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盯著這邊嗎?”玄玉扯著錢淺離法陣遠遠的,用后背對著在傳送陣旁幫忙的螭焱:“要不咱再走遠點?被這個妖怪男一盯,我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太特喵的可怕。”
“他那是瞪我!”錢淺氣得直翻白眼:“真是被你拖累死了!我本來跟螭焱處得還不錯的,這下可好。他一定認定我欺負他媳婦了。”
“誰是他媳婦?!”玄玉立刻開始跳腳:“老子是個真漢子!你…”
“閉嘴!你再嚷嚷大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嗎?”錢淺沒等玄玉跳騰完,果斷伸出一只手使勁捏在他肩膀上。劍修手勁當然不小,捏得玄玉齜牙咧嘴。
“疼疼疼!輕點,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玄玉使勁扭著肩膀,整個身體轉得像個毛毛蟲。天哪!錢淺不忍直視的遮住眼。好想念女神一樣的原版玄玉。
“我說你,”錢淺問道:“你決定不跑了?”
“我自己能上哪?”玄玉一臉委屈的模樣:“你不是不肯走嘛。咱倆好歹是老鄉,我要離開這里,都找不到能說話的人了,還不得憋死我。我…唉!算了,湊合活著,能有個老鄉在,已經算我運氣不錯了,好歹…不是一個人。”
錢淺沉默了。她其實很理解玄玉,現實不是故事書,不是所有人一穿越都能對于新環境適應良好。有一天突然睜開眼,到了陌生的環境,對著一群陌生人,以前曾經熟悉的一切完全不存在了,家人沒了,朋友沒了,從小到大所篤定熟悉的一切全都沒了,連對世界的認知也都完全被顛覆,甚至連性別都變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人類是社會性很強的群居動物,無論走到哪里,突然落到陌生環境里的玄玉,真的很渴求一個同伴。錢淺想,玄玉已經不錯了,至少他強迫自己逐漸接受事實,他不肯放棄的粘著自己這個“老鄉”,應該是因為,同樣作為穿越黨的錢淺,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能聽懂他的話的人,這對于玄玉來說,太珍貴了。
錢淺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對玄玉太苛刻了。因為他是主角,所以錢淺就自然而然的認定,他應該有極其強悍的適應能力,對他的期望頗高。但,以前的玄玉畢竟只是個老老實實上班下班的技術宅,極其普通的機械工程師,穿越到了這里,成為了主角沒錯,但他還是個正常人。
“你…”錢淺猶豫了一下,開始叮囑玄玉:“既然決定跟我一起留下,一直跟著主角團,那你還是注意點言行,別總是放飛自我,一天到晚崩人設。被他們看出來你真的沒活路了,不光是螭焱,玄靖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我…我盡量。”玄玉苦著一張臉答道:“說實在的,要求有點高,我畢竟是個男的。”
“總得接受事實啊。”錢淺嘆了口氣:“已經算不錯了,至少玄玉師姐是個女修士,不是普通女人。別的不說,女修士輕易沒有大姨媽,以及很不錯了。”
“臥槽!”從來沒想過還有大姨媽這回事兒的玄玉一臉驚悚:“看來哥還是挺幸運的。”
“還有,你別一天到晚都把時間浪費在絮叨上。”錢淺指了指玄玉的乾坤袋:“里面那些陣盤法符,你好歹花點時間研究,雖然你有玄玉師姐的記憶,但是術法也是要練的,我們過幾天就要去扶疏鴻影境了,玄玉師姐可是能打能奶的暴力奶媽,你不能讓人看出不對。”
“我…我…”一說這個,玄玉更加心虛起來:“不去不行嗎?我我…真的不太習慣法術這種東西。”
“行啊。”并不能干涉游客任何決定的錢淺痛快的點點頭:“那你自己去跟玄靖師兄說唄,說你要在鎮上等我們,不去扶疏鴻影境。記得找個好理由,別讓他懷疑。”
“還是算了!”玄玉一臉喪的垂下頭:“乾坤袋里一兜子符箓,我找個地方好好練練。”
“肯定沒問題的。”錢淺安慰可憐巴巴的玄玉:“玄玉師姐是五靈道宗難得的法修天才,這個身體修為很高的,你只是不習慣而已,熟悉了就好了。”
“你說得容易。”玄玉一臉快哭了的表情:“誰像你,運氣好,生成半土著,從小進宗門練劍。我是個機械工程師,我最擅長的明明是計算和畫圖…”
去周圍走了走的遙夜回到傳送陣旁時,剛好看到了在法陣邊忙碌的江清明和螭焱,還有遠處看起來在閑聊的錢淺和玄玉。她想了想,朝法陣走了過去,幫助螭焱和江清明查看替換靈石。
江清明抬頭沖遙夜一笑,并沒說什么,往旁邊靠了靠,繼續低頭檢查靈石的靈力,而螭焱則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時不時抬頭往錢淺和玄玉的方向望去。
“怎么了?”遙夜看了看螭焱:“不如這里我來吧,你去和玄玉一處。”
螭焱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清明,又看了看一臉關心的遙夜,點頭應道:“那就勞煩你了。”
說完,螭焱就直接轉身向玄玉和錢淺走過來。玄玉原本還在看熱鬧,然而突然看到螭焱過來,嚇得變了臉:“誒,玄音,遙夜去找江清明了,你不去宣誓主權?啊?他怎么過來了!完了完了!”
“你現在能御符飛行嗎?”錢淺問道:“如果可以,你直接去鎮上等我,我替你攔著螭焱,就說你去鎮上看客棧了。”
“能能能!不能也得能!”玄玉立刻開始手忙腳亂的翻御風符:“鎮子在哪個方向?”
“去問那邊滄海觀的師兄,我幫你攔著螭焱。”錢淺指了指一旁滄海觀的人。玄玉一秒都不猶豫,轉頭就走,就好像背后有鬼追似的。
看到玄玉離開,螭焱遲疑地頓了頓腳步,但還是繼續朝錢淺走了過來:“玄玉她…”
“師姐先去鎮上了。”錢淺盡職盡責地充當擋箭牌:“她先去鎮上看看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