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反對 如此一來,遷都當然是最好的決定。
可遷都可不一蹴而就的事。
別的不說,僅皇帝的寢宮就是一大批開銷。
汪幾道猶豫了好幾天。
簡王那邊得到了消息。
他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立刻去了坤寧宮。
韓同心沒有孩子,從前還不覺得,隨著時間的流逝,加上宮中寂寞,她開始非常的稀罕孩子。可趙璽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孩子,她看著心里就覺得堵得慌,壓根就沒有辦法喜歡。
蔡如意帶了長子進宮,恰巧那趙建童又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也不認生,見到了韓同心就叫“姨母皇后”,哄得韓同心那心里,就像化了似的,摟著趙建童不放手,自己庫房里藏著的好東西賞了好些給韓建童。
趙璽冷眼旁觀,在韓同心面前還好,一副兄弟友愛的模樣,等離了韓同心的眼,對趙建童就有些冷淡。
趙建童也是個人精,見趙璽不怎么搭理他,就畢恭畢敬的,給趙璽端茶倒水像個小廝似的。
趙璽心里這才好受了一些。
他私底下悄悄地叫了阿福來問話:“我姑母真的那么慘?”
上次阿福灰溜溜地從西安到京城,不敢把姜憲的原話說給趙璽聽,怕趙璽不再聽他的擺布,只說是姜憲被汪幾道等人害得不能進京,李家也因此對姜憲諸多猜凝,姜憲沒辦法幫趙璽,還說姜憲聽說趙璽的處境不好,大哭了一場,讓趙璽好生保重身體,姜憲會徐徐圖之,想辦法我讓李謙重新相信姜憲,到時候慫恿著李謙帶兵進京幫趙璽做主。
趙璽深信不疑。
他覺得,和他沒有母子名份的姜憲更需要他。
若是姜憲攝政,等他長大了,也更容易親政。
他身邊全是汲汲營營之人,他不相信人沒有野心。
阿福松了口氣,依舊在乾清宮當他的小太監。
趙璽比從前更能忍了。
包括韓同心仗責他的人,卻讓他跪在大殿里聽著。
坤寧宮進進出出的內侍宮女女官從他身邊走過,像沒有看見他似的…他緊緊地握著拳,指甲都陷到掌心里去了。
那姓彭的翰林卻上書建議遷都。
居然還有很多人附合。
這讓趙璽很慌張。
離開了京城,也就意味著失去了鎮國公府和李家的庇護,到時候韓同心豈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他還等著姜憲來救他呢!
趙璽好幾天都沒有睡好。
等他好不容易等到去給太皇太后請安日子,想問問太皇太后這件事,卻看見簡王急匆匆地進了宮。
他知道簡王這是去坤寧宮的。
趙璽想了想,回了自己東宮,卻叫了身邊的小太監打掩護,去了坤寧宮。
眾人都知道趙璽和韓同心不和,可有了曹太后和趙翌的先例在前,那韓同心還不如曹太后十分之三,誰又敢下死心地得罪趙璽呢?
趙璽順利地溜進了坤寧宮。
蔡如意和韓同心正并排坐在坤寧宮大殿的臺階上,趙建童身著一身藤黃色的夏布衣裳院子里踢毽子,旁邊圍著一群或拿著羽扇、或拿著帕子、或端著水盆等特的宮女內侍,韓同心身邊兩個有頭有臉的宮女一個殷勤地在那數著數,一個關切地在那里說著“世子爺小心”。
韓同心看著呵呵地笑。
她旁邊坐著的蔡如意卻是大紅色綃紗繡鳳尾如意紋團花的褙子,烏黑的頭發整整齊齊地綰在腦后,露出滿月般皎白的面孔,嘴笑含笑地望著趙建童,慢悠悠地喝著茶。
比直韓同心來,更像個太后。
趙璽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這場景,仿佛兩宮太后在陪小皇帝玩耍。
只是這小皇帝不是被韓同心像見不得光的小老鼠對待的他,而是靖海侯世子趙建童。
他的手又緊緊地攥成了拳。
看到這一幕的簡王心里也特別的不舒服。
蔡如意到底要做什么?
再怎樣,也論不到她的長子做皇帝。
她這是在借韓同心的力向趙嘯示威呢?還是單純的只是想給自己的兒子謀個好前程呢?
簡王皺著眉去見了韓同心。
韓同心從小得簡王庇護,非常喜歡自己這個外曾父的,可這兩年,她卻最煩他,到現在,則達到了頂點――簡王反對她攝政。
憑什么曹太后可以,姜憲可以,她就不行?!
多半就像蔡如意委婉告訴她的,如果她做了攝政的太后,簡王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處處代替她出頭,別人也就不會一窩蜂地去捧簡王了。
她記得自己當時還為簡王辯解了一句,說簡王從小就對他們姐妹們,貪心不足蛇吞象,會被撐死的,有吃有穿有玩就行了,他們家的人犯不著去做那出頭的鳥。
蔡如意卻說,那是因為簡王一生都沒有當過家做過主,等他嘗到了當家作主的滋味之后,就再也難于安于現狀了。否則簡王何必出面攬事,好生生地呆在王府里修身養性,安度晚年不就行了。
簡王也不年輕。
韓同心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蔡如意說的有道理。
她對簡王也就沒有從前那樣的敬重了。
覺得大家在權力面前都一樣。
不過,簡王上了門,她還是客客氣氣的,在坤寧宮的正殿見了簡王,吩咐宮女沏了前些天上貢的碧螺春,耐心地等著簡王絮叨。
簡王說起了遷都的事。
韓同心心里已經極度的不耐煩了。
內閣的幾位輔臣沒有作聲,都察院的御史沒有做聲,她的外祖父簡王卻跳出來了,而且開口閉口就是祖宗如何,律法如何,他如何想的。
他就不能為京城的百姓想一想?
上次慶格爾泰打地來的時候,他又在哪里呢?
死了的熊正佩又有誰記得?
她躲在慈寧宮嚇得半死的時候又有誰記得保護她?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個寒暑,她憑什么要為趙氏的子孫后代著想?
趙翌在世的時候,可沒有給她一點體面?
可沒有念信一點夫妻之情?
韓同心頓時就怒了。
她騰地站了起來,冷冷地道:“外祖父,這是內閣的事。我又不是攝政的太后,您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皇上住在乾清宮,要不,您去乾清宮跟皇上說去?!”
那言語間的惡意,掩也掩飾不住。
簡王愣住,半晌才聲音有些嘶啞地道:“你,你這是在怪我沒有支持你攝政?”
“不敢!”韓同心冷冷地道,“我只是個后宮女人,不懂這些。外祖父以后還是別跟我說這些事為好!我也只想好生生地養大皇上,和太皇太后做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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