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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大消息

熊貓書庫    秦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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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錦春匆匆出了宮,并沒有馬上坐車回家,反而直奔永嘉侯府。

  她剛剛得知了一個大消息。而這個消息告訴家人,也沒有什么意義。家里沒人能跟她討論正經事兒,祖母與父親還在為了大姐嫁進裴國公府,裴家二姑娘卻無望入宮一事爭吵不休。她回到家里,連耳根清凈都做不到。

  長房的秦錦華已經出嫁了,剩下的人也沒誰能跟她商量事兒的。她只好去尋三房的三堂姐。且不說三堂姐秦含真本身就很有見地,在很多事情上都與她想法一致,三堂姐的祖父時常出入宮闈,與皇家關系密切,三堂姐的未婚夫又是深受皇家看重的肅寧郡王趙陌。怎么看,秦含真都是最適合也最有可能給予她建議的人,因此秦錦春出了宮門后,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找秦含真。

  三刻鐘后,堂姐妹倆便在秦含真的房間里相見了,然后秦含真也知道了東宮剛剛發生的大事兒:“陳良媛有孕了?真的假的?!”

  秦錦春大力點頭:“千真萬確!我方才就在東宮,正與敏順郡主說話呢。宮人忽然傳來消息,道是陳良娣拉著楚良媛去見陳良媛,也不知說了些什么或是做了些什么,陳良媛忽然暈倒了。侍候陳良媛的宮人立刻回報了太子殿下,請了太醫過去,太醫就把出了喜脈。當時我陪著敏順郡主就站在邊上,親耳聽見太醫是這么說的。不過月份還淺,脈相不能算非常清楚,可能過上大半個月,才能真正確定下來。但看太醫那神色,這事兒應該不會有差錯。之所以說脈相不算清楚,可能是太醫想要穩妥些罷了。”

  秦含真呆了一呆,才道:“真沒想到…雖然我早就聽說過,太后娘娘和皇上選中陳良媛,是因為她家族素來有好生養的傳統,她又有宜男之樣,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這么靈驗——她進東宮才幾個月呀?!”

  秦錦春也直愣愣地坐倒在羅漢床的另一端,直想嘆氣:“是呀,可見當初選她做太子殿下的嬪妾,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秦含真晃了晃腦袋,轉向秦錦春:“陳良媛有孕,其他人都是什么反應呢?還有,陳良娣忽然拉著楚良媛去見陳良媛做什么?她們之間有來往嗎?”

  秦錦春也說不清楚。她有很長的時間沒有進過宮了。不過據敏順郡主事后露出的口風來看,陳良娣其實一直有些看陳良媛不大順眼。雖說她倆都姓陳,但并非一家子,兩家之間往上數,百年之內都不曾聯過姻,更說不上什么交情,甚至都不是混一個圈子的!

  陳良娣的家族如今看起來地位高些,但根基不算深,嚴格說起來,是她祖父科舉出仕之后,家族才發達起來的,因此行事作派一向被人詬病有暴發戶氣息。

  而陳良媛的家族呢,雖說一向沒有什么高官厚祿,卻著實是京城的老戶,世世代代都有人出仕或是參軍,只是品階都比較低罷了,母親家族那邊還能娶到長公主呢。單論家族底蘊,其實并不是陳良娣家族可比的。

  再加上陳良娣一直覺得自己曾經生下過大皇孫,東宮后院的女人里就只有自己有資格有本事生下皇嗣,太子妃自打生下敏順郡主之后就傷了身體,無法再生育了,是個不能下蛋的老母雞,根本無法與她相比。偏偏她因為惹太子妃不快而失了寵,陳良媛又忽然插了進來,奪走太子的寵愛,幾乎有些專寵的意思了。陳良娣心里酸得不行,若不是事前受過太子殿下的警告,她早就尋陳良媛的晦氣去了。她與這個同姓的后輩之間,根本就沒有太子妃想象中的那種友好關系!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良娣忽然跑去找陳良媛,據說還是擺出一副要交好的姿態出來的,為此甚至拉上了新晉的楚良媛,這就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敏順郡主還猜疑,是不是陳良娣想要給陳良媛使壞,拉上楚良媛只是為了尋擋箭牌、替死鬼,卻沒料到陳良媛身懷有孕,暈倒過去,才被破壞了計劃?

  沒辦法,陳良娣在宮里的記錄不佳,敏順郡主更是對她極為厭惡,下意識就把她當成了反派,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秦含真心中存疑:“如果說陳良娣是要害陳良媛,又何必帶上楚良媛同行?這不是在找替死鬼,而是要找見證人吧?楚良媛背后有太子妃在,本身家族實力又不小,能這么容易給她做擋箭牌嗎?要說楚良媛要害人時,拿陳良娣做擋箭牌,我還更相信一些。宮里人人都知道陳良娣名聲不好聽,但楚良媛卻連敏順郡主都有所改觀,認為她是個不錯的人。真要找一個為陳良媛受傷害而背鍋的人,這兩人當中誰更適合,不是明擺著的嗎?”

  秦錦春遲疑了一下:“這我就不清楚了。郡主只是順口一說,我們當時也沒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不過陳良娣倒是一再為自己辯解,說她根本沒做什么,她本來就是誠心想過去與陳良媛結交的。只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從她心腹婢女翠芝身上搜出一個裝有麝香的荷包來,說是會對孕婦不利,大家便都懷疑,是她察覺到陳良媛有孕,趁著旁人還不知情,趁機下手暗害了。翠芝當場被押走,太后還越過太子妃,命陳良娣禁足。陳良娣當時都懵了,一再哭說自己冤枉,她事前真的不知道陳良媛有孕。翠芝被拖走時還大嚷那個荷包不是自己的呢。可又有什么用?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兒?”

  秦含真心里更疑惑了。就算陳良娣真的事先知道陳良媛有孕了,想要下手暗害,也不會用這么笨的方法吧?讓心腹婢女隨身帶一個裝有麝香的荷包?麝香這種東西,雖然傳聞會不利孕婦,但也要長期聞著才會導致不好的后果。就兩人見面那一小會兒的時間,能管什么用?而如果不是事前知道陳良媛有孕,翠芝帶這么一個荷包在身上,就真的只是一個香荷包罷了。麝香本身就是中藥的一種,也能做香料,這并不稀奇。倒是翠芝說那荷包不是自己的,有點奇怪。她自個兒身上的東西,還能是旁人悄悄兒塞過來的不成?那她還能察覺不到?直接說是自己無心之失,還更容易取信于人。

  不過,太子殿下子嗣艱難,大皇孫夭折之后,這么多年來,東宮就只有陳良媛有了喜訊,太后和皇上緊張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陳良娣也是作死了太久,在上位者面前留下了太多黑歷史,所以稍有一點兒嫌疑,就被認定是壞蛋了。就算她真的冤枉又怎樣?以前她干過的壞事還少嗎?太后將她禁了足,又攆了她的心腹婢女,估計也是要防范她得知陳良媛有孕后,會暗中使壞吧?

  想到這里,秦含真就沒有多說什么了,只是她多提了一句:“陳良娣要是真有害人的心,找上楚良媛做擋箭牌的話,為什么不把那個荷包放在楚良媛身上?留在自個兒的心腹手里,還不是一搜一個準嗎?這根本不合邏輯!”

  “邏輯?那是什么?”秦錦春不解地歪了歪頭。

  秦含真咳了一聲,轉了話題:“太后與皇上一定很高興,太子殿下也是對這個孩子期盼已久了。就是不知道太子妃那兒…如今說清楚陳良娣與陳良媛之間沒有勾結,她是不是就能對陳良媛有所改觀了?”

  說起這事兒,秦錦春還有些郁悶:“沒有,太子妃娘娘依然不喜歡陳良媛,倒不是覺得她與陳良娣有勾結,而是懷疑她二人鬧了內哄。敏順郡主開解她,她還不肯聽,有些固執了。結果敏順郡主又生了一場悶氣,跟我抱怨了許多話。”

  她頓了一頓:“我冷眼瞧著,只覺得太子妃娘娘對陳良媛有孕一事,似乎并不吃驚,面上的表情更象是懊惱。她還特地把楚良媛叫過去,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我出宮的時候,就看見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岑嬤嬤在吩咐東宮總管,說是陳良媛有孕,養胎要緊,叫盡快安排楚良媛為太子殿下侍寢。”說著,秦錦春的臉有些紅了,“似乎太子殿下一直沒召見過楚良媛…”

  秦含真皺了皺眉頭。太子妃對陳良媛有孕,不吃驚反而覺得懊惱?她有后面這一種反應并不奇怪,但有前面那種反應就不合情理了。難不成…她事先察覺到了陳良媛的身體狀況?那之前怎么不見太子妃露出口風來?

  她急著讓人安排楚良媛侍寢,倒是不難理解。陳良媛這一胎倘若是兒子,楚良媛這個借腹生子的“腹”,懷孕的時間就不能比陳良媛晚太多。否則同樣地位的兩位庶出皇孫,若是因為年長的那一個先受到了皇室長輩的寵愛與重視,先入為主了,年幼的那一個,又要如何與兄長相爭?就算太子妃可以將庶子認到自己名下,充作嫡子,那也得皇帝與太子許可才行。

  秦含真嘖了兩聲,只覺得一向太平的東宮后院,如今人多了,是非也多了。眼下陳良媛只是初初有孕罷了,就這般熱鬧了。要是她瓜熟蒂落,生出一位皇孫來,而楚良媛也緊隨其后,為太子妃帶來她夢寐以求的兒子,到時候還不知道東宮會鬧出什么亂子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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