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回痛快了?”走出拳擊館后,歐陽湘楠看了段云一眼說道。
“還行。”此時的段云顯然已經相當疲憊了,畢竟下午參加了兩場社團比賽的決賽,加上剛才1V10,對體力消耗很大,幾乎已經到了嚴重透支的狀態,以至于這個時候他雙腿走路都有種踩著棉花般的感覺。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簡直就是個瘋子。”歐陽湘楠搖搖頭,接著說道:“和那幫人打賭又沒獎金,你至于那么干么。”
“確實不值,可我現在感覺很痛快…”段云聞言笑了笑,只是話聲剛落,虛弱的雙腳就被凸起的石頭絆了一下,身體踉踉蹌蹌,險些跌倒。
“小心!”歐陽湘楠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拽住段云。
自從早上兩人在學校門口接吻之后,歐陽湘楠似乎也不怎么避諱和段云身體上親密接觸了,見他站穩后,又摟住了他的手臂。
反倒是段云感覺到歐陽湘楠的溫軟幽香的身體貼在自己身邊,多少有些拘謹,但心情也很快松了下來。
兩人似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感情也確實熟絡了不少,只是這種關系雖然談不上戀人的程度,但也比一般的朋友關系還要熱絡一些。
只不過經歷了上午的事情之后,歐陽湘楠明顯對自己態度多了幾分‘曖昧’,段云之前比賽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歐陽湘楠對自己比以往要‘關心’的多…
不過段云心里明白,自己和歐陽湘楠是不可能最終走在一起的,除了他已經有了正牌的女友唐嫣,另外就是歐陽湘楠的身體始終是個。
很多時候,段云對歐陽湘楠的熱情‘服侍’除了為了賺錢,也帶著幾分對她的同情,畢竟以前段云也曾經有過和她類似的經歷,也算是一種同病相憐。
而且,歐陽湘楠雖然身體差,但確實真正的富家千金,身材高挑長相靚麗,依舊是段云需要仰望的那種女孩,所以他還沒自大到感覺自己是個‘香餑餑’的時候。
“你這個樣子晚上還能給我做飯么?”看到段云走路依舊有些飄,歐陽湘楠嘴角勾起,對段云說道。
“你放心!”段云聞言,強行精神一振,拍著胸脯說道:“晚上繼續四菜一湯,保證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
“咯咯。”歐陽湘楠聞言笑了笑,便沒再多說。
兩人回到C區的公寓后,已經到了學校晚飯的時間。
段云在衛生間用冷水擦了一把臉后,精神頓時一振,隨即換上了一身便服,走進廚房準備給歐陽湘楠做晚飯。
而歐陽湘楠則在客廳中繼續整理著她的畫板和石膏像。
成為一個知名藝術家一直以來都是歐陽湘楠的夢想。
她很喜歡畫筆在紙張上劃過的那種感覺,輕盈而流暢…
其實畫家這種職業從來都是很看天賦的。
大部分學畫的人即便再努力,如果缺乏天賦,沒有獨立風格的話,最終也只能做一個畫匠而成不畫家。
但歐陽湘楠確實是很有藝術天賦的。
她的作品基本功相當扎實,而且作品風格也非常另類而極富想象力。
成為真正的畫家對她而言,只是時間問題。
盡管上次因為得知自己時日無長,而自暴自棄,一度放棄了藝術家的夢想。
但經歷了之前那種絕望的日子后,歐陽湘楠最終還是重新拿起了畫筆。
因為她知道。
只有拿起畫筆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畫板上夾好紙張,拿起一根削好的鉛筆,歐陽湘楠打算飯前簡單的練習一張素描。
只是歐陽湘楠的筆尖剛剛觸碰到紙張的時候,卻聽到廚房中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異響。
“段云!”
歐陽湘楠沖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后沒人答應,隨即眉頭一皺,站起身子走向了廚房。
畢竟段云經歷了整整一下午的劇烈運動,歐陽湘楠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不過當他走到廚房,看到段云后,頓時愣住了。
原來,此時廚房菜板上放著切了一半的胡蘿卜,菜刀卻掉落在地上,而段云則靠著廚房的墻壁,雙眼緊閉,鼾聲如雷,居然是已經睡著了!
通常來說,人站著基本是不可能睡著的,除非已經疲勞到了極限,由此可見,整整一下午的比賽和比武確實已經嚴重透支!
“這個笨蛋!”歐陽湘楠輕咬了下嘴唇,伸出手拍向了段云的肩膀。
只是她的手剛碰到段云肩膀,昏睡中段云那高大的身軀頓時倒向了自己。
“呀!”歐陽湘楠見狀頓時一陣驚呼,身子向后退了幾步。
“碰!”失去支撐的段云后仰倒地,后腦勺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唔!”強烈的劇痛讓段云瞬間驚醒,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你沒事吧?”歐陽湘楠立刻走到段云的身邊問道。
“沒事…”已經回過神來的段云語氣含糊的回了一句,用手揉了揉后腦勺。
然而他突然感覺后腦勺一陣濕熱,收回手一看,居然是殷紅的鮮血!
“你受傷了,我去給你找繃帶!”看到段云手上的鮮血后,歐陽湘楠頓時面露緊張,說道:“你先到客廳坐著,我這就去拿藥!”
“謝謝…”此刻段云的精神依舊有些恍惚,勉強支撐著從地上站起后,腳步依舊有些踉踉蹌蹌。
“真是服了你了,站著都能睡著!”歐陽湘楠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段云的手臂。
將段云扶到客廳讓他坐好后,歐陽湘楠快步走到了樓上。
片刻后,歐陽湘楠拿著一個急救箱走了下來,來到了段云的身邊。
“放開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歐陽湘楠輕輕的將段云捂著后腦勺的手拿開,仔細的觀察起他的傷口來。
對于處理傷口,歐陽湘楠其實也算老手。
父親早年經常外出打架受傷,有時候,歐陽湘楠也會幫著包扎傷口的,雖然多數時候歐陽城盡可能不讓女兒見血,但有時確實是身不由己。
坐在段云身旁,看著段云那強壯的背脊和空氣中的汗味,歐陽湘楠清澈的雙瞳中不經意的閃過一抹迷離。
之前段云在歐陽湘楠眼中只是一個市儈狡猾的男孩,但剛才擂臺上段云,卻仿若父親那般高大威猛的男人!
“傷口不大,你等下。”歐陽湘楠看完傷口后,熟練從急救箱中取出了藥棉酒精和繃帶。
“你…還會急救?”段云看到這一幕后,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父親以前也經常受傷,我幫他包扎過。”歐陽湘楠說著,伸手輕輕的撩開段云后腦傷口邊的頭發,用蘸著酒精的藥棉棒開始清理起傷口來。
“唔…”酒精抹在傷口的瞬間,段云忍不住又放出了一聲痛呼。
“你下午在武館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的么?怎么現在開始大呼小叫了?”歐陽湘楠見狀,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我之前那都是裝的…哎,我說你能輕點么?”
“不能!自作自受!”歐陽湘楠嘴上雖然這么說,但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清理完傷口,歐陽湘楠給段云的腦袋纏上了繃帶。
“我說,我就碰破點皮,你至于纏這么多繃帶么?”看著自己的腦袋被繃帶纏成了‘木乃伊’,段云終于忍不住抗議了一句。
“閉嘴!”歐陽湘楠瞪了段云一眼,說道:“一旦破傷風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吧。”段云聞言一臉的無奈。
很快,段云的傷口就被包完畢,一眼看去,就如同印度阿三頭頂的布包。
“我這就給你做飯。”段云說話間,就要撐著身子站起來。
“算了吧,還是我給你做飯吧。”歐陽湘楠聞言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后,對段云說道:“不過我的廚藝不太好,你就湊合一頓吧。”
“謝謝。”段云一臉的感激,但隨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有些憂慮的說道:“那個…今晚我沒給你做飯,你不會扣我工資吧?”
“不會。”歐陽湘楠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嘿嘿,那就好。”段云面色一松,接著似乎想起了什么,上下摸索著衣服,片刻后驚道:“我的錢呢,下午賺的獎金呢!?”
“大呼小叫什么?你不是換衣服放在柜子里了么?”歐陽湘楠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段云一眼。
“額,那就好。”段云起身將衣服包著的獎金抱在懷中,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歐陽湘楠白了段云一眼,轉身走進了廚房。
歐陽湘楠基本上在家是很少進廚房的,所以談不上有什么廚藝。
燕麥粥,煎蛋,烤面包,這是歐陽湘楠唯一準備出來的晚餐。
雖然簡單,但這確實是歐陽湘楠第一次給父親之外的男人做飯。
而當她端著自己做好的飯菜走進客廳的時候,卻頓時愣住了。
只見此時的段云正大咧咧的躺在沙發上,懷里抱著衣服包裹的鈔票,臉上的笑容如同三歲的孩童一般,鼾聲響徹了整個客廳。
歐陽湘楠隨即放下手中端著的餐盤,從柜子取出了一張毛巾被披在他身上后,輕聲道:
“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