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在大禮縣的時候,時常就有人過來找王崇易這個‘臭老九’的麻煩,哪怕是晚上他們夫妻倆也不敢睡得太安穩。
蘇茹大半夜的去送食物都差點被人發現了,自那以后王崇易就不讓她去了,教他們知識的事兒自然也就只能等到他那個學生把他弄到東鄉來的時候才能開始。
所以這夜是蘇茹兄妹倆第一次聽王崇易的課。
住在這個小小窩棚里的幾個下放人員除了那個虛胖的柯虎之外全都是知識分子,不僅僅是謝姨會六國語言,就連她丈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見蘇文翔對那些槍支彈藥什么的東西非常有興趣,竟是讓他拿著紙筆隨意就勾勒出一把手槍的構造圖出來。
王崇易見他沒興趣跟自己學古文之類的東西,便只專心的教蘇茹。
而蘇文翔則是被陳叔拉走興奮的講解手槍構造圖去了。
不過這堂課并沒有持續多久蘇茹他們就回去了。
窩棚這邊的煤油燈是他們自己帶過來的,里面的煤油不多,經不住整夜的燒。
若是外面遠遠地有路過的人看到窩棚這邊深更半夜的還有燈光亮著,只怕也會惹來麻煩。
所以王崇易教了她一些簡單的東西就給她布置了作業,催促他們兄妹趕緊回去了。
王崇易研究的是古典文學,對古董書畫這些很有研究,在算術化學這一方面也有鉆研。
蘇茹前世沒怎么念過書,還是后來手里有點錢了才偶爾去學校里旁聽。
那個時候她生活的城市還沒有夜校這種東西,所以學的也非常吃力,只會認識了些字,寫的卻是特別丑。
因此本質上她其實還是個文盲。
王崇易看到她那扭扭歪歪的字時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被震驚到了。
得知她從沒上過學才理解的點點頭。
畢竟這年頭就算是城里人也很少會有送女孩去學校里念書的。
第一是腦子里還有女孩讀書無用的念頭,第二嘛,則是家里的錢不夠。
能在這個時期去學校上課的女孩們家里條件至少也能過得去。
可在鄉下,小學的學費一學期一塊五都足以讓很多家長猶豫了。
蘇家的女孩們基本都沒有上學,蘇文飛跟蘇文翔能去學校上學也多虧了張杏花當時跟蘇老太太鬧騰,要不然他們這就是一家子的文盲了。
前世蘇茹是個文盲,連字兒都不認識,一個人出去摸打滾爬不知受了多少苦。
甚至還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人販子給拐了,若不是她留了個心眼,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她前世活到29歲,二十年后也就只是活到了八十年代。
那個年代沒有介紹信是不能隨便亂跑的,像她這樣啥都沒帶走就跑出去的人要是被抓到就會被遣返故里。
最初的時候她不清楚,還是遇到了一個同樣逃家的大嬸子才知道這些事兒,并且也是那個大嬸子帶著她走過了最艱難的開始階段,只可惜那個大嬸子后來生了壞心思,竟然想把她拐回她老家去賣給老光棍做媳婦。
幸虧她聰明及時逃了,要不然又是另外一種人生了。
而且她知道后面幾年大學生特別吃香,能夠考上大學出來的,后面基本都能夠安排到好工作。
所以怎么著也得多多讀書才行。
拿著老師布置的作業,蘇茹倒是很認真的完成。
普通的加減乘除她是會的,可是難一點的東西就不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之后腦子也開竅了,她學習起東西來并沒有感覺到特別吃力,就連蘇文翔也學習的很快。
作業偷偷的做完,蘇茹就進了小界面之中。
上次趕大集又偷偷摸摸的買了些雞崽跟十只豬崽子進來。
為了不讓這些家畜把小界面里的竹屋給糟蹋壞了,她跟二哥又特意做了豬圈跟雞窩,把這些家畜都分開關著養。
“這雞差不多都能吃了。”
蘇茹看著長大了不少的前一批雞,母雞她已經分出來了,就等著下蛋。
雖然現在吃還有點早,不過想想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了,就干脆利落的進了雞窩抓了兩只四五斤重的公雞出來。
燒水拔毛掏內臟,把雞抹了鹽巴用大荷葉包好裹了泥巴扔到火坑里開始燒。
蘇茹一邊看書練字,一邊就等著雞熟。
計算著時間,眼看著差不多了蘇茹就把已經燒得硬梆梆的泥巴團子給刨出來,然后用拳頭一圈就把外面的一層泥巴殼給砸碎了。
調料缺少只放了鹽,可盡管如此砸開外面的泥殼之后香味還是立馬散了出來。
蘇茹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帶著笑。
又拿著手表看了看時間,等味兒散的差不多了,才心念一動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她拿著一個小筲箕把燒熟的兩只雞端到堂屋那邊,就瞧見父親已經回來了,正在跟母親說話。
見她端著東西過來,蘇建武好奇的往筲箕里一看,頓時瞪大眼睛,“這,…丫丫,你從哪兒弄來的?”
“你管丫丫哪弄來的,能吃就成!”張杏花拍了他一下,才從蘇茹手里把筲箕接過去,扯了個雞翅膀下來堵住蘇建武還想發問的嘴。
蘇小弟跟小妹也眼巴巴的看著母親,眼里寫滿了‘我想吃’。
于是張杏花又給這兩個小的一人扯了個雞翅膀。
蘇文翔自己扯了個雞腿遞給蘇茹,好奇的問道,“怎么突然想吃雞了?”
“就是好久沒吃肉了,嘴巴饞。”
蘇茹咧嘴笑了笑,嗷嗚一口咬上自己最愛吃的雞腿,感覺到雞肉之中隱隱蘊含的天地能量,沖著二哥揚揚下巴,示意他吃一塊。
蘇文翔咬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驚異,然后才看向蘇茹。
果然在小界面里養動物養的久了,這些外來的小動物也慢慢的會跟黑魚一樣,肉質里帶著天地的能量。
雖說雞里面的能量微乎其微,可是拿來給普通人吃卻是最適合不過了。
兄妹倆心里的想法一樣,便把這兩只雞大部分都給了父母和弟弟妹妹吃。
蘇建武一邊啃著雞翅膀,一邊卻是狐疑的很。
不過在張杏花的瞪視下,他到底還是沒把心里的疑惑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