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欲靜,而心不息!
盧悅和飛淵都明白,要不了多久,一場大風暴,將會從遠方襲來,天蝠諸大能定然會發一段時間的瘋。
失了天母的秘密基地,有仙石靈脈也保不了多長時間了。
殷曙輻射萬里追殺他們的大動作,妖族那邊,怎么可能無所查?
所以,她和飛淵現在的任務,只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保護好自己。
反正事到如今,天蝠那些殷字開頭的金仙級大能,無論如何都會好好折騰一下了。這一點,不論他們殺沒殺天母,都無可避免。
送飛淵出慈航齋時,太陽已然高升,街道安靜而詳和,當然,若是沒有從遠處招手,朝她走來的申屠欣就更好了。
“好巧!”申屠欣沒想到又遇到飛淵,拱手的時候,朝盧悅眨了一下眼睛,那笑咪咪的樣子,實在讓她牙疼。
“巧!”
飛淵的心情正好,點頭的時候,給了個露齒的笑臉。
這讓習慣了他冷冰冰樣子的申屠欣大樂,看樣子,這兩人已經和好了。
人族這邊多一個與鯤鵬妖王交好的人物,意義非常深遠,天裕關處于兩族要地,對此樂見其成。
“嗨!這一次,他拿什么說服你的?”
看著飛淵兩閃,消失出視線后,盧悅朝八卦不見外的某人,翻了個白眼。
“喂,你這什么態度啊?過河拆橋,也不帶你這樣的。”申屠欣跟在她屁股后面,直入她的禪室。
“我有過河拆橋嗎?你活做完了?”
盧悅換杯子倒水,放出她更感興趣的話題。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申屠欣見識到她的厚臉皮后,覺得想要不吃虧,只能跟她學。
盧悅抿嘴一笑,“你這么厲害,還沒猜到我是誰啊?”
“呵呵!搞得你俗家名姓也非常厲害一樣!”申屠欣臭她,“雖然天裕關孤懸在外,卻不代表,我對仙界各方勢力,就沒有一點了解,盧姓…,只有北部仙域邊陲盧家堡有些名氣,不過,他家是使刀的,跟你可不搭噶。”
還有盧家堡這種地方嗎?
盧悅好笑,“在世家上想不著,你就不能往厲害人物身上想一想?”
“你真是厲害人物?”申屠欣上下打量她,可恨一張面具覆著,露出來的有限,雖然不否認這丫頭可能很厲害,可是…,“仙界天仙境叫是上名號的厲害人物,現在至少有十之二三在我天裕關吧?”
能參加天裕盛會的人,全是能獨擋一面的人物,一般人,哪能比?
盧悅點頭,正色道:“嗯,我也在天裕關呢。”
“哈!你這自夸的本事,也挺高的呀!”申屠欣笑倒,“趕緊的,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俗家名姓,到底是什么?別拿盧字說話了啊!”
“那好吧…”盧悅緊張了一夜,難得放松,“我養父姓盧,真姓嘛…”
“好啊,我就知道你騙人。”申屠欣差點跳起來,“我想了一夜,頭發都落了兩根,怪不得藍靈提到你的時候,是一幅牙疼樣子呢。”
“哈哈!可我真姓盧。”盧悅笑,她現在對谷家早已沒了當日的抵觸。
“行行行,我也說不過你,你就說,你親父姓什么吧!”她就不信她猜不著。
“父姓啊?”盧悅端起杯子喝口茶,“姓谷!”
還是古?
申屠欣眨眼,“哪個古(谷)?”
“谷子的谷。”
谷子的谷?
申屠欣蹙眉,如果是十口古,她還能猜猜,但谷子的谷,真心的,沒有排得上名號的。
“…行了,你就別讓我掉頭發了。”想了半天,她氣餒了,“直說叫什么吧!哪個勢力?飛淵說的義父,大哥二哥,都是誰?”
“…”盧悅咧嘴,“他說的二哥,是我二師兄,你見過。”
申屠欣翻了個白眼,“你求我的時候,那么干脆,連我們不熟都不管,怎么現在要你說個名姓,就這么難呢?”
“哈哈!”盧悅笑不可抑,若不是那晚,這位大小姐那樣‘呸’破岳,藍靈那么謹慎的人,說求就求她,她也不可能有樣學樣,“我的名字太響亮,怕驚著你…”
“就你?驚著我?”
申屠欣好笑,“那快點,使勁驚驚我吧!”
她的手都癢得想打人了,見過不少臉皮厚的人,可真沒見到她這樣的,怪不得爹說拂梧大師是個怪人呢。
“也罷,當了朋友,我總不能讓你連我長得什么樣都不知道。”盧悅笑咪咪地摘下面具,“萬一我這張面孔有名,你認出來了呢。”
申屠欣笑倒在小幾上,“哈哈哈!別玩了,你把盧悅的臉變出來干什么?”
“咦?你果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啊!”盧悅樂,“看樣子,我還真的挺有名。”
挺有名?
姓盧?還姓谷?
都說盧悅和谷令則是雙胎生人。
申屠欣見她還是笑咪咪,左臉酒窩隱現的時候,終于慢慢直起腰,“你…你來真的?”
說個名字,她跟她推三阻四,還要她發誓,絕不透露出去,難不成…
申屠欣揉了揉眼,“這事不是搞著玩的。”
為了她,陰尊、絕輔和天蝠在百靈谷外布置了多長時間?
連天劫園多少年積存的雷力都炸了。
“所以啊!我現在叫青塵。”見到真嚇到她了,盧悅又把面具重新合到臉上,唇線和眼尾再次微改。
“放心,我不會給天裕關惹事的。”
“等…等一下。”申屠欣盯著她的眼睛,“你…你能看到了?”
她也終于想到飛淵與蘇淡水三人的不對,想到那日楚家奇的快速出手。
“自然!”盧悅咧咧嘴。
“怪…怪不得藍靈那般助你呢。”
所有的不對,現在都得到了解釋,申屠欣算是敗給她們了,“可是…你怎么拜了拂梧大師為師?”
人屠子紀長明,也非常有名啊!
而且據說,這人還是紫電傳人。
“阿彌陀佛!”盧悅雙手合十,“我從小就與佛有緣!”
“…”這話說的,申屠欣要不是考慮到三千城流煙仙子與慈航齋的交情,打死都不相信的,“不行,我今天的腦袋有些懵!”她覺得暈暈的,“你等我想好了,再來說話。”
“別急啊,我還有事問你呢。”
“…”申屠欣突然就理解了藍靈,這跟她心目聽盧悅形象,真的一點都不一樣,太破滅了,“什么事?”她都有氣無力了,“別問復雜的啊,我現在的腦子,真的不太靈光。”
“嗯!我問的都是非常簡單的,”盧悅笑咪咪地看她裝死,“天蝠已經被追走,傳送陣可以回復了嗎?”
如果回復了,那就萬事大吉,說明天蝠那邊,自視太高,暫時不足為慮。
若是沒回復,那天裕關暫時,她還有得呆。
“…從昨夜到今早,李師叔一直守在那里,”申屠欣的眉頭蹙了蹙,“空間還是不太穩定。”
這樣啊?
盧悅嘆口氣,“天裕關的地點特殊,庫藏什么的,應該挺足的吧?”
申屠欣心頭一懔,慢慢點頭,“這個自然!”
借陰尊之力,回基地的殷曄等,全程無話。此行大敗而回,實是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有關陰尊是霉鬼的傳言,全積在心頭。
自這家伙重新回復意識以來,坑了多少人?
費時多少年,才隱藏進仙界各方的獅吽人,被他弄得滾回了老家,現在,要輪到他們了嗎?
這種想法,他們每個人都不想要,更不敢要,可是不知怎的,越是靠近基地,他們越是不安。
殷曄腰間的一個特殊的海螺,突然震動了起來,他忙輸送靈力。
“嗚嗚!嗚嗚嗚…”
殷曙絕望痛哭的聲音,就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怎么回?殷曙,到底出了什么事?”殷曄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天母…嗚…天母沒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殷曙不能不絕望了,“有人侵入基地,不僅殺了天母,還把…還把小兒們全…全殺了啊!”
殷曄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呢?找到了沒有?天母…天母現在如何了?”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殷曙即茫然又絕望,若不是還想報仇,都想了結自己算了,“昨夜我一夜不安,一直在巡視各方,全都沒任何問題,各暗衛也都守得好好的,可是…可是寅時中的時候,天母突然慘叫,我竭力趕去…”
陰尊被他的哭聲吸引,自然而然地豎起耳朵。
半晌,他都無語了。
自詡守衛最全,防守最好的天字號基地,居然就這樣無知無覺地,被莫名人物給端了,這也太…
“你是說,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那個人?”
眥睚欲裂的殷曄,真想把報告這般壞消息的殷曙活活掐死,“所有的明衛暗衛,以及在外圍守護的巡衛,全都一點發現?”
“沒…!嗚嗚…”
“你們…”殷曄強壓下一口氣,“陰尊,你都聽到了?麻煩快點,”他的聲音呼哧帶喘,“殺入基地的,定是三門灘的隱身人。我們…我們要請兄弟幫忙找一找了。”
有隱身寶貝在,他們可能沒辦法找到他,但——只要那人,還在那一帶,陰尊或許就可以用特別方法鎖定他。
“…行!”
陰尊微微沉吟了一下,指點道:“殷晰幾個不是還在那邊嗎?三門灘之事,你們撬不開縛龍等人的嘴巴,但三門灘逃生的修士,還有不少。
可惜破岳死了,要不然他知道的應該更多。”
殷曄等互看一眼,雖然懷疑這混蛋,是想借他們之力,再跟天裕關施壓要九命,但此時,他們也只能聽他的。
天母必須找回,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若是可能,用它的尸身,培養下一任變異天母,或許也能成功二三成。
殷曄迅速用特殊海螺給殷晰傳信。
此仇不共戴天!
上天入地,他們也不能放過。
三門灘的傳送陣被人偷了,或許,那人就是通過傳送陣,才摸到天字號基地。懷疑到這一點后,若不是還要用到陰尊,殷曄真想大家合力,把這不死不滅的混蛋打成半殘。
若不是他用三寸不爛之舌,把大家誆到天裕關,他們如何只留殷曙一個人留守?
按理說,九宮之印,是不可能那般快地打開才對。
若不是殷曙說,他早就打開了禁空法陣,若不是他們那夜才吃了飛淵的苦頭,若不是縛龍、獴葦等,寅時的時候,大家還在追追殺殺中過,殷曄都要懷疑自家基地,是鯤鵬飛淵帶著誰搞得鬼。
他們全力往基地趕,想要找到點痕跡,把那個背后陰人的家伙挖出來,再搶回天母。
趕路中的殷晰,得信時,實沒想到此行,居然出了這么多禍事。
雖然不想相信,可是聽著那邊殷曄的聲音里,都帶了哽咽,他也心痛得想要發狂。
天母啊!
天字號基地外圍的兩千里,三千里,都有巡衛,就怕事出突然,他們來不及撤走,做了那么多準備,怎么還會…
殷晰強壓下翻涌的氣血,跟六個兄弟商量一番后,微改了前行的方向。
那個用隱身寶物的人,只在三門灘露過頭,想要找到他,確實要挖挖三門灘修士的腦袋。
天裕關 確定傳送陣還是不穩的時候,有心人的心頭全是沉甸甸的。
哪怕一日之間,天蝠隕落數位金仙級大能,也沒什么可高興的。因為,由此更可看出人家的實力。
“快看,關主和前輩們回來了。”
站在房頂的某個修士,突然大叫,聞聲瞬間擠出無數人。
有這些前輩們在,大家的安全,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做什么?”申屠尉環視各有表情的眾人,面上帶笑,“夾道歡迎嗎?那就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昨日,我等擊殺了九位金仙級天蝠。”
天裕關本地修士很給面子,驚嘆的聲音,此起彼伏。
連殺九個金仙級天蝠,這在任何一方勢力,一下子丟了這么多戰力,都傷筋動骨之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