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夫人的這些想法錢淺并不知道。隨夢小說w.suimeng.lā她只知道,這個精明的夫人將家族利益看得很重。雖然錢淺小時候,差點被不經心的丫鬟坑死,但是錢淺堅定的相信,王逸的夫人,一定不會想要害死自己的親孫女,害死她這個嫡長孫女對王逸夫人來說并無好處,甚至還有可能引來錢淺外祖家的詰問。
這些年,小劉氏對錢淺兄妹確實有苛待,不過她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錢淺也懶得理它。這輩子作為一名世家貴女,錢淺心里明白,王家的利益跟她是一體的,就算將來她嫁了出去,也是要背靠娘家過日子的,若是娘家立不起來,她在哪里都沒好日子過。
小劉氏雖然在王逸夫人面前說了酸話,卻并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應。她的妯娌小姑子都扭了臉不接話,婆婆的臉色看起來也十分嚇人。她訕訕了一陣子,只好帶了兩個孩子找個借口先退了出去。
她一走,王逸夫人的大女兒就先撇嘴。這位王家大小姐嫁去了大理寺正卿家里,自然也是有幾分見識的:“母親,您這長媳也實在上不得臺面,也虧了長房有玉兒和秀兒,否則可不是扶不起來了嗎?”
王大小姐未出閣時,和原先的長嫂也頗有齟齬,不過人就怕比,這么些年看下來,先前的長嫂再不好,也強過現在這一個。
“就你話多!”王逸夫人皺了眉,面上有些掛不住。小劉氏是她的表侄女,這么上不了臺面,她面上也無光:“上不了臺面就少出門,你也別在這里嚼舌根。”
王逸夫人的二兒媳及時開口:“母親,聽說您接到了丞相府里的賞花帖子呢。”
王逸夫人緩和了臉色微微點頭:“特意說讓帶著玉兒和秀兒,秀兒還沒到年齡,我這次給玉兒好好相看相看。老二家的長女也馬上及笄了,跟著一起去。”
王大小姐笑起來:“秀兒才十三,丞相夫人特意讓母親帶著她,還不是因為她做的那個珠子的網兜?現在外面都傳我們王家教女有方呢!也就是大嫂不醒事,一個勁的心疼那點物件!這明明就是好事。也就是我家丫頭太小,不然這個便宜我定能沾上。”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丞相府的賞花宴,王逸夫人帶著錢淺和王明玉,還有錢淺的一個堂姐一起出席。錢淺一去就和韓穆淩呆在一起,她果然因為那個奇怪的網兜受到許多關注。不過也許是因為錢淺的相貌在貴女中實在算不得出色,年紀有還小,大家好奇一陣子也就算了。倒是錢淺那位長相不俗的堂姐,行情一下水漲船高起來,讓王逸夫人很是開心。
賞花宴結束,韓穆淩又邀請錢淺去定遠公府小住。錢淺既不愿意總在韓穆清的勢力范圍內亂晃,又覺得應該盡快找到完成任務的契機。她很是糾結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答應了。
王明玉親自將錢淺送上定遠公府的馬車。國公夫人因是從小看著王明玉長大的,而且還知道他是兒子的好友,從小跟自己的兒女一處玩兒大,因此覺得沒什么需要避諱,就揭開簾子跟王明玉說了幾句話。錢淺一下子注意到了,簾子揭開的那一刻,韓穆淩瞬間將手里的手帕擰成一團。
錢淺在一邊一聲都不吭,也沒有貿然去安慰韓穆淩,她只是看著,看著韓穆淩眼里漸漸有水光泛上來,看著馬車簾子放下的一瞬間,王明玉狀似無意地掃過韓穆淩的臉,最后將視線放在她胸前的牡丹瓔珞上…
國公夫人放下車簾后笑著對錢淺稱贊她哥哥:“明玉越來越出息了呢!人也方正,不知哪家姑娘有福氣嫁去給你哥哥做媳婦。”
“夫人謬贊了!”錢淺不露聲色地瞟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韓穆淩:“我哥哥訂親大概還早,他自己想先取功名,我祖父也贊成的,打算等今年秋闈過了看看情況再說議親的事呢。”
“真是好孩子!”國公夫人贊賞地點頭:“日后也是有大造化的。”
然鵝并木有什么用,錢淺在心里悄悄翻白眼,反正國公夫人也不會把女兒嫁來他們王家。不過國公夫人主動提起了前程的話題,倒是給錢淺一個告狀的好機會。
“哪里有夫人說的這樣好。”錢淺笑嘻嘻地客氣道:“我祖父本來也是不放心的,想讓哥哥回鄉應試,可是韓世子跟我哥說,想要讓我哥哥在京畿與他一起應試。”
“此話當真?”國公夫人的臉色立刻嚴厲起來,連正忙著傷心的韓穆淩都扭過頭怔怔地看著錢淺,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是啊!”錢淺假模假式的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怎么?夫人您不知道?我以為韓世子是經過公爺和夫人的允許,才要下場應試呢…”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仔細說來!”國公夫人著急之下語氣十分無禮,不過錢淺也并沒有計較,她實在太能理解韓穆清他娘的心情,任誰知道自己兒子這么作死,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我哥哥說的啊,”錢淺一副懵懂的樣子眨了眨眼:“我哥哥本來打算過了春日就啟程回鄉的,我行李都給他收拾了一半了,突然有一天回來說,韓世子邀他一同在京畿應考。我哥哥跟祖父商量了好久,祖父這兩日才開口同意讓他在京畿應試的。我行李白收了…”
聽了錢淺的話,國公夫人氣得臉色都變了,她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小幾上,如牛一般穿著粗氣:“太不像話了!這樣大的事居然都不跟家里說一聲!難道要給家里招來潑天禍事他才罷休嗎?!”
韓穆淩被嚇得夠嗆,她怯怯地剛張口叫了一聲“娘”,就不幸被波及了。
國公夫人立刻轉眼瞪著韓穆淩,用手指著她,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們兄妹倆合起來瞞著我們?!現在連明秀都知道了,你敢說你不知?”
“我…我真不知道!”韓穆淩從未見過自家娘親這么失態,都快嚇哭了。
“明秀!”韓穆清她娘一股邪火沒地方撒,又將炮火對準錢淺:“這天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來告訴我?!還有明玉!怎么也不知道勸著點,反倒同意跟穆清一起應考!這不是胡鬧嗎?!反了!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