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盜防…小公雞。
丘善博其實在仙盟坊市轉了好幾天,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沒人看好他。
不管是有后臺的,還是沒后臺的,丘家的御女三千術,都絕了大家聯姻的可能。
爺是好漢,兒孫是蟲的事,在仙界比比皆是。他看不上修為低下,沒能耐又不漂亮的女修,可人家只要有一點才貌,又憑什么看上他這個注定了,要有很多很多女人的渣男人?
真以為他有好多好多王八之氣嗎?
更何況,當年在擂臺上,某人可是被蘇淡水嚇得差點尿了呢。
所以,直到如今,不要說四妃了,就是暖床的侍女,伸出一只手,都能數得下來。
丘善博給自己掬一把同情淚的同時,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在要仙盟坊市,帶一個看得上眼的妃子回家。
“只是喝杯茶而已,仙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是看不起丘某人嗎?”
說這話時,他半瞇起來的眼睛,很給人一種壓迫感。
現實太打擊人,仙盟坊市又多的是閑得蛋疼的家伙,那些混蛋不知道怎么傳的,反正他出來晃的第三天,所有能勉強看得上眼的女修,全都在遠遠看到他時,便避開了。
只有那些丑得不能視人,或是修為低的讓他發指蠢人,想撞‘他’的大運,
娘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沒避讓,看樣子寒酸沒后臺的仙子,原還以為,是老天終于開眼了呢,結果…
“談不上看得起看不起。”花曦垂了垂眼,看在盧悅兩個徒弟都在隱仙宗的份上,沒當場拉臉,“首先,我不認識你,其次,你以為你是誰?想讓我喝茶,我就得跟著?”
“不認識?”
丘善博知道這大街上,有很多人在關注他,按下怒氣,“那好,我們重新認識,在下丘善博,老祖丘德真為南部仙盟長老,隱仙宗的宗主。”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我是他老人家在仙界唯一的后人,請問,這個身份,可以結交道友了吧?”
“…在下花曦,聽過隱仙宗的大名。”
才飛升的花曦只從吳琛那里,大概知道了盧悅身上發生的事,聽他這么介紹,拱了拱手,“不過,我不渴,所以不打算喝茶。”
愛慕她可以,但這樣有如強盜似的要強搶,就太過了。
“花道友?”
丘善博還是堵在前面,他把這個名字,這個姓,都細細地想了又想。
花這個姓,本就稀少,如果有名氣,他不可能不知道。
來之前,老祖怕他再次踢到鐵板,還特意給了一張名單,‘花’可不在名單里,“不知道友師承哪位前輩?”
其實他也有些怕了,所謂一戰誤千年,現在真不能不謹慎。
萬一人家的師父厲害…
“要叫道友失望了。”花曦深深看了他一眼,估算打架的可能,“在下…是散修。”
花家的子弟,注定了不能拜人為師。雖然世上再無圣女,也不會再有靈將,但她——不是自由身。到盧悅的身邊,她總要拿出一點貨!
散修啊?
不僅丘善博心中一喜,就是兩旁豎著耳朵的行人,還有偶爾把神識探到這里的縛龍長老,都覺得,這叫花曦的仙子,大概是跑不掉了。
不過,跑不掉就跑不掉吧,這家伙撞了一個稱心的,大家就都省心了。
否則姐妹們逛個街都不能安心。
丘德真可不是一般人,真把他孫子惹急了,說不得,還真要有人犧牲一下。
現在好了,散修啊!
沒后臺,沒資源,嫁給丘善博也算找了個超硬的后臺。
各取所需,二人簡直天造地設啊!
丘善博摸出一把上品的扇形法寶,給緊張的自己扇了幾下后,滿臉的笑意,“嫁給我,加入我們隱仙宗吧!”
今天就洞房,明天就讓她知道,嫁他有多好。
“看看,這是我的聘禮。”
難的尋到一個合意的,老祖說,我們實在尋不到合適的,就用錢砸,砸得多了,總會有的。
他當場遞過一個儲物戒指,眼含寵溺,“要是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換。”
花曦:“…”
她真是呆了。
凡人界有拋繡球撞天婚的,沒想到三千界域的修真界沒有,仙界倒有了。
“聽不懂人話是吧?”
那寵溺的眼神,讓她惡心,當場柳眉倒豎,“那我就再說一遍,滾!”
到了三千城,她就得跟逍遙門的人,或者谷令則說一下,把早早和嚴星舞接出來。
丘善博伸著手,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隱去,他的誠意,他的條件,還不夠好嗎?
敢讓他滾?
他好像看到周圍人扭曲的臉,好像聽到了他們壓在肚子里的暴笑。
“呵…!”
丘善博冷笑著收回手,“給你臉不要臉是吧?本少主能看上你,是你…”
“花師伯?”
早早清脆又驚喜的聲音,突然在長街上響起,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飛奔過來掛在了美女身上,“花師伯,您可飛升了,上次,我師父還問到您呢。”
因為當年的事,逍遙門和殘劍峰對花家一直多有扶持。
早早原是盧悅為傳承殘劍峰收錄的弟子,離開之間,特意用玉簡交待花曦對她的救命恩情,就是花晨和曾想,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她也在玉簡中,特別叮囑徒弟多多關照。
花家盛產百花蜜和各種花釀,花釀也就罷了,花蜜向來是早早的最愛。
走動得多,感情自然也一般人親昵。
面對胖乎乎的早早,花曦的臉,變得也極快,“是嗎?我也正要找她,既然碰到了,早早,你就陪我一起去一趟慈航齋吧!”
丘善博傻了,他的一張俊臉,在轉瞬間青青白白又紫紫。
三千城的人啊!
他是走了什么狗屎運?
看到隨后而來的龐師叔,丘善博好想哭。
龐遠人老成精,現場的情況,哪怕他剛到,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師兄不放心善博,正好早早想出來玩玩,他才帶著她到仙盟坊市給這傻小子撐撐腰。
沒想到…
大水別又沖了龍王廟。
“花師伯,慈航齋好遠好遠的,走傳送陣,要好多好多仙石。”早早雖然非常想到慈航齋,卻不敢在翹班的時候去見師父,“而且師父還要抄經,也沒時間陪我們,不過她說了,等忙完這一段,她就帶泡泡一起來看我。”
這次是偷瞞藍靈師父和小師妹來玩的,回去的時候,還不知道,丘掌門那里,能不能幫她撐住呢。
“仙石啊?”花曦瞄了一眼丘善博,很遺憾先前顧著關系,沒把他打一頓搶了財物,“我帶了一些東西,回頭你看看能不能賣點錢。”
肯定有好多花蜜,早早大力點頭,“什么都能換錢,對了,師伯看到我們逍遙門的逍遙子老祖了嗎?”
問話的時候,小丫頭大眼咕嚕,在花曦和一臉生無可戀,想偷著往后退的丘善博身上轉了兩圈。
“逍遙子前輩?沒看到。”
“丘師兄,你怎么也在這里啊?”
老祖常呆的茶樓沒人,顯見是有事不在,不過,老祖不在,他們家的人,也不能被人欺負。
早早突然開口,“不是撞婚…,撞到我花師伯身上了吧?”
“呵呵!”丘善博擠出一個干笑,“我就…就是跟花道友開…開了個玩笑。”
天老爺,他回家了成不成?
哪怕當光棍呢。
“開玩笑?”早早似笑非笑,來之前,丘掌門和龐遠又是寶貝,又是好話地把她捧著,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幫幫忙,給這家伙撞個好的天婚。
“有些玩笑不能開的,丘師兄不知道嗎?”
不僅師父問過花師伯,就是谷師伯,前段時間也在天音囑上,向她問過花師伯。
救命之恩呢?
哪怕當時,她只是帶著師父逃,可沒有那一逃,被禁了一切的師父,就不可能一點機會。
早早恩怨分明,“花師伯剛飛升,沒仙石。丘師兄撞天婚撞到她身上,怎么樣也要給點壓驚錢吧?”
壓驚錢?
丘善博的臉上有些扭曲,真正受驚的是他好吧?
三千城的人跟他犯克。
可恨面對早早,他卻不敢說個不字。
真要得罪了這個小姑奶奶,可能他連家都回不了了。
兩年前,因為幾句口角,就有好幾個師兄師姐,被仙樹老祖宗趕了出去。
哪怕有腰牌,護宗大陣也不給他們進。
一開始,那些師兄師姐還懵得不行,拿著腰牌,連著數次想要搶進去,可是仙樹老祖宗連著護宗大陣,就是不認他們。
一個個被撞的鼻青臉腫,老祖和師叔們想盡了辦法也沒用。
最后,還是在這小姑奶奶面前哭著認錯,仙樹老祖宗才又認了他們。
丘善博覺得,他已經把臉丟在了仙盟坊市,要是再在自家大門口,被仙樹老祖宗拒之門外,那就真不能混了。
“…我給我給。”
遠遠關注這邊的縛龍長老,發現小公雞飛揚的眉毛都耷拉了下來,也不知是笑好,還是笑好。
不過,能被早早這么親昵地喊為師伯的人,莫不是又是歸藏逍遙門的人?
縛龍長老很遺憾,沒能看到她的戰力。
被早早盯著,丘善博萬分不舍地把之前攥回的玉簡,又遞了過去。
他的老婆本啊!
“我也沒受什么驚!”
無功不受實祿,花曦聲音淡淡,“早早,師伯能掙錢,你想吃什么,當幾樣東西,師伯請你。”
只要給她一片山經營,要不了十年,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是問題。
“不用不用,師伯,我也有錢。”早早嚇壞了,真要讓花師伯當東西給她買好吃的,師父可能會把她的腿打斷,“就是…就是…”
她想說,某人是大財主,可以打劫打劫。
可是在花曦微不贊同的目光下,她沒敢說出來,“我…我也是開玩笑的,不信你問丘師兄。丘師兄,我一向喜歡一切玩笑對吧?”
“哈哈哈!對!”
怕丘善博被當場虐哭,龐遠忙打了個哈哈,“花小友是吧?老夫隱仙宗長老龐遠,前面就是洪慶樓,我們兩家關系不錯,老夫為你接風洗塵。”能把早早治住,可不容易了,他得取點經。
雖然是一場鬧劇,可是看早早的樣子,看花曦在丘善博的壓迫下,毫不退縮的表現,誰都知道,三千城又飛升了一個厲害的仙子,陰盛陽衰是定局。
消息傳到三千城,谷令則第一時間趕來。
包廂內,她和花曦相對而坐,“這么急地找你,我想你也很奇怪吧?”
“是!”
花曦確實有些奇怪,不過盧悅魔星面容的鐵血之下,有一幅俠骨柔腸,這位…,說真的,別人都說谷令則如何如何的好,她卻從來不這樣認為。
反而,她一直覺得,谷令則正常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神經病的心。
因為盧悅,她們后來接觸過不少次,不過,這人給她的感覺,似乎一直都是古古怪怪,別別扭扭。
尤其靈墟宗被大人滅門之后,對花家對她,已經能在歸藏界掀起風云的谷令則,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聽圣女離夢說過花家。”
“…”花曦的眉頭一蹙,圣女是很關注這對姐妹,不過相比較而言,她一直避談谷令則,跟她說的最多的,還是盧悅。
花家傳承不易,好好的,圣女不可能跟外人提花家。
“花家才是古巫族傳承最久的世家。”谷令則不想再兜圈子,摸出一片玉簡,推過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花曦神識往玉簡中一探,很快凝重起來。
玉簡中,是花家傳承了很久很久,卻丟了大半的功法《花香襲人》。
“是…圣女給你的?”她試探著問。
谷令則搖頭,“不是,我曾經到過古巫的祖殿位置。”
什么?
花曦垂了垂眼,把玩玉簡,“這樣說,千年前那個神秘人是你?”
“是!”谷令則點頭,“這本就是你花家的功法。”
“我應該說謝謝!”沒有完善的功法,她就不可能飛升。
離夢圣女去過花家,也曾幫忙修補了一些,不過,她可能沒有關注過《花香襲人》,所以功法還是殘缺的。
后來雖然又另外送了兩部功法,她卻因為年齡和靈根問題,沒辦法修習。
若不是千多年前,突然有神秘人潛進祖堂,把完整功法奉上,她還真要蹉跎下去。
“我不要謝,”谷令則搖頭,“我想問你,花家祖上,有關于古巫祖殿殘碑的記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