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云初跟云歸完全沒有交集啊,也沒有什么過節,算他覺得云初霸占了屬于他的位置,可如今已經撥亂反正,而且先前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對云初的不滿來,難道…他也聽到了什么風聲不成?
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云初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果云初回去,他的位置不保,且不說云初對云家當家的人的位置不曾覬覦,算云初不想著那個位置,依著云歸現在這么經營下去,云家還能有幾天的風光日子。
最近又鬧出了一出云家的香料以次充好,用受潮的香料烘干后去當好的賣,可大家都是干這行的,看一眼色澤,聞一下味道知道了怎么回事了,那人看在跟云家幾十年的交情,倒是沒怎么聲張此事,但是再不聲張也是有人知道的,那人也沒追究,不過卻再也不肯跟云歸合作了,已經換了一家叫如意坊的香料鋪子。
不光是這一家去了如意坊,很多云家的老顧客都去了那兒,如意坊剛剛開起來沒多久,可卻都跟一些大買家做生意,賺的盆滿缽滿。
鐘夜辰糾結著要不要把實情說出來,如果真的是云歸所為,那么其沈玉凝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當初云初說沈玉凝不會調香,所以帕子的迷情香絕對不會是沈玉凝所為,但為何,云初聞了了迷香,而沈玉凝卻沒事兒呢,只能她身帶著什么相克的東西,或者事先服過什么解藥之類的東西。
“在想什么?”云初正在研制一款新的香料,她全神貫注沒有發現鐘夜辰在自己身邊發呆,等到她弄得差不多了,發現鐘夜辰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鐘夜辰想了想,二人之間不該有什么隱瞞,所以還是把自己打聽到的事兒都跟云初說了,云初聽后也是為之一愣,秀美挑高了一些,“你說是云歸要害我的?”
“如果按照你說的,你娘跟這件事兒無關,那么能夠在她的帕子不動聲色的動手腳的人,也必定是你們云家的人,我是按著這個線索查下去的,可不想卻查到了云歸的身,而他也如那三個賊人口所說的,是個男子。”鐘夜辰拉著云初的手讓她坐了下來。
云初的手有些涼。
而接下來,鐘夜辰所說的話,讓她的心也涼了,“如果是云歸對你動的手,那么你娘在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們不得而知,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早有預謀,云初,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接受。”
云初點點頭,一種無力之感爬心頭,“既然說我不是云家的女兒,那又為何要害我呢?不能夠回云家對他們來說還不夠嗎?”
她倒是沒有沖動的要去找沈玉凝直接理論,找她做什么呢,云初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既然已經查出了幕后的主謀了,一切都好辦了,這事兒交給我吧。”鐘夜辰道,他好看的眉眼間蓄滿了笑意,“再有三天,咱們成親了,你等著做你的新娘子吧。”
是啊,再有三天她要成親了,云初有些恍然,侯府已經開始有了喜慶的紅色,從一點點到鋪天蓋地,所有人看到她都是一臉的笑容,只有挨了家法還不老實的鐘晴,像仇人一般看著自己。
云初懶得跟她計較,權當沒看見了。
“你要怎么做?夜辰,不管怎么說,我是云家的女兒,而且我在云家長大,那兩個人終究還是我的親人。”她的母親和兄長,她仔細分析過了,應該是云歸先出生的,然后昏睡的母親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生的是是男孩,可接著被潘美鳳抱了過去,而之后自己出生了。
所以,云歸自己要大一些,可不管大還是小,那都是她的親人,她希望一切都只是誤會。
“初兒,你是我放在心尖要疼愛的人,豈容他們如此輕賤,若是此事真的是云歸自己所為,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好了,你忙吧,我還有事。”鐘夜辰起身離開。
云初張了張嘴:“…”
可話還沒有說出口,鐘夜辰已經翩然離開了。
“夫人,您要做什么去啊?”桂圓看著沈玉凝慌慌張張的要出去,而且身邊一個人也不帶,大家都知道夫人有瘋病,如今雖然好了,可若是再犯了可怎么是好?
沈玉凝回頭,“我去看看少爺,怎么還沒回來呢,少爺如今越回來越晚了,也不來瞧瞧我。”
既然兒子不來,那她過去,母子二人的屋子離的很近,出了她的小院子往東一走是。
桂圓扶著沈玉凝來到云歸的院子,還沒等進去呢,聽見一陣陣的吵鬧聲,有云歸的,還有云柔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的迷情香,為什么不管用?”這是云歸的聲音。
沈玉凝心一驚,什么迷情香?聽著如此耳熟呢。
緊接著是云柔毫不示弱的聲音,聽起來云歸的怒氣還大,畢竟云初沒有被人奪去清白,讓她很不高興,“我還沒問你呢,從哪兒找來的這么幾個廢物,你倒好,還怪起我來了。”
云歸已經不是剛來的時候那個謙卑的少年,如今他的內心早已經膨脹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好了要用此事去跟云初拿天蕪香的香譜,為什么你擅作主張先宣揚開了?”
沈玉凝原本要推門的手堪堪的停住了,自己以為去見云初很私密的,可沒想到原來他們都知道云初跟天蕪香或許有關系了,然而更大的驚訝則是來自于云歸竟然跟云柔聯手設計云初。
不管云初現在是誰,可他們這么做太過分了,而且她可以縱容云歸的不懂事,但卻希望他是個如他父親云慕揚一般光明磊落的人。
可眼下看來,并不是,云歸已經走向了歧途。
屋里的吵鬧還沒有停止,大家都是一路人,所以也沒有必要掖著藏著了。
“云初壓根沒有跟那幾個人發生什么,你拿什么去威脅她?”云柔之前的確是這么跟云歸說的,不然云歸也不會去找人擄走云初,甚至在沈玉凝的帕子動手腳,可云柔對什么天蕪香的不感興趣,她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樣,那是云初身敗名裂。
可沒想到,過程出了紕漏,云初還是好好地,而天蕪香的香譜也沒有拿到。
“若不是你給我的迷情香有問題,云初怎么會不范,還有你不守承諾,你本來是在利用我,對不對?云柔,你夠狠!”云歸也還不算傻,被騙的當了擋箭牌后總算是看出來了。
“呵呵!”云柔冷笑一聲,斜眼看著云歸,“話別說的那么難聽,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咱們不都是不想要讓云初好過么?別以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若是讓云初真的回了云家,依著大伯父對她的寵愛程度,還有今時今日她在調香面的造詣,云家的那些老人,會聽你的還是聽她的,還真不好說,云歸,我勸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惹急了我,你給我滾蛋!”云柔發了狠話,如今爹爹新開的如意坊已經聲音穩定,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拍兩散,現在是云歸母子賴著他們二房,可不是他們二房非要留在這兒的。
云歸被堵的沒話說,張了張嘴。
云柔不肯收斂,“云歸,我告訴你,若不是我爹在那里撐著,云家的香坊早毀了,你跟你娘是喪家之犬,不流落到街頭才怪,別給臉不要臉,再敢跟我嚷嚷,我要你好看!”
“你…”云歸皺眉,還想要吵的,可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一樣,說不出話來。
沈玉凝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
“大伯母!”
“娘!”
云歸和云柔俱是一驚,不過很快云柔也回了心神,一不做二不休,想必大伯母也聽到了。
果然,沈玉凝開門口便是質問二人,“云初的事兒居然是你們做的?云歸,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爹若是知道你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會傷心的。”
“我爹?別提我爹,他的心里只有一個野丫頭,我才是他的親兒子,他卻把天蕪香給了云初,他既然不信任我,那又何必來管我。”云歸厲聲道。
云柔也不依不饒,嗆聲道:“大伯母,話別說的那么難聽,什么叫見不得人勾當,何況這里面也有你的幫忙,若不是你寫信給云初,云初怎么會毫無防備的出來,若不是你手的帕子有迷情香,云初又怎么會呢?若我們是兇手,你也是幫兇,咱們都是一條繩的螞蚱。”
沈玉凝難以置信的指著二人,“你…你們竟然用我去當誘餌,云柔,你自小便是在我身邊長大,我自問待你待云初還要好,你為何要這么害我?你教唆云歸做出這種事兒,鐘家若是知道了,豈會繞了他?”
云柔淺淺一笑,“呵呵,那又怎樣?迷情香是你讓云初聞的,那三個混混是云歸找的,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