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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六章 谷令則的懷疑

熊貓書庫    一指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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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宗門傳來的信息,畫扇若說不憤怒,那絕對是假的。

  三令五申,三令五申,不準把煉血老妖擄走盧悅的消息傳出去,結果,宗門那邊,區區半個月,謠言就滿天飛得到處都是,以至于時雨真人都發信詰問。

  安泊坊市燒成白地,天地門動作那么多,她也沒想過要一直瞞下去,只想試試…,這里面的水有多深。

  可是,半個月,才半個月,呵呵…

  畫扇目中凌厲,長久沒便雷霆手段,都當她是病貓了。

  一群坐客天地門的修士,還沒弄清楚流言的事非真相,就收到天地門大清洗的消息。

  看看一段時間沒見,又重新陪在他們身邊的上官素,哪怕之前再不信流言之人,都明白,只怕盧悅被擄走,就是事實了。

  “上官道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眼見道法交流結束,又要溜的上官素,谷令則終于忍不住,提前一步,把她截住。

  面對擋在跟前的谷令則,上官素張了幾次口,卻無法解釋。

  盧悅是她帶出去的,結果…

  “你不說話,是不是…是不是代表,盧悅真如流言所說的那樣?”

  她已經信了妹妹被擄走的事實,也接受了,可…

  要錢不要命,差點割了自己的脖子的話,雖然從天地門一些修士口中暴出,但了解盧悅的谷令則,真不相信。

  區區三萬光核罷了,盧悅手上的不下十萬之數,怎會做那么蠢的事。

  但此時上官素眼中的愧疚,那般明顯。谷令則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上官素低頭,“…對不起!”

  谷令則晃了一下。

  “煉血老妖的話可信嗎?”

  圍過來的蘇淡水,問出最想知道的事,“他是邪修。若是…若是三年之后,還是找不到魔靈和幽泉,盧悅,真能平安回來嗎?”

  “他以心魔起誓了。”

  上官素抬起頭來,對這一點。她倒沒懷疑過,“化神修士的心魔誓,向與天道相接,盧悅三年后,一定能回來的。”

  說到這里時,她眼前不由自主地閃現,師妹脖子上狂涌的鮮血,眼睛好像承受不住一般,瞇了瞇。

  所有人都說,師妹是為了光核。要錢不要命了,可是…,她好生不確定。

  哪怕事實上,煉血老妖的氣勢,就是在她要錢不要命的當口,被她徹底打壓下去,轉而與天地門合作,她也無法安心。

  師父說,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這里面的意思。她現在明白了。

  天命從來難測!

  人心…亦難測,命理…

  上官素受了這次的磨難,對什么都不敢肯定起來,她好想師父能馬上回來。

  “盧師妹傷得重嗎?”

  這是蘇淡水第二關心的。

  “服了造化丹!”

  蘇淡水暗嘆一聲。直接轉身走人,她要回去告訴時雨和飛淵。

  “我還有細節想問,去你那,還是去我那?”谷令則做不到她的灑脫,她還有好些疑問,不問清楚。怎能心安。

  “去我那吧!”

  看在那個拼了命也要救自己的人,上官素對谷令則硬不起來。

  與此同時,已經把脖子上的外傷,養好的盧悅,終于確定煉血老妖暫時不會回來,高高興興地在石柱后面,圈了二十幾平米,布下從蓬生師伯那,花費近百萬弄來的九封之陣。

  當初付這錢的時候,她還曾心疼好長時間,現在看來,卻是滿意的不得了。

  大師兄秦天把這陣吹得厲害得什么似的,說是能大能小,能合能開,除了殺陣,還自帶兩個幻陣和空間之陣,哪怕元嬰修士進去,花費巨力破開,也要半刻鐘。

  他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拖元嬰修士一會時間,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

  有它在,這個古怪地方的安全,倒是再不用廢一點心思了。

  盧悅換回飛淵親送得一套厚毛法衣,坐在千機內,一杯熱茶,幾塊點,是她修煉之余,最大的愛好。

  她是個好孩子,煉血老妖說,別的地方不安全,自那日一試,被偷了一絲神識過后,就再不去想那些。

  石柱的聲音,是哭也好,笑也好,都與她無關。

  外面的各種算計,爭權奪利,道魔相抗,也與她無關了。

  盧悅突然發現,在墮魔海殫盡竭慮百年后,她煩透了再動腦子的事。

  飛淵和各位師兄師姐給她準備的東西,都不知有多全,不要說區區三年,哪怕百十年不出門,她也一樣能在這里,活得自自在在。

  最好,她不出現,畫扇師尊還有慕天顏他們,能幫她解決了丁岐山,免得自己再看到他,再去失控。

  是的,失控!

  現在回想當時那不要命的勁頭,盧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辛苦那么長時間,活著從墮魔海出來,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命呢?

  不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不就是沒時間修煉嗎?

  不就是五十年后,有一堆的人要她的命嗎?

  前兩個不算,后一個可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可那天,居然因為害怕,而…

  盧悅躺倒在千機椅上,看著碧空如洗的藍天,非常奇怪自己當時的心理。

  “…你說什么?果真?”魔靈反問的聲音,急切間,帶著上揚。

  丁岐山鄭重點頭,“千真萬確,她當時真的差點把她自己了結了。”

  廢時小兩月,他終于能光明正大地打聽消息,雖然這消息,已經過去了很久,他一樣,深覺…厲害!

  魔靈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時,止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嗎?我的布置怎么會沒用?”

  丁岐山神色復雜,有些東西。果然不能累積。

  一環扣一環的天羅地網,在盧悅沒穿上衙役官皮前,一定跟上官素,吃足了苦頭。

  他從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再給的反手一擊。就已經讓她吐血了。再加上煉血老妖的給力,她最后沒死成,他都要佩服她了。

  “可惜啊可惜!”

  笑過之后,魔靈又嘆息出聲,“可惜煉血那是個笨蛋,被畫扇和順正堵住后,幻想拿盧悅換光核原本沒錯,有些時機,把握得卻錯了。”

  一幅好牌,最后被他打成了爛牌。反而又因為光核,與曾經無數次追殺他的天地門合作,腦子有屎。

  換成她,換成丁岐山,要不了盧悅的命,也會讓她脫層皮。

  “人心…果然可算!”

  丁岐山也一樣嘆了一口氣,“谷令則心性堅定,盧悅在有些方面,只在她上。我猜一開始,她可能是崩潰的不想再活了。可是后來,煉血老妖連番示弱之后,就是她在算計他了。”

  魔靈攏眉,“你的意思是說。最后,她其實是在演戲,反算我們?”

  “除了這個,你說,我們如何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整個天地門地盤,連番大動作。元嬰、結丹、筑基,甚至到煉氣小修士,他們不僅包了天上,連地面上的世俗之事,人家也全部接收了。

  不要說搭訕女修,連凡人那里,都緊盯所有過往陌生人,一有異動,馬上上報。

  若不是學了盧悅,偷換衙役官衣,他想帶著無形魔靈,走出人家的中心區域,都不知有多難。

  魔靈的眉頭,攏得更深了些,從算計盧悅起,你來我往的,她的出手,確實很犀利。

  若不是她在天地門,沒有一點根基…

  “她吃虧就吃在,不是真正的天地門修士上。”

  丁岐山深覺,他應該跟魔靈,學算計人心本事,“如果她是畫扇自小就培養的弟子,黃家不會出手,天地門再急于找到你我,各方相助之下,也不會讓她身邊滿是破綻。”

  可憐光之環,明德樓就在扶光峰,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俗事所擾。跟幽泉相斗的時候,光明法寶的屬性,沒使出一丁半點。

  “不錯!”

  魔靈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雖然這一次的光之環主人厲害了些,可你,也一點不差于她。”

  這是自然,丁岐山昂昂頭。

  “這院子租得不錯,這傀儡古符更不錯,你的運氣也遠超我的想象。”

  丁岐山一把收了古符幻化的自己,“這東西,是我與谷令則探古修洞府所得,只要她不懷疑到我身上,怎么都沒問題。”

  傀儡古符,據說是一遠古大能無意煉制。

  剛開始出來時,很是風靡,可后來人們發現,這東西,除了扮氣息,即不能幫主人打,又不能幫主人守時,再沒人玩了。

  時間太長,那個古修洞府,能有這一枚,實是僥天之幸。

  “她?哼哼,她又沒與你正面撞上過。”

  魔靈對谷令則其實是有些忌憚的,“倒是那個畫扇…,居然連往這邊查了這院子幾次。你說,盧悅是不是跟她說了什么?”

  “說什么也沒用了。”

  丁岐山心情微好,“就算她說幽泉之主是我,畫扇現在也不能信了。”

  “呵呵!所以我說,你的運氣好啊!”

  魔靈膩到他身邊,“畫扇為人謹慎,她既然查了這邊幾次,又沒聲沒息地退走,以后就一定不會再懷疑你了。呵呵,反之,…她可能還會如其他人想的那般,以為盧悅執拗,要特意爭對你。”

  “什么執拗?你怎么不說,她是瘋子?”

  丁岐山得意得很,“盧悅在天地門,唯一能人倚仗的,只是畫扇,她都不相信她了,她做再多,也沒用。”

  “哈哈!我們寶貝兒真聰明。”

  魔靈當然不能在這時打擊他,“他們不是要找我們嗎?明天,我們就光明正大地坐往返靈舟,往天地門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相視,眼中都閃過莫名笑意。

  天地門再動作,也不能動到各天客人身上,雖然他的名聲,被盧悅弄得有些小損,可他還有明石師弟在呢。

  天地門,谷令則連把自己關了一個多月,又重新出現在上官素面前。

  看到憔悴了很多的谷令則,上官素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是不是不該把那天的情形,那般一字不差地復述給她?

  她們…到底是親姐妹。

  “上官道友,這次我來,是還有一些事情不理解,希望你能如前一般,把事實復述給我。”

  谷令則誠懇得很,“我不否認,我妹妹盧悅的性格,在有些方面有缺失。可是你說,那天,一開始,她真的不顧自己性命,不想…不想活…,我卻無法相信。”

  上官素嘆氣,若不是師妹眉心的斷紋,她也不相信。

  “你有什么事不理解,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她也希望找到那天的不對勁處,也希望,能幫盧悅,把性格上的一些缺失,給彌補過來。

  “我想問,她那天…在最后…有沒有說,誰是幽泉?”谷令則問這話時,其實有些艱難。

  上官素驚訝,幽泉不就是幽泉嗎?

  “幽泉的畫像,你們不是已經有了嗎?你的意思是,幽泉那天還帶著假面具嗎?”

  “…是!”

  谷令則揉額,“盧悅個性是有沖動,可她絕不會,因為幽泉跑了,就那般氣得想不開吐血。甚至灰心到,不要自己的命。”

  這世上,真正能讓妹妹炸毛,不顧一切的,好像一直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們的親爹,谷正蕃,一個…是已經害了她一次的――丁岐山。

  偏偏那個采花爺,又叫齊山,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對。

  “她…她沒說,如果她真的懷疑什么人的話,不可能不說的。”

  上官素不敢相信,天地門可是一直照著那天她給的畫像,去尋幽泉的。

  “那畫扇星君呢?她最后,不是與畫扇前輩,說了好一會的話嗎?”

  “這個…我不知道。那天,她最后是傳音與畫扇師叔的。”

  谷令則在她的房間,踱了三個圈,再次在她跟前站定的時候,眉心結在一塊兒。

  “上官道友,能幫我聯系到畫扇星君嗎?我有事與她談。”

  找師叔?

  “不能以傳音法器嗎?”

  上官素從她的態度上,敏銳覺得,她可能要出天地門,親找師叔。

  以前,她從不憷出門,可是現在,盧悅被擄,若是…若是,她再跟著谷令則,把她弄丟了,那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不能!我必須面見畫扇星君。”

  幽泉的事,太過重大,傳音雖然方便,可到底不能透過一些細節,查知真正的事情真相。

  如果盧悅懷疑丁岐山,她相信,她最后,一定是要畫扇暗中查找他。

  可是丁岐山生性謹慎,若他真的就是幽泉之主的話,又怎會不做好所有準備?

  以前,她也不會懷疑丁岐山,可是既然魔棧道都出來了,又有什么不可能?

  事情已經過了這些天,也許,畫扇已經查過丁岐山了,不管是不是他,都一定是無功而返。

  她要做的是,親自再把丁岐山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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