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人?
盧悅心情萬般復雜,她好像掉到‘有緣’這兩個字的窩里了。燃文小說 一群會算卦的,好像都把她算到,又好像都沒算到她,反正最后,她總是會自投羅網!
天道無常,按她早死的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可是她…
想到那個血月,還有逃跑時,那個岔道,盧悅頭一次懷疑起,自己重啟的一世,是不是也在某些大人物的算計里。
要不然,離夢在巫族祖殿那樣用近接乎詛咒的話,把未來的景像描述出來,巫族的那些大佬們,不說當場賜死,也不至于用永恒之鏈…
盧悅揉額,她的頭好疼。
西南大峽谷留了那么多純種的巫族人,也許就在等著這位上古圣女的回歸呢。
可恨她沒時間去學天演數,要不然…
盧悅嘆口氣,有時間,她恐怕寧愿睡大頭覺,也不會去學那種讓人頭疼的東西。
觀察穿心釘半天,她也弄不清楚這東西,要怎么啟出來,難不成就像拔釘子似的,使勁一拽,就能完事?
“沒一點提示嗎?”
女孩忐忑不安的話,讓離夢本來提到嗓子眼的心,無由地落了下去,她輕輕地笑了,“雖然我是個老妖怪,可真不知道這個。從小到大,我學得都是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圣女,這些法寶…,你要是問我空梵鏈,我一定知道,穿心釘次了一些,只聽過名字,具體怎么用的,得讓它認主。”
盧悅:“…”
她對這個老妖怪,算是徹底無語了。
知道當時的巫族縱橫八荒,有無數寶貝,可也不能這樣赤、裸、裸地炫富呀!
唉,唉,唉,算了,算了,她還是慢慢來吧,反正被釘了這么多年,身體怎么樣也有點抗性了。
“不用怕!”離夢安慰她一句,“大不了就是疼一些,我已經習慣了。”
盧悅決定把她的聲音,屏蔽出腦子。
穿心釘是成套靈寶,正常應該一起啟出,免出拽出一個,另外三個造反。
或者人家乖覺,知道她是有緣人,啟出一個另外三個,也會像乖寶寶樣,自動脫離。
盧悅小心碰了碰這個還釘在離夢手上的東西。
她再一次發現,她有些暈血。
讓她干脆利落地殺人,那絕對妥妥的,可是這般…
盧悅臉上泛白,暈自己的血,可以理解,反正潛意識里,她就是個怕死的人。
可是…,暈離夢的血,很說不過去呢。
“拔吧!”離夢希望她來個干脆的,免得這樣時時心情緊張著。
‘卟!’
過程實在出乎意料的順利,好像這穿心釘,就是普通釘子,隨隨便便一用力,它便被拔了出來。
看到那只鮮血淋漓的手,盧悅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拔了另外三枚穿心釘。
離夢發現,這丫頭真動起手來,那動作說不出來的利索,回春術、藥粉,丹藥,幾乎一氣呵成,原本讓她暈眼的血洞被一堆藥粉糊著,看不到的時候,連心都舒服了些。
“行了,”盧悅呼出一口氣,“你說吧,空梵鏈該怎么收?”
離夢咧嘴,這丫頭這么緊張,是怕弄疼她吧!
“叮鈴鈴!”
她笑著微微張手,打出幾個莫名手印,空梵鏈瞬間縮小,從被鎖了無數年的琵琶骨里鉆出來,等落到她手上時,就如一根細細的手鏈。
“這是我巫族的傳承之寶,怎么收的,可不能告訴你噢!”
稀罕嗎?
盧悅面對她驕傲的樣子,只覺牙疼,“你的意思是說,這穿心釘可以送給我?”
讓她沒想到的是,離夢居然在點頭,“被關的時候,我的所有東西,全被沒收了,這穿心釘是成套的靈寶,我…能不能賣給你?”“
盧悅:“…”
她看看還沾著某人血的紫紅色釘子,表情上,其實很有些嫌棄,“你想要多少靈石?”
古巫圣女被鎖著的時候,她都反抗不了她,難得人家現在愿意拿東西賣錢,不沾她便宜,自然要給點面子。
“靈石、靈酒、靈茶、丹藥…”
離夢發現她每數一樣,對面的人,臉便黑一份,不由起了捉弄的心思,“差點忘了,你身上的各種靈食,靈爐還有專用來燒火的火靈碳,我想想,還有法衣,馬上就要入冬了,以前沒條件罷了,現在無論如何,你也要多給我備幾件用來對付這里極端天氣的法衣。
呵呵!反正你記著,給我按八百萬靈石總資產給就行了。”
盧悅一愣。
她都以為自己要大出血了,沒想到,對方只是要了一個合適的價格。
“…耍我很好玩嗎?”
“呵呵!是挺好玩的。”離夢笑。
這丫頭只有兩百來歲,還是太小了呀,“你得學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成,這樣隨隨便便,就讓別人透過你的面色,猜測到心意,是我們修真之人的大忌!”
盧悅默默給她調東西。
半晌之后,塞給她一個儲物戒指,“四百萬是靈石,其他的全是雜七雜八的,你自己看。”
離夢神識微探,沒想到第一個入目的,居然就是整套的法衣,連靴子都配得好好的。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腳,剛剛還真把這個忘了。
“不錯!東西很全。”
取空梵鏈的時候,雖然自封了傷處,可身上有窟窿總不是事。
一個霧結界打出,離夢很快就在里面對著水鏡,處理身上的一切。
時隔幾個月出來,外面哪怕有兩個太陽,空氣中的寒意,也是明明顯顯的,盧悅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土包,有些疑惑!
“別看了。”
收拾停當的離夢異常美艷,一點都不合盧悅心目中圣女的樣子,“你挖的時候,沒見到這里土質疏松嗎?”離夢微微嘆氣,“除非真的好奇水往高處流,否則不會有人傻的要挖數百米。”
這是夸她?
盧悅勉強扯了一下嘴角。
“天真藍啊!”離夢抬頭,“每次從封印中醒來,我都好懷念外面的藍天。”
盧悅也抬起頭來,今天的天氣挺好,萬里無云呢。
“走吧!”離夢既然決定出世,自然不允許自己再做無謂的煩惱,“我們巫族在此的修煉之地,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她也要修煉一些特殊秘法,以免遇到大人的分身,空有實力,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逃掉。
大人從來沒想過,古巫居然還留了一個圣女,在等著盧悅的十年期一到,一起來找他麻煩。
他只恨,奪舍丁岐山太早,再也轉化不了神魂。
不論現在殺多少人,都不能修補自身,只能白白看著那些美食浪費掉,吃不到半口。
雖然連挑了三個小坊市,可他也被那些尋死的家伙,以自爆的方式,波及到神魂…
弄到現在,他已經看出來了,歸藏界的修士,有不同于外界修士的拼勁和狠勁,偏偏他現在別的都能損失得起,就是神魂損失不起。
回本體補充雖然是個辦法,可再這么損失下去,哪怕將來找到封印之所,本體也會因為神魂損失太大,而醒不過來。
大人站在逍遙坊市的入口,胸中郁氣鼓蕩,早知道,他就不浪費那三次機會,把坊市血案弄到這里就好了。
可恨!
可惱啊!
江湖傳言,盧悅在逍遙養傷一年,然后就去了灑水國。
按時間算,應該就是出逍遙路上那段時間,殺了自己化蛇求脫困的神魂。
灑水國是個凡人地界,原本他還能懷疑懷疑,可是轉了幾圈,浪費了大把時間,根本什么都感應不到。
而且那里也無修士的任何結界,按理說,蘇狐貍既然通過幾句話,就發動歸藏所有人,給他下套,不可能放過真正的封印之地。
或者…
逍遙這些人,也不知道,盧悅所殺花冠蛇的地點。
大人深嘆一口氣,怎么也想不出,當初算計封印他的是哪一個。
可憐跟了他那么久的幻姬,居然放棄就要到手的肉身,跟他玩同歸于盡的游戲,否則有她相助,朝弱雞一般的人族套點話,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之事。
長街上的人挺多,有無數人踩在他的影子上,大人努力吸氣,讓自己不要在意那些腳。
可是…
不吸氣還好,一吸氣,就感覺好臭啊。
他忙查找自身,果然影子上不知何時,被踩了一塊黃黃的軟塌塌像是屎的東西。
大人忙忙掩嘴,生怕自己暴跳著怒叫出來,虛影連晃之間,總算把那東西,甩了出去。
他正要呼口氣,又是一股讓人受不了的臭氣襲來。
他眼睜睜地看著,數個風塵仆仆,連腳丫子都露在外面的大漢,一腳又一腳地踩到他身上。
吧唧!
最后一個大漢是赤著腳的,腳丫子也不知中了什么毒,腫得大大的,帶著股腐臭和腳丫子特有的臭味,異常準確地踩到他臉上。
啊啊啊!
大人努力稟住呼吸,把所有的叫喊,都死死壓在喉嚨里。
這一會,他恨死了這個逍遙弟子。
要買東西,趕快買啊,不知道外面不安全嗎?
這樣東逛逛,西逛逛,他是開心了,可他呢?
大人那個火啊,把眼睛在大街上瞄過來瞄過去,希冀再找一個急步匆匆,馬上就要回逍遙的弟子。
可是偏偏悲催的,這一會,一個穿逍遙服飾的都沒有。
他只能再當他的影子,讓人家踩過來踩過去。
聽說逍遙的護宗大陣,被加了無數無數重,自己多當一會影子,那個護宗大陣也找不到他吧?
大人稟住呼吸,努力想那個在莫姬山主持陣法的吳露露。
據說那丫頭是盧悅的好友,她家三口人,都是逍遙的客卿長老。莫姬山布陣的時間,也許不充沛,但她在逍遙門的布陣機會,一定是足足的。
也不知…
大人的眼睛瞇了瞇,總覺得當時破陣的時候,有數道法陣的波紋很熟悉,好像以前經常見般。
瞇著的眼,慢慢閉上,他努力地想。
盧悅跟著離夢,費了五天時間,行走到能把人凍成冰棍的沙原。
“你別告訴我,你們的修煉之地,是建在某個流沙下面。”
“咦!果然聰明!”離夢一驚之后,笑出聲來,“那你再猜,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該到的地方?”
瞄瞄四周,盧悅臉上不好,這里的靈氣,跟獵場其他地方比,顯然要少很多。
“猜不著?”離夢笑著看她。
“有意思嗎?”盧悅沒好氣,“我可沒興趣跟你玩猜猜樂游戲。太陽再升起來,就是第六天了,我用聚靈盤修煉其實也挺好。”
“唉!你呀你呀!”離夢拿她沒辦法,“凡事直奔目標,雖然是優點,可事無絕對,那什么聚靈盤,能讓靈氣成液嗎?”
靈氣成液?
盧悅忙看向她。
誰知離夢卻再不說話了,她一邊在地上用腳丈量著什么,一邊對應天上的兩個月亮,“是了,就是這里。”
盧悅迅速過去,跺了一下腳。
雖然陷進去一些,可是她以為的流沙,卻并沒有出現。
“傻了吧唧的。”
離夢一把她拉一邊去,“我們巫族興盛的時候,你知道這里的獵物會有多少嗎?如果進去這般容易,這個獵場早就不在了。”
她繁復的手印,打向天空中的兩個月亮,很快月華好像被她引了下來,在地面照射出兩個圓圓地圈。
很快,兩圈變四圈,四圈變八圈…
一直到地面的圈,變成六十四,她才停下手印。
“好了,跟著我,我怎么走,你怎么走,千萬不要踏錯噢!”
盧悅老實跟上。
這家伙是古巫圣女,如果真要對自己不利,一定早下手了,不至于千里萬里遠帶她過來,就是拋尸這里。
六十四個圈轉完了,盧悅看到地面的沙好像流動了起來,先是中間某處陷了下去,緊接著她的身體,好似被傳送一般,一下子失重。
“到了。”
重新站在嵌了無數日光石,亮如白晝的那晼長街,離夢心下微痛,曾經這里有無數無數的族人,大家為搶好靈氣更好的石屋,都會在子夜之時,向屋主發起一個又一個挑戰。
那時多熱鬧啊!
可是現在…
空空的那蜿長街,什么聲音都沒了,只余兩邊,空寂下來的石屋,也許萬年都等不到一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