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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這場源于“傳瞎話”的家庭紛爭,即將謝幕了。
謝幕,并不是因為江源景警告的那句同歸于盡。
因為江源景在第一次說要離婚沒離成時,信用就降低了,就被人發現愛心軟,可以說話不算話。
就會讓人有僥幸心理,能發現他的弱點,覺得他就是個紙老虎,不用當回事。
瞧,人欺負人,才是最可惡的。
是一向好脾氣的江老爺子,當看到李家二老又來病房了,當聽到老兒子用破鑼嗓子喊我跟你們拼了時,他把水杯咔嚓一下就摔地上了。
他震住了所有的人,他也讓大家全都消停了。
江老爺子脖子處喊的青筋暴露,沖大兒子江源達吼道:“你,麻溜給人放了,能不能聽話?從此和他們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又對小兒子江源景吼道:“你,愛離不離,我以后不過問。你們繼續過,我不會再登你家門,你們不過了,也別在我面前說。”
這幾句說完,他才看向從前的老親家。
這回沒再張嘴叫親家,也不再低聲下氣商求,而是寒著一張臉,指著那對兒老兩口鼻子方向說道:
“你們李家真是夠了!我只說一點,浩浩是我老江家人,敢打孩子主意,我豁出來這么大歲數不活了,跟你們沒完!”
江老爺子喊完這些就開始呼哧帶喘,似能聽到他那呼吸像老式風扇在轉動的聲音。
李家二老是在江家兒女全撲到江爺爺面前給順氣時,灰溜溜地走了,他們心里明白得狠,像江爺爺這樣的脾氣性格,要么不發火,發火就是來真的。
之后,再看仨兒女問老爺子話,無論問什么,整個輸液過程,包括做檢查,江爺爺兩個多小時都閉著眼睛不看他們,也不再開口。
江源達實在沒招了,湊到病床前,小聲商量道:“那我給您把男男他們叫回來啊?”
本以為江爺爺有可能還不出聲,但是過了兩分鐘后,江爺爺從嗓子眼里咕噥了句:“嗯,就要我孫子孫女,你們走。”
江源達笑了:“我們走,誰照顧你啊?誰給你買飯?讓源芳在這吧,行嗎?我回趟老家,得去老龔家那頭看看,等明天你檢查結果出來了,咱就回哈拉濱,管是治病是住院呢,回那頭,好不好?”
老爺子閉著眼睛一臉煩感,回答的很有底氣道:“不用,有我男男,都走,上班去。”
江源芳長嘆一口氣,斜睨了一眼她爹,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怎樣,心想:得虧她是親閨女,換兒媳就得挑理,你說這個偏心眼啊,她家麗麗被打成那樣,大夏天的耳朵裹塊紗布,沒用,一句沒提外孫女。
至于江源景,他也沒敢到老爹跟前晃悠,先頭回趟家,把侄女和外甥女的書包拿回來了,手機也撿回來,等到再回了醫院也是坐旮旯呆著,心里明白,他爹現在應該是最膈應他,想一想,也確實窩囊。
就這樣,在朦朧細雨中,江男被調回來了,劉澈也下車和兩個龔叔叔認識一下、握握手。
江源達是這么介紹的:
“這是我女兒的同學,我們幾家有點小買賣。
這孩子就跟自家的一樣,一聽說有事就來了。
還有三個小子一個丫頭,他們這幾個孩子玩的可好了。
其中有個小子考上清華,先飛去報到了,要不然今天,你們備不住也能見著。
這個,北航的。
另外幾個是同班同學,看看我們這個,是不是高材生?大高個,叫劉澈。
來,小澈,這個你叫二叔,那個叫三叔,那邊是男男她親老叔。”
說完還拍了拍劉澈的肩膀,江源達笑的滿臉驕傲。
就這表情,劉澈都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高興吧,可是江叔叔又提任子滔了,這怎么的?子滔到底干了些什么,讓江叔叔這么念念不忘。
不高興吧,看看對他這態度,比昨晚喝多見著他時親切多了。
龔老二那小眼睛一瞇,跟人精似的,他就瞄到了劉澈的車牌子,握手時看劉澈眼神都不一樣了,而且想要結交江源達,和江源達走得近的心,更迫切了。
之前光琢磨這都是老鄉,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昨晚到了,聽說完是怎么回事后,認為江源達有點真本事,在哈拉濱那頭混的,絕對不止是個小買賣人,人脈還挺廣。
而此時是打心眼里認準了:江老弟,太低調。
這江老弟不夠意思啊,酒量可以啊,喝多了還說只干服裝買賣呢,應該是沒說實話。
這面在寒暄,孫麗那面,她很舍不得江男。
“老妹兒。”
江男囑咐道:“你那耳朵別沾水,十一和寒假去找我玩,姐,你也好好學習吧,你看打仗都是,三分靠實力七分靠背景。”
這話給孫麗說的噗嗤一笑,她現在發現妹妹可能胡說八道了,昨晚吃火鍋明明還嘟囔著: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這轉頭就換臺詞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眨眨眼睛就胡話連篇。
“那什么。”
“什么?”
“你擦臉的那是什么牌子啊?我偷著用過,怪好用的,你不知道吧?嘿嘿。”
江男立刻翻書包,瓶瓶罐罐一股腦全塞孫麗懷里,就這大方勁,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江源達親生的:“都給你,拿去。”
劉澈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覺得站在小雨中的江男,白白嫩嫩一臉單純,仰著小腦袋瓜,干凈的不得了。
根本不像平時說話的樣子,板著小臉,語速極快,經常性語不驚人死不休,誰瞧著都跟著使勁,忙叨人。
就這么安安靜靜不好嗎?只要使個眼色,誰能不給辦?非得像頭小牛犢似的往前沖。
劉澈將肩膀放松,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江男拽他衣角的一幕,然后哭唧唧說:怎么辦啊劉澈?那估計,才叫在她心里不一樣了。
現在,呵,他的陪伴是最慫的告白。
帕薩特車邊,都正在說話呢,也沒人注意這里。
龔海成在江源芳從醫院出來那一刻,他就有點像手不知道該放哪里似的。
他只和劉澈簡單點了點頭,也一反往常猴尖猴尖的愛觀察人。
“那個…嗯,”龔海成忽然清了清嗓子:“上我車吧。”
江源芳臉紅、躊躇,自己都不了解此刻的自己了,心里只想找哥哥。
“聽話,你包在我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