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遠遠的,黑暗中突然一道信火燃起!
躺在房頂看星星的盧悅,一個猶豫,就見到數道人影,無聲無息地滑去。
她輕輕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不管從遠古,還是從上古,還是到如今,與域外饞風那位大人的較量,也許從來沒停止過。
只是…圖窮未見匕!
文十六第三次交上來的九幅大人畫像,其中一幅,她看得實在是頭疼不已。
像是面熟,卻又記不起在哪見過。
那雙似冰冷,卻又似極溫和的眼睛,好像是午夜的惡夢,可是她卻想不起。
木府里失卻的記憶…實在是太誤事了。
盧悅揉了揉額頭,文十六交上來的六幅畫像,沒有一個是人族的,想來也是,萬族林立時的遠古,人族是最為弱小的,那家伙當時定然看不上人族。
而除卻古巫和古蠻,其他種族,都是千奇而百怪的,早就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甚至古巫和古蠻,她想查,也根本無從查起。
“干什么呢?”
畫扇飛上來,“你現在是養傷其間,好好養你的傷,有些問題能想的,我們可以去想,不能想的,不歸你管的,你就不想瞎操心了。”
盧悅:“…”
她是瞎操心嗎?
明明是大人要與她不死不休好吧?
“那位大人應該一直在尋找時機。”畫扇坐到徒弟身邊,“從滅世之戰到如今,經過了多少年?如果說機會,不可能一絲也無。盧悅,你說有沒有可能,大人本身在中間也出了問題,然后他就在拖,拖著道魔相殺,拖著光明法寶全滅…”
盧悅眨了兩下眼睛,這個很有可能呢。
“如果能找到魔靈就好了。”畫扇嘆口氣,“她才是主持所謂的暗幽門,滅殺光明法寶主人,毀光明法寶的執行者。”
盧悅轉了轉手上的儲物戒指,想了一會道:“師尊,魔域那邊,也一直沒魔靈的消息嗎?”
畫扇搖頭,“狐族天生喜疑!哪怕她與縛脳他們的交情都有些,可防范好像更多。而唯一與她走得稍近的獨枯魔主,又因為某些關系,對她多有維護…”
盧悅:“…”
她有些無語,那些魔主們,也不知道怎么活那么大年紀的。
域外饞風的某些特征,他們應該比世人知曉得更多才對,可事情愣是先從道門這邊暴出,然后他們才反應過來。
“…丁岐山他們找不到,魔靈他們還是找不到,那他們能干什么?”盧悅的眉毛擰成了疙瘩,“師尊,那些人不會都活成老糊涂了吧?”
畫扇啞然!
“該他們厲害的時候,他們屁本事都沒有。”盧悅從躺變成坐,“區區一個域外饞風,居然讓人家一路逃一路殺,成就了五顆神核,我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畫扇:“…”
“師尊!圍剿域外饞風的人手,其實我覺得吧,寧愿我們自己多累些,多緩些時間,也不能讓他們沾手。”
看樣子,真的非常嫌棄啊?
畫扇嘆口氣,“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域外饞風本就是天下所有生靈的事,人家要參與,我們…不能說不!
在你不放心他們的時候,他們…可能也不放心我們呢?
三千界域每個界域的修士,都不在少數,人手方面,只圍一處絕地,正常怎么可能不夠?”
盧悅揉額,她最怕各種的利害糾纏了。
“夜露深重,下去吧!”
畫扇拉過法椅拖著她回房,“既然做了樣子,就要把樣子做好。要不然師尊這張老臉,可禁不住人家看。”
看到‘嘭’的一聲,關上的門,看到各種流光游動,瞬間合攏的禁制,盧悅好想嘆氣。
這院子本身就有很多禁制了,現在房間又弄成這樣…
這里可是聯盟總部啊!
感覺這些大佬們,因為蠱咒之眼,連最后的自信都在丟失。
“對了師尊,有朝魔門那邊通問,關于蠱咒之眼的事了嗎?”
畫扇把早就準備好的一碗藥粥塞到徒弟手里,“你是把我當傻子呢,還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
突然之間被訓,盧悅忙乖乖喝大補湯,一聲也不啃了。
“等到你想起來,人家也許早就挺過去了。”畫扇沒好氣,“當時長白他們就發飛劍傳書,要求魔門那邊,幫忙查所有元嬰以上修士,凡是有疑似被蠱咒反噬的人,一律拿住!”
真棒!
盧悅咧嘴,給畫扇一個最大的討好笑容,“呀!師尊,今天的粥是甜的,真好喝!”
徒弟這個傻樣子,實在讓畫扇嫌棄,她都不知道,被人叫做魔星的丫頭,怎么就那么愛甜食?
望著越來越近的修真聯盟總部,大人眼中閃過一道幽光。
他來了!
說什么,他做初一,她回十五…
大人暗暗捏了捏拳頭,這一次,他倒要看看,誰能更痛快!
死丫頭的十五回得那般犀利,他再做的初一,若是太弱了,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嗎?
“魔主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長白等人親自迎來,“不知蠱咒之事,魔域那邊可還在查!”
“自然!”
縛脳魔主拱手還禮,“遭蠱咒反噬的人,至少有半年時間不能動用靈力,只要他真在我們魔域,就定然跑不掉。
本王來時,冥厄和混天已經親自主持查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過來。”
長白點點頭,“如此…多謝!魔主請!各位道友請!”
數百近千的建筑群,大人只瞄了一眼,就找到那日的方位。
幽泉在識海里微微一動,所指方位,卻是反的。
大人微微一頓,強自阻住自己的視線,跟在人群的后面,一步一步踏進。
“盧悅現在如何了?”
縛脳魔主首先關心正主,“本王可否見見?”
“不太好。”長白嘆口氣,“蠱咒之眼做為禁法,其厲害程度,魔主大人想也有過耳聞,光之環雖然早是她的元神之寶,可用其雷劫之力滌蕩蠱咒…,卻也不是那么好控制!”
縛脳心下一嘆,很多很多年前,道門好像有兩個跟人屠子并名的天才修士,他們在化神中期上,被蠱咒之眼害了。
盧悅還只是小小的元嬰初期,所受痛苦,他可以想象!
“…有需要我們幫忙的,道友盡管開口。”
“自然!”
長白可不會客氣,“魔主,我們大殿說話!”
縛脳揮手,數百人的隊伍馬上被執事弟子引向專門安置他們的客院。
大人頂著某些人的異樣眼光,昂首跟進。
刀疤臉王展的名號,在道門,大概比魔域還要響亮。
他現在有些滿意這張臉了。
被固住的幽泉,現在根本不可能再被光之環查覺,現在,她在明,他還在暗…
盧悅確實不知道,仇人近在咫尺。
她在這里的目的,只在于,哪哪發現域外饞風,她要馬上送出功德之光。
身上的傷,當時看著挺嚴重的,可是一兩個月養下來,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畫扇有時很奇怪徒弟身體的回復力,只不過,有些事,哪怕再好奇,都不能問。
“…嗯!現在不惦記著出去了吧?”
一進屋子,好像進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地方,瞄瞄已經運轉起來的極品聚靈盤,畫扇其實很無語,“你的傷,雖然沒什么問題了,可絕對不能不當傷養!”
“知道!”盧悅笑,“您看,我現在不就沒修煉嗎?一天十二個時辰,我現在只修煉七個時辰,還剩五個時辰呢。”
畫扇搖搖頭,她拿修煉狂人從來都沒什么辦法。
這種最正經的事,怎么也不能攔著。
“魔域來人了。這兩天為避免被有心人查覺什么,我不會再來這里,你一個人,能不出去,最好不要出去。”
盧悅忙點頭。
“如果非要到屋頂去放風,一定要記得把所有禁制全都打開。”
盧悅嘴角抽抽,師尊真不會說話,她明明是看星星,怎么叫放風呢?搞得跟做牢一樣。
“說你呢?聽見沒有?”畫扇嗔她一句。
“聽見聽見了。”
“縛脳魔主一共帶了九百修士,這些人都是從魔門各宗抽來的,魚龍混雜的很。”
盧悅再次點頭,她明白師尊的意思,不就是她在邊境大戰時,把魔域各宗殺得太狠了嗎?
“師尊放心吧,您什么時候再來,我什么時候再出門放風。”
“貧嘴!”畫扇笑她也說放風二字,“你跟師尊說說,長白送了你多少上品靈石?”
“呵呵!”盧悅給她倒一杯靈茶,“師尊,我怕我說出來,你眼熱呢。”
“噢?”畫扇接過茶時,橫她一眼,“你這個石頭縫里,都能炸出靈石的家伙,要眼熱,我早眼熱過了。說吧,多少?長白也是個手緊的,頂多五千上品靈石。”
“嘻嘻!”盧悅做了個膜拜的動作,“師尊您真厲害,長白星君,就是送了我五千塊。”
“那個小氣鬼,不行,我得去找他。”畫扇一口把茶飲盡,“他跟縛脳要了不少東西,我得幫你再要五千才成。”
看著風風火火就這樣走人的師尊,盧悅止不住臉上的笑容。
極品聚靈陣雖好,可它如果沒有上品靈石,就是一廢物。
有它在,多少上品靈石,也不嫌多。
盧悅飲盡自己的茶,施施然地坐到蒲團上。
遠走的畫扇沒在意遠遠過來的執事弟子,盧悅更不知道,她的院子,早就被人盯上。
大人一連查看三天,終于摸清楚,臭丫頭的周邊都住了哪些人。
被視為機密的聯盟總部靈圖,在空中顯現出來,他在其中的五座院子打下印記。
東南西北環衛中間的一座,看似是鐵桶呢!
大人冷笑一聲,這么多年了,這些人族保護人的手段,從來都沒變過。
只是…
他在小小的房間里轉圈,一時拿不定主意,是馬上行動,還是先顧那三十二個窩。
哪怕用道門修士,朝死丫頭動手,最后被懷疑的肯定也是魔門中人。
而且一旦在這里先動上手,憑縛脳的謹慎性子,憑道門這些笨蛋喜歡懷疑一切的性,那三十二個窩,一定不會用這里的人。
大人在房間里一圈一圈地轉。
已經被人盯上的窩,是不可能再保下的。
只是他當年費了那么多心思,卻也不能讓人家無知無覺地端了。
不行!
大人站住腳步時,終于想定了主意,拉開房門后,他直接去找縛脳。
秦天和楚家奇已經離開逍遙四五年了,莽荒古林綿延近百萬里,谷令則幾個想要在這里,找到他們,只能朝地頭蛇打聽。
可是人妖兩族,打生打死的多,和平正共處的少。
越是靠近莽荒古林,三人心中越是沒有底。
茫茫冰原,這些個冰獸大妖們,尚且會聯合起來,一齊找他們麻煩,更何況,妖族的真正地盤?
這幾天,小寶的小眉頭,都在蹙著。
“…我們不能再避了。”
谷令則摩挲自己的劍,“妖族崇尚力量,服氣更為強大的人。再來的家伙,只要不超過五個化形大妖的,我們就迎上吧!”
明石嘆口氣,現在好像只能這樣。
“谷令則,你的劍…有盧悅的三成力度嗎?”
云容遲疑問出的一句話,讓谷令則嘴角抽了一下。
“咳!應該有五成。我曾經與她在殘劍峰玩過兩招,是她說,我大概只有她一半的戰力。”
“噢!那五個絕對沒問題。”云容有些安心了。
當初陪盧悅到這里來,最主要是因為人家的戰力強橫,那丫頭能一路打著過去,而不擔心被任何妖修攔住反打。
現在谷令則有魔星一半的戰力,她和明石也能攔上兩三個,再加小寶,雖然不能一路打著過去,可是自保,絕對沒問題。
“嘰嘰!”
小寶抽抽鼻子,報告前面有妖,“嘰嘰…!”
它伸出三個小爪子。
“我來!”谷令則拎著劍,從樓船中飛出。
三個黑臉漢子,攔在前面的山谷,對這個好像仙子一樣的女修,雖然很感興趣,可是還是沒忘臺詞:“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谷令則四望一眼,這里明明還是冰原,雖然已經能見到綠色,可真的沒看到哪怕一米高的樹。
“道友說錯了吧!應該是:此草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