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十年,就沖擊中期?
谷令則和上官素悄悄對望一眼,眼神都有些小憂慮,妹(師)妹(妹)這急性子,只怕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雖然你基礎打得牢,可這么急,是不是也過了?”
過么?
盧悅眨眨眼,朝親姐微笑,“明德樓能加快修煉速度的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啊?”
有這好事嗎?
谷令則聽出妹妹話里的小小炫耀之意,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滿滿笑意,“沒!不過,能加成那么多嗎?”
十年啊?太逆天了好吧!
她上面問盧悅,下面用腳飛快地踢了上官素一下。
上官素郁悶點頭,她也想有那么一個,能加快修煉速度的地方。
不過…不過,那里再厲害,也沒辦法,十年之內,把她堆到結丹中期吧?她正要說反對話的時候,卻發現,一向聰慧又高冷的谷令則,那咧開的嘴巴,怎么看怎么傻。
“那是自然!”
盧悅輕昂了頭,搶在師姐之前,以肯定的語氣,自信回答。
上官素看看這兩傻貨,一陣無語。
好在外面禁制被人觸動,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在自己家里呆下去。
兩道繁復手印才打出,一道飛劍傳書,徑直往盧悅這沖來。
靈力輕點間,卻是云容急切的聲音,“盧悅,快點,我在天地門坊市門口等你,十萬火急!”
盧悅一下子站起來,云容被邀進天地門,這些天,她可一直沒找過自己,現在這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先走了。”
話音才落,人已經在數十丈外了。
上官素與谷令則對視一眼,“我跟上她,你…”
“我回去多叫幾個人。”
多叫幾個人一齊去坊市,就裝作好巧遇上的好了。
雖然這種掩耳盜鈴方式,谷令則自己都不相信,可盧悅既然這么做了,或許真有她的理由。
天地門坊市雖然對很多人都是許進不許出的,對他們這些從各方來的客人,還是非常寬容,只要把身份牌給守門人看過就好。
云容在南門坊市門口,轉了無數圈,感覺都要急得蹦了,盧悅才到跟前。
“怎么啦?”
云容迅速手捏幾層禁制,“小寶在書長路的最后一個小巷里,發現有個讓它很恐懼的強大魂體!”
盧悅呆了呆。
不過只一瞬,她就清醒過來,明白云容找她所謂何事。
小寶,還有小寶,她居然把這么厲害的噬魂鼠給忘了。
真是…
靈界雖然也有鬼修,可他們應該沒膽子進坊市。那…那個強大魂體是誰,就不用置疑了。
“你們沒有沒驚動那東西?”
“沒,小寶一說不對,我馬上帶它塞靈獸袋了。”
塞到靈獸袋的靈獸,只要不是有心人探查,按理來說,是沒問題的。
盧悅稍為放心,“云容,好姐姐,把小寶借我一用,回頭…”
“給!”
云容塞小寶的速度更為驚人,“記住,能不暴露它,最好不要暴露。”
對盧悅不讓她參與到那件事里,云容還是很滿意的,那種大能級別的恩怨,不要說她了,哪怕震陰宗整個壓上,都不夠看。
借小寶,是她想過的最好辦法。
盧悅看這人,一溜煙的閃人,也不知是笑好,還是氣好。
不過袖中睜著黑豆一樣眼睛的小家伙,她是真喜歡。
“小寶,還記得我嗎?”
小寶朝她咧了咧嘴,怎么會不記得,生平第一次吃飽飯,就是沾了悅悅姐的光。
盧悅開心了,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她都想把它抱出來,好好親一親,“好小寶,你幫姐姐這個忙,回頭,我給你多弄些好東西吃。”
小寶毛茸茸的小腦袋,貼了貼盧悅的手臂。
瞬間,某人的心化成一攤水。
畫扇看徒弟又飄飄忽忽過來的時候,直覺她不正常。
“怎么啦?”
若是云容過來,一定會笑的,這師徒倆連問話的方式都一樣。
盧悅兜著自個的袖子,同樣捏出一道禁制,不讓別人看到小寶,然后才朝順正和畫扇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師伯師尊,你們看這是誰?”
一只灰老鼠?
咦,不對,是噬魂鼠,還是只五階頂峰的噬魂鼠。
好寶貝啊!
“小寶,打個招呼,這是我順正師伯,這是我師尊畫扇。”
“吱吱!吱吱!”
小寶非常配合的討好兩位星君大人,他們的氣息太強大了,要不是它躲在悅悅姐的袖中,一定有多遠跑多遠。
畫扇傻眼,她知道飛淵曾是盧悅的靈獸,那家伙雖然見得不多,可跟他曾經的主人一樣,是個獨性子,應該不會讓盧悅再契約靈獸吧?
這萬一…,那家伙吃醋了怎么辦?
盧悅可不知道師尊這一會想了這么多,“它是震陰宗云容的靈獸,云容跟我說,小寶在書長路的最后一條小巷,感受到強大的魂體。”
“果真?”
順正和畫記瞬間明了所有,幾乎同一時間站了起來,噬魂鼠的本事,他們還是知道的。
小寶點頭如雞啄米,它也想是點把事情做完,回到主人的懷里,悅悅姐雖然好,可她身邊的都是變態啊。
“走!”999小說m.999xs
這種時候,哪用盧悅說什么,順正和畫扇幾個傳音下去,藏身暗處,準備埋伏什么人的元嬰真人們,一個個不動聲色地開始往書長路去。
石室中,透過遠遠的鏡光陣,看到盧悅又到廣場時候,魔靈就提了心。
更何況,她還打了一個小結界。
在這種時候,打結界,防得什么人?什么事?
不用置疑,魔靈都知道是她和丁岐山。
“盧悅又要干什么?”
躺在魔靈腿上的丁岐山,因為后背發毛,突然間坐起來,他也怕了這人出手的速度。那種一邊就要把自己作死了,一邊還能反算人的本事,他實在自愧不如。
魔靈看著身邊的人,語氣說不出的鄭重,“你也覺得不對?”
丁岐山扯扯嘴角,想撐著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那種恐懼與害怕,好像離他越來越近。
“是,快看,畫扇和順正一齊離開廣場了。”
鏡光陣中,那兩個看守煉血老妖的人,一齊離開,太…不對勁。
魔靈一雙好看的媚眼,突然有些外凸,她還希望能重新找到他們,可是一連三息,她到底失望了。
電光火石下,顧不得其他,整個人化成一股子輕煙,無數魔力重組,石室中,魔棧道成型。
“卟!”
悶悶的聲音由上而來,順正終于透過本命劍,感應到地底下的空間,隨手一挑。
一道又一道的結界,在方圓一里范圍內結起,只要魔靈在他們動手之前,還沒來得及用魔棧道,那就插翅也難飛。
區區一里范圍,哪怕一寸一寸的尋,總能找到。
畫扇和順正,有鑒于盧悅出手的干脆,也跟著學下。連多余問房主的時間都未有,就直接動了手。
“丁岐山!”
看到人的一瞬,吳長官驚呼出聲,不過他的話音還未落,魔棧道中,已經處于半隱狀態的丁岐山,朝就要出手的盧悅,齜了齜牙,“盧悅,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滿是怨毒的聲音,與各種法術的轟鳴之聲,撞在一起,產生巨大的波動。
結界因為一早就成型的魔棧道,一齊扭曲散開,反而把聲音,往外放到最大聲。
畫扇和順正,止住門下弟子再扔劍法道術的舉動,各在心中嘆息一聲。
魔棧道一起,神出鬼沒,現在弄什么都遲了。
他們自在盧悅這得到消息,不過區區十幾息,這么短的時間,按理來說魔靈根本不可能從其他渠道得到消息。
它還是用了魔棧道,顯然,對危險的認識,還有其謹慎的態度,也遠比很多人厲害。
他們當年…也許輸得不虧。
“盧悅,丁岐山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說明你先前的懷疑是對的,他確確實實就是幽泉之主。”
畫扇擔心徒弟,又要因為這個逃了的人發狂,放大聲音讓大家都知道的同時,還想安撫住她,“這件事,我會馬上通傳修仙界,你…以后總有機會!”
盧悅扯扯嘴角,想說她沒事的,可是不遠處,跟谷令則來的人里,就有明石,他此時正一臉不敢相信樣,若是說沒事,后緒,都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幽泉之主,真…真是丁岐山?”葉晨陽幫兄弟明石問出來。
他本來想問盧悅的,可是…她現在呆呆的。
“這邊有留影玉,大家自己看吧!”
吳長官慶幸畫扇師叔未雨綢繆,讓自己弄了一個留影玉當證據,要不然…
靈力一點間,剛剛的石室情景再現。
丁師兄衣服在驚慌之間,還未完全穿好,肚臍旁那三顆紅痣,雖然有些朦朧,可…位置什么的,全都對上了。
明石好生絕望!
修士的臉不可信,因為有太多的變臉法術和面具。
可身上的痣…
肚臍那么私密的地方,按理來說,除了親密的人,不會有人知道。
“…閣下…閣下是怎么認出我師兄的?”
看了一眼呆呆的盧悅,聽出前面叫丁岐山的聲音,就是這吳長官,明石忙把疑點問出來。
吳長官:“…”
他真不想說。
“我師兄不是名人,閣下亦未曾到過桃花塢,敢問是如何認識我師兄的?”明石大聲問出這話時,盡量不讓自己去看盧悅。
可是他真的好想懷疑她…
幽泉之主,關系太過重大,旦凡有一丁點希望,他也要爭一爭。
吳長官被逼到墻角,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偷偷瞄了一眼畫扇師叔和盧悅,只能一橫心。
“前…前段時間,我曾應黃威海師兄所請,幫他為難盧師妹。他…他曾說過,盧師妹與東亭宗的丁岐山不對付,聽說那位丁道友,也未回歸藏界,特意拿了他的畫像,就請我幫著尋尋。”
這是——天地門的家丑。
盧悅前段時間,差點死了的事,還有脖子上的證據能夠證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場幾乎達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回去吧,師尊答應你,以后一定會幫你查丁岐山。”畫扇嘆口氣,對徒弟的樣子,有些小膽心,“上官素,把盧悅帶回宗。”
盧悅搖頭,默不作聲地下去,她知道明石一定還有話要問。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知道丁師兄是幽泉之主的?”
做為朋友,做為曾幾次互托后背的生死之交,明石相信盧悅的人品。可是有些事情的時機不對,做為東亭宗弟子,宗門使命,他必須問清楚。
盧悅摸了摸脖子,沒有正面回答。
“前段時間,被煉血老妖追殺,我與上官師姐不敢用靈力。可我們逃的那一片,都是黃家地盤,他們給我們布了天羅地網,無處可逃下,我偷了衙役的衣服。”
雖然只是短短的,平平的幾句話,可所有聽到的人,還是在里面,感受到無盡的殺機。
能讓兩個宗門天才,結丹修士,連正常的凡人,都不敢當,可見兇險到什么地步了。
“我們在路上,連續碰到好些被人奸殺的凡人女子,進一處小城的時候,采花爺掛了四具天地門弟子的尸首,在城門上,并且用他們的血,寫了一些字,‘采花爺齊山,敬告各位,老子辦事,誰敢阻饒,殺殺殺殺!’”
明石面上難看得不行,盧悅說的,他聽過。
“你…是因為齊山二字,懷疑丁岐山的?”他到底再也喊不出師兄了。
“不是!”
盧悅不想跟明石有誤會,不想東亭宗與逍遙門起齷蹉,“我們埋那四個人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明石雙目微瞇,盧悅與丁師兄,好像從來就沒對付過,那件傳聞難不成真是真的?
“你一直奇怪,我為什么那么對丁岐山是吧?”
明石無法反駁。
“如果我跟你說,我才踏上修仙界的時候,在灑水國,有遇到采花爺齊山,你相信嗎?”
慌話說多了,有時也會變成真話。
灑水國,因為道魔大戰,很多事,早不可查。
盧悅不擔心,慌話被人識破。她只要讓天下人,再不被丁岐山所惑,哪怕他變張臉出現在道門地盤呢,那也不能正大光明了。
偷偷摸摸的事,任何人做起來,都會有許多掣肘。
明石:“…”
他想說相信,可是那好艱難。
好在盧悅也不要他回答,“我半夜又與上官師姐,摸到存尸的義莊,親自查看。…那些人身上的痕跡,與多年前,在灑水國看到的很像!
當時,我不相信,是丁岐山干的,他是修士,采補凡人,與他——沒毛用。”
這個確實是疑點。
圍過來的人,相視一眼后,個個豎起耳朵。
“我們順著死人,一路追蹤。我…親眼看到,那個當初在灑水國當采花的齊山。
驚怒之下,沒顧得上煉血老妖的威脅,與他戰在一處,然后,在被煉血老妖抓到之前,我用光之環,徹底困死他了。”
盧悅再次摸了摸脖子,“煉血老妖連日的追殺,還有魔靈借天地門弟子,朝我布下的地網,在他用魔棧道逃走時的言語刺激下…
你知道,我最后,為什么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嗎?因為我恨我自己,明明早就懷疑丁岐山的不對,卻因為沒證據,因為要所謂的心安,因為兩宗的交情,因為…”
明石額上青筋蹦起老高,一雙眼睛已經有些紅了。
“…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盧悅平平靜靜的聲音,此時,已帶了好些疏離。
明石都是這幅表情,她相信,東亭宗的其他人,在維護宗門上,也許,會再次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
就好像某些人,說谷正蕃是被她逼上真魔的一般,也許,再有的流言,亦會說,丁岐山原本只是采花盜,現在又被她逼成了幽泉之主。
“沒有問的,我走了。”
人群在她面前分開,不過盧悅只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環視在場的修士,“剛剛那留影玉上的留影,大家都看到了吧?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丁岐山那樣采補凡人,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
“我出去尋找幽泉和魔靈的線索,是因為顧家莊、蓮福觀的采補案。魔靈活到現在,是因為它用采補之術。”
盧悅實在不想,某些花癡的女修,再被丁岐山迷惑,希望把事情說在前面,讓大家稍有警醒,“丁岐山應該也對采補有些心得,他…跟魔靈常在一起,難保人家沒把采補術傳給他。”
好恐怖!
留影玉折射出來的大圖,雖然聽不到聲音,可從丁岐山未穿好的衣服來看,他和魔靈之間,恐怕有一腿啊。
好些男修齊齊打了一個抖,天地門被采補死的人,實在是讓他們不忍直視。
“明石,你知道的,丁岐山對一件事認真的時候,鉆研勁特別大。狐族的功法,他不敢試驗在修士身上,可凡人,卻正中人家的下懷。”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懂了。
“…不錯!”畫扇對徒弟這一會的冷靜很滿意,“丁岐山有改變容貌氣息的法寶,順正師兄,這件事,我們也要通傳天下。”
順正才制好的傳書飛劍,又被貼到額上,把剛剛的事,以流水文的方式記下后,用力甩出。
盧悅兜著袖子,在分開的人群中往外走的時候,感覺到小寶這個家伙,用尖尖的嘴巴,輕輕啃了她一下。
這可真是…
“剛剛在廣場,你聞到味了嗎?”盧悅偷著問。
“吱!”
小寶又用小嘴巴啃了她一下。
“那里昨天殺了很多人,應該還有不少殘魂,我帶你轉一圈,你別再啃我了。”
這次小寶真沒啃她了,反而用軟軟的小身體,在她手臂上,蹭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