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看到二人也有些激動,就算被沐白流打了一拳,也沒在意。
只是云初發現,之前眼底澄凈無暇的少年,此刻的眼神很復雜,是她一眼望不到底的幽黑,在他的眼中,她看不見曾經的蕭景的影子,一點兒蹤跡也尋不到了。
“沐大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打我的嗎?若是這樣,那你打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蕭景這副嬉笑的樣子,讓人看了很惱火,忍不住再揍他一拳。
沐白流想到了,也就這么做了,不過胳膊卻被云初攔了下來,“沐白流,夠了,我們不是來吵架的,你冷靜一下,蕭景,你既然來了,就該知道,你逃不開我們想要的問題。”
蕭景閃身繞開了二人,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是啊,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回答,你們見我,只為了這些嗎?”
沐白流很生氣,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的很想要替他姐姐蕭湘揍他一頓,可是想起蕭湘,心中悲痛,自古紅顏多薄命,用在她身上,恰到其分。
“不然呢?你難道不該跟我們說說嗎?蕭景,我跟云初都是真心待你,你捫心自問,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了,去哪里了,一聲也不坑,有苦難了,你大可以跟我們說啊,我們不會不幫你的,蕭家平反后,我們一直在尋找你,就連這次,我跟云初也以為你會出現在比賽場上,我們三個并肩作戰。”沐白流說的有些痛心疾首,但是曾經的朋友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怎能不讓人心疼呢?
蕭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是他掩飾的很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漫不經心的道:“沐大哥,我們三個還是可以在比賽場上啊,只不過…不是并肩作戰,而是對手!”
云初看著他那個樣子,心中也是一寒,她還是無法接受蕭景變了,他的避重就輕,更讓人心中酸楚。
她很想要大聲的質問他,為什么要如此,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資格。
云初一直沒有說話,蕭景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似乎是等著她發問似的,她的沉默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能主動地開口。
沐白流不是什么急脾氣的人,但是這會兒卻有些暴躁,甚至說了句臟話,可見真的被蕭景氣著了,“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開的?”
“我有什么想不開的你們不是知道嗎?”蕭景冷笑著,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雖然事情也過去了,但是那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蕭家的那些亡靈,他不甘心,姐姐死不瞑目,是他的夢靨,此刻他刻骨的恨意,將他的人性摧毀的一干二凈,“若是你們換成了是我,或許就跟我一樣了。”
“蕭家的事兒,我原本是沒有說話的份的,”云初終于開口了,心中絞痛,面無喜色,“但是蕭景,我并不想你變成這樣,仇恨會毀了你的!”
“我早已經被毀了,我寧愿我死了,不必眼睜睜的看著那么多親人死在我面前,云初,你不懂!”蕭景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指尖掠過太陽穴,最后放在了身側,云初發現,他的手在顫抖,因為恨。
此時的蕭景已經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蕭景了,沐白流正在氣頭上,不想跟蕭景說太多,他怕自己被氣個好歹的,“好蕭景,你想要報仇,我們不管,可是你的仇人是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他端坐在龍椅上,你即便是颙國使臣難道你還能來個圖窮匕見不成?就算你要找他報仇,那么何苦要連累不相干的人呢?”
云初知道他說的是傅清寒,這也是她想要問的。
“別說你不知道,傅清寒那丫頭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不,應該說是不是你讓簡陸那個老賊下的,你跟簡陸到底是什么關系?”沐白流一口氣說完,胸膛起伏,氣的果真不輕。
他說了,云初也就不用麻煩了,只管聽著便是,但是那也得看蕭景愿不愿意說。
顯然,蕭景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說,繼續他那欠扁的笑容,“沐大哥,我才剛到京城,前腳剛到,后腳就接到你們送的信。”
“可是你剛剛也說了,是去見了一個人,然后才過來的,那個人是不是簡陸?”云初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初,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走過一條路,可結果呢?結果是我們蕭家滅門,我今天能夠坐在這里跟你好好說話,已經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了。”蕭景說這些的時候,也是痛苦的,那種因為仇恨不得不舍棄一切的痛苦,讓他很難受。
有時候,他也想要變回曾經桀驁的自己,可是,沒機會了,他背負著血海深仇,他要報仇,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這一個信念。
云初臉色一白,“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沐白流看著云初低眉順眼的模樣就不舒服,她可是見誰都不會低頭的云初啊,“云初,你別聽他的,那件事跟你也沒關系,你沒必要低聲下氣的,他又不會理解你,蕭景,冤有頭,債有主,你有本事你去殺那個滅了你們蕭家的人,在這里為難云初算什么男人,她為那件事自責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