。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因為武術競技,總有一方會被打倒,永遠沒有平局,而文章學問則不同,一首詩詞做出來,有人覺得好,有人覺得是垃圾,沒有定論。
就像現在一樣,倒是高君無所謂的笑了笑,本來就是玩鬧,誰當真誰就輸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齊芯月竟然開口道:“我們本來也不是什么專業人士,自然比不過董老師,你可是鉆攻古漢語文學的磚家,只是他這上聯雖然不專業,但也得先對出來在批判吧。
作為老師,面對學生提問,就算再怎么無厘頭,也要先做出正確解答,才能言其他。”
齊芯月平靜的說,明顯是和董明威杠上了。
董明威的臉色驟變,黑如鍋底,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苦追許久,已經有松動跡象的大美人居然會為了這個新來的家伙反嗆自己,他自然知道齊芯月也是出自第一高中,但他們既不同班,也不同屆,所以之前沒有交集。
難道這個高君和她之前就認識,兩人是什么關系呢?
董明威越想越氣,妒之一字害死人吶。
董明威不服氣的怒視著高君,道:“他這根本不算對子,我不屑對之,但我出的題他也一樣答不出來。”
董明威底氣十足,畢竟是古漢語的老師,只是這城府實在有限,被齊芯月一激,立刻不由分說的朝高君發難,嘰里呱啦的又是對聯,又是詩詞,最后連字謎都整出來了,好像老師在出考卷。
高君滿頭黑線,一陣無語,這家伙是非要比出個高低,看自己出丑才罷休,以為這樣就能讓齊芯月對他高看一眼。
高君從容一笑,坦然的攤開手,道:“董老師果然博聞強記,你說的這些我都對不上,也猜不出…”
董明威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得勝的喜色,卻聽高君話鋒一轉,道:“但我出個字謎你也不一定能猜得出來。”
“哼,是嗎?我研究漢語言文學十多年了,還真沒什么我不知道的。”董明威底氣十足的說。
“那好吧,我出題你猜猜看。”高君笑道:“一個漢字共十畫,無橫無豎無勾畫,皇帝見了要行禮,圣人見了要作揖,自古以來人人敬。”
眾人一愣,隨后陷入沉思,董明威就像參加高考再答題一樣,全神貫注,細細思索,還在桌子上比比劃劃。
而他不愧是漢語言文學,寫寫畫畫,再加上破解了后面幾句的含義,很快想出了答案。
他心中急于大敗高君,在齊芯月面前表現,所以不假思索的一拍桌子,道:“爹!”
“哎——呀,上課時間快到了,我是新來的,得去見見學生們,先告辭了!”
高君結結實實占了一把便宜,大笑著走了,留下一眾人滿頭黑線,想笑又不敢笑,看著臉上五顏六色不斷變化的董明威,眾人生怕忍不住,紛紛起身告辭。
最后只剩下董明威和他的馬屁精程佳磊,董明威終于壓不住怒火,將身前的碗筷摔得粉碎,狠狠的說:“這該死的混蛋到底是哪冒出來的,還有齊芯月和他是什么關系?”
馬屁精程佳磊頓時說道:“要不我去幫你打探打探?”
董明威眼神冰冷的一擺手,道:“用不著,我從來不在乎一個人是怎么來的,但我卻有辦法讓這個人消失!”
英語學院第一次老師會餐,以高君喜當爹結束了。
“你這家伙還是這么壞。”齊芯月小跑著追上了高君,略帶嗔怪說。
雖然如此說,但齊芯月心里清楚,作為古漢語文學專業的董明威并不是那么好整蠱的,是高君把握住了他的心與情緒,當時他急于證明自己,情緒激動,所以才會被高君黑了一把。
幾年不見,這家伙對人心的把握已經爐火純青了,比她這個教育心理學碩士還厲害。
“你看什么?”齊芯月發現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發毛,立刻擺出了面具臉,沒好氣的問。
高君微微一笑,學著他們剛才文縐縐掉書袋的樣子,抱拳拱手,道:“剛才多謝小姐仗義相助,小姐維護之情,小生沒齒難忘,請受小生一拜。”
說完,高君躬身下拜,有模有樣。
而齊芯月卻被嚇得不輕,連忙用雙手按住自己的裙擺,連退三步,生怕他故意躬身偷看自己裙底似得。
“小姐這是何意?”高君吃驚道。
“你少來這套,以前故意往人家女生腳邊摔跟頭的事兒,你也沒少干,你這流氓,偷窺狂!”齊芯月憤憤的說,顯然當年她就是受害者。
這話說完高君徹底愣住了,他眉頭緊鎖指著齊芯月,道:“你認識我,而且還知道的這么詳細,你到底是誰?”
他越是這么說齊芯月越是生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想不起來,也不是真傻還是裝傻。
齊芯月沒好氣的哼道:“誰認識你,混蛋一個。”
高君不以為恥,反而哈哈大笑:“聽你這話,看來咱倆交情不淺的,通常女孩子說‘你是個好人’,那就代表著有距離,但若女孩子說‘你個壞蛋’,那明顯是有故事啊!”
“滾!”堂堂大學教師被逼的爆粗口了。
高君仔細看著她那清麗若仙的俏臉,細美如畫,一雙杏眼璀璨若星,清冷的氣質中帶著幾分嫵媚,高君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暈乎乎的說:“不能夠啊,我以前若是你這樣的絕色佳人,就算是綁架,我也得給你弄到我被窩里去,不可能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聽他說著混話又是一記絕佳的馬屁,讓齊芯月哭笑不得。
面對高君的逼問,齊芯月也瞞得很辛苦,心里剛一松動,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他們班上的科任老師,剛接電話就聽那頭喊道:“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居然當堂打架,齊老師你快過來看看,你們班的學生瘋了!”
班主任齊芯月大吃一驚,連忙掛斷電話朝校園跑去,高君也立刻跟上,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丫頭到底是誰。
高君跟著她急匆匆來到教室,而且還是大教室,三個班一起上的公共課。
還沒到門口就聽里面如炸鍋一般熱鬧非常,歡呼的,尖叫的,起哄的,房頂都要被掀飛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教師站在門口,氣呼呼的著,看樣子都要背過氣去了。
進門再一看,更是一片狼藉,前兩排的桌椅板凳都到了,一百多名學生自發的退到后面,不少人還站在桌子上叫好起哄,而前排站著兩個學生,還是一男一女,顯然是打架的兩個當事人,不過此時這樣子卻讓人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