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盧悅的話說得太早了。
申生真人讓她去看著楚家奇,防著被楚家和元晨宗的人找上。
結果,楚家和元晨宗的人沒找來,靈墟宗和谷家倒了是派了代表找來了。
谷家老祖谷春風,親自出馬,帶著花散真人的手書一封,到了逍遙門。
花散真人雖然瞞了自己的徒弟,卻毫不介意把谷家當作問路石,投過來瞧瞧看。
那天丁岐山他們找到黑騎衛統領羅長安時,他已經氣若游絲,根本沒來得及告訴盧悅早知身世一事。
看到花散真人信中說,盧悅曾是她的不記名弟子時,申生真人一身冷汗。
怪不得,怪不得棄疾師兄,要急令逍遙大選提前,若不然,盧悅如何會拜到逍遙門?
陰錯陽差,陰錯陽差啊!
差得太對了,天意果然是時時生機,又稍縱即逝…
他對盧悅與谷令則的雙生之體,同樣感興趣。不過一想到盧悅身上承栽的逍遙門變數,哪怕天大的好處,放在面前,他也沒能有一點的僥幸心理。
“前輩,這是小侄谷正蕃,當年之事,卻是他的夫人不懂事,以至于他們父女,姐妹這么多年始終不得相認。”
谷春風一臉悲憫,“一知道這事,小侄就令所有手下,在灑水國四處散網,找了一年多。若不是因為精干力量空虛,灑水之難的時候,我谷家那些小兒,又如何沒有一人逃脫?”
谷正蕃失聲痛哭…
他們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盧悅現在是須磨真人的關門弟子。
事已到此,再讓她回靈墟宗,根本不可能。
那他們只能有一個目的,就是讓谷家也在西南開花,促進靈墟宗與逍遙門的諸多聯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一定要把盧悅攏住。
谷正蕃是真的在哭,在他心里,谷春風說的,就是真的。
為了找這個女兒,他費了那么多心思,好在,現在女兒是逍遙門須磨真人座下關門弟子,他先前所做,終于能得到回報了。
為了這個女兒,他把黑騎衛確實全撒在外面,若不然…
這一刻,他忘了,在灑水國對付谷家的是月蝕門的修士。
他拋妻棄子,丟下所有,一人獨逃的難堪之事,終于有個背黑鍋的了。
“…夏瑜,你去殘劍峰,把盧悅叫來。”
等到谷正蕃終于哭聲漸停,情緒漸安的時候,申生真人終于叫人了。
夏瑜接到申生師伯的眨眼,出來的第一時間,不是去殘劍峰,而是到任務堂,找蘇淡水。
“師姐,師姐,快快,去殘劍峰找盧悅。”
“撞鬼了你,有事自己去找她,你又沒對不起她,干嘛看她就躲?”蘇淡水可不想再到殘劍峰去,去一次,她難受一次。
“哎呀,不行,就算我去,你也要去。”
前段時間,盧悅剛到殘劍峰,就像秦天說的,她就差在臉上刻后悔兩個字了。
深覺對不起她的夏瑜,哪敢往她跟前湊。
這段時間她把殘劍峰弄得像樣子了,結果她往前湊的時候,盧悅冷著臉,一次兩次之后,夏瑜只好見人就躲。
“快點吧你,谷家來人了,原來盧悅根本不是她娘的女兒,是她娘把她換給她娘的。”
“你這說得什么繞口令呢?”
“哎呀!”夏瑜跺腳,越急越說不明白,“就是她親娘看她多了一個手指頭,把她丟給自己的侍女了,現在谷家來人,人家要認回她。她與靈墟宗的天才谷令則,是雙胎生人。”
“你說的可是真的?”蘇淡水立馬站起來。
“我敢說假的嗎?花散真人親自來信,說發現谷令則的雙生之體,派人去找的時候,盧悅和她娘從國師府贖身了。人家當時就說,要收她為徒。”
夏瑜拉住蘇淡水,往殘劍峰去。
“真不知須磨師叔倒了什么霉,收一個徒弟人家來搶,收兩個徒弟,人家還來搶。她那個爹,谷正蕃在申生師伯那哭個不停,真是要人命了。”
“往磐龍寺的名單發出去了嗎?”蘇淡水想到某事,忙忙問道。
“發了。”夏喻嘆口氣,“這叫什么事啊?”
要是早知道,這還有一個翹墻角的,怎么著,哪怕不要那名次呢。
夏瑜覺得,她要是申生師伯,一定后悔死了。
蘇淡水沉默下來,她也頭痛,盧悅跟須磨師叔對著吼,是因為她娘,若是知道她娘不是她娘,甚至…
殘劍峰很快到了。
盧悅正在酒窖搗騰她的酒,遠遠看到夏瑜和蘇淡水一塊過來,就知道是有事了。
迎上去的時候,一身酒香。
夏瑜吸吸鼻子,其實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么師父要把好好的徒弟,讓給須磨師叔。
看看,這個即會做各種好吃的,又會釀酒的小師妹,現在看到她,眼里沒一點溫度,她就覺得自己真是虧大了。
“盧悅,靈墟宗谷家來人了。”蘇淡水知道夏瑜靠不住,干脆自己開口,“你不是你娘的女兒,你是谷家的孩子,與谷令則是雙胎姐妹。”
既然要說,那就一口氣把話說完。
只不過,面對寒著臉,眼中冒出殺氣的女孩,她心里還是一驚,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盧悅很快把所有情緒掩去,聲音沒有一絲波動,“谷家誰來了,在哪?”
夏瑜爭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在,在渡仙峰,申生師伯那。”
“是谷家老祖谷春風和你爹谷正蕃一起來的。”蘇淡水加以補充。
盧悅臉上稍有扭曲,她倒是沒想到,谷正蕃居然也來了,倒是好膽!
“我姓盧,姓谷的可跟我沒關系,以后不要說錯了。”盧悅糾正她,“夏瑜師姐在掌院申生師伯那當執事弟子,還請師姐把他們來此的所有事情,都說一遍。”
“咳!”夏瑜清清嗓子,把谷春風的話還有谷正蕃的樣子,都給盧悅說了一遍。
已經聽第二遍的蘇淡水,發現盧悅臉上的笑,比剛剛她寒著臉,冒殺氣還要讓她心驚。
“…申生師伯是什么意思?”
已經被盧悅帶到詭異情形中的夏瑜,只能苦著臉,“師伯當然不喜歡他們了。”
“師姐告訴師伯一聲,這件事,我自己解決。”盧悅放出木鶴,“還請師伯給我騰一個安靜的地方。”
“盧悅,你想怎么解決?”蘇淡水真覺得殘劍峰的人,都不正常了,原本盧悅算是正常的,現在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