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可是不論是元狩還是縛龍等看著他的人,都沒等到出來的拂梧。
上思院里,拂玥六人徘徊在拂梧的房門之外,雖然也著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師姐未發話,而且還是與有特別身份的青塵在一起,門…她們必須守好。
“拂玥道友,拂梧道友她…”
申屠尉身為地主,只能第一個上門問詢,看了三天,陰尊和絕輔一個頭都沒冒,顯然,他們是不準備出頭了,早點把元狩送走,他也好放心。
“家師姐與青塵臨時閉關,什么時候出來,我們暫時也不知道。”
走到拂梧這種程度,任何突發的臨時感悟,都萬般重要,拂玥實話實說,“在她未出關前,元狩就只能先麻煩諸位了。”
申屠尉還能說什么?
不管拂梧大師是因為天棋的完善,還是她本人對天道有所悟而閉關,他都羨慕。
只是…
元狩一天沒交出去,沒徹底封印,天裕關都不能放松,他又好擔心啊!
傳送陣被嚴格看管,任何來者,都會被各方查了再查,畫扇到的時候,就被幾方大能,連掃了六七下。
流煙仙子自然認識她,只是她不明白,畫扇好好的,怎么會來天裕關,直到見到蘇淡水遠遠迎向她,才有些失笑。
盧悅說打包時雨,打包紀長明,被打趣幾句后,沒好意思說再打包畫扇,現在定然是求了蘇淡水,讓她的這個師父過來。
“前輩!”
蘇淡水遠遠拱手,“您可來了。”
“什么事,這么急?”
畫扇看了一眼戒備的四周,輕聲問。
最近有關天裕關的事件接二連三,成了多事之地,若不是這丫頭在天音囑中,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來她來一趟,打死她也不會在如此敏感時候過來。
同時她也有些擔心,在外回復識海的盧悅,會不會也在這個有無數大能的地方,插了一腳惹出麻煩事了。
“好事!”蘇淡水笑而不答,“大好事。”
“…你們三個,”畫扇觀察她的面色,確定沒什么隱憂,不應該有盧悅事的時候,心中一松,有心情開玩笑了,“不是見到什么好東西,仙石不夠吧?”
“呵呵!”
蘇淡水笑,挽住她胳膊,一路往住的客棧去,“您要這樣說,也不是不可以。”
畫扇一呆,相比慕天顏和蘇淡水,在上界的時候,就掙了一大筆,她可沒多少仙石,“那你可找錯人了。不論是洛夕兒還是谷令則,她們哪個都比我有錢。”
她的錢,還是徒弟孝敬的居多,在云夢山雖然掙了不少,可修煉的花費更多,若不是天地門前輩多,每個人都賞了些,谷令則也送了不少,她和玄霜的修煉一定沒這般快。
“有些財富…是無形的。”蘇淡水朝她眨眨眼,“反正,您只要知道是好事就成了。”九天闕交三千城之前,若是能給自家信得過的人也弄點好處,大家一起跟流煙仙子談,在某些方面應該更好,所以,她想也沒想地,就把師妹的這個師父弄來了。
有這位前輩在,蘇淡水覺得,她可以省好多好多心,不論哪方面都是。
畫扇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好,那就讓我看看,我有多少無形財富。”
時間似快實慢,巡視在天裕關的流煙仙子等,雖然一直未見到陰尊和絕輔,甚至這周遭一點異動也沒有,可他們就是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人妖兩族在此的談判,天蝠一定有察覺,元狩是半步圣者,他的殺傷力太大,哪怕絕輔和陰尊縮著腦袋,不敢正面相撞他們,可天蝠呢?
當大戰無可避免,退無可退后,他們先下手為強,拖著元狩當超級助力的可能性達到八成以上。
三門灘慘案發生未久,雖然那里的傳送陣已經被破壞,可誰能知道,這周圍沒了?
申屠尉打疊十二萬分精神,李正等巡衛更沒從城墻上撤下過。
大家緊盯外面的同時,也把部分目光放在上思院,只盼拂梧大師能趕緊結束閉關,從門里走出來,把他們解放。
“藍靈,我們是好朋友吧?”
終于聽到隔壁的門響,唐舒迅速站到門前,朝開門的某人露了一個似笑非笑的面容,“五百年的交情,你至于這么躲著嗎?”
藍靈:“…”
她也不想躲的好吧,可是青塵的真正身份,她能說嗎?她敢說嗎?
偏偏那些人,全不敢去問飛淵,只朝她來。“只要你不問我青塵的事,我們就是好朋友。”藍靈丑話說前頭,“唐舒,真的,你別問我行不行?”
唐舒甚是無語,“放心吧,西門前輩與家師觀瀾是好友,她救了西門前輩,怎么著,我也不會做違背她意愿的事。”
飛淵那天說什么義父、大哥、二哥,讓大家腦補得厲害,都在猜,青塵是哪個隱世世家的人。
畢竟一般的人,也教不出會使劍的鯤鵬。
“呼!”藍靈吐口氣,“那就好,我呆了十一天,上思院那里,還是關著嗎?”盧悅當然不可能是慈航齋弟子,真不知道,她和拂梧大師如何相處。
“關著呢。”唐舒點頭,“天裕關這幾天管得可嚴了,傳送陣前天一早也因為空間不穩,關閉了。”
藍靈面上一變,“你的意思是…陰尊和絕輔…”
“不止是他們,”唐舒嘆口氣,“申屠欣說,天蝠可能在這里面,插了最大的一腳。因為三門灘之前的慘案,除了傳送陣,大家都不敢從四門出入。”
真要打嗎?
藍靈的目光變幻,“已經有人死在傳送中了嗎?”
“沒有,是縛龍前輩查覺空間不穩,阻止傳送的。”
唐舒也有些憂愁,“不過,因為傳送陣關了,天裕關的各種療傷丹藥,一下子貴了三成,好多東西也都漲價了。”
這么厲害?
藍靈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指,訕笑道:“我早就沒錢了,哪怕不漲價,也買不了任何東西。”
還剩的兩千多仙石,是要備不時之需的,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動了。
“呵呵!我也是。”
二人相視苦笑的一眼,雖然不擔心,她們在這里的安全,可是困在這里,總不是事。
同一間客棧,住在四樓的蘇淡水也非常郁悶,她把畫扇請來,是想跟流煙仙子一起談九天闕的,可是現在,師妹與拂梧大師一起閉關,因為元狩,這邊的局勢才幾天的功夫,就緊張成這個樣子,如果真打起來,她可是把畫扇給害慘了。
“要不然,我去找下青羽大師。”
蘇淡水對畫扇非常抱歉,早知如此,她就不多事了。
“別!”
畫扇笑笑,“拂梧大師的事,只怕拂玥等大師都不知道,更何況青羽了。別擔心,就是真打起來,有飛淵在,真到局勢緊張的時候,我們也沒什么可憂慮的。”
“…”蘇淡水扯扯嘴角,正要說什么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數道遁光,往上思院去了。
她和畫扇忙打開結界,從窗口遠望過去。
果然,上思院某個被人念叨了無遍的門,終于打開了,拂梧一臉笑意地跟縛龍說幾句話后,就轉頭朝面色不太好的盧悅說什么。
“青塵,不要到處亂跑,聽見沒?”
“…知道了。”盧悅真不想理人,師父拜了一個又一個,幾乎全不靠譜。
尤其這位,她哪是拜師,分明是拜了個祖宗,然后甩了一堆鍋給她,就想得清靜。
可是憑什么呀?
什么只剩最后一次被喚醒的機會?
那是做夢!
拂梧頂著徒弟不善的目光,哈哈大笑地跟著縛龍走人。
雖然猜到,走到天仙位的盧悅,福緣深厚,可真沒想到,她的機緣也在徒弟那里。
“小徒脾氣不好,以后有什么事,各位多擔待!”
縛龍聽到她這句話時,都不知有多驚訝,不同于其他人,他和獴葦、申屠尉由飛淵那、日的表現,猜到青塵便是盧悅。
“她真是我徒弟。”
一直笑咪咪的拂梧瞥了他們一眼,用得是鄭重語氣,“俗家弟子也是弟子,對了,你們一個個的,回頭是不是要給我徒弟見面禮啊?”
“咳!”獴葦輕咳一聲,“見面禮,我已經給過了。”
“回頭…我就給。”申屠尉頂不住她的目光,“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元狩,那化靈丹的藥效管多久?實在不行,再給他一顆。”
“不必!”拂梧在流煙仙子等一齊往這邊聚攏的時候,翻手把天棋摸了出來,“不要說那化靈丹有七年之效,就是靈力回復了,我的棋籠,沒有三天,他也掙不脫。”
這就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必縮在城內,一起去城外松松筋骨如何?”縛龍長長的白眉無風而動。
為防天裕關更亂,他們這些老的一直隱忍,由著那幾個金仙級的天蝠耀武揚威,現在,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口氣出了。
“好啊!”
拂梧一笑,難得徒弟解了她最大的痼疾,當然要好好玩一場,把筋骨松個徹底了。
“申屠尉,拂玥,天裕關交給你二人,其他人以五為隊,各赴四門。”
縛龍朗聲后,浮起身體,第一個朝城外撲去。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遁光,自行組隊,分沖四方。
坊市里的人,一下子就炸了,這是前輩們,要開戰啊!
可是申屠關主就在這里,他們誰也不敢違禁浮起身體,遠遠觀戰。
大家只能盡可能地往城墻方向靠攏,請天裕關的守衛,把鏡光陣共享。
“阿彌陀佛!有什么事,申屠關主只管叫我。”拂玥朝天空宣了聲拂號,反手就把盧悅重新拉回房間,“是你助了拂梧師姐?”
別人不知拂梧的傷,身為慈航齋齋主,她卻是知道的。
“我有迎春草。”
盧悅有些心小痛,她不僅付出了迎春草,還送出了連流煙仙子都沒舍得給的玉角白鹿。
“…這樣啊?”
師姐的樣子,肯定不獨是迎春草,不過拂玥沒戳破,輕聲哄她道:“回頭到了慈航齋,到我宗秘庫,選三樣你用得上的寶物吧。”
盧悅一愕。
“慈航齋的秘庫,可有不少好東西。”拂玥朝她眨眼,“到時可不能選花眼噢!”
“師…師父已經給過我補償了。”幾件極品仙材,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何況,她和拂梧還有師徒之名,盧悅不敢放任自己太貪心。
“她是她的。”拂玥看她微有不舍的樣子,很是好笑,“慈航齋是慈航齋的。城內現在應該無事,你天地門的師父畫扇,正在街頭的迎賓樓,與蘇淡水住一起。”
“多…多謝師叔。”盧悅大喜,拱手后,大步走出上思院。
遠處有巨大的轟鳴聲,天裕關的大地,都在震顫。
“嗨!”
被安頓街中石亭的元狩,脫了套頭的黑袍,站在鳥籠里,朝她大叫,“拂梧的徒弟,你給我過來。”
“…”盧悅看了他一眼,準備裝著沒聽到。
“青塵,你給我過來,聽見沒有?”這一次,元狩學乖了,直接呼名,讓她沒辦法混過去。
“前輩找我?什么事?”盧悅心急見到畫扇師尊,對他超級不耐煩。
三千界域當年之所以有域外饞風下去,就是因為元狩他們帶了大隊人馬,遠跨星域而來。
什么在可控的范圍內?
這世上的事,沒到最后一刻,誰都不能說嘴。三千界域無數代,無數人的痛苦,就是從他們來。
“外面來的是什么人?”
元狩只看樣子就是個莽夫,“是陰尊、絕輔,還是誰?”
“與您有關系嗎?”盧悅打量他,“到了現在,您還指望著他們救你呢?做夢吧?”
“嗨!你這丫頭,好的不跟你師父學,盡學她壞的?”元狩似乎很痛心,“那兩個混蛋,玩陰的可以,要讓他們玩硬的,十有八九是慫的。你告訴我,來得到底是誰?是不是天蝠?”
“不管是誰,你出不了鳥籠。”
“嗯!我也看出來了。”元狩輕嘆一口氣,小聲道:“如果是天蝠來了,我知道他們的一處秘密基地,你說…,能換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