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當時打的是誰更能打,那過后該拼什么了呢 龔家本來沒當回事。
但是龔老二接到電話時意外了,他挑了挑眉頭:這事有意思嘿。
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打架斗毆,里面一沒有打開瓢的,二沒有剁掉手指頭的,居然還能出了點兒茬頭。
徐佩茹是接到李老太太的電話時,加班的會議剛散。
聽到是婆婆打來的,她略顯疲憊的用鼻子“嗯”一聲,又問上一句:“家里有事啊我這就回去了。”
兩分鐘后,她就一手握著電話,一邊將手里的文件夾,氣憤地摔在了辦公桌上,被氣到用吼的方式回話:“我不管,我告訴你,我也管不了!”
啪的一聲,徐佩茹就將電話扣掉了,只聽她嘴里在自言自語罵道:“嫁到老李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當初就沒睜開眼睛找對象。”
有人正好敲了敲辦公室門:“徐處長,那我先走了啊。”
徐佩茹,副處級,但是在機關這些部門,沒誰稱呼副處長,都是處長那么叫。
徐佩茹推了推眼鏡,強擠出幾絲笑,一看就是知識女性做派,溫和有禮,她點了點頭。
等到門再次關上了,她幾步上前把辦公室門反鎖,隨后拿起電話就打給了李家大兒子。
電話剛一接通,她就沖電話里咬牙切齒小聲罵道:
“你爸媽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你妹妹家小兩口打打嘴架,他倆可倒好,召集一幫人,什么你倆弟弟,你堂弟,這個那個的,都領著跑去醫院鬧事,找你妹夫去了。
顯擺你們家人多勢眾啊我要是江家人我也揍你們!
結果你們老李家倒是能耐到底啊 不但沒打過,讓人老江家一頓給揍,人腦袋打成狗腦袋,而且還全被抓到派出所了。
現在又哭又嚎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都跟你們老李家丟不起人!”
說完這些,也不等丈夫說啥,徐佩茹氣憤掛斷又連續按號碼,一個電話又打家里去了,如她所想,正是李文慧接的電話。
“李文慧,那是我家,不是你娘家,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你那婚,愛過不過,愛離不離。
沒見過你這樣當女兒的,別人家是過的好壞都不回來告訴爸媽,就怕他們跟著上火著急,你是攪合著全家雞飛狗跳。
我告訴你,你爸媽現在身體要是受不住倒下了,我不伺候那個,到時候你給他們領走,誰氣的誰照顧,聽見沒有發生啥了,呵呵,你還有臉問我他們干啥去了,不是你杵鼓的嗎 全在派出所蹲著呢,去吧,你準備好錢去交罰款,另外你還得舔著臉去求求江家人,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私了吧!”
也就是說,李家大兒媳徐佩茹不但沒管,而且還肝火很旺、轉圈罵了一遍。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轉圈罵人時,公公居然能厚著臉皮,那得厚到什么程度,直接將電話打到她娘家,直接求到她親爸頭上,還聲淚俱下一口一句親家。
也是趕巧了,外面下雨,退休的徐局長正在和退休的老公安局局長下象棋呢,倆家住的還挺近。
徐局長覺得,親家公一個大老爺們,都哭成這樣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動動手指,那就幫幫忙吧。
派出所里。
“姓名。”
“江源達。”
“哪個區的”
“我家是哈啦濱的。”
警察抬了下頭,然后才繼續邊寫邊訊問:“因為什么”
江源達覺得這片警態度真不錯,正要好好配合,好好掰扯掰扯緣由時,有人敲門,給問話的叫出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這位片警再次回來,看江源達的穿著氣質很不錯,想了想,結個善緣吧,小聲告訴道:“那面要驗傷去了。”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不同屋,龔海成瞪大眼睛看對面的警察,雖然人家并沒有發現他是在瞪著眼睛。
“啥拘留那他們呢,拘不拘他們啊得看病臥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審他的片警啪的一拍桌子:“怎么說話呢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么不配合,我先晾你一晚上。”
片警心里在吐槽:長的那個不起眼樣,跟個小豆包似的,脾氣還不小,不慣著那個。
想到這,真就拿著文件夾轉身出去了,出去吃同事帶回的夜宵,真就給豆包叔叔龔海成晾那了。
“噯噯我告訴你,你這不符合程序啊。”
醫院里,在江家哥倆被帶走后。
江源芳扶著江老爺子回了病房,能感覺到很多人對他們是注目禮。
江老爺子剛躺下,正臉色通紅要說點什么,江源芳就擺斷。
她是當女兒的,敢說話,說老爺子:“爹啊,你看看李文慧她那死爹死媽,你看看人家倆多能折騰,那家伙哭嚎成那樣,愣是啥事沒有,連個速效救心丸都沒吃,拍拍屁股就走了,估計是忙著撈人去了,您能不能也硬實點兒,別心事太重,瞎擔心這個那個什么啊。”
說到這,江源芳忽然變大聲了,是說給病房里那些支耳朵聽的人。
“您怕啥啊我哥,省城的。
這些年,他那認識多少朋友,哪個朋友沒有本事 真有意思,給咱整急眼了,咱從省里帶人收拾他們,他們老李家算個屁。
我哥都這樣了,您要是還擔心,那我們真是沒招了。
放心吧,不出仨小時,我哥一準兒回來,但老李家那頭的人,能不能回來可不一定。”
說完,江源芳一抬眼,恰好和對面病床的家屬對視上,對方趕緊沖她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
江老爺子閉上眼,感覺都沒耳朵聽了,一句不著調。
都這時候了,女兒還吹牛。
他瞧著,源景雖然被打的鼻子出血了,但是李家那幾個小子看起來更嚴重,一個個鼻青臉腫,都沒個人樣了。
被打成那樣,人家能放過他們家嘛,不得上告啊 做了大半輩子農民的江老爺子,越想越心顫,因為他聽說過,李家大兒媳是有背景的,以前李文慧在家經常顯擺念叨。
唉,他大兒子混的雖不賴,但是能整過坐地炮嘛,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還別說,知女莫過親爹。
江源芳自己也知道,剛才說話水分有點大,她心里其實也沒底,也曾經聽李文慧顯擺過,什么大嫂爸爸是局長,大嫂要馬上升正處級了。
市里的正處級,和她那小縣城能一樣嗎就是都叫處長,處長和處長也不一樣啊,尤其是這大慶市,是較大的市,正廳級市。
那不管,吹牛也硬挺,咬牙挺住。
江源芳沖孫麗囑咐道:“跟你弟弟,陪你姥爺在這,你姥爺要是再說喘不上氣來,你就趕緊找值班醫生去。”
“媽,那你干啥去啊”
“我去打個電話。”
“給我爸啊讓我爸也找找人嗎”
江源芳接著裝,回道:“嗯,看看吧,你爸要是能托關系找找朋友,就省得你大舅還得往省城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