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氣,還不敢露出來,怕惠娘看出端倪,因為她來幾次便發現:李惠娘是個厲害的,應付了她一次,再不肯應付她,總是三言兩語就將她給打發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照說知道惠娘厲害,她該退卻才是,然她卻更有信心了。為何呢?因為她覺得梁心銘不是不偷腥,是被媳婦管住了,不敢偷腥。一旦他嘗到了腥味,那時惠娘也奈何不了他。
這種事,云姨娘聽的多了,有一就有二,甭管大宅門還是市井百姓家,自來偷摸偷情的都這樣。
于是,她鍥而不舍。
她只管這么來來去去、進進出出,梁心銘沒見著,卻被來求見梁心銘的男人們看了個遍。
唐知府住東院,和梁心銘的正院一墻之隔。雖然他官大些,但梁心銘先來的,總不能因為他來了,梁心銘就要騰正院給他,再說他也住不了幾天。唐知府也不在意,他都要致仕了,不爭這個。
云姨娘一天往正院跑許多趟。
這天早上,她借口來找惠娘,又帶著丫鬟過來了,卻被惠娘告知梁心銘早出去了,惠娘也做出忙碌樣子,淡淡的不大理會她,她只好怏怏而歸。
經過前院,和兩個男子擦肩而過,看對方衣著,倒像官兒。其中一人盯著她癡看,走過了,又聽見他低聲問身邊人:“這么美的女子是何人?早聽說梁大人和夫人郎才女貌,想是梁夫人。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聽得云姨娘心花怒放。
小丫鬟掩口偷笑道:“他們以為姨奶奶是梁夫人呢。”
云姨娘打她一下,道:“別胡說!叫人聽見不好。”心里卻喜不自勝,自覺比惠娘強百倍。
她便回頭去看那人。
恰好那人也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云姨娘含羞一笑,急忙扭頭,加快腳步往東院去了,留下那男人嘴角溢出淡淡的笑。
梁心銘也防著云姨娘的,要確保云姨娘在陳橋這段日子相安無事,等走了就完了,眼下她正忙呢。
徽州府第三天就派官員下來了。
來人是按察僉事蔡永。
這個速度,梁心銘一算便明白,只怕他早就到了六安府,四處追查徐濤下落,不然不能來這么快。
她從容不迫地迎上前,暗暗打量蔡永:三十出頭,雖是文官,卻有武將的舉止,面闊、短須,看著很豪爽,眼中卻常閃現算計的目光,老于世故的很。
蔡永也打量梁心銘,笑贊道:“本官來時,見新修的通衢大道,真乃古今罕見。梁縣令果然高才!”
梁心銘道:“此乃上下齊心,非下官一人之功。”又特別將唐知府贊譽一番,說他“老當益壯”云云。
蔡永不咸不淡地應付了幾句,看得出他根本沒將唐知府放在眼里,唐知府雖不悅,也不想爭,省得惹禍上身。
梁心銘將蔡永迎到陳家大院,在正堂分賓主坐了,上茶果,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
蔡永道:“本官聽說,牛將軍曾派徐濤來看望梁縣令?”
梁心銘道:“是。”
蔡永又道:“本官還聽說,前日在十里飄香酒館,徐濤派手下拼死求見梁縣令,可是真?”
梁心銘道:“是有數人追殺一斗笠男子,并對下官痛下殺手。至于那斗笠男子是否徐濤所派,現人已死,無法確定來歷。當時唐知府他們都在場,可以作證。”
蔡永道:“如此說來,那藏寶圖是被梁縣令得了?”
梁心銘看著蔡永笑了,帶著嘲弄的意味——就知道這不是個好鳥,她明明已經解釋很清楚了,他還武斷給她扣上這頂大帽子,當她軟柿子捏呢?她也不否認,卻反問道:“以蔡大人之見,那追殺斗笠男子的是何人所派?”
蔡永謹慎地回道:“本官不知。”
其實他很清楚,那肯定不是官府的人,若是官府的人一查便知,所以他不敢隨意亂說。再說了,若真是官府的人追趕斗笠男子,為什么死也不許他見梁心銘呢?
他覺得,這個俊美的縣令似乎并不好對付,其笑容具有一股魅惑的力量,讓他有些心里發毛。
梁心銘道:“不會是官府的人。”
蔡永只得點頭承認。
梁心銘又道:“按察使司已經查明是徐濤殺了牛將軍一家,并攜帶藏寶圖逃走了。他既逃走,想必是要把圖紙送給他的主子,就是背后要謀反的人。那為何又派人將圖紙送給本官呢?難不成大人覺得本官參加謀反了?”
蔡永一驚,道:“本官并無此意!”
梁心銘拿起桌上的公文掂了掂,輕笑道:“按照這公文上的結論,徐濤不可能把藏寶圖送給本官,除非他不是亂臣賊子,而是忠義之士。他派人來找本官,不是送藏寶圖,而是想對本官陳述冤情。”
蔡永問:“什么冤情?”
梁心銘道:“牛將軍滅門的真相。”
蔡永冷笑道:“梁縣令是不是太自大了…”
梁心銘打斷他道:“因為本官的恩師是王侍郎,皇上命恩師追查海盜案背后主謀,他是謀反案的主審官!”
蔡永不說話了,沉沉地盯著梁心銘。
梁心銘又道:“昔日鎮南侯的案子,云蘿郡主接近恩師,就是想找恩師伸冤。若那戴斗笠的男子真是徐濤所派,找下官想必也是同樣的目的,而不是送什么藏寶圖!”
唐知府聽得霍然洞開,喜道:“對呀,一定是這樣!”
蔡永面無表情地瞅了他一眼,又轉向梁心銘,問道:“那斗笠男子對梁縣令說什么了?”
梁心銘道:“沒來得及說,被人滅口了。”
蔡永輕笑道:“最后接觸死者的只有梁大人,自然梁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是第二次給她扣帽子了!
梁心銘心里對此人有了進一步的評價,斷定他不是好貨。她不理他譏諷,問道:“蔡大人是來追藏寶圖的吧?”
蔡永道:“當然。”
梁心銘道:“現在有兩方人都在追查藏寶圖,一是官府的人,另一邊就是謀反的人。蔡大人是誰的人?”
蔡永目光定在梁心銘臉上,如同粘住了一樣,冷冷道:“本官當然是官府的人。梁縣令這話什么意思?”
梁心銘道:“下官就是想提醒大人:有人誤會本官得了藏寶圖,同樣也會誤會蔡大人。還請蔡大人慎言。”
蔡永道:“誤會本官什么?”
梁心銘道:“誤會蔡大人是謀反同伙,明面上是替官府、實際上是替暗中的主子搶藏寶圖。”
栽贓,誰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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