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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熊貓書庫    一指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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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煙仙子要走,同時,她還要把谷令則和泡泡帶著。

  理由很簡單,谷令則因為九幽冥眼,因為現在的身份,再在外面,非常不安全。

  “原來當盧悅的姐姐,也是不安全的理由之一。”谷令則見到妹妹的時候,苦笑不已。

  “都說了只是之一。”盧悅可不會愧疚,“真正的理由是,你是流煙仙子的徒弟,是三千城的少城主。”

  外面看三千城不順眼的多著了,她很喜歡流煙仙子的謹慎。

  “可是我這樣走,留陶淘在外面,怎么感覺都不地道。”

  不地道?

  盧悅忍不住笑了,“陶淘沒特別身份,仙盟想要借她尋找隱藏起來的天蝠,保護都來不及。她沒安全方面的困擾,有什么不地道的?”

  她都羨慕死她了,靠鼻子吃飯,要是她也有那樣的鼻子,該多好啊!

  “可是…我不想這么快就走。”

  谷令則看著妹妹的笑臉,心中非常不舍,“你要是進了慈航齋,我們不知又要多長時間,才能見一面了。”

  “…兩家不是一直有生意嗎?”盧悅想了想,“你想我了,可以找借口去慈航齋見我,我…有機會,也會回去的。”

  她又不是真的尼姑,慈航齋只是一個歇腳的地罷了。

  “盧悅,你對佛門…”

  “放心,我六根不凈!”盧悅翻了個大白眼,“貪、嗔、癡、愛、惡五毒俱有,是進不了佛門的。”

  她喜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喜歡有仇就報,喜歡占小便宜,尤其是見到壞人的仙石,一定要摳到手的毛病,這輩子大概都改不了,所以,盧悅很放心自己的佛門之行。

  “…”谷令則無語,輕輕敲了她一下,“有這樣說你自己的嗎?”

  “我這是大實話。”盧悅摸出一個儲物戒指,“回去見到洛夕兒,幫我把這個給她,就說,這是我帶她發財的。”

  谷令則蹙了蹙眉,“你忘了我這個大活人嗎?連夕兒遠在天邊都有財發,我怎么就沒?”

  師妹和妹妹,有什么事的時候,都會把她忘了,這太讓人心塞了。

  “你不是發過財了嗎?”

  盧悅很無語,“陶淘靠鼻子,你靠眼睛,你們發的財,都比我容易,還要分我的肥,是不是太過了?”

  “我也可以把我發的財,跟你對半分。”谷令則一本正經。

  “對半分?”

  盧悅跳起來,“你可真會打算盤,你才發了多大財?我又發了多大財?你的要跟我以半分,那我的是不是也要跟你對半分?”

  “你個財迷!”

  谷令則磨牙,“我有那樣說嗎?”

  “哈哈,那先把你的交出來,我的…,”盧悅挑眉微笑,“你隨便選。”

  “沒興趣了。”

  谷令則敗給她了,每次離別的傷感,都能被妹妹帶到莫名的溝里去。

  “哈哈哈!”盧悅笑著趴到她身上,“好姐姐,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給,這香囊里的儲物戒指,全是殷昹得力手下的,我還沒看過,回頭,你幫我整理,喜歡什么只管拿。”

  看到妹妹遞過來的小香囊,谷令則沒接,“我就是說說,你…把它交給畫扇前輩吧!”

  沒有畫扇,就沒有她們姐妹的今天,雖然這位前輩現在的修為,還沒她高,可曾經發生過的事,她一直記著。

  “我現在是誰?”盧悅斜了姐姐一眼,“富甲天下的青塵呀!我能少了自己師父的東西嗎?”

  谷令則一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欠揍啊?”

  可恨,妹妹不論是誰,都有本事賺大筆大筆的財物,她拍馬也趕不及,“差不多就行了,到了慈航齋,不準這樣,動不動就招人恨。”

  “慈航齋有幾個能像拂梧師父那樣的?”盧悅嘆口氣,“到了那里,我就是想得瑟,也肯定得瑟不起來。”

  “…”谷令則無語,不過看到妹妹有些愁眉的樣子,她倒是更放心了些,“最近你學陣法,學得很認真啊!是不是到了慈航齋,就要主研陣法?”

  “是!我的法寶是光之環,它應該發揮最大的作用。”

  “給!”

  谷令則在自己的儲物戒指里翻了又翻,摸出三枚玉簡,“每一代的古巫圣女在聆聽天地之意時,都會研究她們另外喜歡的,這里面記載的陣法,各有奇思妙想,你可以看看。”

  “…行,那我收著了。”盧悅不跟她客氣,“古巫圣女那什么聆聽天地之意的傳承,建議永遠不要再示人了。”

  她生怕這個傻姐姐,又把曾經的東西撿起來,“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盡量讓它過去,你現在叫谷令則,是三千城流煙仙子的徒弟,記著了?”

  “記著了!”

  谷令則把妹妹鬢間掉下來的一縷頭發,抿到發髻上,“放心,有你在,我怎么也不會弄混的。”

  盧悅無言,她怎么感覺更不放心了呢。

  她在與她不在,這個問題,誰能保證?

  前路是黑的,誰也不會知道,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是什么。

  “我走了,你也要保重!”

  谷令則摟了一下盧悅,“沒意外的話,你應該是與唐舒他們一起坐仙盟的樓船離開,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那個郭迪…,很有問題。”

  盧悅扯了扯嘴角,那家伙已經被師父打了一頓,現在又要被姐姐記上了嗎?

  “你別不當一回事。”

  谷令則眉眼微豎,“我們一起行動打到躍馬河,他是普安長老喜愛的后輩,安了一個隊長之職,可…郭迪的私心很重,他的隊伍,其實實力最強,可隊員受傷的幾率,卻是各隊之首。

  不僅如此,這個人…也很有城府,普安長老對他重要,他就可以不顧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偏偏說出來的話,回回又站在大義上。

  你…真的要小心。”

  這世上,有些事不是壞在真小人手里。

  偽君子的殺傷力,在某些時候,有想象不到的厲害。

  知道人屠子紀長明那樣打了郭迪之后,谷令則其實就擔心了,“他跟伊澤不一樣,是早就定型的人。”

  盧悅慢慢鄭重起來,“我會注意的。”

  雖然不覺得姐姐識人的眼光有多好,可能讓她有這么多壞感,郭迪也許真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谷令則走到門口,突然又住了腳,“你真打算瞞著泡泡?”要她說,泡泡最好還是跟著妹妹,這樣…大家都安心。

  “我現在叫青塵!”

  盧悅何償不難過,“泡泡跟著我,還是得藏著,他一個人…多寂寞啊?你不用再勸了,他跟九命玩得正好,我希望他能每天快樂,而且…而且他現在也必須回三千城,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九天闕得重現世間。

  做為九天闕的主人,泡泡怎么能走?

  谷令則嘆口氣,“回頭,他要是找你,我是不會勸的。”

  “你幫我跟他說,我在慈航齋,若是想了…,就跟時雨師伯一起去看我好了。”

  小家伙是個愛熱鬧的,隱仙宗的幾百年,他太可憐了。

  “行吧!”谷令則嘆口氣,“我真走了。”

  “我送你!”

  慈航齋和三千城關系好,她送姐姐,被人看到也沒什么。

  街對面,郭迪在一層透明結界前,看到谷令則跟她揮手,正要細看她們的表情,房間的禁制突然一響。

  普安走了進來。

  郭迪沒動,還是站在窗前。

  普安在心里嘆口氣,也走到了窗前,順著師侄最開始的視線望過去。

  “…你還不死心?”

  遠遠看到谷令則和盧悅的時候,普安眉頭深蹙,“郭迪,我不是已經告訴你…”

  “有些天才只可以遠觀嘛!”

  郭迪其實很高興,師伯終于來找他了,他幾天沒回去,就算他怪他在城墻上丟臉,現在肯定也不會罵了,“可是師伯,您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天才。”

  普安:“…”

  他的心,突然好累啊!

  如果師侄真是天才,他又怎么會著急逼著他娶親?

  連著兩千年,修為都沒有一點松動,不是靈力的問題,也不是丹藥的問題,而是師侄的所有潛質,早就被他發掘完了。

  玉仙真的已經到了師侄能修的最高點了。

  “我一千三百歲進階天仙,當年,天下誰不說一聲,郭迪是天才?”

  郭迪朝著師伯的時候,面露委屈,“我才五千歲,就算現在的修為一時滯礙,您怎么就能否定了我?”

  如果能有一顆魂丹,他一定可以更進一步。

  如果沒有…

  只要有仙石,有大筆仙石,用丹藥堆,他也可以再進一步。

  “師伯,您不疼愛我了嗎?您…”

  “我打不過拂梧!”

  普安突然出聲,“哪怕紀長明,真拼起命來,你老師伯…,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郭迪一呆。

  “在可以的范圍內,師伯我可以把你闖的禍事兜住,可有些人,有些事,我…兜不住。”

  普安直視幾天沒見,有些清減了的師侄,“郭迪,這世上的天才,也分為上中下三等,我知道你想更進一步,想借谷令則的手,弄突破神魂的魂丹,我幫你分析了為什么她不能靠近的理由,你…權衡利弊,很快便放棄了。

  你知道當時,我在想什么嗎?”

  郭迪:“…”

  他望著師伯,心頭突然很是慌亂。

  “這世上,任何事想要成功,都不是權衡利弊就能成的。”

  普安嘆口氣,“你的性格…才是你真正的缺陷。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所以,才一次次地帶著你做任務,可是沒想到…”

  幾千歲的師侄,還是要跟他說,師伯,您不疼愛我了嗎?

  疼愛!?

  師弟為他而隕,師妹也因為師弟的隕落,生下孩子后,喂三天奶,去徇情了。

  他一把屎一把尿,不借任何人之手,養大的毛孩子,怎么不疼?

  可能是太過疼愛了吧,養成了郭迪凡事依賴慣了。

  普安的眼睛微濕,是他對不起師弟,對不起師妹,原想著,讓郭迪找個他能看得住的女修,結個小家庭,他將來再多照應,誰料…

  “郭迪,聽師伯的,忘了這里的一切,回了仙盟,你喜歡誰家的女孩兒,師伯都幫你。”

  郭迪有些薄的唇,抖了又抖,半晌也未說出話來,只垂了眼睛,藏住里面的不屑,“我不懂,不知道的事情,為什么不是直接教?我想追青塵,所以才沒認真聽課,可是紀長明,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鞭了我二十八鞭。

  師伯,您知道,當時我都吐血了嗎?

  他人屠子憑什么?他那樣打我,以后…我還怎么做人?

  還有…”

  他望向普安,“他光是打我嗎?他也在恨您吧?盧悅從百靈戰場出來,您沒有像縛龍前輩那樣相助,他也在打您呢。”

  后一句話,郭迪幾乎是喊出來的。

  普安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師伯,您是仙盟長老,三千城算什么?他們還沒強大起來呢,就敢這樣對您,以后…”

  “閉嘴!”

  普安異常疲憊,“郭迪,我從沒教過你小性,你爹你娘也是…”

  “他們在哪呢?”

  郭迪一下子就打斷了普安的話,“師伯,您告訴我,他們在哪呢?”

  普安隱在袖中的手,抖了又抖。

  如果可以選擇,他其實真不想師弟為他隕命。

  “我沒要求您做什么,我就是想試試,在青塵那里,再試試。”郭迪腰背挺直,“撞了南墻,那是我活該。師伯,您讓我試試吧!您幫我找紀長明,讓我再跟他蹭一段時間的課,這次我保證,一定用心聽。”

  才恨透了紀長明,現在又這般…

  普安好像才認識這個從小養到大的師侄,“紀長明叫人屠子,那日當場說的話,你以為他會再自己吃進去嗎?”

  “師伯,您是仙盟長老。”

  仙盟長老啊!

  普安第一次恨這個身份,就是這個身份,才讓郭迪以為事事有倚仗。

  “郭迪,師伯受了重傷,回仙盟以后,就會隱居幕后,再不管事。”

  普安從薄薄的禁制中,看向外面的藍天,上面有縷云絲,似乎在隨風緩緩移動,“找紀長明…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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