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冰川是什么地方?
那是萬古禁地,其主十五階冰猱怎么可能讓人修踏足那里?
雖然有無數人想反駁,可是…原先百年都求不到一顆的冰獸妖丹,三千城現在似乎有很多呢。
觀瀾仙子在心里打了個突,“唐舒,上次你在三千城,跟盧悅談的冰獸妖丹,她是如何換你的?”
“…”唐舒的腦子轉得也快,瞬間便想到了這一點,“十…十換一。”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的時候,嚴重懷疑盧悅進百靈戰場未久,就知萬古冰川的主人冰猱,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變故。
若不然…
“蘇流煙是個走一步,謀百步的人。”
半晌后,觀瀾仙子語帶惆悵,“當初她以散修的身份,走出百靈戰場,周旋各方的時候,給大家錯覺,以為她會很快做出選擇,加入某一勢力…”
唐舒默默聽著,當年的事,她也聽爺爺說起過。
流煙仙子一直未做出選擇,大家為了她身上的財物,也怕百靈的十萬妖丹禁忌,彼此看著,誰也不敢打劫她,甚至人家要換什么東西,都優待著給。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人家進階玉仙的第一件事,是向仙盟申訴,當年放域外饞風進她家鄉之事。
“…盧悅第一次建輸送點的時候,只怕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用冰獸妖丹為三千城謀劃更多。”
觀瀾仙子嘆口氣,“現在讓洛夕兒暴出萬古冰川,應該是她們在合伙下一盤大棋!”
外界越來越多的冰獸妖丹其實早讓很多人懷疑什么了,只是萬古禁地的威名太大,大家舍不得可能帶出巨利的弟子去冒險。
現在洛夕兒主動暴出來,各方…不管怎樣,都算欠了三千城和她一個大人情。
“不過,那丫頭也沒虧著你,就算那里沒了十五階冰猱,仙界各方需求的冰獸妖丹太多,沒有千年時間的調和,價錢也不會降下來。”
唐舒點頭,“師尊,這樣一來,各方跟三千城擴張的擂臺,也不會再打了吧?”
“呵呵!”觀瀾仙子大有深意地笑了笑,“舒兒,為師把你叫來,其實…也是希望你能去那里,跟他們打一打。”
唐舒微張了口。
“谷令則那些人…會是三千城新一輩的領頭人物。”觀瀾仙子看著徒弟,“各宗其實都明白,三千城成為第五仙域已經勢不可阻。不過在這之前,那里會慢慢成為仙界練兵的好地方。”
流煙仙子在練她的兵,其他各方,也將會在那里,練他們的兵。
“…弟子明白了,弟子…”唐舒覺得她師父也非常厲害。
“你與盧悅交好,三千城的人都知道,只要約戰的時候保持公平公正,谷令則他們不會對你怎樣。”
很多人的交情是在打架中,慢慢建立起來的。
雖然各屬勢力,可是交情這東西,端看個人。
“舒兒,到了那里多觀察他們的人,適當的時候,給些方便。”觀瀾仙子對唯一的徒弟,非常放心,“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要學習的路,還很長很長。”
此時的仙界各方,所有收到消息的,幾乎全在談論三千城。
不過,他們一邊非常希望能承下三千城的人情,一邊又非常害怕,洛夕兒判斷失誤。
萬古冰川的妖丹是好東西,但他們各宗弟子的性命,還有在百靈戰場拼戰那么多年的身家,更是好東西。
可是不賭…
又好像不可能,這些年三千城拿出來的冰獸妖丹太多了,那只眥睚必報的十五階冰猱按理說,是不可能對盧悅那般優待的。
天音囑上,呈一種想象不到的平靜。
他們拿不定主意,只能讓里面的弟子們,自已決定。
時間一點點推移,連著三天,妖緣再沒發言的時候,各宗終于坐不住了,正要詰問三千城,一條又一條的消息,在天音囑的公示欄里出現。
“我們已經進入萬古冰川三天了,冰雪世界有我們想象不到的美,粉的、白的、綠的雪蓮花在遠處的山頭,朝我們朝手。”
“三十一只冰犽,它們鬧得動靜很大,可是…,我們全殲了半天后,萬古冰川一如即往的平靜,十五階冰猱沒出現。”
“深入兩千里之地,我們發現,這里的荒獸,超九階的,似乎比外界的多,不僅小隊冰犽有九階荒獸,就連不多的冰獿獸,也有九階。”
所有消息,集中被妖緣借天音囑放了出去。
直到此時,大家的心才放下了那么一點點,不過他們不約而同,要求妖緣幫忙傳話自家弟子,以后的消息,要一日一報。
萬古禁地的是所有人心中的迷,很多人想借此,了解弟子們進程的時候,也陪同他們把迷一樣的地方一起走過。
還在打江山的谷令則等人,很快便發現,他們面臨的壓力,突然之間,變得小了很多很多。
雖然各宗唧唧歪歪的人,他們誰也不怕,可是有時候,被一個又一個像牛皮糖樣的家伙盯上,在不能完全打殺下,也煩得很。
現在,人家居然開始客氣了。
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大家各有不解,直到收到流煙仙子發進來的傳書玉簡,才恍然明白,這場架,可能再不會有重傷和身隕的事情出現。
面對各界猜測的十五階冰猱到底去哪了,知情的流煙仙子非常自得地抿著嘴。
誰能知道十五階冰猱,早在五百年前,便不在人世,被盧悅撿了便宜?
不到最后關頭,她不打算把那個攸關三千城大殺器的冰猱傀儡放出來。最好就讓這個迷,成為永遠的迷,三千城永不會用到那只成了傀儡,悍不畏死的大家伙 “流煙!”縛龍迫于仙盟各方壓力,虛影出現在這邊的天音囑上,“你能問問盧悅,當年她進萬古冰川時,有什么異樣?”
“不能!”流煙仙子心里一咯噔,想也未想地便道:“盧悅閉關了,自坊市事件后,她心情一直就不好,砸了我的禁地,就封印了浮屠峰。”
縛龍嘴角微抽,坊市事件,三千城可沒吃虧,“流煙,我們明人不說暗話…”
“明話暗話,我都是這話。”流煙仙子聲音淡淡,“當年的盧悅才進百靈未久,你想讓她知道什么?”
“那只…十六階草原主人。”縛龍輕輕提了個頭,“他——沒跟盧悅提過嗎?”
“呵呵…”
流煙仙子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
“唉!”縛龍嘆口氣,“這兩件事太過巧合,被一些人聯系到一塊了,你…這段時間注意著,盧悅既然閉關,就一直閉關好了。”
他們再厲害,也不能跑到三千城,進人屠子親布的浮屠峰里去,更不能隨便打殺對仙界有莫大功德的盧悅。
“我知道了。”流煙仙子攏了攏眉頭,關閉天音囑。
十六階的大獒,到底跑哪去了,也是一個迷。
若不是曾經有人在三千城的反方向,看到過他,她都要懷疑,那只已經能成人形的家伙,進了她的三千城。
盧悅閉關,她幾次去看她,沒有任何異常。
泡泡跟著畫扇,與谷令則他們一起打江山,那邊,似乎也一直沒問題。
所以,那只大獒是不可能在這里的。
流煙仙子微嘆了一口氣,不在,最好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仙界再次掀起了尋找暮百的熱潮。
很多人懷疑,盧悅當年就在被例為禁地的暮云草原,看到了兩虎相爭,然后她一個人在那里,趁它們都不能動的時候,從這個禁地掃到了另一個禁地。
冰猱可能已死,否則無法解釋冰獸妖丹和隨同她出來的十六階大妖。
若不是在求親的事上,已經見識到那丫頭的難纏,若不是谷令則的九幽冥眼,可以無視修為,帶動暗之法則,引發人之心魔,若不是洛夕兒,正在帶大家發財…
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過來煩流煙仙子。
妖緣的一日一報,成為天音囑一道亮麗的風景。
隨著轉出來的消息越來越多,大家發現,萬古冰川的荒獸,確實超十階的比外面多了一倍都不止。
各宗即緊張那些荒獸把他們家的弟子殺了,又希冀弟子們能大發神威,反殺它們。
可是,當洛夕兒的名字,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天音囑上,大家的心,真是復雜極了。
“萬古冰川的荒獸,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聰明,居然又給我們打了埋伏,大家聚眾商量,同意洛道友的提議,每次遇敵,由她先殺王者。”
“洛道友第一個發現,冰熊的隊伍不對,這些混蛋,既然也知道給我們挖陷阱,真是…,萬古冰川做為禁地,危險果然不是假的啊。”
“今天的冰猻,居然有兩個王者,一個十一階,一個十階,若不是洛道友相助一把,我與袁珂、劉玄清三人,就要隕命當場了。”
默默關注天音囑的流煙仙子,發現盧悅希望她再收的徒弟,果然也不是善茬。
戰力與智慧并存,絲毫不次于她們姐妹。
她終于可以在撐了這么多年后,把擔子移一部分出去了嗎?
仙盟接天殿,吳琛剛剛給兩個新飛升的仙人做好登記,就發現接仙臺上,再次有虛影在晃動。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連著有三個人飛升?
“李秉忠,揚謙,拜見公子。”
兩個仙人,急匆匆地趕了進來,順著手中的尋靈符,忙向一人同時拱手。
丘善搏隨意地點了下頭,“你們來遲了,掌嘴二十。”
吳琛斜了一下眼睛,在他們的服飾上,猜測丘善搏的身份。
“是!”
李秉忠和揚謙面色同灰,二人不敢怠慢,真的自掌嘴來。
“公子!”與其同時飛升的的鄭醇正,目光一閃,“我們提前半個時辰飛升,他們兩位…也不算太遲到,所謂不知者不罪,要不然減些?”
“嗯?”丘善搏看了一眼在接仙臺上要顯出妙容的蘇淡水,輕輕吸了一下鼻子,那種若有若無的丹藥香味,讓他心中一動,“本公子早就告訴過他們,今天會飛升,有腦子的不是應該提前一天來嗎?減?李秉忠,你們自己說,本公子要不要減你們的刑罰?”
“不…不敢!”
“哼!知道就好,再加五個吧!”說話間,他右手微背,仰頭擺了個四十五度角。
“是!”兩個天仙,顫聲答應的時候,居然真的又加打了巴掌。
已經顯出真形的蘇淡水心中一頓,輕掃他們一眼后,走向拿著筆,看樣子是執事的人。
“姓名?出身?”
吳琛例行問問題。
“蘇淡水,出身三千界域。”
不同于谷令則,畫扇等人,會因為盧悅被有心人關注,蘇淡水覺得她這個小丹師,應該不被人注意。
更何況…
被逍遙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她,也實在不想用假名。
盧悅的傷,她會想辦法治,若是再連真名都不敢報,又談何給師妹擋去風雨?
吳琛沒想到居然這么巧,一筆一劃給她記上后,忙把兩張地圖摸了出來,“一張仙界地圖,一張坊市地圖,上面標有三千城在此的駐點。”
“多謝!”蘇淡水躬身。
眼看這個女修要走,丘善搏迅速打了個響指,三個狗腿子忙把殿門堵上,“蘇道友,加入我隱仙宗如何?”
“…”蘇淡水打量他們,其中兩人身上還有一絲靈光外放,顯然如她一般,是才飛升上來的。可是才飛升,就抖這么大的威風,來頭一定不小。
“我是三千城人。”
“呵呵!你知道我是誰嗎?”丘善搏沒搭她的茬,微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丘善搏,是隱仙域最大宗門隱仙宗的宗主,亦是仙界隱仙宗未來的少宗主。”
“我們隱仙宗是南方仙域最大的宗門,宗主老人家是南方仙域的長老之一。”
李秉忠生怕她不知道,忙把宗門威勢也搬了出來。
“…”蘇淡水輕輕拱手,“這與我沒關系,還請讓開。”
“讓不開。”丘善搏緩步走到她前面,“在下久聞三千界域修士的大名,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兩條路,一條是你加入我宗,做本公子的四妃之一,一條…,”
他上下打量她,“你我俱是才飛升的仙人,想走很容易,在擂臺上打敗我!
否則…
很多年前,昌意是怎么在擂臺上殺隱仙宗的人,今天…我亦要有樣學樣,辣手摧花。”
原來是有仇?
蘇淡水的眼睛,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回到吳琛處,“前輩,我能否拒絕他的邀戰?”
“咳!咳咳!”吳琛沒想到,這事能問他。
隱仙宗的丘德真,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三千城的人,似乎也都不好惹,怎么辦?
“你不能拒絕。”丘善搏微笑,“當年昌意曾經說過,若是有朝一日,我們兩域,再有同時飛升的仙人,亦可照他們的例,進擂臺,死活不論。”
可笑,昌意以為這世上,再不會有這么巧的事,誰料他運氣好,一來就碰上了。
一個小小的丹師,生死只在他手。
“噢…?”
蘇淡水微拖了音調,“敢問前輩,此事是否為真?”
“…”吳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吶吶道:“似乎…可能…應該是這樣。”
他在丘善搏的目光下,很沒骨氣地三變語氣。
當年那個死在昌意手中的人,似乎也姓丘。
事后,丘德真可是找過三千城無數麻煩,當然,三千城的人,也沒讓他好過,兩邊你來我往,直到紫電去世,最近的幾千年,才太平了下來。
現在…又來了呀!
“好!可以去擂臺。”蘇淡水的眼睛在四人身上過了一圈,“還請前輩做個見證,我們…只以自己的實力相戰,在擂臺上,不能用仙界的任何東西。”
“好!”丘善搏可不相信,一個小小的丹師,還能在他手上翻出花樣,一口答應下來,“李秉忠、楊謙,美女不放心你們呢,去,拿著金鑼,在坊市上好好敲一敲,告訴某些人,今日,我隱仙域與三千界域的飛升仙人,又撞到一處了。”
“是!”
哐當哐當的金鑼,把坊市所有人的眼睛全都吸了過來。
誰能想到,向來不對付的兩域,真的又有人同時飛升?
年初一收到侍者急報,忙趕向擂臺處。
設置擂臺的街道,布有空間法陣,再多的人圍來,也不會擁擠,而圍在這幾方的酒樓,視線好的二三樓,很快便一桌難求。
“三千城這下子倒霉了,這個叫蘇淡水的,居然是個丹師。”
好的煉丹師,因為常年煉丹,身上都會有丹藥香味,蘇淡水身上的味道雖然有些淡,可她真是丹師,卻是真的。
而丹師,平時都是被人保護的,戰力基本都是渣。
相比于她,隱仙宗的丘善搏,可就占了太多優勢,這家伙只在那一站,整個人便如利器一般,好像要割開空氣,顯然是很厲害的劍修。
與朋友在此相聚的晁開寧,忍不住皺了皺眉,“欺負一個弱女子,這人…真不是什么東西。”
“呵呵!”朋友俞新笑得有些深意,“弱女子三個字,你放三千城人身上,可有些不對啊!”
三千城是有名的陰盛陽衰,從流煙仙子,到盧悅到谷令則,哪個是癢茬?
晁開寧翻眼瞅瞅他,“這個蘇淡水是丹師,不是弱女子,難不成我該說丘善搏是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